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虎心中禁不住詛咒起軒轅來,詛咒軒轅做得太狠,竟要趕盡殺絕,一切都安排得如此巧妙,但他們必須殺出鐵門峽。可是,殺出了鐵門峽之後又如何呢?還有望風溝,軒轅會不會也在望風溝再設下伏兵呢?鬼虎現在只盼魔奴的救兵快到,只有魔奴的救兵或可解此圍。而看眼下的形勢,他們能不能夠活著見魔奴仍是一個極大的問題。
天魔身邊的親衛高手也受不了這番亂石亂箭的攻擊,即使身形保護好了,但坐騎也有問題,人數正一個個地減少著……當鬼虎再與天魔會合之時,一共只剩下三十餘人了。
鬼虎簡直想大哭一場,五百多名風魔騎竟然傷亡得如此之慘,而且這三十餘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帶了傷,所幸這些倖存者無一不是頂級高手,是天魔的親衛,是以一時還能撐下去。
當他們殺出鐵門峽,又損失了幾人,只剩下二十餘騎,在柔水諸人的追擊之下,倉皇逃命。
柔水、青天、火烈、木青、劍奴及一干金穗劍士和花戰諸人,人人都是高手,殺傷力之強幾乎讓天魔的人感到絕望。不過,這群剩下的倖存者人人都有些至少等同於花戰之類的身手,只不過他們被火燒、石砸、箭射之後,銳氣大挫,又帶傷在身,更敵不過對方的人多,因此只有挨打被殺的份兒。可是這群天魔身邊的高手心中明白,他們的劫難並未因為出了鐵門峽而完結,因為還有一道望風溝在等待著他們,那之中究竟藏有什麼殺機,大概只有軒轅才知道。
魔奴簡直氣瘋了,他竟被一個黃毛小子給纏住,身邊的風魔騎士死傷大半,在葉皇的狂攻和虎葉那些使刀執盾戰士的狂攻下,風魔騎竟是半點優勢也沒有。
一頭頭戰牛慘嗚著斷足而倒,雖然也讓虎葉的人死傷慘重,但風魔騎傷亡更慘,只剩下百餘騎了。
「撤!」魔奴心有不甘,但卻知道大勢已去,因為他發現遠方有一隊鹿騎正向他們這一方飛馳而來,所打的卻是有熊的旗幟,如果他不想全軍覆滅的話,便只好撤退了。
葉皇身邊的鐵騎也只剩下六十餘人,而虎葉所領的兩百精銳龍族戰士卻折損了一半,若非因一開始的陷阱和亂箭對風魔騎造成了無可彌補的損失,只怕此刻葉皇的這些騎兵和龍族戰士也差不多快完蛋大吉了。不過此刻龍族戰士還是鬥志昂揚,悍不畏死。
這場廝殺之慘烈確實是難以形容,人與獸鬥,人與人鬥,獸與獸鬥,此刻各方損失慘重之下,幾乎是勢均力敵。若不是遠方有熊的援兵到了,魔奴定然嚥不下這口氣,會死拼到底,最後鹿死誰手還很難說。
不過,魔奴知道,在葉皇的手下佔不到多大的便宜,而且這些戰馬比他們的戰牛靈活多了,衝刺的速度也比戰牛快捷、穩健、有力。若只是在座騎的比拚上,他們定會輸,因此他絕沒有把握除掉葉皇諸人。
葉皇的武功比魔奴並不會遜色多少,而且在戰馬穿插的過程中,陶瑩與葉皇雙戰魔奴,卻是魔奴吃不消的。
地面上,虎葉的刀盾幾乎是威猛無儔,而且動作靈活之極,他一人便劈死了十餘頭戰牛,更力殺三十多名風魔騎的戰士,血染襟袍,手中之刀正是鋒利無比的尊神刀。而他本身就是一個使刀的好手,得此神刀自然是威力倍增。
那些龍族戰士的身形也都靈活之極,在戰牛之中穿梭自如,如輕風一般,皆因他們的武功是以「神風訣」為基礎,所以在身法之上靈動之極。時而縱躍,時而低身橫穿牛腹,幾乎是這群風魔騎的剋星。
當然,風魔騎也都是強化訓練出來的勁旅,人人不管是在地面還是在牛背之上,都是難得的好手,因此儘管龍族戰士神勇無比,也死傷不少。
風魔騎也被殺得有些膽寒了,乍聽魔奴一呼「撤……」便都如旋風一般撤下山丘。不過,此時他們明白了何以葉皇那百餘騎在上山時以一字長蛇陣排開,那只是為了避開陷阱,而他們上山之時,是想呈包圍之勢,誰知道,就因此而中了埋伏,損兵折將。
虎葉等人追殺至山下,便只由葉皇領著六十餘騎尾隨魔奴身後疾追。
虎葉重整戰士,兩百人卻只剩下八十餘人了,戰況之慘烈,確實讓人心有餘悸。這剩下的八十餘人帶傷的也不少,不過都無甚大礙,還有些傷重的在山丘之頂。
「清理戰場!」虎葉一聲令下,八十餘人迅速返回山丘,扶傷者,拾撿風魔騎所留下的兵刃、甲冑,以及一些活著的戰牛。當然,這些戰牛的屍體若是能拉得動的話,他們也會毫不客氣地拉走,這可是極好的美味。戰死的兄弟,就地掩埋,至少,此刻他們已經完成了任務。
此刻,增援的鹿營戰士也已趕到,這些鹿營戰士都是自七大營中挑選出來的援兵,立刻分出所帶來無人乘座的戰鹿給虎葉諸人。他們也是來接應的,雖然只有百餘人,但卻帶了兩百餘騎戰鹿。
虎葉迅速將兵刃甲冑之類的交給一些人,讓其就地掩埋,待回頭再來取。而他則揚鞭向葉皇追襲的方向趕去。他知道,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隨之而來的,可能會更殘酷。不過,自軒轅將尊神刀交給他的那一刻起,他便覺得自己有義務堅持到最後。
虎葉也沒想到,他會多個兒子,而且已經長大成人,更成了一代英傑,叱吒風雲,這是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也讓他感謝上蒼,那本來已經沉鬱的心,一下子又沸騰起來,洋溢著無限的鬥志。他知道,自己欠了軒轅太多的父愛,欠了軒轅及其母姬夢太多,他有些愧對軒轅,但是軒轅卻是那麼真摯,這使虎葉覺得應以自己的餘生去償還欠了軒轅的父愛。
虎葉自己昔日也是雄心勃勃,但歲月使他壯志漸斂,也知道天地之大,他一人之力是何等的渺小。而現在軒轅竟然能夠名震天下,擁有他昔日連想都沒有想到過的力量,這使他暗下決心,自己昔日無法完成的願望,就由他的兒子軒轅去完成。因此,他將不遺餘力地去為軒轅之事拚命。或許,在他的心中,這樣才會找到父親的尊嚴。正因為這樣,他與軒轅父子相見之後,立刻便要軒轅給他一件事去做,他認為這是一種償還父愛的形式,這與虎葉的性格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繫。
那數十名龍族戰士也在疾追的同時,搭箭而射。
風魔騎一邊逃竄,一邊左閃右躲,狼狽不堪。此刻他們鬥志已失,這般逃命之下,豈有不成箭靶子之理?
魔奴被射得心頭火起,知道想甩掉葉皇的追襲確實很難。不過,所幸涿鹿之地山丘極多,雖然林子不大,但也能夠避開一些自後射來的暗箭。
當然,涿鹿的山丘大部分是長長的蒿草,有的則是只有一些長及膝頭的矮草,連一棵大樹也沒有。
這是一片特殊的地帶,當年有熊建城之時,伐盡了涿鹿之樹,而在有熊與鬼方作戰之時,曾經許多次將涿鹿的草木燒絕,有時又有天火自然,因此使得涿鹿之地大樹少了很多,加之北方的寒風吹來,使得這片地方背風的一面草木密些,而迎風的一面樹木稀稀朗朗,甚至是連草也長不高。因此,這裡便成了最好的天然戰場。
這群戰馬,在追襲的時候便可以看出其體型的優勢,比之戰牛奔襲的速度快捷許多。其腿長而有力,流線輕爽,哪是戰牛所能夠相比的?
魔奴知道,一開始葉皇諸人之所以逃逸之時不全力以赴,只是想故意引他們入伏,而他們卻懵然未覺,還以為戰馬不如戰牛呢。
當然,這也不能夠怪魔奴,因為他從來沒有應付過這樣的一支新鮮的騎兵,對戰馬的所知極為有限。
如今突然之間遇到這樣一支勁騎,自然是有些忙亂,甚至判斷失誤。
軒轅之所以用這支騎兵,正是起到奇兵的效果。
否則的話,他憑什麼敢與鬼方的風魔騎抗衡?以風魔騎的衝擊力,在涿鹿這種乒陵之地,最具衝擊力和破壞力,要想在涿鹿決戰鬼方,沒有能夠與風魔騎相抗衡的力量怎能取勝?
魔奴吃虧之處便在於此,他對軒轅的騎兵一無所知,而軒轅對他的風魔騎卻有著深入的研究,這個差距足以讓魔奴慘敗。
魔奴的風魔騎中突地分出三十餘騎倒殺而回,他們知道,要甩脫葉皇的追襲是不可能的,若是這樣不即不離地被其窮追,那後果只會有一個,等有熊的援兵一到,他們全部完蛋。因此,魔奴不得不分出一批人來阻止葉皇的追擊,纏住葉皇諸人,以掩護主將及另一批人的逃走。
葉皇也只不過數十騎,這三十餘風魔騎調頭殺回來,倒還真的能夠將他們給纏住。
葉皇大惱,但卻也沒有辦法,這三十餘風魔騎是抱著決一死戰的決心,兇猛異常,不能不讓他們全力以赴。而葉皇這僅餘的五六十人更不能分開,若是分開,魔奴再殺回來,只怕在援兵未趕到之時便已經將他們各個擊破了。因此,葉皇諸人只好眼望著魔奴帶著六七十騎絕塵而去,惟有對這群斷後的風魔騎痛下殺手了。
對於魔奴來說,此敗已經是慘不忍睹了,五百風魔騎竟然被葉皇以少勝多殺得如此慘敗,他的臉面可謂丟盡了。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因為他太輕敵了,大意之下而中了葉皇的埋伏。如此有下次,他定不會輕敵。
魔奴確實有些輕敵了,有熊族的創世,蒙絡、蘭慶和方牧一死,誰還會放在他的眼裡?除非伯夷父或是六大長老,而葉皇這個年紀輕輕的年輕人居然也敢在他面前搗亂,怎叫他不惱?同時也更沒有將葉皇放在心上。誰知,蒙絡、創世、蘭慶、方牧死了,有熊還會有這麼多的高手。當他發現上當之時,已經後悔莫及了。
望風溝,確是一片死地。
但天魔畢竟是天魔,乃當今罕有的絕世高手,儘管受了軒轅如此致命的一擊,居然還能夠奮起神威,在最緊要的關頭殺得有熊伏兵東倒西歪。
望風溝的伏兵正是蛟夢所領,鬼虎一衝入望風溝之時,便發現望風溝竟已被堵住,四面全是有熊的人,雖然只有兩百餘眾,但卻是鬼虎身邊人數的近十倍,何況他們屁股後面的柔水等人已經殺死了那幾名斷後鐵門峽的戰士,很快要追襲上來了。若是他們不能盡快殺出望風溝,那只會被堵死在望風溝之中,結局惟有一個,那便是死亡!或者是被生擒活捉,連天魔也不能例外。
「此路不通,退出去繞道而行!」鬼虎低吼一聲,他知道,若想硬闖過望風溝,那幾乎是不可能,蛟夢身邊的人個個都身手不俗,而且這些人似乎極精聯擊之術,相互之間配合極為默契。長短兵刃不一,彷彿是布下了一個個奇陣。儘管血魔妃子諸人苦戰,但卻只不過前進了數丈而已,而二十餘騎又損失了四五騎,如今只剩下十九人了,若再要硬往前闖,只怕根本就殺不出去,即使能夠僥倖殺出,誰知道出去之後還會不會有伏兵?
「不,一定要殺出去!」天魔似乎精神一振,低吼道,他伸手奪過一件長兵刃,左挑右刺,竟然也不理那些攻到自己身上的敵刃。
「叮,當……」天魔身上所穿的青鱗甲是普通兵刃根本無法破入的,事實上,若在平時,他金剛不壞之軀何懼這些破銅爛鐵?但是他很不幸遇上了狡猾的軒轅,遇上了劍中之祖的昆吾,即使是金剛不壞之軀,也不能抵擋昆吾的神鋒,何況這還是軒轅全力偷襲的一劍?事實上,天下間能在如此近的距離,在全無防備之下,躲過軒轅全力偷襲一劍的人,確實是不多,恐怕也惟有天魔、太昊、少昊之輩才能夠有此能力了。
但遺憾的是,天魔躲過了一劍,卻無法躲開軒轅的瘋狂一刀。
軒轅的武功確實奇詭,刀劍合施本就是他的特長,在劍式被破之時,及時出以掌刀!角度精準,又是傾力而為、同歸於盡的打法,天魔雖然武功蓋世,也只好自認倒霉了。幸虧軒轅是掌刀而非尊神刀,否則只怕天魔已經身首異處了。
軒轅怎也沒有想到自己這全力而發的掌刀只能重創天魔,而無法斷其頭顱,要知道他這掌刀與真刀實無二致,甚至更霸烈千萬倍。他確沒想到天魔的軀體己達到了金剛不壞之境,這一刀雖然霸烈,卻只能摧毀天魔皮層之下的經脈,而無法讓天魔身首分離。不過,天魔的脖子之上留下了一道火烙一般的痕跡。
「攻擊這魔頭的傷口……」君子國的精銳戰士們也看出了天魔的弱點,大呼道,天魔渾身刀槍不入,只好找其傷口攻擊。
天魔座下的犀渠凶獸狂叫亂撞,見人就以利角相攻,倒也難以對付。
天魔連挑二十餘人,禁不住伏於犀渠背上大口喘息,他已經失血太多,而且在這過度用力之下,他感到一陣頭眼發昏,這都是因為軒轅那一掌所斬之處太過陰損。
鬼虎大吼連連,左衝右突,而奮力護著天魔的血魔妃子也是渾身浴血,那本來有些妖異的俏臉此時更為妖異,但卻已經不再俏麗,如蓬頭之鬼。她手中是一柄怪異的叉,卻被蛟夢給纏上了,她想奮力殺出重圍,但君子國的戰士太多,到處都是,根本就不可能殺得出去,倒是她已漸感力竭,其座下的青牛也負傷纍纍。
「鬼虎,天魔交給你了!」血魔妃子對天魔倒是忠心耿耿,此刻知道難以倖免,索性不走,纏住蛟夢與一群高手。
「昂……」血魔妃子的座騎慘倒於地,血魔妃子勉力躍起,但是天空中有旋舞的飛刀,還有飛過的流矢,一時之間血魔妃子連中數擊,慘嚎著墜落,而且迅速被亂刀所劈。
射中血魔妃子的箭矢,是劍奴的!劍奴諸人終於除掉了那幾名為天魔斷後的高手,追了上來。他們可是不會對敵人客氣,也不管對方是男是女,既然你們能殺害雁菲菲,那我們也自然可以殺天魔的女人。
戰爭本身就是殘酷的,人人都殺紅了眼,血魔妃子殺了不下二十餘人,其武功不在鬼虎之下,誰還敢對她客氣?何況對敵人的客氣,便是對自己的殘忍。
「血魔!」天魔低嚎,但是他卻不能停,如今他身邊已經只剩下十人了,可是望風溝還有八十餘丈才能夠走完。而且,他身邊的人個個都已經受傷不輕,所以能夠堅持的,只是因為一個信念。
血魔妃子的死,彷彿深深地刺激了天魔的心,他一振之下,竟如同瘋獸一般,彷彿一時之間已沒有了傷痛,殺得君子國戰士、有熊戰士和龍族戰士紛紛走避,竟無人能夠擋其兩招。
柳莊和尤揚自不同的方位抽身截向天魔,他們不能放天魔衝出這望風溝,因為鬼方與天魔會合的四百餘風魔騎已經趕向這裡,如果讓天魔與之會合的話,那所有的佈局也都白費了。
鬼虎也精神一振,尾隨著天魔身後狂殺,他身邊的十騎戰士一個個地倒下,八人、七人、六人,五人……殺到最後竟只剩下天魔、鬼虎與另外一名天魔親衛,但是望風溝外的陽光已經十分接近了。
望風溝外的陽光是多麼的誘人,便像是天堂中的光輝,不僅如此,鬼虎更看到了遠處高揚的塵土。
是的,那是與之會合的風魔騎趕來了,他們就要解脫了。
那些風魔騎可能是並不清楚天魔向哪個方向追,但是他們後來發現了虎躍谷上空的煙霧,這才調頭向這裡趕來。
鬼虎此刻才明白,何以天魔堅持要自己從這裡殺出,因為這裡一定會有自己的救兵,而如果繞道而行的話,他們在軒轅兵力的猛追之下,別想有一個人生還。而且天魔知道自己傷口的鮮血仍在外流,若捨近取遠的話,光流血也會讓他死去,雖然他有刀槍不入的本領,但是卻不能不靠血肉而活。所以,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與魔奴會合。他此刻身受重傷之下,想運功止血也是不可能了,而這一路奮力廝殺,更是血流不止。但天魔知道,只要他再堅持片刻,一切的危難便會過去。
「呀……昂……」天魔的最後一名親衛和他的戰牛一起倒下,鬼虎的肩頭又多中了一箭,但是他們終於還是衝出了望風溝。
鬼虎幾乎痛昏過去,他的傷勢已經太重了,若不是想到魔奴接應的人就要到了,只怕他已自牛背上栽了下來。但此刻他惟有緊抱著牛脖子,伏於牛背之上,根本就無力再戰,只任由胯下的青牛飛速奔逃。
天魔終於鬆了一口氣,外面的陽光真好,在松氣的剎那,他幾乎摔下犀渠凶獸的背部。這時,他才感覺眼前一片金星亂濺,傷處更是鑽心的劇痛,脖子和胸內如同有一股烈焰在燃燒,那正是軒轅刀氣所侵的結果。
天魔知道,這股刀氣之中包含有三昧真火的熱力,這才能夠使他也有些無法消受。在剛才大戰之時還不怎麼覺得,但是精神一旦鬆懈下來,自然被這傷勢的痛苦襲得難以支撐。
犀渠凶獸似乎能夠理解主人的狀態,迅速加速,如風般向塵土高揚的地方奔去。
天魔和鬼虎只覺得身後蹄聲大作,呼喝之聲此起彼伏,而且箭矢自身邊不住地滑過,都只是差那麼一點點就足以致命。
天魔當然不懼箭矢,所以依然強撐著昂首而馳,勉強吸氣壓下胸中逆湧的氣血。他知道,此刻只要一個普通高手手握利器也能置他於死地。不過,他心中也湧起了無限的希望,因為他看到了遠處的山坡上急速奔來的正是自己的風魔騎,他甚至已經感覺到蹄聲那驚心動魄的力量讓大地在顫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