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小女子又一次戰敗了大黑熊,哈哈,哈哈哈。」
我才走近,聽到屋內有人在說話,不由一驚,停下腳步。
「你又打它幹什麼?」這是利姆露露的聲音。
「練劍,殿下,小女子發現我的劍法越來越犀利了,這就是我每日辛勤苦練、沒有偷懶的證明。」聲音有些奸細,竟有些分不清男女。
「這是什麼,真好吃,主公怎麼知道妾身最愛吃這個的?」嗯?我聽了不由驚疑,她怎麼以「妾」自稱,一會稱利姆露露為殿下,一會稱之為主公,她到底是誰?
「主公給奴家吃這個,害得我又不能六根清靜了。」說著聽到裡面吧幾吧幾吃東西的聲音,這聲音——是人吃東西的聲音嗎?而且稱謂又改成「奴家」了,聽著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利姆露露笑了一下,道:「好好吃吧,怎麼每天有那麼多的話。」
「妾身以為,樣子長得像人,不一定就是人。」她一邊吃,仍是不停地說著話。
利姆露露歎了口氣,道:「知道了,比如說是你。」
嗯?這話更讓人不懂了,莫非——
廓上的風鈴響了一下,把安靜中窺聽的我給嚇了一跳,心想這樣不好,又不是賊來著,於是咳了一聲,敲了下門。
「有殺氣!」唰的一聲,那是撥劍的聲音,我嚇得趕緊後退,心想這是怎麼了。
「誰?」利姆露露問了一句,房間裡立即安靜下來。
「何從,給你送飯來了。」我應道。
「知道了。」利姆露露起身,過來開門,又聽裡面那人道:「妾身最不喜歡見陌生人,妾身以為,三十六計,走為先,閃!」一個「閃」字才出口,窗子忽地打開,竄了出去,瞬見聽不見聲息,速度之快,身法之精妙,看來是一個絕頂高手。
利姆露露打開門,看著我,道:「你怎麼來了?」聲音裡有些驚喜,又有些無奈。
我道:「沒什麼,只是給你送飯過來,你不在,總感覺少了一個人。」
「我只是不想吃,你一個人上來,萬一摔倒了怎麼辦?」她接過飯托,扶著我坐下。
我道:「早已習慣了。」
「那就好。」利姆露露回了後,再不說話,我也不知問些什麼,本來對剛才房間裡的人很感興趣的,又想這樣直接問,會不會不太好,幾年之隔,感覺她變化很大,為人有幾分冷陌起來。
「那我回去了,大家還等著我吃飯。」甚感無言,只好起身欲辭,利嬉露露也起身,送我至門口,道:「謝謝你送飯來。」
我笑,道:「不必客氣,你就像我的小妹妹一樣,照顧你是應該的。」
利姆露露點了點頭,不說什麼,只看著我離去。
朧的眼睛已經開始治療,知道這個消息,我感到欣慰的同時,又感到痛苦,正感歎,輾轉反側之間,夜裡,聽到有人敲門,問道:「是誰?」
「是我,娜可露露。」竟是她,這麼晚了,不知找我有什麼事情。
我下床,過去打開門栓,她推門進來,道:「姐姐讓你過去一下。」
「現在?」
「對,就是現在。」
「什麼事情?」我聽著有點奇怪,要去摸衣服,利姆露露伸手拿過,幫我穿上,整理了一下。
夜,很冷。
在娜可露露的牽扯下,來到利姆露露的房間裡。
「你找我有什麼事情?」我問。
「你躺下,我想再看看你的眼睛。」利姆露露過來,要扶我躺下。
「姐姐一直在翻醫書呢,都沒捨得睡。」娜可露露插嘴道。
利姆露露不理,只道:「去拿點水來,要清水,冷的。」
娜可露露去了,不小心打了個呵欠,看來也日困了,不知道是不是睡夢中被利姆露露喊起來的。
再一次躺在她的床上,聞到陣陣的女人體香,心裡不由有點酥酥的,有些不太自然起來。
「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我問。
「沒什麼,只是睡不著。」說著在床邊坐下,扶著我躺好,問了幾句如何受傷的事情,我不太願意回答,只說是意外,撞傷了眼睛,她也不再細問。
不一會,清水取來,以濕毛巾給我擦拭眼睛,仔細觀察,折騰了半日,道:「好奇怪,好像有人用靈力封住了毒素,控制了它繼續曼延。」
「靈力?」這個詞倒有些新鮮。
「你不知道是誰嗎?」利姆露露問道。
我搖了搖頭,心想這個問題還是第一次聽到,又怎麼會知道。
「說靈力是嗎?」娜可露露插嘴道,「世上怎麼會有那樣的人呢?除非是仙,或者妖,何從哥哥認識那樣的人嗎?」
「仙?妖?」她這一提醒,我倒不由想起一個人來,道:「有一個人,是無意中遇到的,但她是什麼,是仙,還是妖,我不知道,她自己也不清楚。」
「什麼樣子的人——或者仙什麼的?」兩人都很好奇。
我想了一下如何形容,然後把隨緣的情況告訴她們,她倆也很奇怪,道:「看樣子應該是她,非了她,還有什麼很奇怪的人嗎?」
娜可露露道:「怎麼感覺何從哥哥還會有這樣的艷遇呢?她是不是非常的漂亮?」
我笑,道:「遇到你們,那才是真的奇遇,不僅可愛漂亮,而且聰慧冰雪。」
兩人聽了,相視一笑,一個心裡有點兒酸,一個心裡有點兒甜。
「對了,姐姐,聽你這麼說,何從哥哥的眼睛是有得治了?」娜可露露忽然發現這一點,驚喜地問道。
不過利姆露露並沒有很肯定,遲疑了一下,道:「放心吧,我會盡最在的努力的。」
「那謝謝姐姐啦,姐姐真好。」說著,娜可露露竟把姐姐擁抱在懷裡,一副很興奮的樣子。
「好了,又不是為你。」說著,推開妹妹,道:「何從哥哥對你來說是最親近的人,對我來說,又何嘗不是,所以,我一定會治好他的眼睛的。」
這話,聽得我心裡暖暖的,又感她們如此待我,而我有求於她們時才想到她們,來找她們,可真有點不厚道。
正欲感歎,忽然聽利姆露露冷冷地道:「既來之,則安之,請進吧。」
娜可露露也是一驚向門外看去。
外面的人,想走,略遲疑了下,還是推門進來,同時道:「果然是高人,連我的腳步聲都可以聽到。」
這聲音——竟是藥師聖天手?
「藥師?」我問了一句,他沒有回答。
「為什麼在門外偷聽?」娜可露露質問。
「只是有事想請教。」藥師回道。
「三更半夜裡嗎?分明知道這是姐姐的房間,你一個大男人,不會是想圖謀不軌吧?」
「妹妹!」利姆露露聽她說的有點過份,輕喝了一聲,又向藥師問道:「什麼事情,說吧。」
「我想問你的就是——」話未說完,突然抽出佩刀,閃電般地刺向利姆露露。
我萬分驚愕,心想這是怎麼了,這是為什麼。
藥師連連進招,可惜全被化解,利姆露露的動作注暢飄逸,好似對他的絕技完全瞭然於胸,只是順其自然,拆解起來,得心應手,游刃有餘。
瞬間,已數十招過去,藥師收刀止住,呆在原地,一副木然的表情,半日方道:「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娜可露露道,「這話好像應該我問你,為什麼突然要行刺姐姐,你到這裡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為什麼?」藥師似乎對娜可露露的話置而不聞,完全沉禁在自己的意識之中,娜可露露欲抽刀刺她,被利姆露露擋住,搖了搖頭,轉過身,道:「你走吧,明天就離開這裡。」
這話,應該是對藥師說的。
「為什麼?」藥師再一次問道,不知道他問的這個「為什麼」,又是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