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九點鐘,學校終於放學了,鍾岳峰站在門口的暗影裡瞪大了眼睛在人群中尋找胖子唐小成和劉建威,他想先認清二人的模樣.因為他沒見過劉建偉和唐小成二人,只是按妹妹的描述知道唐小成是一個胖子,而且和劉建威二人狼狽為奸幾乎形影不離,原則是只要找到唐小成就不難找到劉建威。但是現在人都營養過剩,胖子特多,學生中的胖子自然也多,鍾岳峰一時也拿不準究竟哪一個是唐小成。
直到他在人群中又發現了一個胖子,跟在一個長髮青年的身後,二人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學生都躲得遠遠的,顯得二人有些突兀扎眼。鍾岳峰眼睛一亮,他幾乎馬可以斷定這二人就是劉建威和唐小成,他立即鎖定了目標。鍾岳峰判斷得沒錯,這二人正是劉建偉和唐小成,本來他倆很少規規矩矩來學校晚自習,就因為幹了那一件事之後,二人才老實了這麼些天。鍾岳盯住二人,眼睛裡冒出熊熊的怒火,他恨不得立刻衝去先把倆人撕成碎片。
劉建威從車棚裡推出一輛摩托,鍾岳峰一見就有些著急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對方會騎摩托學,一旦發動了他還怎麼追蹤呢?這時摩托已經發出吼聲,雪亮的燈光照了老遠,別的學生都紛紛往路邊躲避摩托。鍾岳峰急中生智,順手摸出了一塊硬幣,這東西他現在幾乎從不離身,等摩托駛近的時候,鍾岳峰手指一彈,硬幣嗖地一下飛出去,只聽啪的一聲正中目標,車燈突然滅了,摩托轟地一下差一點撞到路邊樹。
長髮青年跳下車嘟嘟囔囔罵道:「媽的真是活見鬼了,怎麼車燈會突然爆炸了呢?」
「威哥,要不把摩托先放學校,我打電話讓我老爸派車來接。」胖子道。
「等你家車來時間太久了,要不乾脆坐出租車走。」劉建威邊說邊到路攔出租車。唐小成急忙把摩托又推回了校園裡。
鍾岳峰趁著這功夫已經攔著一輛出租車,他看二人已經了前面的出租車,就吩咐司機:「跟著前面那輛車。」
出租車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偷偷打量鍾岳峰,他忽然問道:「我看您是位便衣警察,執行公務?」鍾岳峰愣了一下隨口嗯了一聲沒否認。
那出租車司機見沒掏出更多的消息猶自不甘心:「幹你們這行的可真是辛苦。」跑出租的大多喜歡饒舌,而他私下裡更想與警察能拉關係,今後再被交警查到了違規罰款也能找個說情的人,有了這個念頭對鍾岳峰更見慇勤,又掏出煙讓鍾岳峰抽。
「謝謝,我不會抽煙,你好好開車,別跟丟了,前面車那兩個人可是犯罪嫌疑人。」鍾岳峰見那司機夾七夾八地問個不停只好信口敷衍他。
那司機一聽更來精神了:「您就放心,咱這車技可不是吹的,在我們公司那絕對是前三名。」油門一踩出租車箭一般銜尾追去。
前面的出租車在一家夜總會門口停了下來,劉建威和唐小成下了車昂首挺胸地進了夜總會。這麼屁大的孩子就到這種場合來耍,而且看那樣子絕對是常客,在這種燈紅酒綠的地方還能學個好嗎?這種人如果不好好管教到社會還不定要干多少壞事禍害多少人。我會讓你們後悔來到這個世,鍾岳峰咬牙切齒地想,他對二人的憤恨已經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
二人這一進去只怕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鍾岳峰不好意思一直讓出租車司機等下去,就掏出了車費給出租車司機:「師傅,要不你先走,不能誤了你出車。」
「呵呵,沒事,今晚咱也做一回好市民,為人民警察服務到底。來認識一下,我叫劉長水,叫我老劉就行,今後用車你可以隨時打我的電話。」邊說邊掏出名片遞給鍾岳峰。
鍾岳峰知道他把自己當警察了才這麼熱情,但不好說破,只得接過名片含含糊糊道:「我姓鍾,以後就是朋了。」心道,老兄,我這可不是存心騙你,不過我雖然不是警察但干的也算是除暴安良的好事,你這也算是幹一件好事,不過沒人給你頒發好市民獎罷了。鍾岳峰看這家夜總會門前停滿了車,可見這裡的生意特別紅火,比之南方經濟發達地區也不差啥,可見尋歡作樂是不分地域貧富的。
那司機聞聽對方之言似乎已經把自己當朋了,簡直是喜出望外,就一直陪著鍾岳峰漫無邊際地聊天,這劉長水的名字起得還真是貼切,他的話說起來滔滔不絕,簡直就跟流水似的。
鍾岳峰正聽得鬱悶忽然聽到夜總會有吵鬧聲,只見劉建威二人罵咧咧地從夜總會裡走了出來。原來劉建威聽說這家夜總會裡來了幾個俄羅斯的女人,就和唐小成巴巴地跑來想開開洋葷。但是,想來開洋葷的人不在少數,這是男人的共同嗜好,可惜僧多粥少,兩個小毛孩根本挨不到邊兒。劉建偉等得心急火燎的就仗著幾分酒意在夜總會鬧了起來,要不是唐小成及時報出了劉建威父親的名號,倆人非吃大虧不可。鍾岳峰當然不知這其中的原委。出租車司機不等鍾岳峰吩咐就發動汽車又跟了去。這次劉建威二人沒再拐路,直接回了家。鍾岳峰心道,跟蹤到他家也好,可以查找一下那個劉副局長有什麼犯罪證據,因為他已經打聽到劉副局長的官聲並不好,所以更堅定了他的想法。
劉建威的家並不在公安局的家屬院,而是住在城西的一片高級住宅區,那裡住的都是這個城市裡非富即貴的人。在外國又富人區和貧民區的區分,在中國就別有特色地換了說法,富人區就成了高級別墅區。劉建威在別墅區門口下了車,那輛車又載著唐小成走了。
鍾岳峰在離小區稍遠的地方下了車,他掏了一百元錢給出租車司機,司機死活不接,鍾岳峰只好口頭表揚了他幾句才把他打發走了。等他走近了小區時才發現門口有保安值班,看來從正門進入不可能了,不過這難不倒鍾岳峰,別墅區四周也只是象徵地圍了一圈柵欄,他找了個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輕鬆地翻了進去。他進去以後才發現裡面的地方挺大,一棟棟小樓掩在扶疏的花木叢中,究竟那一棟是公安局劉副局長家的樓房呢?
鍾岳峰正在犯愁的時候,有兩個巡邏的保安朝這邊走來,鍾岳峰急忙將身子伏在一叢夾竹桃後面,等兩個保安走過去時鐘岳峰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他也不再躲藏乾脆大搖大擺地在別墅區裡逛了起來,因為夜已經深了,幾乎沒有碰到任何人。
不多久又有兩個保安巡邏過來,鍾岳峰不等對方說話他先開了口:「哥們兒,跟你們打聽一下,哪棟樓是劉建威家的?哦,就是公安局劉副局長家的。」他見兩個保安有些疑惑,就急忙道:「哈哈,是這樣的,我跟小威剛才一塊過來的,我接了個電話就落在後面了,一轉眼這小子就不見了,我以前來過但那是白天,這一到晚那棟樓都看著一模一樣,我越轉越迷糊。」
兩個保安已經完全信了他的胡說八道,因為他們剛才的確看見了那位大名鼎鼎的劉公子,其中一個保安熱情地道:「那邊第三棟就是他家。」
鍾岳峰跟保安道了謝,晃晃悠悠朝那邊走去,他走近了才發現這是一棟二層西班牙式小洋樓,樓還亮著燈,想來一定是房間裡的人還沒有睡,他見周圍靜悄悄地沒人就急忙找了個花叢先躲了起來,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再開始行動。初秋的夜已涼如水,草叢中秋蟲在唧唧地吟唱,鍾岳峰的心再難平靜如水,妹妹的遭遇改變了一家人幸福平靜的生活,或多或少地也改變了他的心性,激起了他對邪惡和殘暴的痛恨,如果說以前他維護正義打抱不平的手段如春風一樣溫和,那麼今後的方式將會如秋風一樣肅殺冷酷。
各個小樓的燈光次第滅了,因為是月末,月色暗淡朦朧,別墅區漸漸陷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鍾岳峰開始行動了,他彎著腰疾如狸貓,幾個起落就到了劉家樓前。他看準一個一直沒亮燈的窗戶,估摸有三四米高,他快跑幾步用腳在牆用力一撐高高躍起伸手剛好扳著窗台,手腕突然發力身體向一躥就抓住了窗戶的防盜網將身子緊緊貼了去,耳朵貼近了聽了一會兒以他敏銳的聽力也沒有聽到屋內有呼吸的聲息,看來屋內果然是沒人。防盜網指頭粗的鐵條對鍾岳峰來說要折彎它易如反掌,他運氣發力扳彎鐵條,弄出一個剛好能鑽進去的口,嗖地一下就鑽了進去。
他從腰中綁著的一個工具袋裡摸出一個小手電,袋子裡裝的都是他按照阿蘇所說的準備好臨時工具。他擰亮手燈迅速地在屋裡照了一圈,這好像一間客房,屋子裡只擺了一張床和一個床頭櫃,他輕輕地打開門進入外面的客廳,耳朵貼在每個門都聽了一遍,發現只有兩個房間裡有依稀的呼吸聲,這兩間大概是臥室。然後,他依次進入了其餘的三個房間,一間是一個空臥室,另一間是一個洗手間,最後一間是一個房。鍾岳峰大喜,這一間應該會有些有價值的東西。
房裡靠西牆是一排架,面擺放了些籍和一些仿古之類的工藝品;靠東牆擺放著幾個大櫃子,另外還有一個半人高的保險櫃;靠南邊窗戶邊是一台電腦。鍾岳峰在屋內沒有發現裝有報警系統和攝像頭之類的東西,他就關了電筒大膽地把電燈打開,窗簾已經拉了,即便是有人看到燈光隔著窗簾也看不清屋內的人。他戴手套掏出一根細鋼絲和一個薄鐵片,按照阿蘇傳授的開鎖術很輕鬆地打開了那三個大櫃子,三個櫃子裡面放的都是一些字畫古董和一些貴重的禮品,鍾岳峰雖然不懂,但也看出那些字畫和古董絕非贗品,不外乎是這位局長巧奪豪取或者受賄得來的,他見裡面再沒有別的有價值的東西,又照舊鎖好。然後又把目標鎖定了保險櫃,把鐵片插進鎖孔,再把耳朵貼在鎖邊,然後輕輕地撥動密碼鎖號碼,按照阿蘇說的方法是戴醫生的聽診器偵聽,但鍾岳峰自負聽力敏銳,自然無須用那種東西。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保險櫃還沒有打開,卻聽到隔壁臥室裡有響動,鍾岳峰抬頭看牆的表已經四點多鐘了,他急忙過去關了燈。他趴在門細聽,好像有人進了洗手間,而後就是嘩嘩地撒尿聲,過一會兒那人又回到了臥室。再去開保險櫃時間已經來不及了,鍾岳峰決定暫時放棄了,先撤回那間客房,他走過那間臥室時忽然聽到裡面有說話的聲音,他走近了想探聽一下有什麼價值的信息。
「媽的,你煩不煩呀,天都快亮了,還讓人睡不睡?」一個男人不滿地罵道。
「說好了一星期一次的,可是這星期都過兩天了,你老是推三阻四的,一會兒加班忙,一會兒身體不舒服,昨晚你又說孩子沒睡呢,這會兒找不到借口了怎麼還這副嘴臉,別把老娘看得那麼下流無恥,我就是想考察一下你在外面是不是偷嘴吃了,你老實坦白!」一個女人滿腹怨氣的聲音。
「哎呀,別嚷嚷,讓建威聽到了多不好。來來,你看看這不是已經硬了嘛。」
接下來就聽到了裡面有悉悉索索的聲音,不久響起來牛樣的喘息聲和呻吟聲,劉光旦老婆的叫床聲揚抑頓挫、纏綿媚俗,跟當下很火的歌星唱的流行歌曲差不多一個味兒。鍾岳峰聽得沒趣,這姓劉的夫妻大清早就弄這破事,大概和他兒子是一樣的貨色。他又回到那間客房,剛想鑽出去,卻大吃一驚,發現外面已經有了不少早起晨練的老頭,原來偷聽人家閨房雲雨之歡竟誤了不少的辰光,現在要這麼鑽出去只怕立時就成了過街老鼠了。
鍾岳峰急得像熱鍋的螞蟻一樣,卻再想不出一個辦法來,眼看樓下的人越來越多,隔壁的殘雲斷雨聲依稀可聞,想來這場肉搏大戰已近結束。前無出路後有人蹤,眼看就要陷身在這公安局長的家中成為籠中之鳥,他想想別無他法,只能暫時躲在這客房了,按照常理推測沒人會隨便到客房來,想到這裡他只得先把窗戶防護網弄復原了,再鎖緊了客房的門,即便真是有人要進來也要費一番功夫,他打定主意索性躺在那張床睡起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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