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返身回到二樓,隨手抓了件大衣,一轉身又見到茗兒那雙她最喜歡的紫色短靴,抓著帶子給她拿了,趕緊跑下樓。
茗兒已經上路了,踏在雪裡竟走的安穩。
「茗兒。」我叫了幾聲,她依舊不理我,看來她是鐵了心的。
我不敢招惹她,當然也不能離開她,任她出走,那我就只好跟著她了。
茗兒倔強地走著,我在旁邊跟著,手裡拿著大衣也不敢穿,那是給茗兒的,另一隻手裡提著她的靴子,卡卡,再向下一看,我是穿著托鞋跑出來的,不過總比茗兒強,我看她的襪子都已經濕透了,一定又冷又疼。
「茗兒,把我靴子給你拿來了,你穿上吧。」
茗兒拿眼瞟了一下,不理。
我們經過車站的時候,有幾個人盯著我們看,還好一大早人不是很多,他們嘀嘀咕咕地說些什麼,可惜是鳥語,偶一句也聽不懂。
車站有木製長椅,我不能再讓茗兒這麼走了,趕緊走到茗兒身前,不由分說地把茗兒橫抱起來。
「你幹什麼?放下我。」茗兒一面掙扎著一面拿手拚命地打我,當然,此時其他人也都看過來。
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
「坐好。」我命令著,然後把茗兒強行按坐在長椅上,茗兒也就不再掙扎,只拿眼睛盯著我,好像我要吃了她似的。
我把大衣給茗兒披上,給她掩了掩領口。
然後把茗兒的兩條腿拿上來,在長椅上放直放平,蹲下身去給她脫襪子。
「你的襪子都濕透了,這麼傷害自己很舒服嗎?」
我抬頭看了下茗兒,她依舊不理,仍是拿眼睛看著我,不過眼神不再那麼冷陌。
茗兒的腳——卡卡,冰得要命,襪子從底部到腳裸處,全都濕透了,沒一處干的地方。
茗兒也不掙扎,任我幫她脫。
整個腳都被凍得紅通通的,我故意拿手掐了下,這丫一點反應都沒有,看樣子是凍僵了,這丫可真夠狠心的。
「就為了和我鬥氣嗎?」我抬頭看了眼茗兒,「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
茗兒眨了眨眼睛,還是不理我。
「我沒帶襪子,你先穿上靴子吧。」
我說著要拿過靴子要給茗兒穿上,不想茗兒腳一晃,竟脫離我的的手,拒絕穿靴子。
「怎麼了?」
這丫扭過頭不理我。
「先生,對面有超市,應該有襪子賣的。」
我回頭看了看,一個好像是美國人的老外,大大的鼻了,藍藍的眼睛,衝我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對面,我望過去,果然有家超市,就是早上去買早餐的那家小型超市,東西雖然不我,主要是一些日常用品,我知道裡面是有襪子賣的。
不過這老外他怎麼知道茗兒的心思,我看了看茗兒,茗兒正在壞笑著,一遇到我的視線,立即又板起了臉。
既然她有此意,我也只好如此了,誰叫今天是她的生日呢,又誰叫我打了她呢,卡卡,苦人哪。
不過,這老外怎麼知道我是中國人,又怎麼會說不太流利的中國話?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
我起身向對面走去,進了超市,見到了襪子時才想到我還不知道茗兒腳的尺寸,這可怎麼買?大了小了的,她肯定都不高興,還是趕回去問問再說。
茗兒見我空手趕回來,臉一側,小嘴明顯敲了起來,不幅不願理我的樣子。
「茗兒,你腳是多大號的?我應該買幾號的襪子?」
「35。」
卡卡,我還以為這丫不理我呢,當然,此時我哪敢戲弄她。
再次返回超市,見到襪子又想起了一個問題,不知道茗兒想要什麼顏色的,我想起她那雙濕的的襪子是淺黃色的,上面好像是一隻胖胖熊的圖案,我也買了雙差不多了。
到收銀台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竟沒一分錢在身上,卡卡,我記得大衣的內口袋裡有錢的,趕緊回去取,茗兒依舊見我空手而歸,小嘴一撇,眼淚都差點下來了。
我趕緊解釋:「我身上沒帶錢,大衣裡有。」
茗兒任我解開大衣拿了錢,我又給她攏好,趕緊跑回去,這第三次總算是買到襪子了,茗兒早已凍得受不了,縮起雙腿,拉著大衣下擺去圍雙腳,正在不停地揉搓著。
「凍壞了吧?來,我給你穿上襪子。」
我把茗兒的腳抓出來,放到自己的腿上,卡卡,隔著幾層褲子都感到有絲絲涼氣,這手感——T***,這可是最讓人受不了的手感,冰得死死,還好沒有僵,一捏還是一點紅點點。
「啊?」茗兒倒吸了口冷氣,嗔道:「你想痛死我啊?」
這丫發嗔,看親子氣已消得差不多了。
我也不敢說什麼,怕又招惹了她,拆開襪子的包裝,拿起她的腳給她小心仔細地穿襪子。
茗兒嗔道:「這什麼破襪子,真難看。」
「難看?你剛才那雙不是和這雙差不多嗎?」
「哼,反正你買的就是難看。我那是只北極熊,你這是什麼狗熊?」
「南極熊。」
茗兒聽了噗嗤一笑,不過立即又嚴肅起來。
「南極有熊嗎?不知道就不要亂說,一點地理常識都沒有。」
「是是是,我錯了。不過我知道你說這破襪子就不一定對了,這折算RMB可值30多塊錢呢,國際名牌。」
「小氣鬼,懶得理你,我回去就把它扔了。」
「好了,另一支。」
穿好了只襪了,把它放下去拿另一隻腳。不想茗兒這丫提腳往我肚子上踹了一腳,我抬頭還沒敢瞪她,茗兒倒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道:「怎麼著?你還想打我?」
***,真是官兵遇到匪了。
我只好忍氣吞聲,把這只穿好襪子的腳塞進大衣下擺裡,拉出另外一隻腳給它穿這新買的名牌衣服。
「好了。」我正要起身,不想茗兒道:「不給我穿靴子麼?」
我——送佛送到西,打人打到死。(什麼邏輯?)
拿靴子給茗兒一一穿了,又繫好帶子。
「好了吧?」
茗兒不情不願地「嗯」了聲,雙腿放下來,正要站起身來,不想她這半日光著腳丫走在雪裡,又盤著腳坐了一會,早已麻木了,茗兒身子一倒,趕緊伸手抓我。
當然了,我也是手急眼快,伸手攔住茗兒的小蠻腰,扶茗兒站好,茗兒跳了兩下,又復在長椅上坐下。
「怎麼了?」
「腳麻了,一點感覺都沒了。」
茗兒可憐巴巴地望著我,怎麼辦呢?要不背你吧。
「要不我背你吧。」
「好呀。」
她答應得倒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