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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鍾岳峰等一些保安果然被安排在展廳裡四處巡邏,一些便衣警察也身著保安制服混雜其間,這些保安互相也都不認識,多了一些生面孔也都不以為意。鍾岳峰卻換下了一身保安制服,另外換了一身假名牌西裝,穿在他身顯得氣宇軒昂英挺不凡,又帶那副寬大的墨鏡,看起來像個江湖大佬。陳小虎眼紅耳熱,照樣打扮了一番,卻怎麼看都像個地痞流氓,弄得他大為洩氣,只得又換了保安制服,跟在鍾岳峰身後,怎麼看都像一個跟班的小廝,他心中越發鬱悶。
沒多久,陳小虎就顧不鬱悶了,因為鍾岳峰果然出手不凡,一根煙工夫就抓了兩個扒手。他抓了扒手也不聲張,就交給陳小虎,那些扒手也夠倒霉,遇這黑道煞星,被他抓住手腕如鐵鉗箍住一般,骨頭快要被捏斷了,那裡還敢反抗,陳小虎更不是省油燈,一邊威脅一邊吹噓自己「矮腳虎」的綽號。
他先前跟陳小虎說的那些小偷的特點倒不是胡謅的,大凡扒手的神態與常人有異,因為他要尋找目標下手啊,所以目光就骨溜溜亂轉,閃爍不定,但是又怕人看出來,所以就刻意掩飾,如此一來就像一尿憋得厲害卻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那神情能跟常人一樣嗎?一般人或許懵懂未知的,鍾岳峰是何等人?他在江湖歷練了這麼長時間,早練出了一雙火眼金睛,所以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出來。另外扒手多穿寬鬆的衣服,容易藏匿到手的贓物啊,另外扒手的手指受過訓練都是修長靈活。綜合以那些特點,所以鍾岳峰抓賊十拿九穩錯不了。
鍾岳峰一人抓賊,陳小虎只管押送,一個人卻也手忙腳亂的,他只好又叫了兩個保安,組成扒手押送隊,這半天下來就抓了十多個扒手,陳小虎是興奮不已,那個什麼大師拍了個什麼電影叫《天下少賊》,他那不是純粹扯淡嗎?這扒手就跟臭茅廁的綠頭蒼蠅一樣多,老子將來也要拍一個電影,就叫《天下有賊》。哥們,別以為俺說賊多得就跟茅坑的綠頭蒼蠅一樣多是誇大事實,你問問身邊的熟人,這一生有沒有失竊的經歷?最近一年有沒有被盜的經歷?在公交車或其他公共場所有沒有看到賊正在扒竊?回答絕對是肯定的,可見,天下毛賊多如牛毛,絕非妄言。
凌飛看著用會議室改的臨時拘押室裡快關滿了,十有八九是怎樣的抓到的,他就有些吃驚,會不會抓錯了?不過一問忙著登記的手下,從這些人身都搜出了贓物,或者是假身份證和小刀匕首之類的作案工具,就知道連一個抓錯的也沒有。心裡不由對鍾岳峰佩服莫名,一個人快閉一隊警察了,這小子做保安真是可惜了。
展廳裡的人越來越多,在人頭濟濟的人群裡,一個人突然引起了鍾岳峰的注意,那是一個女人,看去像一個衣著華貴的闊太太,一頭栗色的長髮鬆鬆地挽了個髻,更襯得白嫩的脖頸細長,帶著項鏈和耳環,臉化著妝,顯得臉頰粉白櫻唇艷紅,整個人雍容華貴,艷而不俗。鍾岳峰並沒有對她的身份懷疑,這種闊太太化妝天經地義,就是覺得他的那張臉有些熟悉的感覺,可是一時又記不起究竟在哪裡見過她。
「虎子,那邊那個女人你看到了嗎?我總覺得有些眼熟,你見過他嗎?」
「是那個美少婦啊,不錯,長得真漂亮,哈哈,你小子老是裝得道貌岸然的,現在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是不是覬覦人家的財富和美色,想當小白臉釣凱子呀。這種女人我看八成是被人家包養的二奶,那條項鏈看到了嗎?鑽石的,你我的一年工資也不夠買一條。」
鍾岳峰瞪了他一眼沒理會,他知道你只要一跟他搭話他就蹬鼻子臉沒完沒了了,他剛想靠近了闊太太再觀察一番,但是她已經被人流捲到了另一邊去了。
沒多久阿蘇也出現了,他剛一進展廳就被監控室裡的人從屏發現了,因為凌飛已經從南霸天人事部留存的檔案裡弄到了他的照片,他聽從鍾岳峰的意見,決定從這個門檻精的慣偷身挖出些東西。鍾岳峰接到阿蘇出現的消息,顧不再理會那個闊少婦,耳麥裡不停地傳來保安部報告的阿蘇位置,鍾岳峰依照指示沒多久就發現了阿蘇。他的穿著隨便普通,在人群裡一點也不起眼,就像是沙灘的一粒沙子。
鍾岳峰雖然離他很近,但是絲毫沒有引起他的懷疑,很快他就得手兩次,兩個錢夾子已經進了他的口袋裡,動作嫻熟利索,錯非是鍾岳峰神目如電,換做別人是看不見的。然後他若無其事地進了廁所,鍾岳峰知道他這是倒騰贓物去了,把錢掏出來,其他的東西都處理掉,不然在口袋裡佔地方不說,被警察抓到了就成了罪證。如果現在進去一定能將他抓個正著,但是他沒有輕舉妄動。
阿蘇到手的兩個錢夾子,只有幾百元現金,他不由大為光火,他媽的,這年頭的有錢人怎麼都他媽的愛用卡呢,買東西都他媽的刷卡,連現金也不帶。他氣呼呼地把那幾張銀行卡和錢夾一股腦地扔進了馬桶裡,洗了洗手,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
一會兒功夫,阿蘇又瞄了一個大腹便便的老外,黃色的卷毛頭髮綠眼珠子,整個人就像是移動的肉山,奶奶的,這老外身怎麼這麼多肉?皮夾子裡的美金是不是也這麼多呢?阿蘇慢慢地往洋胖子身邊擠。
美國的客商超級胖子泰勒斯被這光彩奪目的珠寶晃得眼花繚亂的,他貪婪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每一件都讓他愛不釋手,然而看看面的標價,簡直是天文數字,對於一個來這裡想尋找商機發財的人來說,花錢不是目的,而且他一個小商人也掏不出那麼多錢。不過想想明天的回國機票都訂好了,怎麼都要給漂亮的女兒和愚蠢的妻子各帶一件禮物,他們十分仰慕這個神秘而美麗的國度的一切東西。
泰勒斯正在東張西望的時候,一個瘦猴子一樣的漢子突然撞到了他的身,他身軀如一座大山似的紋絲不動,瘦猴子卻被撞得連推了好幾步。「啊,對不起,騷銳,騷銳。」瘦猴子急忙陪著笑臉道。
泰勒斯聳了聳肩膀咧嘴笑笑表示沒什麼,他渾身贅肉一陣哆嗦,看得阿蘇一陣子頭暈目眩,陪著笑臉後退了幾步,鑽進人群裡倏然就不見了。
鍾岳峰在一旁看得大搖其頭,這胖老外的警惕性也太差了,錢夾子被偷走了還沖人家笑?看著阿蘇的身影那麼滑溜,往展廳的出口方向去了,看樣子想溜走了。
阿蘇掏了那老外的錢包鼓囔囔的錢不會少,說不定全是美金,就決定收工,他美滋滋地剛到門口忽然就跟一個人撞到了一起,那人抬手先給阿蘇一記耳光,而後又伸手抓住住阿蘇的衣領粗聲嘎氣地罵道:「媽的,你找死啊,眼睛長褲襠裡了嗎?」
阿蘇被那一耳光扇得暈暈乎乎的,清醒過來抬頭一看,那人戴著墨鏡,顯得囂張之極,阿蘇的身手雖然靈活,但是拳腳功夫其實稀鬆平常,挨了那一耳光他感覺對方的力道遠勝於自己,自然不敢跟對方動粗,就諂笑著跟對方道歉:「大哥,大哥您息怒,都怪我這眼神不好,近視,青光眼,還有白內障,您甭跟我一般見識。」
鍾岳峰看他這份見風使舵的德性根本沒變,惱恨他賊性難改,真想劈頭蓋臉暴打他一頓,但是自己跟他學了不少撬門開鎖的下三濫勾當,又怕糾纏得時間長了被他認出自己來,想到這裡就鬆開了他的領口將他搡了一下,不耐煩地道:「跟老子滾遠遠的,再讓我看見你就把你的卵子捏碎。」鍾岳峰罵過了,覺得一陣痛快,媽的,說粗話真過癮。
阿蘇如獲大赦,陪著笑扭頭就跑,嘿嘿,老子看在美金的份就不跟你計較了。他在街邊招了一輛出租車,匆匆忙忙離開了這裡。
「凌處,那小子已經出去了,對,那小子賊滑溜,警惕性特高,莫要讓你的手下跟丟了,一定要找到他的落腳處。好,看看從他身能不能找到些線索,那傢伙門檻精,好。」鍾岳峰趕緊通知了凌飛的,他剛跟阿蘇照過面,這會兒不方便跟蹤,只能讓凌飛的手下先跟去了。
鍾岳峰回到了保安值班室,見那個超級洋胖子真哭喪著臉給警察說,虧了他漢語說得順溜,錢夾子裡除了美金還有機票什麼的東西,凌飛臉色陰沉彷彿隨時就要雷霆大作了,鑽戒盜竊案還沒有偵破,又出了這一件涉外竊案,旁邊那個警員小心翼翼地做著筆錄。
鍾岳峰靈機一動,沖凌飛擠了擠眼笑嘻嘻道:「報告凌處,剛才有人在展廳拾到了一個錢夾子,交了來。」
鍾岳峰剛掏出了那個錢夾子,泰勒斯已經撲了過來,肥胖的身子竟然敏捷無比,一把抓在了手裡,激動地道:「哦,帝啊,這是我的錢夾子,它,它竟然失而復得了。」他說著打開了錢夾子,花花綠綠的美金和飛機票都在,他興奮地道:「感謝帝,不,感謝拾金不昧的中國人,只有在這個偉大的國度裡才會發生這樣美妙的事情,哦,我太高興了。」
凌飛在一旁看著鍾岳峰像變戲法似的讓事情發生了喜劇性的變化,他識趣地沒有多問,一直把眉開眼笑的泰勒斯送走了,他這才吁了一口氣道:「你真是雪中送炭啊,究竟怎麼回事?」
鍾岳峰就把看見阿蘇借跟泰勒斯相撞之機順出了他的錢夾子說起,自己又故意跟阿蘇相撞,狠狠扇了他一耳光,趁他被扇得頭暈眼黑的時候又把錢夾子從他口袋裡拿出來了。末了道:「那傢伙只怕現在還沒有發現錢夾子已經不翼而飛了。」
「一件扒竊案竟然被你弄成了中國人的高尚美德,呵呵。」凌飛笑過了忽然又歎了口氣道:「我手下的如果有你一半本領,這小偷早絕跡了。」他笑過了忽然有歎了口氣道:「天下有賊,如果天下警察都有你的一半領,那麼天下就無賊了。」
鍾岳峰笑了笑,心道:有我一半的本領?那也是高手了,但是,高手多了那也就沒有所謂的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