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德竟也在谷口,但他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此刻他正立在一名氣勢非凡的中年漢子身前,似乎是在接受訓斥,臉色不住地變化著,最後竟有些鐵青。
劍奴在不遠處靜坐,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麼事情,直到唐德步履有些沉重地來到他身前,才悠然睜開雙眼。
「劍奴前輩,實在不好意思。」唐德面對劍奴,語意有些猶豫地道。
「有什麼事不妨直說,老夫絕非不通情理之人!」劍奴淡然一笑,坦然道。
劍奴如此一說,唐德的臉色更是難堪,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囁嚅道:「這裡是我陶唐氏的禁地,外人不能夠久留於此,我想請前輩去唐城先休息一下,待會兒,我再去向前輩表謝!」
說完此話,唐德心虛地不敢看劍奴一眼,此話等於是將劍奴拒之門外,而劍奴剛才冒死救他,又是如此年高的長者。這使得唐德自己也感到不好意思。不過由於拗不過上級的壓力,只好向劍奴說出如此對不起良心的話,這已經讓他感到愧疚難安,他唐德雖然是個高傲之人,卻非一個不知好歹的小人。
劍奴怔了一下,反而輕鬆地笑了笑,立身而起,道:「我知道這不是你的意思,每一個人都有身不由己之時,好,我走便是!」
「前輩!」唐德沒想到劍奴如此好說話,不禁大是感激,這使他心中更是愧疚。
劍奴正欲舉步高去,卻見軒轅悠然踱步而來,神色立刻變得恭敬。
唐德和那群陶唐戰士立刻小心戒備起來。
「聖王!」劍奴快步迎上。
唐德大訝,忙揮手阻止已方箭已上弦的戰士,他自不能太過薄情寡義,無論如何也不能在未弄清緣由之下對劍奴和他的朋友進行攻擊。
「來者何人?」剛才與唐德交談的中年漢子聲若洪鐘地沉聲問道。
唐德臉色再一次顯出不自然,他回頭望了那中年漢子一眼,眸子裡閃過一絲怒色,但卻無語,畢竟他的身份不允許他發這一通脾氣。因為那中年漢子乃是陶唐氏的第三號人物陶宗,亦即陶基的親弟弟。
雖然陶宗在陶唐氏中的人緣極壞,驕傲自大,蠻橫無禮,但他畢竟是陶基的親弟弟,沒有人敢真個對他無禮。何況,陶宗的武功也的確可以稱得上是陶唐氏的第三號高手。因此,許多人雖然敢怒,卻不敢言。
「在下君子國新任聖王軒轅、特來求見木神!」
軒轅緩步自劍奴的身邊向忘憂谷口而來,劍奴立刻緊隨其後。
「你就是軒轅?」唐德吃了一驚,訝然問道。
那些陶唐戰士也在竊竊私語,似手沒有想到最近名聲鵲起的軒轅卻是如此年輕。
「在下正是軒轅!」軒轅露出一個燦若陽光的笑容,坦然答道。
「我不管你是誰,我不希望任何外人出入於禁區之中!」陶宗聲音極為冷漠地道。
「他是陶基之弟陶宗。」劍奴輕聲在軒轅身後提醒道。
「我想請問陶宗先生,你們這是在軟禁木神,還是在保護木神呢?」軒轅不慍不火地反問道。
陶宗和眾人不由得全都一呆,陶宗有些訝異地望了軒轅一眼,冷然道:「當然是為了木神的安全!」
軒轅突然笑了起來,笑得有些傲氣。
「你笑什麼?」陶宗被軒轅笑得莫名其妙,不由得怒聲質問道。軒轅半晌才打住笑聲,吸了口氣道:「姑且不論木神那絕世無雙的武學是如何震撼人心,需不需要人保護想想便知道。另外,陶宗先生既無軟禁木神之意,又怎能剝奪木神會客的權力呢?如果我是木神想要會見的客人,而陶宗先生貿然把我趕走,豈不是會讓木神感到遺憾嗎?所以,我在笑!」
陶宗神色微顯尷尬,軒轅的話句句成理,使其大掃顏面,因為這對他隱帶了一絲譏嘲之意,以他的狂做性格,怎能不暗地生怒?同時他也故作不屑地反擊道:「就憑你?」
軒轅神色一冷,冷然對視著陶宗,充滿了無限自信地道:「如果連我都不夠資格,恐怕這個世上大概也沒有幾個人夠資格了!」
軒轅此話一出,連劍奴都感到有些意外,他不明白軒轅為何會如此自信木神一定會見他,如果此刻把話說絕,待會兒只怕會與陶宗撕破臉皮。
唐德和那群陶唐戰士也都被軒轅這番氣勢給震住,連陶宗都有些訝然,但他絕不相信軒轅真的是木神想見之人。一則,因為軒轅從未曾與木神有過交往,二則,軒轅太過年輕,木神隱退之時,軒轅還未出世,這兩個天南地北相距如此之遠的人會有什麼聯繫呢?雖然近來關於這個年輕高手的事已傳得如火如茶,但此刻親見軒轅如此年輕,他不由得又生出一種輕視之心,哪會相信軒轅如此年輕會有什麼大的作為?也許是憑運氣而已。
「大言不慚,年紀輕輕卻不知天高地厚!」陶宗不屑地道。
軒轅未怒,劍奴卻心中大怒,陶宗如此輕視軒轅比打他一巴掌還要難受,他不在意別人輕視他,但軒轅卻是君子國的聖王,又是他的主人,陶宗的戲謔之言怎叫他不怒?於是他搶在軒轅之前,冷殺地反唇相譏道:「如果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煩請告訴老夫一聲!」
唐德臉色大變,暗叫不好。
果然,陶宗聽到這話臉上立刻充滿了殺機,極為憤怒地笑道:「好,好,如果你想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就讓我來告訴你好了!」
「哼,別人怕你陶宗,我劍奴卻根本不當你是個人物,狂妄自大,不知好歹,自以為了不起,比起陶基,哼,不知相差多遠!」劍奴說話間便欲挺身而出,他的確很想教訓一下這個無禮之輩,雖然明知陶宗的武功不會比他遜色,但為了出一口惡氣,自也不會放過打擊一下對方的機會。
軒轅伸手在劍奴身前一擋,笑了笑道:「不如就讓軒轅來請教一下『天高地厚』吧!如果陶宗先生不是像外面所傳的那般氣量狹小無容人之心的話,便指點指點一下軒轅好了。」
唐德心中叫妙,軒轅這話擺明著仍是罵陶宗,但妙在軒轅這般輕描淡寫地借傳聞來罵陶宗,反而使人覺得陶宗氣量狹小,無容人之心天下皆知一般,這比劍奴那直接的罵法更具效果。他心中不由得對這軒轅多出了幾分好感,至少為他出了一口惡氣,因為軒轅罵出了他想要罵的話。
陶唐氏今次派出了眾多高手,不過,有人聽了軒轅的話怒,有人聽了軒轅的話暗自竊笑,想來平時也是受了陶宗大多的氣。
陶宗的確是大怒,但看軒轅那漫不經心的笑意,他恨不得將軒轅撕成碎片,但軒轅卻是擺明著向他挑戰,他又不能不接受,若不是劍奴是唐德的救命思人,他也可以讓人以亂箭射死軒轅,可是此刻他若再讓別人替他殺死軒轅,就等於是怕了軒轅。是以,無論如何他也要與軒轅一戰。
當然,陶宗並不在意軒轅,他不相信以軒轅如此年紀能有什麼大的作為,即使武功再高也是有限。而軒轅請戰,他更欲乘機將其擊殺,讓人看看他陶宗可不是好惹的。
「好,既然你有心,我又豈能讓你失望?」陶宗氣宇軒昂地大踏步向軒轅逼來。
軒轅一聲輕笑,勝似閒庭信步似地跨過三丈的空間,與陶宗相對而立,道:「我不想傷了彼此的和氣,不如便與先生定個十招之數吧,如果在十招之內,先生能逼軒轅退一步或半步的話,那就算是軒轅輸了。」說完,軒轅在身後劃了一條界線。
陶宗一愕,卻沒想到軒轅有如此提議,忖道:「如果十招之內不能將你逼退半步,那我這些年豈不是白活了?」不過,他也是心高氣傲之人,不由冷冷地道:「既然你有如此豪情,那我們不如限定一個範圍,十招之中,誰出了這個範圍,誰就算輸了,我也千想佔你後生的便宜。」
軒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就依先生所言。」
在陡然之間,陶宗覺得自己實不應該再輕視軒轅,只是因為軒轅在不經意間一站便湧出了一股無法形容的霸殺之氣,猶如高山大海般,讓人無可揣度也無可攀援。
軒轅含笑而立,與陶宗分立方圓一丈的圓圈內線兩端,意態瀟灑輕鬆,如在觀雲賞日。軒轅未出手,似乎也沒有出手的意思,但是陶宗的感受卻截然不同。
陶宗知道,軒轅出手了,在踏入圓圈的那一刻,軒轅便已經出招了,但所出的形式卻是無形,那是一種無形卻有實的氣機。所以,在軒轅踏入圓圈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實不應該再輕視軒轅,那樣結果可能惟有含恨收場。
軒轅的自信就像是一種實質存在的壓力,那種睥睨一切的氣概,讓人想到君臨天下的絕代霸王,仿若世間沒有什麼事情是他無法辦到的,包括打敗陶宗在內。
山野間的氣息突然之間變得沉悶,所有的旁觀者都感到了這種異常的變化。
陶唐氏的戰士們自然發現了走入戰圈中的軒轅發生了讓人驚訝的變化,他們似乎自軒轅那高大偉岸的軀體上觸摸到一種無形又似有實的熱力,仿似軒轅的身體外層燃起了一層魔異的透明之火。
戰意,在無聲無息中越釀越高,與軒轅對峙的陶宗似乎比軒轅更忍受不了這種沉悶的氣息,他終於串先出手了。
一丈距離,實在太近,近得幾乎沒有轉身的餘地,空間中充斥的儘是陶宗的劍影,甚至連他自己也在這密密的劍影之中化成了碎片,化成了無形的風。
刀,不知道何時已橫在虛空,如一道長長雪亮的海堤。只一刀,簡簡單單,瀟瀟灑灑的一刀,陶宗那有若驚濤駭浪的劍式化為了飛散的雪花,星星點點,散漫得細緻而優雅,依然是以一種曼妙絕倫的架式捲向軒轅,漫過軒轅那有若海堤一般牢不可摧的刀勢。
入襲軒轅那靜立如淵的軀體。
「叮……」刀影驟起,刀堤化成一片流雲,靈動中透著輕閒而優雅的內涵。
陶宗的劍避無可避,竟被逼退。
兩股強猛的功力如擦肩而過的氣流,捲起一股強烈的旋風,以軒轅和陶宗為中心向四面八方鼓湧而出。
塵飛葉揚,石落沙走,山野間的鬱悶頓破,取而代之的是充滿毀滅氣息的生機。
軒轅錯步而上,輕喝:「第二招!」
第二招,毫無章法可尋,如娃娃信筆亂塗,只憑一時意興,使人看不出軒轅究竟欲攻向哪個方位,也不知道軒轅這一刀的軌跡走向。
陶宗眼裡閃過一絲訝異和驚駭,他是當局者,惟當局者才會明白這一招中的凶險。事實上,他也無法看出軒轅的刀將落至何處,但他卻已感覺到了軒轅那無孔不入的刀意正以水漫城牆之勢透過每一寸虛空。
他知道,軒轅欲將他擠出戰圈,才會施出這莫名其妙的一招。
招雖是莫名其妙,但陶宗卻絕對不敢小視,一聲低嘯,劍如游龍般在身體周圍繞出一道亮麗的光弧,封鎖了所有接近他的空間。
在刀劍相擊的一剎那間,軒轅突地刀身翻轉,竟以刀背重砸於陶宗的劍刃之上。
陶宗身子一震,他的確沒有想到軒轅竟會使出如此怪招,那厚重的刀背重擊劍鋒,幾欲將利劍擊折。
軒轅再次輕笑,呼道:「第三招。」同時身子一縮,如一個光球般撞向陶宗的下盤。
陶宗大驚,軒轅的速度實在太快,無論是變招的速度還是搶攻的速度都大大地出乎陶宗的意料之外。
陶宗的劍本已被蕩刀,若想回收已是不及,只得整個身子躍起,而劍鋒下切,下身上抬,如倒立於樹幹的靈猿。
「叮……」軒轅身子猛地蹬直,手中的刀插空而出,借整個身子曲伸之力將刀的氣勢和力道蓄到最為猛烈之時,便已斬到陶宗的劍上。
陶宗受不住如此強大的上衝之力,竟被震得倒衝起三丈多高。
四下一片驚呼,那群陶唐氏的高手都看得心神大震,皆對軒轅和陶宗那精采絕倫的比鬥歎為觀止。
事實也確實如此,軒轅的招式之古怪,是他們見所未見的,刀招之快之犀利,勢若破竹,那種鋒芒便像是軒轅自身的氣勢,無法揣度,無可挑剔。
陶宗心中暗自叫苦,軒轅無論是戰略還是武功,都大大地超出了他的想像,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實在是小看了軒轅。
「第四招!」軒轅絕對不給陶宗喘息的機會,身形有若長虹經天般破空而起。
劍奴知道軒轅贏定了,只要將陶宗逼上了虛空,勝券便已經操在軒轅的手中,在虛空之中,陶宗絕對難以抗拒軒轅那無敵的身法。事實上,劍奴只見過滿蒼夷的身法可穩勝軒轅,餘者皆難以與軒轅匹敵。劍奴最近也修習了神風訣中的絕世輕功身法,是以他知道神風訣絕對是世上不可多得的曠世奇學。逸電宗成名之學,自是不同凡響。
事實果不出劍奴所料,陶宗的身體再次被衝起,他根本就沒有機會落地,而且他的身體已經偏出了那丈許方圓的圈線之外,如果垂直下落的話,定會落於圈外。當然這不能算輸,因為在規定之時,並沒有談到虛空也需守這圓圈的約束。
因此,只要陶宗的身子永遠不落地,就永遠都不算輸。
軒轅身子落地,但迅速再次彈起,口中高喝:「接我第五招!」
陶宗感到有些悲哀,除第一招是他主攻之外,其餘幾招全都是軒轅引領先機一輪搶攻,更是殺得他只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但此刻已呈騎虎難下之勢,即使他不戰也不行了。
軒轅的每一招都疾若奔雷,力道沉猛之極,雖然是自下而上狂攻,但絕對不會懼陶宗自上傾力下擊之勢。
虛空中傳來陣陣金鐵交鳴之聲,軒轅在空中的身子如同一隻輕靈的蝙蝠,竟能在毫無借力的情況下變換十餘個方位和角度,只看得陶唐氏眾高手目瞪口呆。
他們絕難想像,一個無翅的人竟能在虛空中擁有如此靈活的身法,幻化出如此變化多端的攻擊方式,但軒轅卻做到了,也難怪最近關於軒轅的傳說是如此的如火如茶,甚至比龍歌東回還讓人津津樂道,這一切全都不是僥倖所致。
軒轅勢盡而落,陶宗的身子更已偏離戰圈三四丈之遙,同時也向下墜落。
軒轅落地之際橫刀立於戰圈內線之邊,冷視著陶宗,長笑道:「第六招!」
呼出第六招之時,他卻並不出招,只是凝視著緩緩自數丈高空飄落的陶宗。
所有人都知道,這一招不出則已,一出便是必勝之招,此刻再也沒有人會懷疑軒轅會贏,因為這一場比鬥,只要軒轅守住內線不讓陶宗毫無惜力的身子落入戰圈之中便算是勝了,所以自然不會有人懷疑軒轅會贏。
陶宗當然知道自己處境的艱辛,他無論如何沒有料到,只是在五六招之間,他便已處在絕對的下風,對於高傲的他來說,這確是一個難以接受的打擊,而且對方是如此年輕。
陶宗咬咬牙,他已經豁出去了,這一擊他絕不能敗,是以,惟有傾其全力作最後的困獸之鬥。
天地一片肅殺,因為陶宗的劍,也因為軒轅的刀,在刀劍的互動之中,虛空之中的氣流也變得枉野。
其實也沒有想像中的那般炫目奪魄,一切都化繁為簡,全都憑刀與劍的力量解決一切。
「當……」一聲清脆而強烈的金鐵交鳴之聲震徹山林,本來被認為會驚天動地的一擊,便以最為直接的方式解決了。
軒轅禁不住「蹬蹬蹬……」連退三大步,在快要退出戰圈之際,上身後仰,整個身子曲成一張弓一般,但雙腳如生了根似於立於戰圍之中,那瘋狂而野性的力量立時被御於無形。
陶宗的身子卻被彈得平射而出,離戰圈卻是越來越遠。
「呀……」陶宗一聲怒吼,雙足竟橫點一株樹幹,倒射向正直立起腰身的軒轅。人與劍幾乎化為一體,以長虹貫日之勢使出這必殺的一擊。
所有的人皆驚,陶宗輸了,但他卻仍要這般攻擊,簡直是有些耍賴,雖然身形並未落地,但足尖點落圈外的樹幹自也與落地無分別。但陶宗仍不顧一切地出擊軒轅,這讓劍奴怒,便是陶唐氏的高手也為之錯愕和不屑。
軒轅的身子剛直立而起,陶宗的劍已經到了面門,速度快得讓他驚訝。
軒轅大駭,但卻沒有絲毫慌亂,而是身子極速後躺,更如一條靈蛇般自地面平滑而過,竟欲自陶宗的腹底擦過。同時利刀平拖,但此刻軒轅卻猶豫了一下,他不能擊殺陶宗,如果他如此出刀,那麼陶宗的身體極可能會成為兩半,可是那時候他便無法避免地成為陶基的生死大敵,無論是對他將來的發展前途還是對龍族戰士而言,都是絕對不利的。
軒轅的猶豫,幾乎所有高手都看清了,陶宗自也不例外。軒轅猶豫,使得陶宗大喜,利劍乘機下挑,他絕對不會心慈手軟,更恨不得將軒轅立斃劍下。
軒轅大驚,他沒想到陶宗如此卑鄙,卻又不能擊殺陶宗,此時他惟有收刀橫滾。劍奴大驚,他不明白軒轅為什麼放過這個機會,只要軒轅出刀的話,陶宗不死也會重傷,但軒轅竟不出刀,反而收刀以避陶宗的利劍。
「哧……」「砰……」軒轅身子側滾,陶宗的劍挑偏,卻也在軒轅的左肩劃過一道長長的血槽,而軒轅恨陶宗的卑鄙,倒踢出狠狠的一腳。
陶宗一聲悶哼,軒轅的腳準確地倒勾在他的腹部,幾乎將其五臟踢裂,去勢再也無法控制,重重地墜落地面疾翻幾個觔斗,腿一軟竟跪倒在地。
軒轅滾身而過,左肩血流如注,臉色微白,讓人看不出他心中的喜怒。刀,倒提於手中,整個身子卓立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