師涓本是著名樂師,對譜曲一道造詣頗深,所作曲子往往能夠應和人心,悲歌使人落淚,歡歌使人欣悅,淫歌使人興奮。
一曲罷,師野天暗歎世間果真奇人眾多,竟然此此淫蕩的曲舞都能造出,「操!假如紂王看了,不當場吐血才怪!哈哈哈……」師野天心中一陣狂笑。
朝歌城,皇城,摘星樓。
紂王傳旨,君臣共宴,賞舞取樂。
「呵呵,看來紂王今天果然高興啊!」師野天看到那一字排開的二十多張席位,心中暗道。
此時,紂王已經到場,群臣也陸續而至。
父師箕子,少師比干,太師聞仲,國師申公豹,安樂候師野天,紫陽候宇文良起,常興候兮幕,還有一干文武重臣。
「眾位愛卿,均是我大商的柱樑,今日孤王設宴,不談國事,只與眾卿同樂!」紂王舉杯道。
眾人連忙謝恩,各自將面前案上酒杯一乾而盡。旁邊自然有身披輕紗的曼妙侍女持壺斟滿。
酒至半酣,紂王已經有些薄醉。瞇起眼睛向師野天道:「十日前,孤王特旨,訓練北裡舞曲,不知安樂候可曾訓好?」
群臣之中有人聲說過北裡舞,頓時臉上變色。師野天連忙道:「啟稟大王,均已安排妥當!」
紂王呵呵一笑道:「好好,那些東夷女子現在何處?」
師野天道:「均已由蓬萊島調回內宮,現就在摘星樓下。」
紂王道:「既如此,還等什麼?速傳!」
師野天轉身向自己身邊的侍女低語了幾句,那侍女點點頭走了出去。
不大一會兒,只聽樓下傳隱隱歌樂聲。那聲音似遠似近,悠揚婉轉,初時乍聽無甚特別,但細聽之下,歌樂聲中卻有一種陌名無狀的柔情。似如處子春閨低吟,又如付佳人花間輕語,意韻絕妙,令人心神飄蕩。
歌樂聲漸近,向那入口處忽然一個極美的身材姍姍而至,素體輕紗飄揚之間,身後追隨著數名貌美的女子。
修長的玉臂,粉滑的美腿,嬌艷的容顏,輕佻的舞步,應和著那挑人心弦的歌樂,摘星樓上,頓時春色無邊。
眾臣無語,目光都向那群女子望去。師野天心中甚明,依次打量著這些臣子臉上的表情。只見眾人臉上稍有錯愕之後便現笑意,目光之中色意頓生。
但是,惟有父師箕子,少師比干,太師聞仲卻只向那些女子看了一眼,便即正色,臉上的表情卻甚為嚴肅。
紂王哈哈一笑舉杯道:「這北裡之舞出自東夷,歌樂卻出自我大商,眾位愛卿以為如何?」
群臣之中自有那好色拍馬之徒,立即讚譽起來,嘖嘖聲一片。紂王心喜,舉杯暢飲。
若論這紂王大宴群臣,箕子比乾等人也參加了多次,對這席間艷舞卻也不甚反對,他們雖不贊同,卻也無語,只是雙目正視,不去看罷了。
但是,此次卻不同,那歌樂舞姿實在太過淫蕩。而且,嫣嬙本是九世陰體,又習了師野天所授的九陰采陽真功,舉手投足間便媚意自生,何況此次是有心而作,更將眾人的眼光牢牢吸在她的身上。
酒助色膽,酒能亂性。眾人均是酒醉心迷,哪裡受得了這般挑逗,心性稍強的仍在支撐忍耐,那些平素裡酒色中人卻已原型畢露,雖然不敢大加放肆,但卻暗處動作,將那身邊持壺的侍女拉在身邊,在那雪股玉臂上揉搓起來。
紂王心情大快,身邊三名東夷艷女環侍,嬉笑之間左摟右抱,不亦樂乎。
那北裡舞出自東夷,雖名為香艷,實為淫蕩無比,中間雜夾著許多令人臉紅耳熱的瘋狂動作,模仿鳥獸交歡的姿態在幾乎一絲不掛的美女作出,更令人血脈賁張,不能自已。
演到高潮處,整個摘星樓上已經是一片嘈雜喧囂,性情被誘惑到極至的群臣便忘形起來,況且紂王本身也在大呼小叫,淫笑連連。
師野天與身邊侍女一邊調笑,一邊暗自注意著那些大臣的表情,也許只有他注意到,箕子等人臉色已經變得鐵青。
忽然,嘩啦一聲響,箕子面前的案幾被掀翻,他身邊的侍女嚇得驚呼一聲,頓時花容失色。
「夠了!」箕子面色青紫,巍顫顫自座位上站起。
此時,嫣嬙與那幾名東夷女子也停下來,都閃在一邊。箕子一步三搖地走到中間。重重的雙膝跪地,用顫抖的聲音道:「大王……」
要知道,箕子貴為父師,是紂王的祖輩,雖為臣子,對紂王卻可不行跪拜之禮。但是這次,重重的一跪顯出事情的嚴重。
「操!箕子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師野天心中暗道,冷冷地望著箕子,看他怎麼將這戲演下去。
「父師有何指教?」紂王臉上有一絲不屑,語氣中有些生冷。
「大王不可再這次沉迷酒色,否則……否則……」箕子老淚縱橫,顫抖的聲音哽咽道:「否則大商則有夏桀之禍啊!」
箕子以夏桀為例,指責紂王沉迷酒色,不思朝政,將有亡國之危。那夏桀是大商的前朝,當前夏王桀就是因為淫暴無度,不理朝政,最後導致國民激憤,眾叛親離,最後被大商取代落了個亡國的下場。他身為三朝重臣,身份又是紂王的父師,此刻聲淚俱下,諫勸紂王,言語不可謂不厲,群臣聞之變色。但是,身為臣子,妄言亡國,卻是大忌,搞不好會有殺身之禍。
「放肆!」紂王臉色漲紅,忽然拍案而起,「孤王宴樂群臣,為體貼眾卿操勞國事之苦,才備這美酒佳舞,清心松懷,怎麼就成了沉迷酒色,荒淫無度了?」
紂王雖然發怒,但是箕子仍然據理力爭,「大王,我們身為大商重臣,豈可放下尊身,觀看這淫俗下流的東夷蠻舞?」他長喘了一口氣,激憤地向群臣一指道:「群臣共淫,成何體統!」
箕子厲聲斥責紂王,完全忘記了自己現在身份,已不再如當年的父師,而紂王卻也不是當年在他手下乖乖聽講的學生了!
「哼!父師恐怕老糊塗了吧!」紂王冷笑一聲道,眼中竟飽含了一絲殺機,不過只是一閃而沒,「既我父師不喜歡這北裡歌舞,自己離去便是,為什麼在這裡掃群臣之性致!難道滿朝當中只有父師一人知禮儀廉恥嗎?!」
箕子氣極,臉上頓時變得白紙一樣蒼白,哇的當庭吐出一口鮮血,卻不再言,自己拂袖搖搖擺擺地去了。邊走邊哭道:「烈祖烈宗,箕子無能,不能扶正大王,以振國威……理應該死,可死後無顏見你們吶……」
箕子一走,群臣鴉雀無聲,紂王也沒了興致,大袖一揮道:「孤王累了,都散了吧!」
於是,一場本應該是熱鬧非凡的群臣宴便因為箕子而不歡而散。群臣退去,師野天心中暗自高興,心中暗道:「紂王啊,紂王,忠臣棄你而去,奸臣伴你而行,我就不信,你這大商還能支撐多少時日!」
他將那幾名東夷美女與嫣嬙一併送至蓬萊仙島,又於次日請紂王在蓬萊島逍遙了一回,紂王這才轉怒為喜,神情間將那箕子忘得一乾二淨。
「操!是時候了!」師野天見紂王己經半醉,向申公豹使個眼色。
申公豹自然會意,上前道:「大王,微臣聽聞商丘三月無雨,田地乾旱,民奴愁苦,特懇請大王准許微臣以奪天地造化之法,望天求雨!」
紂王聞言驚喜道:「我也聽聞商丘等地久旱無雨,正在愁悶,難得國師有此忠心,為孤王分憂,不過,聽說他們也已請了諸多仙師乞雨,卻都未成功,國師這奪天地造化之法可行得通?」
申公豹道:「啟奏大王,那些民間仙師大多是蒙騙之輩,無甚法力,微臣這奪天地造化之法出自大道,當然可行!」
紂王喜道:「如此甚好,國師需要何種祭祀,孤王命人安排!」
申公豹道:「不瞞大王,這奪天地造化之法,乃是無上仙令,無需祭祀便可遣動風伯雨師。微臣奏請大王,只是不想讓大王過多愁慮!」
「如此妙極!」紂王笑道,「有國師在,孤王便可高枕無憂了,我大商必然國富民強,風調雨順,鬼神眷顧!」
見紂王心喜,申公豹朝師野天扭頭一笑,師野天也會意。當下說道:「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紂王大手一揮道:「安樂候有話,儘管講來。」
師野天正色道:「雖然國師法術高強,但是必定是鬼神之事,所以界時還請大王以商王尊體觀看,多設祭祀,以顯我大商敬重之情!同時,也可顯大王心懷萬民之意。」
紂王沉吟一聲,拍手笑道:「安樂候言之有理,申國師,不知求雨之事安排在何日?」
申公豹道:「微臣準備後日就在祭天台舉行!」
紂王道:「好,安樂候,你便傳全朝重臣,多備祭祀,隨孤王一道敬天求雨!」
申公豹與師野天連忙叩頭答應。
「操!這求雨之事一旦成功,申公豹在紂王的心中地位必然大為上升,那時再行那興建鹿台之事,必是水道渠成!」師野天心中暗喜,與申公豹使個眼色,兩人相視會心而笑。
師野天自去命侍衛向群臣傳旨,同時準備了大量祭祀之物。而申公豹卻回去沐浴靜坐,準備那求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