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肯車在盤石大酒樓前面的停車場緩緩停下,姜明快步跑過來將車門拉開,一身休閒裝束高大挺拔的我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李雪自車內鑽出,她親熱的挽著我的胳膊前行,如果地上再鋪上紅地毯的話,這一出絲毫不比參加奧斯卡頒獎典禮遜色,我和李雪的容貌氣質也決對不輸於那些個帥男美女明星,也許,比那些大牌明星還要牛氣,因為他們的身旁也不過是四五名保鏢陪同罷了,你再看我和李雪身後,二百多名衣著整齊的小弟跟隨著,簇擁著我們倆走進盤石大酒樓一樓寬敞的大廳。
廳內的一張圓桌周圍,已經有五六個男士在此等候,每人身邊都放著一個包,或是肩包或是拎包。見到我們一幫人進來,他們幾個急忙站起身來到我面前,一個頭髮梳得油光呈亮的中年男士問：「請問是月亮灣的峰哥吧?」
我點頭「對,是我。」
那男士說道：「我們幾個都是在月亮灣娛樂城消費過的,在你們那都有簽單,由於這個……工作太忙了,一直都沒過去結賬,那個……十分報歉,還請峰哥原諒,欠的款我今天都帶來了,全部給你們結清,希望峰哥不要再找我的麻煩。」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了下,說：「能主動過來把錢還上就是好同志嗎,你放心,只要你今天將欠款都還上,我們不會再去找你麻煩的。」回過頭來,我沖姜明說道：「你領幾個弟兄負責接代一下,錢款核對若是準確無誤的話,將欠條還給他們。」
然後,我回過頭來說：「完事吃了飯再走,我預備了一些薄酒素菜,以表達我對大伙支持我工作的謝意。」
那人看了下四周黑壓壓的人群,急忙惶恐的說：「峰哥,錢我一分不差的馬上就還,我還有事,飯就不吃啦,多謝您的一番好意。」
我點頭,「那好,我就不勉強了。」
說完,我和李雪走進裡側,兩名小弟挪開椅子,服侍我們坐好,喝著龍井清茶,我向姜明他們那看去,只見他領著幾個小弟坐在一張桌子周圍,桌上擺放著一個曾經裝過電視的大紙箱,是預備用來裝錢用的,姜明沖剛才那人問道：「姓名,工作單位說一下。」
那人答：「我叫孫德江,江茂水產批發公司的。」
旁邊三個小弟開始查找牽有他名字的帳單,姜明接過來一看,一共十三張,總錢款是八萬五千三百四十六塊,便衝他說道：「八萬五千三百塊,免四十六塊。」
那人忙擺手說：「不用不用,我給八萬六,欠這麼長時間的錢了,真是不好意思。」然後,從肩包裡掏出九沓嶄新的人民幣,擺放到桌上,從其中的一沓內查出四十張,剩下的六十張又放回到桌上,旁邊的兩名小弟一個將捆錢條打開,把鈔票續到點鈔機中,另一人仔細的觀察著上面所顯示的數字,待點完百張他麻利的又捆錢條又給包上,當桌面上所有的錢全都點完時,他沖姜明說道：「姜哥,正好八萬六千塊錢。」
姜明點頭,說：「把錢裝紙箱裡吧。」把手裡的簽單遞給身旁的那人,說：「這是欠條,請收好,請記住,下次再到月亮灣娛樂城請現款消費。」
那人接過欠條,忙點頭,「一定一定。」然後轉身匆忙的離去,彷彿這裡就是人間地獄。
後面的幾個人也都是些公司廠礦的頭腦,當下排著隊交錢,姜明和幾個小弟緊張有序的忙碌著,動作十分的熟練老道,應伏自如,讓我不禁感到好奇,問身後的梁卡柱：「這幾個小弟以前都是幹什麼的,弄錢弄的這麼快速,好像挺專業的。」
梁卡柱笑道：「那當然,他們四個以前都在銀行部門工作過,後來犯了錯誤被判入獄,出來後就步入黑道了。」
李雪撲哧一笑,「想不到你們這個峰火堂還真是人才濟濟呀,還有正宗的銀行工作人員。」
我看著那幾個小弟又問：「他們都是犯了什麼錯誤被判刑入獄的?」
梁卡柱說道：「好像差不多都是挪用或貪污公款。」
我輕歎了一聲,「正所謂常在河邊走,難免不濕鞋呀,每天面對著經手的那麼些鈔票,若稍有貪心,就會陷入把持不住想據為己有,反之卻只會害了自己,貪念如猛虎啊！」
李雪卻說了一句,「不要只會說別人,我看你比誰都貪。」
我剛想要反駁,可仔細一想我這個人確實是比較貪,若是讓我去銀行部門工作,沒準會判成無期徒刑,便不再和她計較,頭只管往門口瞧去,只見門口處陸續的有各種品牌車輛停下,從車裡下來的人都腳步匆匆的走進大廳,進屋就打聽,「是在這交欠月亮灣的錢嗎?」打聽明白了,然後排隊交款,交完錢拿到欠條後便匆忙的離去。
我見這幫人打聽來打聽去的十分麻煩,就交代了梁卡柱一下,讓他去弄個條幅,十多分鐘後,他開車歸來,讓幾個小弟把條幅掛在廳內北面牆上,條幅上寫著「月亮灣娛樂城欠款收繳大會」。然後,這兩百多名黑衣小弟分力四周,腰桿子挺拔的如山上青松,垂手肅立,可是我心裡卻感覺有些好笑,覺得這盤石樓此時就是個殯儀館,我這幫小弟每人在胸前別一朵小白花,倒很像是來開追悼會的。
果然,這回倒是省事的多,來到這的人再也不用打聽,直接排隊交款,排隊的人越來越多,紙箱裡的人民幣也堆積的如小山一樣,姜明幾個人忙的不可開交,臉上掛滿了汗珠,於是他們幾個的身後又多出兩名小弟,手裡拿著雪白的毛巾,不停的給他們幾個收錢的擦著汗。
二個多小時後,最後排隊在最後的一個人也交了錢離去,我看了下時間,是十二點一刻,知道該來的已經都來了,沒來還錢的今天也不會再來了,於是,讓姜明他們幾個統計一下數據,不一會,數據統計完畢,今天有九十七個人過來交錢,共收上來錢款八百一十四萬,還有二十一個人沒有過來交錢,沒交錢的黑名單姜明已經寫好,交到我的手中,我看著名單上二十一個人的名字,一聲冷笑,說：「看來,這二十一個人都是有後台的傢伙,值得咱們峰火堂好生招待他們一下,不過,只要他們人還在虹河省,我就有法子讓他們把錢吐出來。」
姜明問道：「峰哥,用不用現在就對他們採取行動?」
我將這份名單放進口袋裡,搖頭說：「先不用,這一陣我要忙些別的事,不想為這件事分心,等過一陣子,我會讓你們去修理他們的。現在開席吧,咱們弟兄難得歡聚在一起,今天咱們喝個痛快。」
姜明說：「好,我這就吩咐開席。」
酒宴開始,兩百多人入座,桌上都是雞鴨魚肉,酒一律是高度數的二鍋頭,跑江湖的講就的就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這是一種另類的習俗。可是,李雪卻是直蹙眉,我知道她是嫌這些菜太過油膩,於是叫過姜明讓他吩咐廚房特別做幾道清淡的菜餚,給他們這位准大嫂。
席間,眾小弟輪流向我敬酒,我是酒到必干,一個人喝了五十多瓶二鍋頭,直看得眾小弟是目瞪口呆,一個勁的高呼,「峰哥海量,夠哥們意思……」
這次是我們峰火堂一幫弟兄的首次聚會,可是,缺了我學校裡的那兩百多小弟不禁讓我心存遺憾,不過轉念想,以後還有都是機會相聚,我的心就放寬了一些。
酒樓中的這兩百多小弟都是熱血青年,每個都在黑道中混了有一些日子,現在跟隨了我,貌似都覺得遇到了明主,所以一個個的十分興奮,道上人過的就是刀頭上舔血的日子,因此及時行樂就顯的尤其重要,喝到最後,西裝脫下,領帶扔了滿地,還有光著膀子,露著青色或紅色的紋身的,全都露出了流氓的本來面目。
我看見有個小弟背上紋刺著紅色大鯉魚的感覺很好,擺尾欲躍龍門,活靈活現,於是小聲跟李雪說：「我也想在身上紋點圖案,你看怎麼樣?」
李雪笑著說：「不管,你自己的身體,願意紋就紋唄,你是黑幫老大,紋身威風一下也沒什麼的,不過,你想紋什麼圖案,是盤龍還是大老虎。」
我搖頭,「紋那些圖案太俗了,你看我這幫小弟,十個人有五個紋的是盤龍,還有四個紋的是下山虎,有什麼意思,我得紋刺個和他們不一樣的,紋個仙女托桃怎麼樣?」
李雪奇怪的問,「怎麼,你要在身上紋個女人嗎?」
我附在她耳邊小聲說：「對,在我大腿根那紋個古裝仙女,伸出一隻手托著我兩腿間的毛桃,這仙女的模樣就照你的容貌紋好了,這樣你就可以天天在褲襠裡陪著我啦,還有一顆大桃子,你口渴了就上去咬一口,雖然有點黑毛,不過味道還是不錯的。」
「哎呀,你可真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