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金正期:李醫生,請問飛絮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醫生:還算比較穩定,至少目前情況來說,並沒有什麼大礙,不過這樣事情,希望你要有心理準備,對了,聽說你們快要結婚了,是這樣嗎?
金正期:是的。
醫生:那麼恭喜你了,不過,你真的想清楚了嗎?她可能——您知道的,雖然從醫學的角度來說,是有可能完全治癒的,但以目前的醫學水平,還是有一定的難度,我是說——
金正期打斷他的話,道:好了,今天就說到這兒吧,謝謝你,到時希望你能參加我的婚禮。
醫生:一定。
「姐姐,這麼早就起了嗎?」飄雪推開門,見飛絮已經起床,正坐在鏡子前,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發呆。
飛絮回過頭來,見是飄雪,沒有說話。
「吃藥了嗎?給你帶了早餐。」飄雪說著將早餐放在桌子上,拉過椅子,讓飛絮坐下。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請不要把我當作病人。」飛絮的語氣有點兒冷冷的,皺了下眉頭。
「哪有,姐姐都已經快要完全康復了呢,對了,藥是怎麼吃的?」飄雪說著去開抽屜拿藥,不想飛絮過去把剛打開的抽屜給關上,還差點夾到了妹妹的手。
「怎麼了?」飄雪有點生氣,轉過頭來,看著飛絮。
飛絮閉上眼睛,有那麼幾秒鐘,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一下自己的心情,道:「沒什麼,只是不想吃藥。」
「那怎麼可,醫生說——」
「好了!」飛絮不待飄雪說完,低聲喝了一下,臉上浮現出很煩感的表情,道:「我要安靜一會,沒什麼事的話就回去了,對了,你不是要上學嗎,回法國上學去吧。」
「那怎麼可以,姐姐就要嫁人了,我當然要留下來了。」飄雪略略按了下心中的火,想自己雖然外表溫柔可愛,可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負的,居然這麼我和說話,可真有點太過份了。
「你不是說是我要嫁人嗎?」飛絮看著飄雪,道:「那和你又有什麼關係,不過是結婚而已,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飄雪道:「人的一生只有一次,難道不重要嗎?」
面對這句話,飛絮發了下呆,不予理會,在椅子上坐下來,打開早餐,只嘗了一口,就將勺子放下。
「怎麼,沒胃口嗎?這不是你最喜歡喝的皮蛋瘦肉粥嗎?」
「沒什麼,只是——」飛絮頓了下,自己要說什麼都不知道,拿起勺又喝了兩口,忽然想起什麼,抬起頭來,隨口道:「我想吃刀削炒麵,你知道這附近哪裡有賣的嗎?」
「刀削炒麵?那是不何從哥哥最拿手的飯嗎,你——」飄雪話一出口,立即意識到不對勁,趕緊摀住嘴巴,又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很意外,不想飛絮今天竟沒有生氣,往常誰在她面前提起這個人,她就發火,包括沐嬌和曉棋在內,她說,她現在想徹底忘了這個人,就當作他從來沒的存在過,甚至連這個名字都沒有。
飄雪驚恐地看飛絮,等著她拿眼睛狠狠地瞪自己,那種眼神似要吃人是的,不想今天她一反常態,只是微微歎了口氣,道:「沒什麼,也許有些事情是真的忘不了的,比如愛過的男人。」
飛絮的話有點自言自語的味道,這讓飄雪有點為難,不知是接好,還是不接好,只是有點尷尬地站在那兒。
「我問你,希望你能如實告訴我好嗎?」飛絮抬起頭來,望著妹妹,說了這麼一句很可怕的話。
飄雪點了點頭,道:「你想知道什麼,是——」她頓了一下,大膽地道:「是關於他嗎?」
飛絮點頭,道:「在我昏迷的那幾天裡,他真的沒有來看過我嗎?」
飄雪不知道怎麼回答,不過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見飛絮失望地歎了口氣,心中不忍,補充道:「其實事情不是你想像中那樣的,他是很想來,只是——這兒的情況你是可以想像的到的,爸爸還有金正期等等,就是他來了,也是不會讓他見到你的,所以——」
飛絮低下頭,不說話,飄雪也不知道自己這樣說好還是不好,不過既然說了,就先這樣吧,又道:「其實他很關心你的,給我打過電話,問你的情況,我不知道怎麼說。」
「哦?」飛絮抬起頭來,道,「你是怎麼跟他說的?」
飄雪搖了搖頭,道:「我什麼都沒有說,因為當時確實還不能斷定是什麼病情,所以就那樣了。」
「那樣是什麼意思?」飛絮有點擔心,追問道。
「那樣就是那樣了,就是——」飄雪想了下,道:「就是情況還不清楚了,事實也是這個樣子的。」
聽妹妹說的如此詳細,這才放心,只是在放心的同時,又感到失望,人總是這個樣子,明明想讓一個人知道自己的情況,可事實上往往又會做出相反的事情來,一切都想瞞著對方,在感情方面,尤其如此。
兩個人都安靜下來,或者說是有點沉默,這時聽到一聲沉重的歎息聲,兩個人不由對望了一眼,互換了一個眼神,感覺好像都不是對方,不約而同地看向門外。
飄雪回頭看了一眼飛絮,得到她的認可後,走過去打開門,門外並無人,又探頭看了下走廊,只有過醫生走過去,剛才的歎息莫非是他發出的,不過為什麼會那麼沉重?
這一聲歎息,讓兩個人不由都警覺了些,不再就何從的話題談下去,飄雪想起來時去問過醫生,道:「姐姐真的決定這幾天就出院嗎,醫生說還是在醫院休息的,可以每天方便檢查身體。」
飛絮搖了搖頭,道:「不用,我恨不得今天就可以出院,好了,我想安靜一會,你先回去吧。」
飄雪見飛絮粥也不想喝,倦倦的,想走,又不放心,道:「要不要叫金正期過來一下?」
飛絮搖了搖頭,不說話。
飄雪又道:「那——不過不知道早上有沒有賣刀削面的,要不我去看一下,如果有的話,就給你買一份回來,好嗎?」
飛絮張了下口,想說「好」的,話到口邊又停住,搖了下頭,,道:「算了,不想吃的,這一輩子都不想吃了。」
飄雪見如此,也有些無奈,她的心情,自己多少還是可以理解的,只得退出去,要關門的時候,不想飛絮叫住自己。
「嗯?有什麼事嗎?」飄雪奇怪地看著飛絮。
飛絮道:「如果沒什麼必要的話,不如你回法國吧,別耽誤了你的學業。」
「那怎麼可以,我都已經答應做你的伴娘的,怎麼可以不在呢?」
「換其他人也是一樣,比如金正妍。」
「不可以,我好不容易才有這麼一次機會,而且要結婚的人又是姐姐,我怎麼可以放棄呢?這事不用說了,說什麼都是不可能的。」
飛絮見飄雪如此,也沒有辦法,只得認了,道:「那隨便你吧。」說著起身,倦倦地走開床邊,半躺下來。
「粥——要不要我幫你倒了?」飄雪見她真的不怎麼想喝,問道。
飛絮搖了搖頭,道:「不用,先放著吧。你出去吧,我很煩,想一個人靜一靜,可以嗎?」
樣的話,讓飄雪不由感到一絲委屈,可是也不便說什麼,更不可能因此和飛絮爭吵,略停了一下,離開,隨手將門輕輕帶上,才轉身要走,見金正期走進走廊,不由站在那兒。
「您好,給哥哥送早餐嗎?這是什麼?」飄雪見他提著保溫罐,問了一句。
「刀削炒麵。」金正期答道。
「嗯?」飄雪不由吃了一驚,心想怎麼會這麼巧,這——這怎麼可能,他是怎麼知道知道姐姐一大早突然想吃這個的?
「怎麼,要走了嗎?不再進來坐坐嗎?」
「不了,我還有事,以後再說吧,今天姐姐——」飄雪說了一半又有點後悔,不知道該不該說。
聽她這麼說話,金正期不由心裡一糾,當然了,表面上還是非常地自然鎮靜,道:「今天飛絮怎麼了?」
「也沒什麼啦,只是好像心情不太好而已,不過既然姐夫來了,應該就會好起來的,不是嗎?」飄雪笑道,感覺自己說的話好虛偽。
金正期笑了笑,心想她什麼時候心情又好過,不過以後會好起來的,相信在我的陪伴下,心情一定會好起來的。
金正期待飄雪轉身離去,這才去開門,不知道今天飛絮會如此待自己,會不會好一點,親切一點,其實每每這個時候,自己都不由有些緊張,這種感覺,就像初戀一樣,患得患失。
佛曰:因愛生疑。
佛曰:因愛生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