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向躺倒在地上才甦醒過來的飛賊看過去,王芷研說:「曾伯父,您準備如何懲治這個傢伙?」
曾鐵應說:「自然是把他送到衙門裡,依法懲治他。」
王芷研說:「侄女還有個不情之請,還望伯父應允?」
曾鐵應說:「芷研有話但講無妨,只要我能幫得上忙的,一定鼎力相助。」
王芷研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我想把這個飛賊帶走,然後在汴梁城遊街一日,讓別的賊寇都深以為戒,不敢再過來汴梁撒野,讓後再把他jiao往衙門秉公處理,不知曾伯父意下如何?」
曾鐵應呵呵一笑,讚許的說:「這個主意不錯,讓別的飛賊都不敢來汴梁城打主意,確實是個好方法,我很贊同,你把這傢伙帶走吧。」
王芷研欣喜地說:「多謝伯父成全,那侄女就把他帶走了。」
曾鐵應說:「行,有空的時候再過來府上玩。我讓管家安排馬車送你們。」
又寒暄幾句,王芷研吩咐我拎起地上的時遷,告辭走出曾府。門口處,兩輛帶棚馬車已經等候在那裡,王芷研和一直送到門口處的曾月娥情意綿綿的對視片刻,方才上了第一輛馬車。我把時遷塞到第二輛馬車上,自己也鑽了進去。
車伕揚起紅櫻大鞭子,高聲喊了句,「駕,」馬蹄得得響,朝中書侍郎宅邸方向行駛過去。
車廂角落裡的時遷雙目看過來,卑微的說:「這位英雄,我時遷被你您住心服口服,不過,能否告知您的高姓大名?」
我冷冷的說:「我只是個無名之輩,說了你也不知道,還是免了吧?」
時遷巧舌如簧的低聲說:「英雄,您在人家府上不過是一個家丁而已,真是委屈您的伸手了,況且那位小姐也不把你當人看,還叫英雄您死混蛋,您何苦跟她做事。不如把我放了,咱們哥倆聯起手來在江湖上逍遙,到時候吃香的喝辣的,金銀隨便花,豈不美哉?」
我沒有做聲,心想,自己和這個傢伙無冤無仇,倒是不應該把他怎麼樣。可是,他以後會加入梁山,成為武松的同夥,就算是我的敵人了,應不應該現在就把他幹掉免得將來礙手礙腳呢?在我看來,水泊梁山既然收留了武松,那裡的一百單八將就都是我西門慶的敵人,應該予以全部剷除。不過,轉念一想,自己若是明著和眾多梁山賊寇作對,難免雙拳不敵四手而吃虧,不如找個機會我也混進梁山,打入敵人組織內部,然後將三十六天罡星七十二地煞星統統幹掉,讓他們知道我西門慶的厲害。
時遷見對方默然不語,以為他是心動了,忙小聲說:「英雄,我時遷在前幾日盜得了好多金銀珠寶,總價值在五萬兩銀子往上,你要是放了我,我把那些東西都送給你,怎麼樣?」
靠,老子才不在乎你的金銀珠寶呢!不過,既然自己將來有可能上梁山,展一個親信也不錯,到時候無異於有了一條忠實的走狗。
想到這,我義正言辭的說:「閉嘴,你以為我是什麼人,憑你的小恩小惠就能收買的嗎,別妄想,你這傢伙就等著進大牢裡去吧?」
之所以這麼說,是為了避免外面的車伕引起疑。我沖時遷使了個眼色,附在他耳邊小聲說:「現在不行,時機不對。等遊街過後我自會救你出去。」雖然老子可以放了你,但是,將來的水泊梁山軍中走報機密步軍頭領之一既然落在我的手中,不讓你吃些苦頭怎麼能行呢?
時遷卻不知道我心裡的陰險念頭,他頗為感激的點點頭,很老實的蜷縮在角落裡。
不多時,到了中書侍郎府,我們三人自車上下來,王芷研很氣派的從包裹裡mo出兩個五兩的金元寶賞賜給兩個車伕,那兩個傢伙感激涕零的駕車離去。
我拎著時遷尾隨在王芷研身後進到宅邸中,前面的她扭頭說:「把這傢伙帶到牢房裡,我要親自審問他。」
按照她的吩咐,我把時遷拎到牢房裡。隨後,進來五六個膀大腰圓的男子,居然都是衙役的打扮,不過,卻有馬五和趙六在其中,無疑,都是假扮的。
我吃驚的看過去,不明白這些傢伙在搞什麼鬼。只見他們井然有序的忙活開了,有的搬來官案和太師椅,有的在案子上擺了令牌筒驚堂木,以及筆墨紙硯等物,最後,六個假冒衙役在兩邊站定,手裡拄著紅漆棍板,拉著長聲喊道:「威……武……」一副縣太爺升堂辦案的架勢,都能以假亂真。
牢房門口處走進來一個身穿大紅五品官服的年輕官員,邁著方步走到太師椅那裡坐下。
我心中納悶,怎麼還真有老爺來辦案啊,定睛看去,只見那位官老爺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唇紅齒白,俊俏無比,分明就是王芷研假扮的。心中歎服,沒想到,這妮子還有演戲的癮,這要是在現代,報考中央戲劇學院正好。
「死混蛋,你還傻愣在那裡幹什麼?趕緊站我身邊來,老爺我升你做師爺。」假冒官老爺話了。
我心中憤恨,為什麼宋朝沒有3.15行動打擊假冒偽劣呢,打倒你丫的!
不過,現在人家是主子,怎麼說都有理。我只有點頭答應,乖乖的走過去站在她身邊。
王芷研扭頭看了我一下,說:「切,什麼狗屁師爺,臉兒光光,連點鬍子都沒有,一點也不像。」伸手拿過來筆架上的狼毫筆,在硯台裡打個滾,在我臉上嘴角旁胡亂的寫了個八字,格格嬌笑說:「這回像了,老爺我給你弄了個八撇胡,如今的你才像個風.流瀟灑詭計多端的師爺。」
問候你全家女性,你丫的又糟踐我!
我肚子都差點氣爆了,因為臉上容貌出眾,我向來十分愛惜,這傢伙卻偏偏在此地胡亂塗抹,真是難以忍受的惡搞!
墨汁被這廝蘸的太多,順著我下巴流下來,讓我yu哭無淚。心想待到他日我身上蠱毒解除,老子非一掌斃了你這個魔女不可!
王芷研四平八穩的坐在太師椅上,抓起驚堂木猛的一摔,出砰的一聲響,裝模作樣的喝道:「呔,堂下何許人也?」
沒想到,時遷根本根本就不吃她這一套,不慌不忙的回了句,「你大爺。」
周圍一幫假衙役臉上都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神色,十分古怪。不過,估計心裡面都是樂開了花。
我本人不光心裡偷笑,暗讚一聲「好樣的!」臉上也情不自jin的露出微笑。
王芷研聽了這話心中本就氣惱,察言觀色之下覺眾人都在偷笑,尤以身邊假冒師爺笑得最歡,她惱怒的抬起左腳,狠狠落下。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猝不及防被踩個正著,覺得腳趾頭都要掉了,嗷的一下叫出聲來,惱怒的把目光瞪過去。
「看什麼看,本官就踩你了,你能怎麼樣?」那是一張美麗與囂張並存的臉孔。說這話的時候,下面那只穿著鹿皮靴的小腳還不忘使勁碾兩下,方才從我腳上挪開。
日,我上輩子做了什麼缺德事啊,讓我碰見這個小妖jing!
王芷研臉上露出報復過後愉悅的笑容,把目光看到前面的時遷的時候,卻又變得冷森森的,惱怒的說:「你好大的狗膽,竟敢羞辱本官,來人啊,把這畜生重打五十大板。」
兩旁假冒衙役答應一聲,野獸.般兇猛的撲過去,將時遷掀翻在地,舉起木板雨點似的落下去,直把時遷打的滿地翻滾嚎叫不止。等到五十大板都打完,時遷身上已經是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簡直慘不忍睹。
王芷研看著不住嚎叫的罪犯簡直是樂不可支,張開櫻.桃小嘴說道:「時遷,你丫的還敢罵本官不?」
我心中暗罵:有你這樣的官老爺嗎,太粗魯!
經過這一頓毒打,時遷吃盡了苦頭,不敢再強嘴,只能說道:「小人不敢了,老爺饒命……」
王芷研冷笑說:「就憑你這廝長的尖嘴猴腮沒有人形,仗著自己會那麼三腳貓的功夫,就敢口出狂言,說汴梁城沒有人抓得到你,如今你沒有話說了吧?」
時遷無力的說:「我認栽了,汴梁城內確實藏龍臥虎,是我時遷太自不量力,小瞧了各路英雄,慚愧。」
王芷研眼珠一轉,說:「聽說你前幾日做了好多起案子,盜取了大量的金銀珠寶,你把那些東西都藏到哪裡去啦?」看來,這才是她真實目的所在。
時遷做出苦瓜臉的樣子,說:「沒有了,那些東西都揮霍了。」
王芷研柳眉一豎,怒道:「揮霍了?幾天的工夫你花了數萬兩銀子,你耍我呢吧?」
時遷當然捨不得把費勁辛苦盜來的金銀拱手於人,說:「真是都讓我花了。」
王芷研冷哼一聲,說:「不可能,我自認為夠能花錢的,也不可能在三四天之內花掉五六萬兩雪花白銀,你幹什麼能花得了那麼多錢?」
時遷說:「那能一樣嗎,我是男人,自然有花錢的門路。上賭場隨隨便便的玩幾把,一萬多兩銀子就沒影了。再到青.樓裡面逛一逛,叫上幾十個娘們玩玩,又是一萬多兩銀子沒有了。這麼東一下西一下的,那些銀子就都花光了。現在,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了。」
王芷研冷笑,「好你個奸猾的鼓上蚤,你當本老爺是傻子呢,那麼的好糊弄,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不給你大刑侍候是不行了。來人,把烙鐵燒紅了,讓這死賊變成烤豬。」
時遷怒道:「你個臭娘們,居然敢私設公堂,還有沒有王法?」
王芷研冷冷的說:「王法,在這裡本老爺就是王法,你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