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土包子曹錕!
吳佩孚請客,宴請劇組一行。
出了房間,三哥xiǎo聲對我道:「xiǎo五,今天有重要人物出席。」
「誰呀?」我問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只是聽大帥說了一句。你自己機靈一點,不要出了什麼漏子。」三哥對我擠吧了一下眼睛,然後就帶我進入了客廳。
「蔣慕白蔣先生到」在我走進大廳的一瞬間,men口的哨兵大喊了一聲,然後我就聽見唰的一聲,房間裡面滿是人,一個個集體齊刷刷地起立
這陣勢,倒是把我嚇了一跳。
一屋子的人,怎麼這也有百八十人,全都是一身的戎裝,一個個收拾得極為乾淨利索,軍帽統一放在右手邊,帶著雪白的手套,站姿筆直tǐng立
晚宴這玩意,我參加過不知道多少次了,大場面也見過,但是直系的這次晚宴,給我的印象大大的不同。在廣州,孫中山的晚宴,穿什麼的都有,三六九等,啥樣的人都有,熱鬧是熱鬧,但是吵得很,可是直系就不一樣了。這些軍人,都是高級軍官,竟然一個個都如此的軍紀嚴明,可見吳佩孚的治軍果然不一般,這或許多多少少能說明吳佩孚為什麼能夠一敗段祺瑞再敗張作霖了。
「蔣先生,歡迎歡迎呀老夫仰慕已久,今天總是是見到本尊了。」一個cao著標準天津話的老頭走過來,哈哈大笑。
這老頭,年紀在六十歲左右,屋子裡包括吳佩孚在內,所有人都是軍裝,唯獨他穿了一件布衫,而且布衫還滿是褶皺,這樣的一個老頭,丟在大街上,估計你找都找不到。
八字鬍,光頭,圓臉,fei嘟嘟的,彌勒佛一樣,笑起來眼睛很xiǎo。
站在旁邊的吳佩孚對他的態度很是恭敬,滿臉帶笑,普天之下,能夠讓吳佩孚如此的,又cao著天津話,我基本上已經能夠斷定,這老頭,肯定是曹錕了。
直系的首領,是曹錕,軍權,則是吳佩孚一手掌握。曹錕身為袁世凱的心腹之一,資歷甚老,乃是直系的創始人,位高權重,一直呆在天津,怎麼這會跑到武漢來了?
「晚輩蔣慕白,拜見巡閱使」我趕緊施了一禮。
「狗屁的巡閱使」曹錕哈哈大笑:「媽了個X的,北京政fǔ給了我這麼個破名號,聽起來彆扭得很。慕白,咱們今天都是自家人,不需這樣的虛禮,坐,坐」
曹錕拉著我的胳膊,做到了主位上。
「子yu,趕緊上菜呀餓得老子潛心貼後背的,慕白估計也餓壞了有什麼好吃的,趕緊上,媽了個X的,武漢的東西,就不如天津的好」曹錕哈哈大笑。
這老頭,沒有絲毫的架子,捲著袖子,風生水起。
北洋軍閥,這四個字,一提起來,後世的人估計都沒有什麼好印象。不管是馮國璋、段祺瑞、曹錕、吳佩孚等等等等,一個個,在歷史上往往都持批判的態度。但是實際上,北洋的這些軍閥幾乎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在政治上他們或許做過一些不光彩的事情,但是在做人上,幾乎沒有一個是孬種。
馮國璋不說,段祺瑞一生剛正連接,吳佩孚愛國正直,連曹錕這樣一個被稱之為土包子的傢伙,日本侵華的時候,土fei原賢二親自上men拉攏拜訪,威bī利you,老頭子寧死不屈,men口放著一把鍘刀,說是再有勸他投靠日本人的,不管是親戚還是朋友,一律鍘了,到最後搞得日本人灰頭土臉,恨之入骨,卻又無可奈何。
曹錕這個人,出身並不高,家裡是造船工,早年貧窮,賣布為業,被人都用車子推,他家裡沒錢,把布掛在肩膀上。曹錕喜歡喝酒,有時候喝醉了,xiǎo孩子就把他辛辛苦苦轉來的錢偷走了,他發現之後,一笑了之,家鄉一帶給他起了個綽號「曹三傻子」。
後來因為被當兵的欺負,一氣之下投奔了軍隊,他沒有什麼背景,老實巴jiāo,喜怒不形於se,好處都讓給被人,自己吃苦耐勞,憑藉著這憨厚,被袁世凱看重,一步步爬了上去。
現在的曹奎,身為直系領袖,萬人之上,依然保持著老農民的作風,不做作,有什麼說什麼,實在是可愛得很。
「子yu,給慕白介紹介紹這幫子龜孫!」菜上來之後,曹錕親手扯了一個東bō肘子,放在我的碗裡,指了指座位上的一幫軍官。
吳佩孚忍住笑,一一介紹。這些都是直系的重臣,也算是封疆大吏,不過其中的一個人,讓我很有興趣,那就是孫傳芳。
「這狗日的叫孫傳芳,福建軍務督離,這直系,我死了,是子yu的,子yu死了,就是他的了。」吳佩孚介紹孫傳芳的時候,曹錕chā了一句,滿桌都笑。
孫傳芳的大名,我是如雷貫耳。歷史上,蔣介石北伐的時候,他可是一個重點對象,不過這傢伙比起吳佩孚等人,人品上就差了,先是直系,直系倒台之後,揮兵反直,很能折騰。
「蔣先生,以後有空,歡迎到福建。」三十多歲的孫傳芳,意氣風發,正是一生中的黃金年齡。
對於他的邀請,我自然也是爽快答應。
「慕白,你知道為啥我會來武漢不?」曹錕吃完了一塊肘子,shǔn吸著手指。
「老爺子,我的電影裡面可有你的戲,你不會沒收到我的邀請信吧?」我笑道。
「當然說到了我來武漢,可不就是為了你這電影嘛。」曹錕睜大眼睛,嘿嘿一笑:「不過還有一件事情。」
「啥?」曹錕那脾氣,直來直去,我也是開men見山。
「唉,人老了,總是念舊。這幾年,我一閉上眼,就能夠夢到袁公,當年一幫兄弟在袁公手底下,何等的快活雖然位卑人低,但是大塊吃rou大碗喝酒,哪像現在,媽了個X的,一個個都是什麼領袖了,什麼總理了,卻相互chā刀子聽說克文和克定也來了?」談起往事,曹錕明顯充滿著無限的懷念。
我算是明白而來,這老頭子來武漢,原來是為了敘舊的。
「袁公那檔子事情之後,人人罵我姓曹的罵段祺瑞、馮國璋是叛徒,nǎinǎi的,這個叛徒,我他娘的認可當時也沒有辦法呀那麼一個爛攤子,要想收拾,就得改頭換面,我總不能把袁公的基業斷送了吧」曹錕氣呼呼地看著周圍的那幫人,指著他們道:「就這幫龜孫,其實也是一樣,哪一天我倒台了,子yu倒台了,還不是干一樣的事情?」
「標下斷然不會如此」一幫人嚇得齊刷刷站起來。
「狗屁都坐下媽了個X!當著蔣先生的面,我也實話實說,你真的有這麼一天,你們這麼做,老子也不會罵你們,識時務者為俊傑嘛。有什麼好說的。」曹錕倒是看得很開。
他的這德xing,讓我想起了我師父張鏡湖。
兩個人真的是一個德xing。
「慕白,孫大炮會來嗎?」曹錕啃著豬蹄子,一嘴都是油。
點了點頭。
「這狗日的我早就想會會了。這幾年太會折騰,讓人頭疼。等來了,我幫人綁了,拉出去砍了。」老頭子說的雲淡風輕,把我嚇得嗆了一桌子茶水。
「嘿嘿嘿,開玩笑,開玩笑。」曹錕哈哈大笑:「我姓曹的佩服的人不多,他孫大炮算一個。」
nǎinǎi的,你開玩笑,可把我差點嚇死了。
「慕白,你跟我說實話,你也是見多識廣的人,孫大炮的**黨你是熟悉的,我這邊的人你也見過了,你覺得,我們兩幫人,誰他娘的有前途?」曹錕繼續啃著他的豬蹄子,然後有意無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剛想說話,三哥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下。
三哥的意思我明白,曹錕看起來傻帽一個,但是能夠爬上這位置,他可不傻,這是問話呢。
「蔣振武踢什麼踢我老頭子就想聽真話」曹錕眼睛都沒抬,就知道了三哥的xiǎo動作。
啪,曹錕把啃得面目全非的豬蹄子扔在桌子上,指著一桌子人道:「你們這幫龜孫,平時和我說話,盡撿好聽地說,很少有人說真話,今天,我想聽一聽蔣先生的話,他肯定不會騙我。」
「老爺子,我說真話,你可不能生氣。」
「龜孫子生氣」曹錕坐直了身體。
「直系治軍嚴謹,我過來,能有如此軍容和士氣的,普天之下,直系莫屬」我的話,讓周圍的直系軍官一個個tǐng直了腰板。
此時的中國,論起打仗,論起軍力之強盛,恐怕沒有人比得過他們。
從北洋政fǔ開始,直系的力量就算是幾大派系中最為強悍的,曹錕雖然土包子一個,但是治軍絕對是實實在在沒有huā架子,之後吳佩孚治軍,更是極為嚴厲,直系的軍隊,不戰則已,戰則必奮不顧身,加上政fǔ掌握在他們手裡,資金雄厚,武器jīng良,這一點,任何人都比不上。
「這話,說得不賴。論打仗,張鬍子不是我的對手,老段也不是我的對手。孫大炮麼,有兩下子,但是打仗不行。」曹錕呵呵一笑,指著我:「繼續說。」
「老爺子,打仗是打仗,這政治是政治,政治不是打仗打得好,就能夠贏的。」看著曹錕那意氣風發的樣子,我笑了笑。
「哦,你的意思是,我搞政治,搞不過孫大炮?」曹錕睜大了眼睛。
「不光是政治搞不過他們,你們直系,沒有他們有前途。」我笑道。
啪我還沒說完,曹錕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你說什麼?」
這傢伙,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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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採訪去了,剛回來,更新晚鳥。抱歉。
第一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