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婦很快就招供了,她說她雖然不能完全確定趙奎的藏身之處,但知道那一定是在地下,因為趙奎曾經誇耀過,在鞍嶺市的地下,有個非常高規格的避難所,有資格進入的無一不是在市內舉足輕重之輩,而他恰恰名列其一。
)然而避難所的位置與進入方法,他卻從來沒有松過口。
我想了想,覺得她在這個問題上倒不像說說了謊,不過如果僅只如此,趙奎就沒必要專誠派人來滅口了。鞍嶺市的地下構造非常複雜,簡直是一座龐大的迷宮,如果沒有具體坐標,根本不可能找得到什麼避難所。
再想想,還有什麼事情你沒有說?
「我,我什麼也不知道……他從來不和我說最機密的事,這次逃難,他也沒帶上我……」
嘖,別這麼一幅怨婦口氣,當情婦還沒有當情婦的自覺,難免你被人家滅口……好好想想,就算你不知道,總有其他人知道的吧?
那女人掙扎著思考了一會兒,說出了一個名字。
「劉玉舟,他是趙奎的心腹愛將,昨天剛剛離開鞍嶺市前往裕寧……現在,應該還來不及回來。」
……就是說,現在劉玉舟既不在鞍嶺,也不在裕寧,雖然他很可能知道趙奎藏身的地下避難所的位置,但是……你不覺得,我要是連這樣的劉玉舟都能找到,何不直接去找地下避難所算了?
算了算了,看你這腦子不靈光的模樣,再問下去也是白費,趙奎真是枉作惡人,像你這樣的人有什麼好滅口的?就算真的知道什麼,恐怕自己都不記得。現在我也沒時間和你浪費了,就此別過後會無期。
我拉上兩個櫻島小記者,正要離開時,那個情婦卻忽然抱住我的腿:「求你帶我一起走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雖然我早知道給人作情婦的多是水性楊花之輩,可是像你翻臉翻這麼快,這麼無厘頭的,倒是少見之極。可惜我既不獵奇,也不喜歡二手貨——何況誰知道你是幾手的?你還是去找其他人吧,比如剛才論壇上的熱心淫民。
「不,不要留我在這裡,趙奎還會派人來殺我的!」
是麼?那你現在趕快回房自瀆去吧,說不定死前還能**一回,據說臨死前的**格外爽快,倒不枉你賣身多年了。
「我有錢的,趙奎給過我很多錢,我可以給你一半……不,我都給你,求你別把我留在這裡!」
你以為我跟一樣是出來賣的麼?為了錢就什麼都不顧了……話說你有多少錢?
那情婦猶豫了一會兒,報了一個數字:「一千五百萬……」
靠,這不比我還窮麼!?你這情婦也太不敬業了吧?你說說要你這廢物還有什麼用?嗯!?
我正要一腳將其蹬開,那情婦忽然急道:「等等,我想起來了,趙奎在鞍嶺市還有個情人,她可能知道趙奎的秘密!」
……還有個情人?這個倒是資料外的情報了,說說看。
事關性命,這情婦的嘴巴頓時利索了好多:「她是個大學生,在戲曲學院就讀,趙奎花了足足半年才把她追到手,我想……」
別想了,帶路吧。反正眼下也沒有別的線索,就先去找找看吧,我踢了她一腳,情婦頓時如蒙大赦般地站了起來,一邊從客廳沙發上抄了幾件衣服,胡亂套在身上,一邊對我說:「我的車庫裡有車,跟我來吧。」
那神色,倒似迫不及待。
哈哈,我很欣賞你這種積極出賣同行的工作態度。不過有一點咱們要事先說好了。到了地方,找到了人,自然一切都好,沒找到人,那也無所謂,但是如果有什麼其他的事情發生……我絕對第一個宰了你。明白?
女人身子猛地一顫,用力地點著頭。
幾分鐘後,我帶著三個女人,駕著一輛寶驢,從小區裡駛了出去。這輛寶驢自然不是尹增勇的那輛,而是趙奎情婦纏著趙奎許久,才搞到手的愛車。話說華夏的女人貌似對寶驢的牌子格外沒有抵抗力。幾年前還曾流傳過一句名言。
寧肯在寶驢車裡吃屎,也不在自行車上吃肉。
後座的兩名櫻島記者,此時心情倒似放鬆了少許,短髮的記者依然持著攝像機,鏡頭對著長髮記者,而長髮記者則用櫻島語介紹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兩個小丫頭以為我不懂櫻島話,說話間肆無忌憚,居然將我描述為一個性情扭曲,殺人不眨眼的嗜血變態。一邊說著,一邊還透過後視鏡觀察我的反應,我心中好笑,哥當年大學時候,也是兼修多門外語的御宅族中的技術宅,豈會不懂櫻島話?不過看在她們眼光如此精準,評價如此客觀的份上,我也就不計較了。
至於副駕駛位上的情婦,神色卻是越來越顯得緊張,車開了十分鐘,臉上已經掛滿了汗珠,我看了不由好笑:「我都沒緊張呢,你緊張什麼?」
那女子轉頭看了我一眼,目光一觸即分,臉上冷汗卻更多了。
哈哈,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必緊張不必緊張,我知道你引我去找那什麼學生情人,中間肯定是有貓膩,不過無所謂,我不介意,就跟後排那兩個小丫頭編排我壞話一樣,我根本不放在心上。」
後排小丫頭陡然一驚,險些把攝像機給砸了。情婦更是不濟,被我拍了肩膀,整個身子都垮了下去。
我歎了口氣:「你們啊,做戲做得也太糙了,你看看,我駕車去你們小區,破門而入,擊殺保安十數,結果等了將近十分鐘,警察沒到,趙奎的手下卻到了。而這一路上,更是半點阻攔也沒有,好像是誰故意要把我引到戲曲學院似的。就算此時市中心處發生動盪,警力不足,也不至於空虛到這種地步吧?唉,現在想來,趙奎留你在家,未嘗不是個釣魚的餌呢。」
「我,我沒有!」情婦大聲辯解。
哈哈,那我可就管不著了,反正咱們事先說得好,到了地方,找的到人也罷,找不到人也罷,反正只要出現了不該出現的人,我第一個宰的就是你。
說話間,鞍嶺市的戲曲學院已經近在眼前了。那是所面積不大的袖珍學院,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幾棟建築之間,也可見得不少學生來回走動。
我停下車子,閉上眼睛,默默感應了一番……校園裡的學生人數並不算少,氣息駁雜,而且這個距離,很難感應出有沒有埋伏。不過,的確是沒有感覺到有什麼殺氣,敵意之類的東西。
又試了片刻,依然是一無所獲。心知自己的精神力等級還是不夠,我也不再勉強,反正最早的時候,我連身周十米內的殺氣都感應得不清晰,那段日子不也堅持下來了?有什麼大不了的。不管了,先下車再說吧。
我打開車門,走下車子,敲了敲後排的車門,對那兩個櫻島丫頭說:「有沒興趣陪我一起去逛逛校園?給你們買冰激凌吃。」
兩個人同時搖頭。
好吧,那我就不帶你們了……不過你們最好還是考慮清楚一點,跟著我,離開我,到底哪個更安全。
十分鐘後,我帶著三個女人,步入鞍嶺市的戲曲學院。趙奎的情婦被我單手拎著,掙脫不得。而那兩個櫻島記者,則哭喪著臉亦步亦趨地跟我身後。她們倒是想得明白,比起對她們毫無殺意的變態殺人狂尹增勇,這座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冒出二十個手持步槍,衝她們瘋狂掃射的士兵的城市要可怕得多了。
校園正門後,是一座帶噴泉的小廣場,廣場四週三三兩兩的學生神態悠閒地在校園裡漫步。哪裡像是不久前剛剛在市中心發生過恐怖襲擊的樣子?
這麼說來,好像整個城南地區,戒備都顯得不怎麼森嚴,這倒是奇了。不過無妨,咱們走著瞧。
「對了,情婦小姐,你說的趙奎的學生馬子,名字是什麼?」
「……肖婉蓉。」
哦,我知道了。
隨手抓過一個男學生,我問他:「這位同學,請問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叫肖婉蓉的給人兼職做情婦的學生?」
那個男學生用非常古怪的目光瞥了我一眼,回答道:「你有病啊?」
嘖,你這是什麼態度?肖婉蓉是你媽麼?
那學生立即怒道:「你媽才給人作情婦呢!」
我回頭對趙奎的情婦說:「你看,你的職業被人家鄙視了。」
情婦苦笑,無話可說。
那男學生看了我們幾人一眼,往地上吐了口吐沫,揚長而去。
我想了想,覺得這麼問下去只怕不太靠譜,這個學院的人腦子多半有病,還是直接去教務處查學生名單好了。
又找了個女同學,問清楚了教務處的位置,我拉著身後三人,向前進了主教學樓。
才進樓門,一股陰風撲面而來,我腦中靈光一動,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向旁一個橫移,與此同時,一柄黑色的匕首,劃過我留在原地的殘象。
而後,我聽到一個令人頭皮發麻的軟糯女聲。
「小兄弟,我作情婦這麼多年,好久沒遇到像你這麼反應機敏的人了。」
轉頭望去,趙奎的情婦手持匕首,衝我甜甜笑著。同樣的笑容,燕北市,冒牌司機……
不必說,又是他。真是陰魂不散的典範人物啊。————PS:贊下起點編輯的工作效率,這麼快就把簡介重新排版完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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