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房間裡,一個妓女生意開張了,將一個滿身酒氣的漢子領到了房間內,片刻之後,那女人發出野獸一樣的叫聲,十分凶悍,倒是很敬業,叫床的聲音太霸道了,整個旅館都聽得見。
這聲音讓我無不心煩,媽的,多大的傢伙啊,至於讓你叫成那樣?思來想去,我還是給軍火商諾奇夫?裡瑟維爾奇打了個電話,要求見他一面。當然,這個電話是翻譯童偉按照我的意思與諾奇夫?裡瑟維爾奇交談的,因為我不會俄語。
不多時,一輛轎車停在了拉烏巴旅館的門口,一個三十來歲身穿一身黑色皮衣褲的高大女人出現在旅館中,雪白的臉上戴著寬大的墨鏡,嘴唇猩紅,身高足有一米八十多,加上穿著高跟皮靴,顯得她更加的高了。
一個在樓下喝酒的俄羅斯漢子手中拿著酒瓶,瓶裡裝著廉價的酒水,醉眼斜視著女人,喊道:「來啊,陪我喝一杯……」他伸出一隻毛茸茸的大手,向女人的手臂抓過去。
高大女人猛地揚腿踢了出去,踹在了那漢子的臉上,使得他手裡的酒瓶飛到了半空,眼冒金星暈倒在地上。
一隻雪白的手掌在半空一抓,敏捷的將酒瓶抓住,放到了桌子上。高大女人昂頭看了下滿屋子的人,用略顯生硬的漢語喊道:「哪位是中國的客人張曉峰先生。」
我正在二樓等著來接我的人,剛才那一幕都看到了眼裡,心裡覺得這女人的身手挺不錯的,聽的她用漢語喊出我的名字,這才知道,她可能就是來接自己的人。於是,急忙從樓梯口走下去,到了她的面前,說:「我就是中國的張曉峰。」
高大女人仔細的看了我一眼,顯然是沒想到她來接的就是這麼個臉上猶有稚氣的男孩,不過,她只是愣了一下,馬上說道:「諾奇夫?裡瑟維爾奇先生讓我來接你,請跟我走吧。」
我遲疑了一下,說:「等一下,我把隨從都帶上。」
高大女人搖頭,說:「諾奇夫?裡瑟維爾奇只想見你一個人,並不想見其他人。」
我躊躇著說:「可是,總得帶一個翻譯吧,不然怎麼交流?」
高大女人說:「我就會說中國話,可以充當翻譯,我們不是交流的很好嗎,所以,這不成問題,我們快走吧。」
我點了一下頭,說:「那好吧。」
高大女人走在前面,我尾隨著她走出了旅館,上了那輛皇冠轎車。女人開著車向西面駛去,她從煙盒裡拿出一支香煙,問:「你吸煙嗎?」
我搖頭說:「沒有這個嗜好:wap.16你請便吧。」
高大女人用點火器將香煙點著,放在猩紅的嘴唇上猛地吸了一口,優雅的吐了個煙圈,打開了音響,放出那首經典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優美的歌聲迴盪在車內,很快的,車子駛出了市區,高大女人將煙頭扔到車窗外,把車子停在了路邊,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黑布條,說:「對不起,我得把你的眼睛蒙上,這是我們的規矩。」
我點了下頭,說:「好吧。」
高大女人扭過身,將黑布條綁在了我的頭上,讓我見不到一點光亮,這才放心。重新啟動車子,繼續前行。
之後的行程大概是土路,我感覺車子在不停的顛簸,大概又過了二十幾分鐘,車子緩緩停下,隨即傳來了一陣兇惡的狗叫聲,嗓音粗獷,聽的出來,是一種兇惡的大型犬。
高大女人這才將我臉上的黑布條解下來,說:「下車吧。」
我下了車,看到的是一棟陳舊的別墅,但是很大,院子的四周栽種著茂密的樹木,不時的有端著AK47的警衛出沒。
高大女人說:「跟我來。」她打開了別墅的木頭門,說:「請進吧。」
我邁步走進別墅,忽然,一隻碩大的毛茸茸的東西猛地撲了過來,張嘴咬向我的大腿,動作十分敏捷,讓人防不勝防。
毫不猶豫的,我本能反應一腳踢出去,那東西吠叫了一聲,身子被踢出五六米遠,打了個滾,重新站立起來,呲牙弓背怒目瞪著我。
這是一隻如同牛犢子一般高大的巨型犬,比藏獒還要大上一圈,楔形的頭部,眼睛深凹,黑鼻子凸起,顏色是虎斑狼灰,看起來就像是一頭狗熊,樣子十分的嚇人。
隨即,室內傳出了不停的吠叫聲,一共還有十五隻這樣的巨型犬出現在寬敞的客廳各處,都張著大嘴,露出了鋒利的牙齒,慢慢的向我靠近。
一聲吆喝從對面傳來,這些惡狗立刻變得安靜,都老實的趴在地毯上,一個個彷彿變成了玩具熊,與剛才的兇猛毫不搭邊。看的出來,這些大型犬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十分聽話。
吆喝聲是從對面的椅子上傳出來的,那裡坐著一個粗壯的俄國人,有五十歲左右,紅紅的酒糟鼻子如同小丑一般,但是,那雙鷹一般的眼睛裡,目光卻尤為凌厲。
高大女人介紹說:「諾奇夫?裡瑟維爾奇先生,這位就是中國的張曉峰先生。」
原來,他就是那位很有名氣的軍火商,人稱「死亡之手」的諾奇夫?裡瑟維爾奇。據說,他販賣的軍火到達了很多的國家和地區,因為這些武器而死亡的人超過了十萬之多,只要他的觸角伸向哪裡,帶給那個地方的就是死亡。
諾奇夫?裡瑟維爾奇站起身,走過來和我親切的握手,用生硬的漢語說:「你好,來自中國的朋友,歡迎你。」
我:「你好,諾奇夫?裡瑟維爾奇先生。」
「快請坐吧,中國的朋友。」
「謝謝。」
兩個人分別坐在古典高背椅上,我好看著一屋子的猛犬,好奇的問:「這是什麼狗,長的這麼大?」
諾奇夫?裡瑟維爾奇說:「這是世界上最兇猛的一種大型犬之一,高加索犬。養犬愛好者都說中國的藏獒是世界第一猛犬,但是,我認為,我們俄羅斯的這種犬比藏獒還要兇猛。它們同樣是在最艱苦的條件下生存的,體型比藏獒還要巨大。生長在高原上的牧民通常不會喂自己的狗,因此,每一隻純種高加索犬的成長都是充滿血腥的。在幼犬的時候,由於缺乏食物,它們通常會咬死同窩的兄弟姐妹果腹,所以,基本上每一窩幼犬中,只能成活一隻,就是那只最強的。凶性在它們身上得以完全的保留,因此,還沒有完全長大,既可以打敗成年惡狼。現在我屋子裡這些經過特殊訓練的成年犬,可以鬥得過矯健的豹子。」
對於他的話,我不置可否。一直以為,只有中國青藏高原生長的藏獒才是最兇猛的犬類,他的這些狗雖然也很凶悍,但是,未必是藏獒的對手。
諾奇夫?裡瑟維爾奇見我對於他的介紹沒有什麼興趣,問:「張先生在中國有沒有養狗?」
我表情平淡的說:「沒有。不過,我養了一隻成年東北虎。」
「東北虎!」諾奇夫?裡瑟維爾奇驚歎,眼睛閃過一點亮色,好像是十分羨慕。說道:「那是一種神奇的動物,產於中國和我們俄羅斯以及朝鮮北部,不過,現在很難見到了。在我們俄羅斯,又叫他西伯利亞虎,是世界上體型最大最兇猛的老虎,非常難馴養。張先生居然養有這麼厲害的動物,真是了不起,值得喝一杯。袼什列娃,拿酒來,我要同張先生喝一杯。」
高大女人把一瓶伏特加端到圓桌上,給我們各自倒了一杯酒。然後,她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輕撫著一條大狗的被毛,目光卻不時的向我們這裡瞥過來。
諾奇夫?裡瑟維爾奇端起酒杯,說:「朋友,咱們喝一杯吧。」
我點頭,舉起另外一杯酒,說:「乾杯。」一仰頭,將杯中的伏特加酒全部喝了進去,這是典型的俄羅斯喝酒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