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岳峰因為與蘇紅櫻的重逢而陷入了被愛的煩惱中,美麗的蘇紅櫻有時候也讓他覺得無法拒絕,有時候又覺得自己還年輕,如果這麼早就把精力用到愛情是不明智的——陳小虎程石頭幾個人都勸他抓住眼前的幸福,這麼漂亮的姑娘打著燈籠都難找,讓他千萬別錯過了。這些傢伙都是只看姑娘是否漂亮姑娘,有時候簡直就是只用下肢說話的動物。
鍾岳峰很想找個知心知情的人談談,後來忽然想起了沈茵。自從那次遭槍擊之後,一直就沒與她聯繫,馬拿出手機撥通了她的電話:「喂,沈姐,你好!對,是我,你聽出我的聲音啦?我想跟你見個面請教個問題,不去家了,就去那個小咖啡館,就是你第一次請我喝咖啡的地方,好,一會見。」
鍾岳峰趕到那裡,沈茵已經等在那裡了,一見到他就埋怨道:「小峰,這麼長時間也不聯繫,是不是把我忘了?」
「我怎麼會把你忘了呢?你永遠是我的姐姐,我老愛惹事,早幾天又惹了一幫黑社會的,不過現在沒事了。我就怕給你們帶去危險。」鍾岳峰沒敢跟她說什麼洪門,知道得多了對她並沒有什麼好處。
「小峰,你要照顧好自己。」沈茵擔心地說。
鍾岳峰點了點頭道:「沈姐,今天我想跟你說,嘿嘿,我認識了一個女孩,她,她——」鍾岳峰吞吞吐吐地說不下去了。
沈茵看著他難為情的樣子忽然明白了,她笑著說道:「是不是喜歡了人家,那好啊改天讓姐看看她配不配你。」
「那女孩就是在火車救下的那個,前些天又忽然重逢了,看起來她挺喜歡我,我就是猶豫著不知該不該接受,我怕感情成為一種羈絆。約你來就是想向你你請教一下,旁觀者清嘛。」
沈茵見他仍然這麼信任自己,就十分感動,她沉吟片刻道:「你拿不定主意正說明你對人家姑娘也有好感,別辜負了人家的一片情,美好純真的感情也可成為工作和生活的動力。初戀是人生的必修課,無論將來甜蜜苦澀都是人生道路最美好的一道風景。」忽然她自嘲地笑道:「你看好像我是愛情專家似的,其實我這也是紙談兵。」
「哈,姐,你這麼漂亮還沒人追嗎?你也快些給我找個姐夫,好好驗證一下你的愛情理論。」鍾岳峰心結一下子解開了,心裡一輕鬆就開起沈茵的玩笑來。
「死小子,連我也敢取笑,追我的人都排成隊了,可我一個都沒看,現在的男人都不像男人了。」
鍾岳峰對她說的有些奇怪:「男人不像男人,哪像什麼?」
沈茵輕蔑地說:「要麼像暴徒,要麼像太監。」沈茵說完忽然又撲哧一下笑起來:「我所說的男人可不包括你,你算是未成年人。」
鍾岳峰無語,在女人心裡男人怎麼都成這個樣子了,真為天下的男人悲哀啊。
鍾岳峰和沈茵見過了面之後,終於打定了主意,決定對倏然來臨的愛情遭遇戰不再臨陣退縮。第二天,他抽空一個人就去見蘇紅櫻。蘇紅櫻對他第一次主動來找自己簡直喜出望外,看著飯店裡人多噪雜,兩個人也說不成體己話,就拉著鍾岳峰想去外面找個清靜的所在。
瘦老闆一見就有些不樂意了:「櫻子,這會兒生意這麼忙,怎麼撂手就走了。」
胖老闆娘見瘦老闆干涉自己外甥女談情說愛,頓時發了雌威:「幹你的活兒,櫻子的事你別管,年輕人談戀愛就是最重要最正經的事。哼,自己忘了當年一天往我家跑幾趟了。」瘦老闆見老婆抖出了自己當年的一些糗事,馬就閉口不言了。
鍾岳峰一聽心裡就樂了,你看看人家胖老闆娘的思想多開通呀。蘇紅櫻拉著他一溜煙跑了。二人漫步在公園的林蔭路,蘇紅櫻想伸手挽著鍾岳峰的胳膊,鍾岳峰觸電似的閃到了一邊。蘇紅櫻撅著嘴不樂意了:「我是老虎能把你吃了。」
鍾岳峰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你不是老虎,你姨夫說你姨媽才是老虎呢,我就是一挨近你心跳得厲害。」
蘇紅櫻含情脈脈地看著他,俏臉緋紅嬌艷欲滴,賽過二月山野盛開的桃花,怪不得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最美麗。鍾岳峰被她看得渾身發燙,他終於大著膽子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雖然每天幹活,蘇紅櫻的手依然溫潤柔軟,一時間讓從沒有親近過異性的鍾岳峰心蕩神移情難自禁。
公園裡的遊客並不多,這一片僻靜的小樹林就成了情人們的天堂,樹林裡不時有一對對情侶依偎擁抱喁喁低語,甚至有的旁若無人地熱烈親吻,讓人看得面紅耳赤心跳如鼓。二人趕緊走出樹林,到了一個人工湖邊的綠蔭草地,湖水有些污濁,散發著臭烘烘的味道,湖面浮著花花綠綠的垃圾,真是大煞風景,這裡成了人跡罕至的死角。
鍾岳峰到了這裡倒有些放鬆了,雖然還說不出情意綿綿的話,但已經不再那麼拘謹了。二人聊了一陣子後,他忽然歎了口氣道:「櫻子,以後恐怕我不能時常陪你花前月下了。」
蘇紅櫻側目看著他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除了工作忙,還有另一個原因,你知道我曾經得罪了不少壞人,有些還是黑社會的窮凶極惡之輩,那些人都是心狠手辣的傢伙,惹了他們都不會善罷甘休的,如果被他們發現了咱倆的關係我怕他們會傷害你,所以咱們在一起的時候最好還是少逛街。」鍾岳峰無可奈何道。
蘇紅櫻幽幽道:「我不會在意的,『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你今後小心些,別盡干以身犯險的事。」
鍾岳峰不由握緊了她的手,二人都沒有再說話,只是慢慢地走著,此時也無需過多的語言,一切盡在不言中。
從此,鍾岳峰就稀里糊塗地開始了他的初戀。愛情或許就像是突然綻放的花朵,你不知道它什麼時候開放,但絕對是芳香四溢,能夠讓人感覺到了不可言喻的幸福和快樂。縱然鍾岳峰不是一個浮躁的人,但是一旦敞開心扉接受了另一個人,感情就像火山噴發一樣炙烈。他就像許許多多第一次戀愛的少男少女們一樣在沒人的時候也會傻傻地笑,甚至會失眠,半夜想起蘇紅櫻還會冒出一個念頭來,她這時候在幹什麼呢,看來戀愛中的人真是變傻了,半夜三更一個姑娘除了睡覺能幹什麼呢?當然也可能正在想著心人而失眠。鍾岳峰為此沒少被陳小虎笑話,後來被他敲竹槓請哥幾個吃了頓飯這才算完事。
蘇紅櫻其實也正被愛情的甜蜜浸潤得昏頭昏腦的,她渴望著兩個人能每時每刻都廝守在一起,但那只能是奢望,她就盼望著鍾岳峰每天的電話。在幹活的時候也常常走神,幸虧她有胖姨媽的鼎力支持。有一次她給客人炒菜的時候竟然把醋當作了醬油,害得瘦老闆不停地給人家道歉,最後免了單才算完事。瘦老闆迫於母老虎似的老婆的淫威,只能在背後不停地抱怨,還遭到了胖老闆娘的恥笑,說他當年更沒出息,那次相親就把鹽當作了白糖放進了茶杯裡。
鍾岳峰到公司十多天也沒有接到任務,每天除了接受公司安排的一些訓練和其他的一些學習之外,就基本沒什麼事了。鍾岳峰除了要學習還沒考試的幾門課程外就是被程石頭拉去練散打,忙裡偷閒還要要用手機給蘇紅櫻發情意綿綿的短信,有時候就怠慢了程石頭,弄得他大歎重色輕,朱常樂糾正說是鍾岳峰是重色輕武,程石頭就像忽然發現了新大陸,又纏著朱常樂去練散打,因為陳小虎老是不見人影。按年齡在四人中朱常樂只比程石頭小,但功夫屬他最差,根本非程石頭數合之敵,對程石頭而言好歹有一個對手比沒對手強,對朱常樂來說確又苦不堪言,這時候他才知道為什麼陳小虎一見程石頭拿拳擊手套就會扭頭逃跑。
這一天,鍾岳峰終於在調到特勤隊之後首次接到了任務,和程石頭一起為雲南的一個客商押車。因為,從廣東到雲南有些地方的高速公路還沒有開通,一路山高林深,路就不太平,在山區那些車匪路霸有時候簡直明目張膽地攔車搶貨,客商輕則損失貨物,重則丟失性命;所以,長途販運的客商往往重金聘請保鏢押運。
南霸天公司接了這單生意之後原本想派另一個有經驗的曾當過省級散打隊教練的人去,是程石頭極力推薦了鍾岳峰,程石頭的格鬥功夫在公司裡絕對可以排進前五,而且每次都能出色完成任務,他所認可的人也許不會太差,負責調配人手的林忠就勉強同意了。至於鍾岳峰那個新人自由搏擊賽亞軍的頭銜在這裡根本不值一提,全公司拿過各種比賽名次的數不勝數,隨便一個開車的司機有可能就是空手道六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