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迪A6奔出市區,駛上東外環,風馳電掣般朝南駛去。
CZ市委書記裘名坐在車子後排,一向容光煥發的面色有了幾分陰沉,望著車窗外飛速逝去的景象,雙目定定的,竟有些走神。而開車的也不是市委的專職司機,卻是公安局局長肖正。
雲天羅坐在裘名左側,眉頭微鎖,也在想著心事。雲娜前些日子鬧了出自殺,駭的雲天羅魂飛魄散,雲天羅對這個掌上明珠可以是疼愛有加,只是他向來冷口冷面,不苟言笑,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罷了,而雲娜自殺的事情不知怎地被遠在北京的雲空(雲天羅之父)老兩口知悉,一向將雲娜視為心肝寶貝的老兩口在電話裡把雲天羅一頓臭罵,罵他干涉孫女戀愛自由、獨斷專橫,再如此,休怪做父母的不給他情面。雲空帶過兵打過仗,九死一生,真正是刀山火海裡闖過來的人,火氣一上來,罵的雲天羅是噤若寒蟬,不敢張嘴說半個不字。『都是方旭那個混小子搞的事兒,如果不是他,小娜也不會鬧到這般田地,自己也不會被父母責怪。不過說起來倒是要多虧了那個臭小子,小娜才會沒事。這丫頭,太任性了,這不,上個週末更是連家都不回了,這些日子市委的事情又特別多,也顧不上她了娜自殺的原因只有雲漢與林彩仙寥寥幾人知道真相。雲天羅與趙欣都誤以為是雲天羅阻止她繼續與方旭交往導致地。
雲天羅心中想著,不由的輕吁口氣,輕微的吁氣聲卻將裘名自沉思中喚醒,裘名一歎,突然望著開車的肖正道:「老肖啊。你這個同學是個什麼來頭?」
肖正笑著回答:「白世賢是我大學的同學,他比我高一級,因為時老鄉,我倆當時關係不錯。白世賢無論世學習成績還是各項軍體測試,在整個軍校都是名列前茅,運氣也不錯,大三的下半年被某個部門看中。還沒畢業就給徵調過去。」肖正頓了頓,又道,「後來大家就沒聯繫,聽說他混地很好,後台也硬,幾年前就已經是少將軍銜了。嘿嘿,風光無限哪。去年我們軍校五十年校慶的時候,我才再次看到他,男的他還認得我,我們相談甚歡哪。」肖正輕歎著,不知世羨慕白世賢的地位呢。還是對白世賢不忘與自己的交情,而有些得意。
『軍隊都開進來啦。』裘名重重歎了口氣,望著身旁的雲天羅,悶聲道「:老雲哪,你說咱們CZ市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申明,全中國那麼大,偏偏咱們這邊有個寶藏。他們尋寶就尋寶吧,偏偏把個CZ鬧的雞犬不寧,如此無法無天名末了又是一聲長歎。CZ市是江蘇省又名的商業跟旅遊城市,裘名自上任以來。一直順風順水,倒也作出了一番成績。正欲再接再厲擴大政績地時候,先是跑出個執法者,折騰半年多也沒將之捉拿歸案,為此在省委會議上被點名批評,鬧的自己面上無光。而這一個月來,又接連出現了數起命案,現在又莫名其妙的出來個寶藏,讓人是焦頭爛額。
雲天羅自然理解裘名此刻的心情,也歎了口氣,道:「我以前總以為那些特異功能什麼的都是唬人的,那些飛來飛去地無非是小說家杜撰而已,沒想到竟然親眼見識了什麼是真正的高手。」
CZ前幾個月來,一直都在同盟與異能的控制之下。雖然也經常出現超能者之間的磨蹭,但是因為有中國執法隊的坐鎮,各國的超能者即便發生廝殺,也不會眾目睽睽之下進行,大多都是在荒郊野外比拚,而由於執法隊地及時處理,倒是也沒留下什麼痕跡。
只是眼下CZ的超能者越來越多,級別也是打著滾的往上翻,以前都是C級B級在挑大樑,勳章S級的不世高手都來了好幾個,如今沒有A級實力都不敢隨便出門。這樣一來,執法隊便有些捉襟見肘,無法掌控全局,便陸陸續續有一些超能者之間的廝殺被普通市民目擊,更有一些行事無所顧忌的超能者甚至在行動的時候誤傷到普通人,公安局也就連續接到數起報案。而有幾個超能者極其囂張,動手後大搖大擺地回到住處,讓自己的行蹤無所遁形。十天前,警察局佈置好了天羅地網,正待出動武警部隊將幾個嫌疑犯捉拿歸案的時候,異能研究所在上級命令之下找上門來加以制止。
異能研究所先是將CZ的形勢緣由大致講了一遍,末了囑咐說不要妄自送了特警的性命。為了增強說服力,異能研究所地特派員在徵得上司同意的情況下,隨便施展了幾下異能,讓在場地幾位CZ市政府的首腦人物大開眼界之外也是內心惶惶。
隨即裘名等人便接到了中央命令,讓他們待命,不得輕舉妄動,說是萬事都由異能部門處理。
『處理?異能部門?這些異能研究說的特異功能高手唬人倒是挺能耐的,可結果呢,CZ越來越亂,命案不斷,現在連軍隊都開過來了,真他媽——。』裘名心中忍不住罵娘,倒是也不能怪他著急,他才四十三歲,年富力強,還指望能借CZ為跳板,繼續陞遷哪。可是結果CZ鬧出什麼大亂子,他作為最高首腦,無論如何也是脫不了干係,仕途不順是肯定的了,萬一出了什麼大亂,搞不好就成了替罪羊。
雲天羅心中也在犯著思量:「眼下CZ形勢太複雜了,也太危險。前幾天裘名把兒子調到南京去上高中了,不知自己也有樣學樣,把小漢小娜調出CZ。暫時休學幾個月,等CZ地局勢緩和了,再讓他們回來繼續上學,這樣一來能確保兒女的安全,也可以讓小娜暫時不跟那些混小子見面。『雲天羅與裘名各自想著心事。都不再言語。奧迪車下了東環路,竄上了一條朝東的馬路,一溜煙塵,直奔東南郊區的引起療養院而去。
銀旗療養院佔地二百多畝,前身市CZ石景山療養院,這是CZ市乃至江蘇省享有盛名的幹部療養場所,只是由於連年虧損。入不敷出,三年前被CZ市最大地房地產公司銀旗承包下來,改名為銀旗療養院,重新修葺並大肆擴建,增加了諸如園林、動物園、人工湖等一系列設施後,於兩年前正式投入運營。客戶群主要是大企業員工、中產階級、政府官員及員工等等。
療養院生意一向很好。只是今天的氣氛卻有些不對頭,大院裡沒有遊人的身影,到處都是一色的橄欖綠。
奧迪a6在銀旗療養院大門停住,便有兩個荷槍實彈身穿迷彩服的士兵走了過來。
「我們市CZ市政府的,已經跟白上將約好了。」
在三人出示了有關證件後,雲天羅他們才得以繼續通行。
轎車緩慢行駛在路上。裘名望著車窗外,入眼一色的綠,到處都是營帳,而主樓門口更是密密麻麻地停了不知多少輛運輸車與軍用越野車,遠處的大型停車場竟然停著十多架武裝直升機,望著這一切,裘名訝道:「老肖。軍隊總共來了多少人?」
肖正答道:「八千人,據說另外還有一萬在開拔,兩天後也就到了。」
肖正說著話,壓低聲音又道:「裘書記,據內部消息說。這些都是自各大軍區特種部隊選拔出來的,可謂是精銳中的精銳。而他們手中所持的武器也是全中國最先進的。」
裘名一聽來了精神。喜道:「近兩萬名特種精英?全副武裝?那就是說完全可以控制局面嘍?」裘名地神情不由自主的輕鬆起來,末了,更是如釋重負的長長吁了口氣。他看了異能研究所的『表演』,便以為超能者無非就是能夠隔空移物,一掌裂鐵而已,就是再厲害,血肉之軀又怎能跟軍隊硬抗,有槍桿子,就有腰桿子嘛。
「可能吧。」肖正回答的有些含糊其詞,他處在公安局長的這個位置上,而他有不少同學在國安部等重要部門任職,基於這些,他對於超能者的瞭解比一般地政府高管要透徹的多,他也知道超能者的水平也有高有低,差距很大,他們現在所見的異能特派員,也只是一些低水平的類似馬前卒一類的超能者,高水平的超能者達到什麼境界,他不清楚,所以不敢妄下斷言。
轎車在開往停車場的路上被攔住,裘名等人再次耐著性子出示一遍證件後,這才被士兵引到停車場停好車子,然後坐上一輛軍用越野車,朝主樓後面的園林而去。
幾分鐘後,車子停在了園林的門口。而園林大門此刻也有四個荷槍實彈的士兵在守候,裘名三人再一次出示證件後,才在一名士兵的帶領下朝著園林深處走去。
此際雖然已經是深秋,園林景色依然迷人。亭廊軒榭,畫棟飛雲,古色古香,鱗次櫛比,走在花間的孵石小徑,讓人感覺極為愜意,不過裘名三人卻是無心欣賞,在園林七轉八轉,便來到了一間面對園林的敞軒。
敞軒佈置得淡雅宜人,充滿了詩情畫意。軒中,擺著一張八仙桌,首席上高踞著一個年約四十五六的黑面漢子,身穿筆挺的軍裝,正襟危坐。大漢豹頭環眼,隆鼻闊口,配上一臉虯髯短鬚,相貌威猛,狀極威嚴。
大漢望見雲天羅三人進來,緩緩站起身來,而那公安局長肖正當下忙不迭給雙方介紹道:「這是白世賢白少將,這兩位是CZ市委書記裘名,這位是雲天羅市長。」
幾人握手寒暄後一一落座,裘名因為心中焦急,當下也不囉嗦,直奔主題,開口道:「白少將,中央直接給我們CZ市委下命令,讓我們地方全力配合你們。我們也知道眼下勢態不妙,你對我們有什麼要求,儘管開口,我們一定會做到最好。」
白世賢緩緩地道:「要求不敢說,我與各級作戰參謀討論過。給地方政府提兩點建議,希望地方政府。」白世賢說著話,雙目掃了裘名一眼,面露微笑,神容不卑不亢。
白世賢說的客氣,但裘名等人卻清楚的很,這所謂的建議無非就是命令而已。裘名當下表態,道:「白少將有話請直說。」
白世賢道:「一,發出文件,實行夜禁。晚上十點之後,所有的超市、酒店、夜市、娛樂場所一律停業。我們會派出士兵把守各交通要道,盤查可疑人員與車輛。主要針對外國人員,屆時會有警察部門的協助。」白世賢前些日子也與異能研究所有過接觸,對超能者也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知道中國的超能者大部分都在同盟與異能的掌控之下,不用過分擔心,只需要盯住那些國外勢力就好了。
白世賢此言一出。裘名雲天羅等人對視一眼,面露難色,白世賢也知道他們的難為,當下解釋道:「我知道這樣一來勢必會影響CZ的經濟,也會讓老百姓心中有所驚懼,但是非常時期就得行非常之法,而且這樣也能防止更多的無辜市民受到超能者的牽連。不是嗎?」
沉思良久,裘名才歎口氣,道:「也只好這樣了。」語氣滿是無奈,他也知道,先不說白世賢說的有道理。而即使自己堅持不允,到頭來白世賢一個報告遞交上去。到時候肯定也由不得自己。
雲天羅眉頭緊鎖,微一思索,沉聲道:「白少將,恕我直言。如果盤查道可疑人員,又該如何處理,這些人可能有著超能力,一個處理不好,怕是會起禍端。而如果那些普通外國友人受到盤查,怕是也會造成國際糾紛。」CZ的有名的旅遊商業城市,來遊玩觀光或是來投資的外國人比比皆是,是以雲天羅有此擔心。
白世賢嘉許的望了雲天羅一眼,笑著道:「雲市長顧慮的是。不過這一點請你們放心。我們的盤查,不是要與這些超能者起衝突,目的是要讓他們明白,這是在咱們中國的地盤上,我們已經知悉他們的舉動,他們不要輕啟事端,否則我們軍隊會加以鎮壓。這樣通過心理震懾,希望能讓他們心中有所警惕,將他們所能造成的禍亂降到最低。而到時候異能研究所的高手們會連同我們一起巡邏,遇到可疑人員,我們只會派人『護送』他們回到住處,絕對也不會動刀動槍,除非對方先發難。」白世賢口中的『護送』,自然就是監視的代名詞。
聽了白世賢的話,雲天羅明顯的鬆了口氣,此際裘名又道:「白少將,你的另一條建議是什麼?」
白世賢點點頭,沒有立即回答,卻是先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攤在桌子上,裘名三人探頭望去,卻見上面寫著十多家酒店及其老總的名字,『金皇』『天府』赫然榜上有名。
待三人看清楚後,白世賢這才道:「我們根據異能研究所的情報得知,CZ百分之六十的超能者都住在一些大型酒店中。我的第二點建議,就是希望市委出面,將這些酒店經營者召集起來開會。」
白世賢微一停頓,又道:「我會參加這次會議,會上我會要求這些酒店經營者全力配合我們的工作,將所有的客人的信息重新記錄一遍遞交給我們,我們也會安排一些特工人員混進這些酒店,監視超能者的一舉一動。」白世賢說著話,手指輕點著排在首位的金皇,沉聲道,「尤其是這個金皇,它裡面的超能者佔了一半還多,是重頭之重,必須謹慎對待。」
『金皇?』裘名一聽到這個名字,便聯想到了雲若若,一想到雲若若的絕世風華,心也突突的直跳。
裘名能力倒是不差,加上在朝中有後台,CZ這幾年在他的帶領下,發展的算是不錯。不過他有兩大缺點:一是好財。他為了不招人詬病,從不受賄,只是他的妻子在外面與人合夥開著公司,專門做市政跟鄉鎮工程,如修路、道路亮化、綠化、市區廣場修建等等。而也無需他這個做市委書記的刻意囑咐什麼,手下自有人替他辦的妥妥當當,招標投標一帆風順,回款也是最優先,幾年下來便賺的盆滿缽漾的。他的另一個缺點就是好色。他對美女的追求近乎於貪婪。明裡的就有不下七八個,暗裡的還不知道有多少。CZ市有一個全國有名的大東方金帝影視文化傳媒公司,這些年造就了無數大大小小的明星。而裡面很多女明星都跟裘名有染,他也幫助不少女明星成功上位。自從雲若若執掌金皇后,裘名便對這個如九天仙女般的人間絕色垂涎不已,相較起來,自己的那些情婦簡直不堪入目。他手下幾個得力干將自然知道領導的心意,只是幾番努力,也沒能將雲若若俘虜過來,便是有好幾次借各種名義請她吃飯,以便造成裘名與她相處的機會,也被雲若若以種種理由推卸了,這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好東西,是以裘名一聽到雲若若的名字,這個渾身是刺的無雙玫瑰,就登時讓他心癢難耐。
白世賢沒有注意到裘名的異樣,自顧自的說著,「與金皇的老總雲若若同住的是一個叫做方旭的男孩子,據不確切的消息說,此人可能不是個普通人物。肖局,我轉達一條命令,你們警察局派人全天候的監視此人。」
肖正一愣,正待開口詢問,卻被白世賢打斷了,「小肖,這是上面的命令,我只是奉命轉達而已,具體情形你可以直接詢問公安部,噢,我們也會派人協助的,這點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