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皇酒店
天刑五人圍桌而坐。
「漂亮,真是漂亮。」天南依然還沒有從見到雲若若的震撼中醒過來,喃喃的道。
「你這個花癡,跟你並列天子門生簡直是我的恥辱,若是被門主知道你這副德行,肯定氣個半死。」天放不屑的譏笑道。
「天放,怎麼說咱倆關係也算是不錯,你這麼損我於心何安?」天南一臉的「激憤」。
「我不損你幾句才有愧於心哪!」天放冷哼道。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吵了起來,兩人吵的是摻雜不清,旁邊三人看的啼笑皆非。
天刑突然開口道:「天南天放,謝謝你們。」
天南天放一愣,仔細打量著天刑,他的臉色已經完全恢復了平靜,眸子中也恢復了原來的靈動,顯然已經從悲憤中掙脫出來。
天南天放二人聞言住嘴,其實二人插葷斗嗑,本就是因為見到天刑情緒低落,便想寬寬他的心改改他的注意力,如今天刑既已恢復平常,兩人也就沒有吵下去的必要了。
天南正色道:「天刑師兄,同為天字門生,榮辱與共,流雲師伯的仇人就是我們的仇人,我們誓與你共進退。」語氣真摯,臉上也一掃平時的吊兒郎當,取而代之的是一幅誠懇的表情。
「是啊,天刑,我們雖然與流雲師伯關係一般,但對他老人家的事跡卻也很是佩服,報仇一事,一定要算上我們一份。「天放見天刑面無表情,急道,眼睛中似有烈火閃動。
天刑心中感動,面上卻毫無動容,只是淡淡道:「好意心領了,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天南一急,道:「可是。」
天刑冷然道:「我意已決,多言無義。」
天放正待接口說下去,一直悄無聲息的天旃開口了:「好了,天南天放,天刑師兄決定的事情門主都不會勉強的,你二人就不必再說了。」
天刑皺眉望著天旃,後者回望著他,臉色平靜異常,半晌後天刑突然笑問道:「天旃師妹的話究竟是褒抑或是貶?我怎麼——」『麼』字托的挺長,天刑的表情也變的有點森然,「聽-不-出-來?」
天南天放顯然沒料到天旃看似極其普通話語竟會激起天刑如此大的反應,說出在二人看來甚是有些沒頭沒腦的話來,一時間二人處於大腦短路中。而作為當事人的天旃卻只是笑了笑,沒有接言,倒是天昀淡然道:「難道天刑師兄對俗世的褒貶字語會那麼在意嗎?」
天刑一愣,表情緩解,笑了,只是笑容有點無可奈何。扭頭對著天南道:「天南,世上我最怕兩個人,你可能猜到是誰嗎?」
天南天放二人聞言更是瞠目結舌,尤其是天南大張著嘴巴,滿臉的不可思議,就像是聽到本世紀最不好笑的笑話一般,在他們心目中一向是無畏無懼甚至敢跟所有天字門生敬若神明的門主叫板的天刑居然會有害怕的人,簡直是世紀奇聞。
看來對於二人的反應頗為滿意,天刑又笑了笑,望向天旃天昀二人,天旃依然是平靜如常,似乎任何事情都不會讓這個女孩子失態,而天昀依然是一幅神思恍惚的樣子。
天刑道:「這兩個人,一個就是天旃師妹。」
這會兒不僅是天南天放連天昀都露出好奇之色,顯然他們不明白天刑為什麼會害怕天旃,因為天旃看上去是如此的淡雅如仙,平和近人。
天旃開口了:「天刑師兄抬愛了,天旃心中惶恐,天旃有何能耐能讓第一門生心中懼怕。」語氣平靜,玉面上更是波瀾不驚,讓人琢磨不透心中所想。
天刑搖頭道:「一個讓人永遠摸不清心中真實所想的人,不是個可怕之人嗎?
天旃道:「天刑師兄此講太過牽強了,天旃愚鈍,不曉得師兄何來如此一說?」
屋中的氣氛變的有點怪異,天南忙出來打圓場:「天刑師兄不是還怕一人嗎?那人是誰哪?」
天刑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道:「說起這人,與其說是害怕,不如說成是頭疼更恰當一些。別說是我,就是四大護法對他恐怕也是避之不及哪。」說到最後,語氣竟莫名的變得歡快起來,天南天放滿臉好奇,卻沒人注意到,天昀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為什麼?」天南忍不住問道,「這人竟然如此惹人害怕,這人究竟是誰?」
天刑嘴角的笑意更濃了,道:「五年前,此人隨著他的師父一起到了天奇山雪蘊峰。」
「什麼!?」天放失聲叫了出來,「雪蘊峰?雪蘊峰不是一向不准外人進的嗎?」
天刑道:「門規對他人有用,對此人的師父就沒有半點約束力了。」
天南奇道:「這是為什麼?難道他是本門中人?」
天刑笑道:「這倒不是,只是因為這位老前輩是門主多次盛邀之下才移玉趾駕臨雪蘊峰的。」令人奇怪的是天刑的語氣中滿是恭敬之意。
「啊,有這種事!?」天南一臉的驚異,也難怪,在他心目中孤傲絕倫的門主竟然會盛邀他人到雪蘊峰做客,而且還死皮賴臉的邀了好幾次,這,這也太令人難以置信了。天昀的臉色卻變的更白了。
天刑續道:「這傢伙是個標準的武癡,自從跟隨他師父來到雪蘊峰後,雪蘊峰就沒有安靜過,門主與那位老前輩談武論道,他無所事事之下就整日找人比武,不過此人甚有修養,並沒有私自找人動手,而是言稟崔護法,崔護法也想看看這位老前輩的親傳弟子武藝如何,不假思索就同意了。」
「你們聊,我有點不舒服,先回房了。」天昀突然開口言道,起身推門離去,步履卻微有些踉蹌。
天旃也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也失陪了。」緊隨天昀離去。
天刑冷冷的望著二人的背影,眼光深邃若有所思。
「雪蘊峰上的天字門生可是門中最強的。」天南嘟囔著道。
「天刑師兄,那後來如何?」天放忙不迭得催促道。
「後來,就是這群最強的天字門生一生中最大的恥辱了,也包括我。」天刑道,語氣依然平緩,沒有一絲的負面情緒摻雜在裡面,「這傢伙僅僅用了五天的時間就將雪蘊峰上五十七位天子門生一一擊敗。不說別的,單單其身體的強勁與內力的恢復速度就足以令人咋舌。最後這傢伙竟然挑戰起了四位護法。」
「不知天高地厚!」天南天放怒道,護法在他們心目中是凜然不可侵犯的,如今一個毛頭小子竟然斗膽妄言挑戰,簡直是狂妄之極。
「起初我們也是這麼想的,因為他雖然擊敗了我們,但是要想挑戰四大護法恐怕也是癡人說夢。」
「就是嘛。」天南贊同的道
「如同我們預料的,這傢伙一天挑戰一位護法,連著敗了四次。」
「我就說嘛,一個小屁孩再厲害也強不到哪去。」天南樂道。
「可四位護法在全力施展之下,皆在百招開外才擊敗他。「
「什麼?不會吧?」天南二人一臉的震驚。
天刑苦笑道:「而且從此我們的惡夢也來臨了,這個傢伙天天纏著四位護法,不是請教武功就是比試,還不時的拿著從四位護法那裡學來的功夫找我們比試,軟纏硬磨,各種手段無所不用。那段時間,一個字-苦。幾乎每個人見了他都躲。」
「那後來呢?」天南問道
天刑笑了笑,道:「後來他跟著他師父走了,我們本來以為噩夢結束了,誰知道四位護法經這傢伙這麼一鬧,發了瘋似的要求我們苦練武功,這也就是這幾年天字門生武功突飛猛進的原因。噢,當然了,也就是你們平時抱怨練武太累的原因」
「靠,原來是這個小子搞出的事。」天南破口大罵,「要是讓我看見他,我非好好揍他一頓解解氣。」
「如果能打的過的話。」天放陰陽怪氣的接道。
南大氣,一時卻找不到反駁的話。
天刑緩緩說道:「我這些年苦練武功,也是希望能再見到他,跟他再好好比一次,看看誰強誰弱?」
天南奇道:「師兄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嗎?」
「不知道,或許仍然跟著他師父四處闖蕩,或許正在找人比武,也或許,就在這cz也說不定。」——
天府總經理辦公室
胡哲微閉雙目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他的對面沙發坐著一個如同幽靈般的黑衣人,一身緊身黑衣將此人從頭到腳包了起來,只能從那窈窕的身體辨別出這是個女人。女人的語調冷傲卻優美,悠揚宛如仙樂的聲音正從她的嘴裡傳出,說的赫然竟是cz三大幫派的資料。
女人將情報說完,住口不語,一雙滿是靈氣的大眼睛撇著胡哲。眼波倔強,目光清澈,卻又似蘊藏著濃濃的憂鬱。
感受到女人的注視,胡哲輕輕睜開雙目,道:「黑煞的丁昆頗有幾分智謀,賀賓粗中有細,這些你都提前跟我講過。天鷹的沈鷹老謀深算我早就領教過了,不過沈塵白是個草包,好色貪杯,倒可以做我們的突破口。只是這紫鳳的杜璉心身邊先是有個修行者水月,你現在又告訴我水月只是個小卒,司徒夜才是幕後老闆,我倒想問一下了,如此說來,這件事跟方氏集團是否有牽連?」
女人冷然道:「如今沒有任何跡象顯示司徒夜是受命於她人插手此事。」
胡哲輕笑道「可也沒證據表明跟方氏沒有關係,是吧。」
女人輕伸玉指點擊著膝蓋,姿勢優雅動人,胡哲一瞅之下,情不自禁被吸引住了,良久女人輕聲道:「據說司徒夜此次到cz任職,其實是明升暗降。」
「此話怎講?司徒夜不是徐玉的三大心腹之一嗎?一向不都是飽受青睞嗎?又怎會——?」胡哲訝然道。
「據可靠消息司徒夜是被徐玉變相發配到cz的。」
「噢?」胡哲來了興趣,奇道,「此話怎講?」
女人道:「聽說喜歡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
「是誰?莫非是方臣?」
女人嬌笑道:「比這個還嚴重。」
「那是?」胡哲奇道。
「對一個女人來講,丈夫跟孩子誰更重要?」
「你是女人,你應該清楚。」胡哲打趣道
「你!」女人大怒,身軀一緊,週身散發出一股肅殺之氣,胡哲面前的鋼化玻璃杯突然出現了一道可怕的裂紋。
胡哲連連擺手,陪笑道:「靈姑娘別生氣,開個玩笑而已。您大人大量,別跟我計較。」
靈姑娘聞言氣勢一鬆,不過依然有點惱怒,冷哼一聲沒有搭理胡哲。
胡哲笑道:「莫非司徒夜喜歡上了。」
話沒說完,就被靈姑娘打斷,「司徒夜癡心妄想,她也不想想她是什麼地位,什麼身份,一個小保姆,配嗎?哼。都快比人家大一旬了,不要臉。」語調依然清脆悅耳,只是語氣中滿是不屑與刁蠻之意。
胡哲臉上卻浮現出淒楚之色,沒有理會靈姑娘,只是望著窗外喃喃道:「敢愛敢恨,不理會世俗眼光,這個司徒夜豈非也是一個癡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