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期欲幫飛絮穿靴子,不想竟被白說了一句,弄得心裡很不高興,可也不敢說些什麼,只得站在一邊袖手旁觀。
出去之時,說起結婚戒指的事情,把自己設計的款式其其他一些細節詳細地告訴飛絮,一方面是想徵求她的意見,主要一方面是想讓她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對待這件事是多麼地慎重,不想飛絮還沒有聽完他的「報告呈詞」,只淡淡地道:「只是一枚戒指而已,何必費這麼多心事,隨便訂一枚不就可以了嗎?」
說著見道旁的梅花開的正艷,湊上去深深嗅了一下,道:「好香。」
「是嗎?」金正期也聞了下,道:「真的好香。」說著四顧了一下,見無人,立即伸手折了一小枝,遞給飛絮,道:「既然你喜歡,那就送你。」
「這樣不好吧?」飛絮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男人,道:「怎麼可以這麼不愛護公物呢,就這樣隨手一折,要知道它有多疼,它可也是有生命的,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樣的話,你也折,我也折的,那它豈不是早就死了,不是嗎?」
「我——」金正期本是好意,不想竟被飛絮如此搶白,只覺臉上燙燙的,道:「只是見你喜歡,所以就——」說著扔掉,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學生,害怕受到責備,趕緊隱瞞事實一樣。
飛絮見了,不由歎了口氣,道:「既然已經折了,又是要送給我的東西,怎麼可以這麼隨便就扔了呢,至少也應該經過我的同意吧?」說著彎腰將它撿起來,放在鼻子上聞了一下,道:「謝謝啦,雖然我不贊成你的行為,但還是很感動。」
聽了飛絮這樣的一句話,金正期幾乎感動地流下眼淚來,趕緊道:「沒什麼,只要你喜歡就好。對了,你對戒指有什麼看法嗎,或者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我讓他們去修改。」
飛絮搖了搖頭,道:「不用了,雖然是結婚戒指,但戴的機率還是很小的,所以,根本就不用那麼慎重。」
「戴的機率很小?」金正期心裡一驚,道:「這是什麼意思?結婚戒指不是一直在戴在指上的嗎?」
飛絮想了下,把手抬起來示給金正期看,道:「我不喜歡戴戒指的,手鏈也是一樣,從小就不喜歡戴那麼東西,只是偶爾心血來潮的時候才會戴上一會,有重要的場合需要的時候,再戴不就可以了嗎,不是嗎?」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其實我也不太喜歡手上戴著東西,不過等拿到結婚戒指,我還是會一直戴著它的。」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看著遠處的天空,那種感覺,像是在表達一種態度似的。
「那隨便你吧,如果願意的話,也可以把我的那枚一起戴上。」
金正期安靜了一下,道:「對結婚戒指真的沒有什麼看法嗎?」
飛絮搖了搖頭,道:「沒有。」
「那可是我們的結婚戒指,怎麼會沒有一點自己的看法呢,還是——你對這件事一點兒也不在乎?是這樣嗎?」金正斯的語氣有點不對勁,壓在心裡的那句話終於說了出來。
「嗯?你說什麼?」他的語氣突然轉變讓飛絮感覺很奇怪,側過頭來,盯著他的眼睛。
金正期鎮定了一下,道:「我是說,你對我們的戒指就那麼一點兒也不關心嗎?不管是它的款式還是其他的什麼,總應該有自己的一點看法吧,還是根本就對這件事情毫不在乎,就像對對待婚禮一樣的態度,只說一句『隨你的便,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好了』,這算是什麼?」
「這算是什麼?」飛絮打量了一下金正期,心想這孩子今天這是怎麼了,突然這麼不乖了,想起義是嗎?道:「我有不在乎嗎,只是因為這事情一直是你在打理,我是相信你的能力才不過問的,難道這樣不好嗎?對你的信任也是一種錯誤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非常好,我很感動,可事實上是這樣子的嗎,這一點也不像是你一慣的作風,你是對我有意見呢,還是其他的什麼,或者根本就不想嫁給我,所以才這麼毫不在乎,一點也不關心的樣子,是這樣嗎?」
「你——怎麼可以這樣想?」
「被我說中了嗎?你心裡還在想著那個男人,是嗎?如果這是你和他的婚禮,那又會是什麼的情景,你一定忙著這裡,又要忙著那裡,對吧?我沒有說錯吧,正因為不是,不是你和他的婚禮,而是和一個你不愛的男人的婚禮,所以你才這麼漠不關心,是這樣嗎?我沒有說錯吧?」
「沒錯!」飛絮很上火,道:「你說的一點也沒有錯,我是想著他,我是想嫁給他,如果這是我和他的婚禮,我也一定不會這樣漠不關心,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吧?」
飛絮說著掉頭就走,聽後面金正期喝道:「可人家已經不要你了,不是嗎,那個男人已經拋棄了你,不要你了,甚至在你快要死的時候都不願意來看你一眼,你知道嗎?你已經被人拋棄了,你是一個被人拋棄沒人要的女人!」
飛絮只感覺心裡一痛,像是被人刺了一刀,傷噪有深,同時立即火冒三丈,回過身來,揚起手來,狠狠地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眼睛瞪著他,想罵他,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氣得轉身離開,留在金正期站在風口裡發呆,臉上被狠狠地抽了一下,火燙火燙的。
但更疼痛的,是心。
金正期正在發呆,聽到身後有人喊了自己一聲,回過頭來,見是妹妹。
金正妍走上前來,一臉的沒有好氣,仔細地看了一下哥哥臉上的五指印,氣憤地道:「她怎麼可以這樣,我要去找她去,和她評評理,做女人怎麼可以這樣。」說著就要走,金正期怕鬧出事來,趕緊抓住她的胳膊,道:「不要去,沒什麼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在地上碰的,不關她的事。」
「哥哥!」金正妍甩開手,眼睛盯著哥哥,道:「現在你還說這樣的話,我真的很失望,剛才的情景我都已經看到了,不行,這樣的事情我是非管不可,一定要討回一個公道,至少也要給她一個耳光才行。」說著繼續要走,金正期喝道:「你站住!」見妹妹不理,仍大步地向病房走去,只得過去拉住她,金正妍強行甩開,道:「你放手!如果連這樣的事情都要委曲求全的話,那以後的日子還要怎麼過,那麼漫長的人生就要這個樣子嗎?」
金正期不知說什麼好,被飛絮這麼一打,心裡本就窩著火,現在妹妹又來鬧,正好氣沒處出,喝道:「你鬧夠了沒有?這是我的事情,我願意被她打,行嗎,關你什麼事?你不要在這裡多管閒事行不行,做好自己本份的事情就可以了,我的事情用不著你來過問。」
「什麼?」金正妍吃驚地看著哥哥,道:「我是在多管閒事嗎?你可是我的哥哥,現在被人的打了,自己沒有本事去討回公道,妹妹幫你出頭,你居然還這麼說我,我對你真的好失望。不過,今天說什麼都不行,這事我管定了,要不,她還以為我金正妍是好欺負的。」說著仍要振脫哥哥的手,喝道:「放手!」
金正期被妹妹這麼一頓搶白,心裡火氣更大,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只是不放,最後道:「好,那你就去吧,不過我告訴你,如果你敢給她一巴掌的話,我也會還你一耳光的。」
「什麼?」金正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打量著自己的哥哥,不由冷笑了一下,道:「你剛才說什麼,請你再說一遍?」
「我說如果你敢給飛絮一個耳光的話,我還會還你一個耳光,現在聽清楚了嗎?如果怕的話,現在就給我回家去,做你自己的事情。」
「好!」金正妍氣得受不了,道:「想不到哥哥現在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可是你的親妹妹,現在你居然要為了一個外人打我一個耳光,是這樣嗎?我真的好失望。」
「她不是外人,是你大嫂。」
「不!」金正妍堅定地道,「或許以前是,不過從這一起,不,從這秒起,她已經不是了,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你們的婚禮我也不會贊成,我和會父母站在一起反對,像她這樣的女人,沒資格進入我們金家的大門,你就等著瞧吧。」說著轉身離開。
「妹妹,我——」金正期追了幾步,可妹妹理也不理,逕直去了,自己無奈地蹲下來,長長地歎了口氣,心想怎麼會這樣,本來好好的,怎麼突然天塌地陷一般。
仰起頭來,雪片紛紛落下,像是飄揚的柳絮。
金正妍本要離開,可心中的怒火實在難以忍受,都快要離開醫院了,還是折回來,向飛絮的病房走去,心想非得教訓一下這個沒教養的女人才行,讓她哥哥好欺負,妹妹可不是好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