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香道:「我問了,他沒說,只說因為給她打電話,總是打不通,正好路過,所以就過來看下,正要走的時候,我正好下樓去買雪糕,遇到他,就把他留下來了,現在要怎麼辦?」
我道:「做得很好,對了,你是怎麼跟他說的?」
樸香怯生生地道:「因為你早上問我那些事,我感覺你可以有些話要問她弟弟吧,所以就——這樣合適嗎?」
「非常好。」我道,「你當時是怎麼跟他說的?」
樸香道:「我說何經理出去了,可能一會就回來,讓他在會議室裡坐一會。」
我道:「很好,我現在就回去。」
待掛了電話,將內容和陸曉棋說明了一下,她道:「既然他來了,以何琳琳現在的情況,不如讓他過來一趟,如果何琳琳萬一有什麼不測的話——」
曉棋看著我,她的話有說完,但我完全明白,點了點頭,又想了一下,然後給樸香打電話,道:「你現在帶著她弟弟一起到部隊醫院來,就是警局最近的那家部隊醫院。」
「醫院?」樸香驚道,「去那幹什麼?」
我道:「你來就知道了,再時再說。」
半個小時後,樸香帶著一個戴著墨鏡、鴨舌帽的傢伙進了房間,我傢伙穿著如此奇怪,我不由多看了一眼,樸香介紹道:「她就是何經理的弟弟何帝王。」
「何帝王?」我叫了一聲,只感覺這名字好怪,父母怎麼會給自己的兒子取這樣的名字,但也不便相問,起身和他打招呼,陸曉棋也起身。
「你就是我姐姐的總經理是吧?久仰久仰。」他笑瞇瞇地摘了帽子,只是戴著墨鏡,我仍是非常不習慣,我並無意和他握手,只是他已將手伸過來,我只好與她相握。
「這位是——」他看著陸曉棋,打量了一下,道:「這位是地下情人吧,氣質蠻不錯的,不過你的出現,那我姐姐怎麼辦?」他說著又看向我,摘了墨鏡,道:「你把姐姐的肚子搞大了,不打算娶她麼,嗯?有錢人。」
這——我、這從何說起,我看了看樸香,又看了看陸曉棋,她倆也在看著我,一個面有怒色,一個滿是驚訝。
我嚴肅地道:「你在說什麼?我和你姐姐什麼了?請你說清楚點。」
「什麼說清楚點?」何帝王道,「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既然你不打算娶姐姐,那麼就賠錢吧,那麼就給我100W,正好我現在需要錢,非常的需要。」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喝道,「你真的是何琳琳的弟弟?要錢幹什麼,我又憑什麼給你錢?」
何帝王道:「我要錢幹什麼那是我的事,怎麼,只許你養小老婆,包二奶,就不許我也養個玩玩,而且還養個大學生,你管得著麼?」
我幾乎快要被這個傢伙給氣倒了,這莫明奇妙的話,讓我有點不知所措,現在越來越感覺面前的這個傢伙油裡油氣的,像極了一個地痦流氓,我不由想起了另外一個難題,道:「現成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何琳琳從來沒有提起過你了。」
「沒什麼,」何帝王道,「我知道,她是怕有人知道我是他弟弟,讓她丟人,我姐姐這個人吧,一向好面子,也從來不讓我來找她,不過我無所謂,只有給錢,什麼事情我都當做不知道,咱們有話好好說,俗話說得好,你搞你的女人,我搞我的女人,各不相干。」
我聽著不由有點好笑,道:「她是你親姐姐嗎?你就這麼說她?」
「當然是親姐姐。」何帝王道,「戶口簿我都帶來了,不信你看,我可不是來蒙你。」說著果真從屁股口袋裡掏出復戶口簿來,示給我看,第一頁是戶主,也就是他父親,第二頁是他母親,第三頁是何琳琳,第四頁就是他,何帝王。
我道:「你帶這個來,看來是有備而來的了?」
何帝王道:「那是當然,我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姐夫,現在你可賴不掉了吧?」
姐夫?聽得我心裡直發寒,我道:「誰是你姐夫?」
何帝王道:「你認不認,這我倒不在首乎,我這個人一向好說話,只要你給錢,什麼事都好辦,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錢?」我道,「姓何的家族裡怎麼會出現你這種人,眼裡只有錢,還有親人嗎?」
「親人?親人算什麼---對了,我姐姐呢,你讓我到這裡來幹什麼?她是---」她此時才見到了病床,臉上一陣驚訝之色。
我道:「讓你來,是為了見她最後一面。」
「這---她怎麼了?」何帝王趕緊走近,認出果然是她姐姐,驚恐到了極點,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才要解釋,何帝王道:「你不用解釋了,你想殺人滅口,現在玩姐姐玩膩了,換了個小情人,」說著看了一眼陸曉棋,陸曉棋看了一眼我,何帝王繼續道:「所以,我姐姐不滿,和你鬧,你又小氣得要命,捨不得給錢,所以就殺了她,是這樣吧?我猜得沒錯吧?」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你的判斷能力讓我百口莫辨,不得不佩服。」
「那你就是認了?」何帝王道,「不過如果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過去了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我姐姐可收集了些你們在一起的照片,還有你犯罪的證據,現在可都在我那兒呢,你要是認相的話,就給錢,姐姐的命我也不要了,只要300萬,一切都OK,怎麼樣?」
樸香感覺這裡形勢不對,怕在場我太過丟面子,道:「我去下洗手間。」想迴避離開這裡,不過她這樣,我反而更難受,道:「站住,你不許走。」
樸香回頭看著我,一臉委屈的樣子,我道:「你不需要迴避,我何從做事一向光明正大,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有什麼好迴避的。」
我這話,其實也是說給陸曉棋聽的,又對何帝王道:「我和你姐姐,僅僅只有工作上的關係,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如果你有證據,盡可到法院去告我好了,現在你姐姐這樣的情況,你不但不關心,反而一心只想著錢,真是禽獸不如。」
「你也說我是禽獸不如,姐姐也是這麼說我的,你們可真是天生一對。」何帝王笑嘻嘻的,道:「不過我不在乎,你怎麼想就怎麼說,直爽,我喜歡,不過我要的東西是一定會要到的,要不然,我就讓你家破人亡。」
「悉聽尊便!」我說著大袖一押,背過身去,作送客狀。(揮袖子,僅僅一動作而已。)
「何從!」陸曉棋輕輕叫了一聲,然後在我耳邊低道:「不要生氣,我相信你。」
這話,我聽著心裡一順,曉棋又道:「你不是有話要問他嗎?」
經陸曉棋這麼一提醒,我這才想起叫他過來的本來目的,現在被他這麼一氣,都忘了。
我忍了一忍,又回過身來,道:「何帝王,這件事情我們先放著,我有幾個其他的問題想問你,希望你能夠很好地回答我。」
這語氣不卑不亢,極大地保持了我的自尊。
何帝王見我如此,不由笑起來,也不等招呼,自個人拉過一張椅子坐下,道:「這樣才對,不過是錢而已,對你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何必那麼介意。好,你有什麼話,只管問,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點了點頭,簡要地理了下思路,這小子可把我氣得夠嗆,思路都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