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一不xiǎo心做了溥儀的老師
清朝滅亡了這麼多年,絕大多數人都已經剪了辮子了,除了那些死忠的遺老遺少們。平時上街,放眼望過去,根本看不到幾個留著辮子的,即便是留著辮子,上街也會被人如同看猴一樣。
中華民國成立的時候,頒布的法律條文中就有一條,提倡剪辮子,辮子,在這個時代,完全成為了**的對象。
剪個辮子,沒什麼大不了,但是問題是,溥儀的辮子,可就不僅僅是一個辮子這麼簡單的事情了,這裡面的事情,太過複雜。
一根少年的辮子,背後是一個巨大的勢力,一群數量極多的人,更是一種綿延了幾年前的封建思想。
溥儀的這個要求,對於我來說,實在是有些太尖銳了。我甚至都能夠想像,如果我一刀剪下去,社會上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有人會對我大家讚歎,當然,也會有人從此對我咬牙切齒。
這是必然的。
「皇上,這事情,還得多多考慮吧。」吳佩孚見到這陣勢,覺得不能不站出來說話了,他一邊說一邊對我使了個眼se,顯然是讓我把這事情推脫掉,不要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但是當我看到溥儀的那雙眼睛,那雙充滿著期待的熱情地眼睛的時候,內心的防線就崩潰了。
這是一個值得同情的少年,他沒有任何的自由,也沒有做過什麼決定,對於我來說,這件事情可能會惹來麻煩,但是還是xiǎo事,但是對於他來說,對於他的世界來說,顯然是最為重要的一件事情。
剪掉一個辮子,表面上對於他來說可能並沒有發生什麼大的改變,但是這將是他重新學會用一種新的方式去觀照自己的世界觀照外面的那個大千世界的開始。
如果能夠讓這個少年,從此能夠打開一扇心靈的窗戶,那麼不管有多大的麻煩,我想我都是可以承擔的。
我的任務,是啟迪民智,當然,這民之中,包括溥儀。
「拿剪刀來」看著溥儀,我呵呵一笑。
「謝謝蔣先生」溥儀大喜過望,轉身對身邊的人大喊:「拿剪刀來拿剪刀來」
「皇上使不得呀」
「萬萬不可」
……
一幫宗族如喪考妣。鄭孝胥抱著溥儀的tuǐ,痛哭流涕:「臣,死諫」
鄭孝胥雙手摘下帽子,睜著雙目看著要,一副要拚命的樣子。
「愛死不死」溥儀極為厭惡地看了鄭孝胥一眼。
時候不大,有人拿過了一把剪刀,溥儀很高想,一屁股坐在了我面前的椅子上,撩起了那根被遺老們視作xing命的鞭子。
隨行的各大記者們全都sāo動了,一個個擺好照相機,興奮地要記錄這具有歷史意義的一幕。
「皇上臣,死諫皇上要是剪掉了這辮子,臣一頭撞死在這大殿之中」鄭孝胥大喊道。
「皇上,辮子是大事,需要商量才行,再說了,你不是要拍電影麼,拍電影是需要辮子的。」陳寶琛雖然不像鄭孝胥那麼撕心裂肺,但是依然覺得現在剪辮子不合適。
「對了,蔣先生,演電影還是需要辮子的。」溥儀最聽陳寶琛的話,趕緊轉過頭來。
「一條辮子而已,到時候做個假的就行了。」我樂道。
「那最好,剪,趕緊剪」溥儀十分興奮。
「皇上」一幫宗族跪了下來。
「醇親王,您老得說句話呀」有人對載灃道。
這裡面,除了溥儀載灃的身份最高,更何況還是溥儀他爹。
「我說什麼,你們看看我。」載灃哈哈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他的那條辮子,早就剪掉了。
「是了是了,醇親王都剪了。」溥儀越發興奮了起來。
趁著一幫人把視線轉移到載灃的時候,**起見到卡嚓一聲把溥儀的辮子給剪了下來。
噗噗噗,房間裡鎂光燈閃個不停,一片煙霧。
聽到這聲音,那幫宗族的人全都轉過了臉,當看到我樂呵呵呵地一手拿著剪刀一手拎著溥儀的那根用黃綢裝飾的辮子的時候,所有人都呆了。
他們睜大眼睛,面se鐵青地看著我,看著溥儀,看著那個辮子,很多人在反應過來之後,噗通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太后老佛爺呀您睜開眼看看呀,這大清國,是徹底完了呀」鄭孝胥乾脆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好像祖墳被掘了一般。
「剪掉了?」溥儀還沒回過神來呢,當看到自己的那根辮子被我拎著的時候,十分高興,趕緊讓人拿鏡子來。
我不是理髮師,剪辮子也只是拎著從靠近頭皮的地方剪了一刀,這傢伙現在的頭型,就是個二mao子,齊耳短髮。
「好好好這樣看著tǐng好看的也方便」溥儀不斷搖著頭,哈哈大笑。
「醇親王,趕明兒給朕定幾套洋人的衣服,我也穿穿。還有,以後多給朕上一些**的書,那些什麼之乎者也的,朕煩了。」剪掉了辮子的溥儀,就如同從牢籠中跳出來一般,明顯換了一個人。
「皇上」鄭孝胥yu哭無淚了。
「這是朕的話你們照辦就行蔣先生,來說說電影的事情。」溥儀拉著我的手,坐了一下來。
我把電影的大致情況跟他說了一遍,當聽說這部電影參演的全都是大人物的時候,溥儀越發興奮了。
「這部電影,意義重大,希望皇上務必要努力拍攝。」我笑道。
「沒問題朕絕對聽蔣先生的話,你怎麼說,朕就怎麼辦」溥儀直點頭。
「醇親王,還得拜託你了。」我轉臉對載灃道。
「蔣先生客氣了,這個沒什麼問題。反正我們閒著也是閒著。不過有件事情,我倒是想和蔣先生商量商量。」載灃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溥儀。
「醇親王請講。」
「是這樣的。先皇、太后在的時候,便囑托我好好照顧皇上,尤其是教育。後來,請的陳先生和鄭先生,都是國學的大家,教學也兢兢業業。如今皇上也十五六歲了,我想也應該讓他接觸接觸外面的世界了,除了國學,這現代的學問,也應該找個老師。」醇親王看著我笑。
「醇親王,你不會想讓我當皇上的老師吧?」我立馬看出來了這傢伙的意思。
「是了是了蔣先生雖然年輕,但不管是思想還是學問,都是少有的,舉國上線,提起蔣先生,誰不豎起大拇指還望蔣先生務必答應這個要求」載灃說得很誠懇。
nǎinǎi的,又扔給我一個棘手的問題。
載灃的這個想法,顯然有他的考慮。一方面,固然是為了溥儀好,另外一方面,也是在我看來最為重要的,顯然也是為了這些人的聲譽考慮。民國以來,提起溥儀提起這個xiǎo朝廷,民眾沒有絲毫的好感,如果請我作溥儀的老師,顯然能夠或多或少引起民眾的關注,能夠給這個已經被罵得狗頭噴血的xiǎo朝廷,帶來一絲亮se吧。
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被人當工具用,但是平心而論,載灃這個想法並沒有什麼錯,更何況,對於這對父子,我抱有很深的同情。這不是滿清朝廷翻案,而是覺得,在時代這樣的風暴面前,他們也絲毫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某正程度上說,他們,或許也是受害者吧。
「慕白……」吳佩孚看著我,想說什麼,被我抬手制止了。
呵呵一笑。
滿屋子再次一片死寂。
「馬上準備香案」載灃大喜,溥儀也是大喜過望。
「醇親王,不用那麼麻煩了,既然我答應了,那就不必再用老一套的繁文縟節了,就按照學堂裡面的一樣。」我笑了笑。
「對對對,蔣先生定,蔣先生定。」載灃連連點頭。
於是與,在這乾清宮裡面,我和溥儀搞了一個xiǎoxiǎo的拜師儀式。
我坐在椅子上,溥儀給我鞠了個躬,我站起來,換了一禮,這樣就算是拜師了。
「第一次見面,我也沒帶東西給皇上,寫個字吧。」我笑道。
「筆墨伺候」載灃大呼xiǎo叫。
「不用了。」我笑笑,沖虎頭揮了揮手。
虎頭把公文包遞給我,我從裡面chōu出來了個信封。
信封裡面放著我專men拍攝的自己的照片。這個年代,朋友見面不流行什麼名片,流行送自己的照片,然後在後面寫上一些話。拍《辛亥**》,遇到的都是大人物,所以這個是少不了的,隨時準備。
我從裡面chōu出一張照片,掏出鋼筆,想了想,在後面寫上了這樣的一句話:吾弟愛新覺羅?溥儀惠存,永遠做一個於國於民都有利的人,哪怕是一個普通人。慕白敬上。
寫完了,看了一眼,笑笑,遞給溥儀。
溥儀接過去,一字一句地讀出來,很用心。
「朕也送給先生一個禮物」溥儀呵呵一笑,沖太監嘀嘀咕咕了幾句。
太監跑出去,時候不大,捧著一個錦盒放在了我的面前。
溥儀笑著讓我打開。打開了錦盒,一塊溫潤的yu佩出現在眼前。乃是用最上等的羊脂yu雕成的竹節佩,在中國的傳統文化中,竹子是剛正不阿的象徵,因此,竹節佩更被稱為君子佩。
「先生,這件yu佩乃是盛唐的遺物,是高宗最為心愛的一件東西。先生之風,山高水長,希望先生能夠添磚加瓦,為這國家多做事情。」溥儀說得很誠懇。
高宗,就是乾隆皇帝,他是中國歷史上最為愛yu的皇帝,既然是他的愛物,肯定是價值不菲。比起我剛才的那張照片,這禮物實在是太貴重了。
「先生,這是皇上的一片心意,還請收下。再說,這君子佩和先生,果真是極為契合呀」載灃的話,讓很多人都笑。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只好笑納了。
第二更送上。這段時間累得夠嗆,該加強鍛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