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岳峰一見老者突然翻臉,一時也不清楚究竟哪裡露出了馬腳。俄國人已經殺氣騰騰地大步向他撲來,兩個隨從的手已經伸進腰裡作勢拔槍。鍾岳峰如何再敢遲疑,雙手抓起面前的破桌子向俄國人擲去,砰的一聲,俄國佬已經被撞成了滾地葫蘆。鍾岳峰趁機摸出了了兩個硬幣,雙手齊發,那兩個隨從的手腕各中了一下,剛掏出的槍掉在了地。他忽然又覺得背後勁風襲來,端地是凌厲無比,一時躲閃不及,他就一邊前撲一邊運功於背硬生生受了一擊。
這一擊令鍾岳峰跌出老遠直撞到了木板牆,震得氣血翻湧,一張嘴噴出了一口的鮮血。鍾岳峰站穩身子,這時才看清偷襲者正是那個老者,自己原來把他當成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根本未曾對他提防,想不到此人功夫如此厲害,偷襲之下一擊得中,饒是有少林神功護體,肺腑之間已經被震傷。
「好功夫,在我的全力一擊之下還沒有立即受傷倒地,在這江湖還真不多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過得幾年只怕這天下沒有人是你的對手了。哈哈,可惜你不會再有那個風光的時候了,此處就是你的葬身之地。」說著又猱身撲了來。
鍾岳峰背靠著牆壁無處躲閃,只得氣貫雙臂硬接了一招,雙臂被震得發麻,哇地一下又噴出了一口血,胸腹之間開始隱隱作痛,他知道自己受傷必然不輕,必須趕緊脫身。
俄國人在一旁虎視眈眈,另兩個人已經撿起了槍,鍾岳峰再不敢遲疑,突然使出無影腳逼退了那老人,縱身竄出了屋子。那幾個人已經吆喝著追了出來。鍾岳峰一時也想不出脫身之計,出了礦區外面是茫茫雪野,躲無可躲,絕逃不過對方的槍擊;如果硬拚自己已經受傷只怕連那老人也打不過,何況對方還有槍。他只得在幾棟房子間竄來躲去,身後已經傳來了劇烈的槍聲,打在木板牆濺起了許多的木屑,聽火力那麼猛烈絕不是剛才那兩把手槍,對方只怕還擁有衝鋒鎗之類的武器。
這時,對方已經分成了兩撥包抄過來,唉,難道今天我鍾岳峰真要葬身在這裡嗎?鍾岳峰只得順著山谷往裡面跑去,子彈不停地從頭頂身側嗖嗖飛過去,順著谷中的河流往裡又跑了約半里許,兩側的山壁開有幾個洞口,想來就是金礦的洞口。這時,從旁邊一個洞裡忽然又湧出了一夥持槍的人,鍾岳峰忽然明白了何以自己未發現對方的蹤跡,卻突然出現在山谷裡,原來他們早早地來到這裡就潛藏在這礦洞之中。
為首之人已經端起衝鋒鎗向他開火,鍾岳峰只好在雪地來個懶驢打滾,躲過了衝鋒鎗的射擊,子彈打得地的積雪四處飛濺。鍾岳峰堪堪滾到了一個礦洞口旁,毫不猶豫地鑽了進去。
且說那老者一夥喘吁吁地追了過來,兩伙人相遇,後一夥人為首的那人道:「張爺,那小子身手真利索,一下子就鑽到礦洞裡去了。」
那老人道:「這小子功夫確實了得,受了我重重一擊竟然無恙的江湖能有幾人?不過已經受了重傷,任他是孫猴子也逃不出我張笑霖的手心。你們要小心守著這個洞口,還有那邊的一個洞口,裡面相通的。」
鍾岳峰在洞裡未曾深入,故而洞外的對話聽得分明,這時他才恍然大悟,那老者竟然是張笑霖,怪不得有如此身手。
原來張笑霖早跟境外的黑幫勾搭了,做些非法的生意牟取暴利。他的金礦出事之後自有替死鬼頂罪,他自己卻跑到國外去跟境外的黑幫商談販毒和販槍的事,後來接到了何小眼的匯報,說有洪門的人來聯繫購買軍火,張笑霖聞聽大喜,如果能通過洪門在南方的力量來打開往東南亞的通道,那不但帶來滾滾的財源,說不定自己的力量也不會再局限於這北疆一地,有一天說不定能成為中國甚至亞洲黑道的真正老大,有時候人的慾望往往會因為某個挈機而極度膨脹。他小時候就渴望成為東北軍閥張作霖那樣權勢赫赫的的人物,所以後來改名張笑霖。
後來,何小眼又發現了這個叫「岳風」的人身份可疑,張笑霖於是就安排導演了談判這場戲,讓自己的俄國保鏢達維奇扮作俄國黑幫代表,自己則當了翻譯。如果「岳風」身份不假的話自然會與他合作,身份假的話這裡就是他埋骨的地方,結果張笑霖用言語一詐,毫無江湖經驗的鍾岳峰頓時就露出了馬腳。
鍾岳峰在洞中找個有利的位置藏在那裡,一手握著飛錢鏢,一手握著「飛釘鏢」,嚴密監視著洞口的動靜,防備著張笑霖的人從外面衝進來。如果他們一旦持槍強攻,他只有用暗器對付他們。透過洞口看到外面被雪映得明亮的世界,更襯得洞中的幽暗,洞裡洞外簡直就像是陰陽兩個世界。對於此次脫身的希望實在渺茫,難道這裡就是我的葬身之地嗎?埋骨何須桑梓地,人間處處有青山。鍾岳峰縱然鐵骨俠情,終究才二十出頭,想到脫身無望,也禁不住心中淒然絕望。
「小子,快出來向咱們張爺磕幾個頭,說不定會留你一條小命,要不然你他媽的就留在裡面做餓死鬼。」外面忽然響起了張笑霖那些手下的喝罵聲。
「哈哈,咱們這一回就來個甕中捉鱉。」
······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外面罵聲忽然間停下來了,鍾岳峰以為他們即將發動進攻,他立刻打起精神,準備對衝進來的人給予痛擊。等了許久他正納悶忽然外面又響起了一個聲音:「姓岳的,你他媽的就留在洞裡面,反正裡面有幾十個鬼陪著你也不寂寞。」鍾岳峰聽出說話之人正是張笑霖。
「姓張的,你惹了洪門沒想到後果嗎?」鍾岳峰大聲喝道。
「惹洪門的是俄羅斯的黑幫,跟我可沒什麼關係,哈哈……」洞外傳來張笑霖得意的狂笑聲。
鍾岳峰正在琢磨張笑霖話中的意思,忽然聞到了一股子火藥味兒,依稀聽到滋滋的聲音,聽得他的臉色一變,這似乎是導火索在燃燒,難道張笑霖要炸洞嗎?想到這裡再不敢遲疑,立刻向洞口跑去,剛露出半個身子,就聽到「嗒嗒」的衝鋒鎗的掃射聲,原來對方伏在對面半山谷用火力封鎖了洞口。鍾岳峰急忙縮回身子,只見洞口的石壁被子彈打得火星四射石屑亂濺,他如果再遲疑百分之一秒立時就會被打成篩子底。他見已經無法脫身,留在這洞口只怕馬就會被炸得粉身碎骨,想到這裡轉身向洞裡跑去。
才跑數步,只聽得身後轟地一聲,一時間地動山搖,鍾岳峰感到背後像是被人重重一撞似的,身子想騰雲駕霧般地飛了出去,未曾落地就昏了過去,洞裡面嘩嘩地下了一陣石頭雨,將一切都掩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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