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辛亥革命》首映式(十)
武昌起義,顯然是《辛亥革命》整部電影的高chao。前面一連串的起義失敗,已經做足了鋪墊,電影放映了近一個xiǎo時,之前的涓涓細流,此刻已經匯聚到一起,成為了一條bō濤憤怒的大河!
武昌城,夜。街道之上一片慌luan,到處都是搜查的清軍。
總督衙men,瑞澂和張彪全副武裝,坐在走廊之下,周圍一幫士兵,荷槍實彈。
「革命黨遭此打擊,勢必要做狗急跳牆之舉,嚴令城內各部,全程宵禁,所有軍隊,不得sī自出營,違令者,殺無赦!」瑞澂下達了命令之後,手下迅捷而去。
「大人,這是不是xiǎo題大做了?區區幾個革命黨而已。」張彪有些不解。
「區區幾個革命黨?我告訴你,這一把火要是燒起來,你我怕是要身首異處,即便不死於革命黨之手,朝廷怪罪下來,你擔當得起嗎?」瑞澂皺緊了眉頭,長歎了一聲:「唉,xiǎo心駛得萬年船,這大清,不是以前的大清了。」
兩人抬頭看著夜空,頭頂的夜幕,卻是透出隱隱的火紅。
接下來,一連串的meng太奇組接。武昌城內,各個軍隊一片hunluan,宵禁的命令下達之後,所有士兵必須呆在自己的營房之中,不得sī自出入。
蔣翊武宅。蔣翊武、劉復基、楊洪勝等人正在做最後的籌劃。
「總指揮,怕是不好,清軍現在全城戒嚴,兄弟們出不去,各部聯繫不通,無法取得聯繫,今晚的起義怕是無法如期進行了。」彭楚潘走進來,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喘著粗氣。
「怎麼會這樣?」聽了這話,蔣翊武不由得急了起來。
「清軍現在全程搜捕呢,我來的時候……」彭楚潘還要說什麼,就聽見院外的大men砰的一聲響,接著是一片嘈雜聲。
「nǎinǎi的,找上men來了!」
「拼了!」
一幫人出了院子,見清軍已經包圍了院子,劉復基、楊洪勝等人乾脆拽出了槍械,趴在圍牆上往下面扔炸彈,周圍頓時硝煙一片,殺聲震耳。
起義指揮部被圍,台下的觀眾更是一片驚呼和痛惜之聲。
「怎麼每一次起義都這麼倉促,沒什麼組織嗎!?」連杜月笙都急得要跳起來了,手裡頭的擅自拍得啪啪響。
「是了是了,便是我青幫,若是上陣,也不會如此hunluan!」黃金榮也連連搖頭。
坐在我身邊的孫中山,聽到了他們兩個人的話,老臉一紅。
實際上,即便是武昌起義的當事人,也絲毫沒有料到這場起義會帶來那麼大的影響,而在整個起義的過程中,的確是hunluan無比。
銀幕上。雖然劉復基等人負隅頑抗,但是清軍還是攻進了院子,劉復基、楊洪勝、彭楚潘等人被抓,蔣翊武也被清軍押進了監獄。
「這算是什麼是麼!?仗還沒打,頭兒卻被抓了,還搞個屁!」
「唉,luan!太luan了!」
觀眾一片氣憤之聲。
總督衙men。接到抓住起義指揮的消息之後,瑞澂樂得眉開眼笑。
「一個一個審問,只要確定身份,就地格殺勿論!」瑞澂拍了一下桌子,唱出了一口氣。
「大人,luan黨的頭目被抓了,想來無事了。」張彪呵呵一笑。
巡警huā園監獄。裡三層外三層全都佈置了看守的清軍。
已經是深夜。夜涼如水。天空之上,一輪下弦月,殘鉤撩人。
囚室之中,蔣翊武帶著沉重的鐐銬坐在角落裡,身影被黑暗吞沒。
艱難地站起來,蔣翊武走到窗下,看著外面那片夜空,長歎一聲,無比惆悵。
「爹呀,爹呀,上西南,寬寬的大陸,長長的寶船。爹呀,爹呀,上西南,溜溜的駿馬,足足的盤纏。爹呀,爹呀,上西南,你甜處安身,你苦處huā錢!」
「爹呀,爹呀,上西南,寬寬的大陸,長長的寶船。爹呀,爹呀,上西南,溜溜的駿馬,足足的盤纏。爹呀,爹呀,上西南,你甜處安身,你苦處huā錢!」
……
黑暗中,隱隱傳來一個孩子的歌謠,那聲音,單薄,清脆,卻是那麼的無助。
閃回。童年的蔣翊武,坐在車子上,車上放著父親的棺材。
「娘,爹為什麼被別人砍了腦袋?」幼xiǎo的蔣翊武問母親。
母親只是哭。
「娘,莫哭!莫哭!等我大了,給爹報仇,殺了這狗朝廷!」蔣翊武抹著母親的眼淚,大聲道。
閃回。母親帶著蔣翊武討飯。漏風的茅屋裡面,瘦弱的母親費力地洗著面前堆積如山的衣服,以此來賺取餬口的錢。街巷裡,蔣翊武被一幫富家子弟拳打腳踢,「打死這個狗賊子!」「打死這個狗賊子!」拳打腳踢之下,幼xiǎo的蔣翊武護住自己的腦袋,咬著牙,攥緊了拳頭。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蔣翊武看著那輪月亮,潸然淚下。
「總指揮,總指揮……」一聲低低的呼喚,從牢men傳來。
一個新軍戰士,悄悄地站在外面,臉上有道刀疤。
「你是?」蔣翊武為止一愣。
「總指揮,別管我是誰了。現在各位指揮都被抓了,你趕緊出去逃命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快走!」刀疤臉掏出鑰匙,打開了牢men,除去了鐐銬,放出了蔣翊武。
「兄弟,我走了,你……」
「總指揮,別管我了,我爛命一條,死不足惜,你可得保重,將來,為弟兄們報仇!」刀疤臉笑了笑。
「劉復基他們……」
「沒辦法了,那邊不是我們的人看管。」刀疤臉指了指外面:「都佈置好了,你從後院翻牆出去!總指揮,快走吧,晚了就來不及了,逃出去,趕緊藏起來!」
蔣翊武不再多想,快步跑出牢房,翻牆逃了出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媽了個巴子,把luan黨全都給我押上來!」蔣翊武前腳逃,張彪後腳到,清軍將劉復基等人押到堂下,唯獨少了一個蔣翊武。
張彪勃然大怒,一番追查,很快水落石出,刀疤臉被當場斬殺,英勇就義。
「全都給我砍了!」看著劉復基等人,張彪羞惱無比。
「大人,這還沒查明……」旁邊的秘書想要說話,卻被張彪一個巴掌扇倒在地。
「查不查,都是luan黨!全都砍了!」
巡警huā園後院。滿院子都是金黃se的菊huā。月光之下,huā朵高潔純粹,隨風起舞。
在悲情的背景音樂之下,劉復基、楊洪勝等人被押到後院的一堵牆下。
一幫人靠牆而立,金菊的簇擁之下,坦然面對敵人的槍口。
「預備!」張彪舉起了手。
一排黑dongdong的槍口,散發著無比的殺氣。
「革命萬歲!」
「驅除韃虜,恢復中華!」
「革命不死!」
……
啪啪啪!luan槍之下,這些革命的領導者們,沒有看到勝利的曙光,沒有聽到勝利的號角,就倒在血泊之中。
「查!按照名單查,凡是luan黨,不問身份高低,一律槍斃!」張彪惡狠狠地說道。
10月9日。這一晚,武昌城處於一片腥風血雨之中。
清軍按照名單抓人,一個個起義者被抓住,一旦被確定身份,就地槍決。
一幕幕殘忍的鏡頭,讓整個電影院的觀眾都要窒息了。
10月10日。晨。武昌醉星樓。一個穿著長衫帶著禮帽的男人快速地穿過街道,來到就樓men前。
街道上,游弋著三三兩兩的清軍,街邊的角落裡,依然還能看到還未乾涸的血跡。
「老熊,你可來了。情況怎麼樣?」男人走進一個包廂,周圍四五個人都圍了上來。
男人名喚熊秉坤,新軍工程第八營正目(班長)。
「剛剛打探的消息,指揮部昨晚被端了,劉復基、楊洪勝、彭楚潘等各位長官遇害,總指揮蔣先生生死不明,參謀長孫武被通緝,現在正在滿城搜捕。」熊秉坤摘下帽子,憂心忡忡。
「他nǎinǎi的!」有火爆的同伴,一巴掌差點沒把桌子給拍碎了。
「老熊,你說怎麼辦?」一個年長者低聲道。
「我已經和其他營的人通過氣了,眼下有兩條路,一條是趕緊想辦法逃命,敵人有我們的名冊,呆下去,都跑不了,第二,就是乾脆幹他娘的!」熊秉坤咬了咬牙。
「跑?能跑到哪裡去?現在滿城戒嚴。橫豎都是一個死,與其被他們砍了腦袋,不如幹他娘的!」
「對!幹他娘的!」
「和清狗勢不兩立!」
……
眾人群情jī昂。
「其他營的兄弟也都是這個意思。」看著身邊的夥伴,熊秉坤笑著點了點頭:「不過我提醒你們,敵眾我寡,現在指揮部又沒了,要干,我們只能自己幹,凶多吉少。」
「大不了是個死,腦袋掉了,碗大一個疤!」
「干吧!」
眾人懇切道。
「那好。昨晚各營就已經商量好了,今晚發動起義,以槍聲為號,聽見槍聲,各營同時起義!」熊秉坤看著眼前的兄弟們:「不成功,便成仁!」
「不成功,便成仁!」眾人低低地呼喊了一句,一雙雙大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