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軒,把那些柴劈了之後,去挑幾擔水來。”
一個嬌脆的聲音呼道。
“哦,我知道了。”回答的是一個身材極為高大的年輕人,頭發猶如野草之根一般短而硬,豎在頭皮上,有些亂蓬蓬之感。
那年輕人的皮膚倒極為白皙,臉上卻有一絲異樣的紅潤,也許是因為太陽光線太過強烈的厚因,但他似乎有一種悠然自得之感。
這裡是一處農家小院,四周都以五尺高的木樁並排圍攏成牆。
木樁一截釘進上裡,埋入四尺,地面五尺,惟留一道出入的大門。大門兩邊的木樁極高,地面之上高達一丈有余,更做了一個活門,看上去一切還算考究。
院子不是很大,有一座三進的木構房子,頂棚以棕葉、茅草之類的東西蓋著,在木構房子的左邊,有一籬笆圍成的圈,裡面是幾頭養得很肥的豬,還有幾只雞在院中的草地上悠閒覓食。
被喚作阿軒的年輕人正在劈一堆粗木,並將之架成一堆一堆的,看樣子極為認真賣力。不過,看他掄動斧頭的樣子,以及劈成的一大堆柴片,就知道他的力氣極大。
“芸妹,今晚多做一些飯菜,會有十幾個客人來。”一個極為雄壯也極為英俊的小伙子推開大院的木門,快步小跑進入了院中,但沒有瞧阿軒一眼,徑直向後院行去。
那是做飯的地方,由兩個大樹杈吊著兩個大鼎罐,更有幾個蒸飯的大木桶。
這是“有邑族”族人的飲食之處,而這個進來之人,乃是“有邑族”年輕人中有些聲望的化三。
“阿三呀,是什麼客人?”一位中年婦女自木屋中探出頭來問道。
“原來花嬸也在呀,這客人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與高陽氏有關吧,反正族長說可能有大事發生,到時候就知道了。”化三笑著答了一聲,迅速躥到木屋之後那正在洗米的花芸身邊,親暱地道:“看我給你帶回了什麼?”
“什麼呀?”花芸並未在意地扭頭問道,但旋即一聲歡呼:“哇,好美的鮮花,你在哪裡摘的?”
花芸迅速擦干了手。雙手從化三手中捧過一大束艷紅嬌脆的花朵,喜不自勝。
“你喜歡嗎?”化三右臂一伸,攬住了花芸的香肩,邀功似地問道。
花芸的俏臉泛起了一陣羞紅和陶醉,但卻白了化三一眼,嬌笑道:“把眼睛閉上!”
化三一愣,有些不解地問道:“閉上眼睛干什麼?”
“你管這麼多干嘛,我叫你閉上就閉上,不閉就算了。”花芸嘟著小嘴不依地道。
化三滿臉疑惑地閉上了眼睛,卻不知花芸又要耍什麼把戲,剛閉上眼不久,只覺臉上一陣濕熱,同時又有“嘖”地一聲輕響。
“哈,看見了,看見了!”阿軒不知什麼時候劈完了柴禾,來到後院提水桶,笑著呼道。
化三忙睜開眼睛,不由自主地伸手往臉上抹了一下,只見花芸臉上泛起一陣紅霞,一副羞怯之態,不由大惑地向阿軒問道:“阿軒,你看到了什麼?”
阿軒大聲笑了起來,大感有趣地反問道:“她都把小嘴湊到你耳邊了,你居然……”
“死阿軒,我叫你說……”花芸大窘,抓起灶邊一塊干柴,向阿軒砸去。
阿軒一挑兩只大桶,迅速躍開,大笑道:“不說就不說,又不是親我,有什麼好說的?”
化三哪裡還會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禁不住樂得歡笑起來,更緊緊地梅花芸摟住。
“死阿軒,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花芸惱羞成怒。
阿軒卻不管他們,徑自挑著兩個大桶向外走去,耳邊卻隱約聽到花芸極難為情地小聲道:“別,別,娘都看到了呢……”顯然是化三已經不太老實了,不過,他對此見怪不怪。
※※※
“阿軒,又來挑水了?”俏寡婦葉清老遠便呼道,她也真是眼尖,阿軒才轉過山腳,她就發現了。
阿軒望了河邊幾個正在洗衣服、洗獸皮的女人,不由得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每天阿軒來挑水,那俏寡婦都會老遠便打招呼,而且叫得親熱,可他卻不好回避。
俏寡婦、柳葉眉、桃花眼、瓜子臉,身材修長而勻稱,如水蛇般的腰肢,白嫩的肌膚可算得上是族中難得的美人,但對於有邑族族中的男人來說,似乎都不想沾惹這個女人,因為她已經死了九個丈夫,而且是在五年之中,說她是俏寡婦,實際年齡才二十歲。
族中的女人都極為同情俏寡婦,但同情歸同情,卻沒有男人敢惹她,誰都想讓這個漂亮的女人做自己的妻子,都想鑽入這個女人的被窩中,只可惜誰都怕成為第十個冤魂。
俏寡婦十五歲時與族中最勇敢一位年輕人結婚,但兩個月後,新婚丈夫在一次狩獵中被黑熊咬死。三個月後,又有一名族中年輕人與俏寡婦共同過日子,使之從悲痛中恢復過來,但不出五個月,這個年輕人卻被猛虎吃掉。自此之後,俏寡婦幾乎人都變了,也不知如何過日子,族人也想她能好好生活,又先後為她介紹了幾個年輕人,可這些人都相繼死去,在俏寡婦第五個丈夫死時,她變得放蕩起來,也許是受的刺激太大,然後她又嫁給了一個比她大三十歲的中年人,可是那中年男人仍是沒有活下來,另外兩個曾與她偷情,有過肉體關系的人也都相繼死去。於是再也沒有人敢去惹她了,因為俏寡婦似乎正是男人的克星。
有人說,俏寡婦一定是遭了魔鬼的咒罵,才會克夫。
族中之人並沒有排斥她,但卻只讓她單獨住在一間屋子中,雖然也是在族人居住的地方,但也有種隔離的意味,畢竟五年之中發生在俏寡婦身上的怪事太多。
阿軒對俏寡婦的事也有耳聞,但卻並不是很清楚,因為他本不是“有邑族”之人,他是在三個多月前被族長狩獵時撿回來的。
對於這裡的生活,阿軒其實很快就適應了,族人對他也都很友善,因為只要是長老和族長說的話以及決定的事,族人都不會反對,也就不把阿軒當外人看了,因此阿軒很快融入了族人的生活中,只是他的來歷仍是族人的一個不解之謎,而這個謎團惟有阿軒自己才清楚。
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身分和過去,但他的這種隱瞞並沒有什麼惡意。
有邑族比他過去的部落似乎先進了很多,有許多東西都值得他去學習,比如牛車之類。是以,阿軒才會隱姓埋名,留在這裡,但他沒有一刻忘記過去,沒有一刻忘記那傷感的往事與一往情深的愛人,每當夜深之時,他總會對著天空,對著月亮想著那善良而美麗的愛人。
三個多月了,有僑族中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那群關心他的兄弟又怎麼樣了呢?
阿軒正是三個月前被巨蛇吞入腹中的軒轅。
他的存活,可謂是一個奇跡,一個了不起的奇跡。可軒轅沒有絲毫的歡喜之情,因為在他恢復知覺之後,才驀然發現自己往日所修習的先天真氣全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封在丹田深處,而他不管用何種方式,都無法沖開那股力量的封鎖,現在惟一能用的,只有他那天生具備的神力,雖然這力量已經足夠資格成為一個優秀的獵人,但卻無法成為一個高手,而他更不知道自己的部落在何方,不知道他思念的愛人究竟距他有多遠。
軒轅的心在痛,心痛不是因為無法動用真氣,而是心痛雁菲菲是否已成為了蛟龍的妻子,他恨自己沒能向雁虎和蛟夢說出來,但他又慶幸自己沒有向雁虎說明,他不敢想象雁菲菲在認為自己死了之後會有什麼反應。其實,他也聽到了雁菲菲最後那句聲嘶力竭的淒喊一聲,軒轅每當憶及此處,他的心就開始痛,於是他只有忘情地投入這個陌生的族中,忘情地干活、干活……惟有這樣,他才會少一些時間舌想那些讓他揪心的事情。
原來,軒轅那日被巨蛇吞入腹中之時,雙手握緊了含沙神劍,靈台一直保持著一片空明,直到他的含沙神劍被巨蛇喉口的軟骨所嵌住之時,他才感到巨蛇腹中的巨大壓力,只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更有一股股異樣的液體包裹著他,使之渾身燥熱難當。
軒轅完全無法感受到巨蛇體外的劇烈震蕩,在蛇腹之中平靜如死,一共也只出現過兩次震蕩,那是他剛滑入蛇腹不久產生的。
軒轅也不知支撐了多久,他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難以暢通,那怪異的粘液更使他燥熱得快要爆炸,他腦海之中浮現出許許多多的人,包括母親……
在軒轅感覺快要死去之時,竟想到了歧伯,那個暗中教他練氣和指點了他數月武功的怪老頭。雖然他沒想到歧伯的武功竟是如此之高,但卻記起了在他被巨蛇吞入口中前歧伯所講的那一段話。
“蒼天之氣,清靜則意志活,順之則陽氣固,雖有賊邪弗能害也,此因時之序,陰味出下竅,陽氣出上竅。味厚者為陰,薄者陰之陽;氣厚者為陽,薄者陽之陰。味厚則洩,薄則通。氣薄則發洩,厚則發熱。壯火之氣衰,少火之氣壯。壯大食氣,氣食少火,壯火散氣,少火生氣……”
正當軒轅身處生死關頭之時,這段話竟如一盞明燈,使他欣喜若狂。恍惚中,他記起當初歧伯教他練氣之時也曾講解過這一類型的文字,而以他對先天真氣的掌握和了解,並不難明白這一段話的意思。只是他當時在蛇口之中沒心情去思考,此刻偶然間想起,又身處這特殊的環境中,竟霍然頓悟。
“陰味出下竅,陽氣出上竅……味厚則洩,薄則通,氣薄則發洩,厚則發熱……”軒轅意念至此,體內那幾欲爆烈的氣機立刻順意而動,陰陽兩分,走上下兩竅,那種澎湃的感覺立去。
至此,軒轅完全明白了歧伯的意思,更深悟那段話的精妙所在。“壯火之氣衰,少火之氣壯。壯火食氣,氣食少火,壯火散氣,少火生氣……”軒轅依據這一番道理,加之往日練氣的經驗,他很快便理順了體內的真氣,更不斷地生出一縷縷真氣,在體內進行自給自足,進入龜息之狀。體外的壓力頓減,那怪異的粘液似也無法對其造成任何損害,但軒轅的靈台始終保持一片清明,意念未止,惟感巨蛇體內一片死寂,根本不知道巨蛇已在劇痛之下,自一條地下水道飛速遠行。通向黃河,疾行數千裡之遠。
當軒轅的靈台達到最清明之時,腦海之中竟似乎將巨蛇體內的五髒六腑全印了進去,雖然他什麼也看不見,但那感覺告訴他,他此刻是在蛇喉之中那塊橫起的軟骨下,而蛇喉之大,足可容下他的軀體。
軒轅自是不想在蛇腹之中長呆下去,當他完全可以控制體內真氣之時,便開始試探著拔下那嵌在軟骨中的劍。後來他成功了,但一股液體將他沖入了巨蛇的食道,更有一股吸力將他拖得更深。
這是軒轅沒有想到的變故,差點使他體內真氣走岔,幸虧他定力極好,終於記起手中的含沙神劍。
神劍揮過之處,巨蛇食道盡裂,這一刻軒轅可以感到巨蛇在劇烈地翻騰。當然,他管不了這麼多,只知道破壞,將巨蛇的五髒六腑全都破壞無遺。
就在軒轅大感快意之時,他的軀體突然觸到了一團烈火一般的東西,這似乎是一個充盈著巨大能量的容器,散射著無與倫比的生機。
軒轅體內的真氣與之一觸之時,竟散得無影無蹤,他駭得肝膽俱裂,暗叫吾命休矣。黑暗之中他根本就看不到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巨蛇順著黃河一直東下,後來躥入一條地下暗河,奔行了三天,足足行了兩千多裡。但在地下暗河之中卻被卡在狹窄的河道中間,且因巨蛇體內的五髒六腑被軒轅以含沙神劍破壞無遺,已是強弩之末,早已無力掙扎。若在平時,巨蛇肯定是無法被卡住的。
軒轅在巨蛇腹中三日有余,卻未死去,他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總之,他心裡明白自己並沒有死。
雖然他體內的真氣早就被那團如烈火般的東西激得蕩然無存,可是那烈火般的東西似乎將無限生機注入了他的體內,讓他不懼蛇腹中缺氧的威脅,以及那致命的壓力與化膚的液體,但軒轅真的感到餓了。
已數天未進粒食之人,自然是極為饑餓的,軒轅勉力移動手腳,竟觸摸到那團火熱的東西。
其物並不大,入手溫軟,但卻有一股生機和力量自手心傳入體內,四通八達,使之精神大振,軒轅心中的驚訝是無與倫比的,他無法想象這頂多只有拳頭般大小的東西,竟具有如此魔力,不僅僅激散了他體內的真氣,更著他的生命,心想至此,軒轅心頭一動:“若是吞掉這東西,會不會永遠著我的生機呢?”
在強烈的好奇心和難忍的,饑餓驅使下,軒轅最終吞下了這拳頭大的東西吞進了腹中,一入喉,立即化作數股火熱的甘流直通四肢百骸,軒轅只感無數股力量向丹田匯聚,猶如百川匯入大海一般。
軒轅大喜,借著渾身充盈的無限生機和力量奮力揮劍直向蛇腹之外亂刺。
巨蛇此刻真是連半點活命的機會也沒有了,但卻拼盡余力掙扎,最終仍然無法脫開卡住軀體的河道。
軒轅的劍刺穿了蛇身外皮,卻再也破不出去,因禽劍尖已頂在石壁上,反而讓水滲入蛇腹中。
軒轅大驚,也駭異莫名,當他伸手自巨蛇腹部打開的血洞摸出時,立即明白了此刻巨蛇身陷水洞之中,他知道,要想逃生,惟有自蛇口爬出。
此刻軒轅渾身猶如置身於一個熔爐之中煎熬,雖然渾身是力,但也痛苦莫名,當他心頭仍有一絲靈志時,奮力向蛇口爬去。
也不知道費了多少時間和花了多少力氣,他終於以含沙神劍割開了已僵死的巨蛇之口,落入了地下河水中,然後只有一陣飄流碰撞的感覺和幾乎快要爆炸的熱力在沖擊著他的每一寸肌膚。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他終於失去了知覺。
軒轅再次醒來時,已經置身於有邑族中,渾身似乎沒有一點力氣,頭腦中一片混沌。
當他有了意識之時,明白這些人要將他充作奴隸,而且還拿走了他身上僅存的兩件物品——含沙神劍和血如意。同時他發現自己的頭發已經半根不剩,後來又來了一個老者,想出了一個折衷之策,讓軒轅以神劍和血如意換取自由。
軒轅當時根本沒有絲毫力氣,更遑論反抗了,只好同意,以待恢復力氣後,再將之奪回。
當有邑族中人問及軒轅的過去之時,軒轅只是說記不起過去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記得別人叫他阿軒。
後來那老者向他施展異術,其實軒轅當時一直都處於清醒狀態,所以那老者也被騙了。
這一點連軒轅都無法理解,不過他估計可能與自己在蛇腹中所吞服的東西有關吧。
的確,事實上軒轅猜得沒錯,在巨蛇腹中,他所食的正是鬼三謀求了二十年都未獲得的龍丹,而軒轅卻鬼使神差地吞服了。
龍丹乃至陽之物,一旦融入軒轅體內,立時使其萬邪不侵,那老者的異術自然無法奏效,這秘密除深知龍丹底細的人知道外,軒轅和有邑族之人當然無法明白。
軒轅服食龍丹的過程只怕連鬼三和歧富也沒有料到,因為連鬼三和歧富那等級別的高手都絕不敢直接口服龍丹,因為龍丹之中所藏的巨大生機和熱力會使一個人的經脈爆裂,那種熱力會生成一股強勁無比的氣勁由體內向外沖擊皮膚,又豈是人力所能承受的?
要知道,那巨蛇至少也有數千年的修行,方成龍身。龍丹乃是聚天地之靈氣所成,這小小的一顆龍丹可以完全支撐著那條龐大軀體的全部生機,而人的軀體卻是小得可憐,豈能容納這般強烈的生機?所謂物極必反,正如將一水缸水裝在水缸裡則沒事,但全倒進一個小杯中,則會盡數溢出。
而軒轅所遭遇的正是這種劫難,但他卻活下來了,這可謂是天意。即使是鬼三吞服龍丹後,若無外界力量相輔也惟有死路一條。軒轅巧就巧在他落身於水道曲折無比的地下河中,自蛇腹中出來後順水流淌,在河道之中四處碰撞,每撞一次,體內的勁氣就外洩一些,又置身冰寒的水流之中,使得軒轅僥幸活了下來,但最終還是因龍丹的能量散發全身經脈,將往日所修練的先天真氣全都封鎖。那龍丹的生機和火勁也全都鎖於丹田之中,無法運用。因為軒轅不能控制這股外來力量,所幸他天生神力,在有邑族中休息幾天後,便可以干活了,恢復體力的速度極快。
於是,軒轅就在有邑族中做一些不重要的雜活、粗活,他在干活的同時,又不忘學習有邑族中的先進技術,更不斷修習歧伯所傳的練氣心法,以圖一點點地激活存於丹田中的那團外來真氣。
同時,他私下打聽這裡距有僑族究竟有多遠,但是大多數人根本沒聽說過有僑族這樣一個部落,只有少數老者似乎聽說過有這麼一個部落的存在,但具體在哪裡卻一點也不知道,包括少典、褒氏部族這些軒轅熟知的鄰近部落。即使偶爾有人知道,也只說距此相隔數千裡之遙,聽得軒轅直皺眉頭,這就像是在說神話一般。
但軒轅知道,這裡離自己的家園至少有千裡之遙,雖然他懂得看星星辨路,知道有僑族所在的方位,但這麼遙遠的路程,又打消了他立刻返回家園的念頭,即使要返回家園,至少也得等功力盡復之後,因此,軒轅便安心地住在了有邑族。
※※※
“阿軒,今天怎麼這麼遲才來挑水?”俏寡婦放下手中的活兒,那雙桃花眼似乎有些挑逗地望向軒轅,脆聲問道。
軒轅似乎極為受不了這種眼神,不由“嘿嘿”一笑道:“我以前不是這個時候來挑水嗎?”
眾女一愣,都望著俏寡婦笑了起來,有的甚至出言道:“葉清每天都給阿軒計了挑水的時間嗎?難怪你這麼遠便發現了他,原來你已經望了好久……咯咯”
“咯咯,嘻嘻……”河邊上的女人都笑成了一團,軒轅禁不住也臉紅了紅。
“啐……”俏寡婦啐了一口,沒好氣地道:“看你們想到哪裡去了,人家阿軒的臉皮可嫩著呢,別欺負人家哦。”
“咯咯,葉清啥時候變得臉皮厚了呢?”河邊的年輕少婦們、老女人們,還有一些族中的靚妞們全都笑成一團,相互戲謔,更有許多年輕的少女們都把目光投向軒轅,似乎想看看這個神秘的阿軒有什麼反應。
軒轅卻再沒有勝紅,反而笑了笑道:“我真為你們擔心,要是你們這樣笑下去,還真怕會掉到河裡去,我可不知該先救誰。”
“當然是先救葉清囉,她這麼關心你,不救她救誰呀?”打趣的是化三的嫂子,這是一個極為風騷的女人。
軒轅苦笑著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道:“真拿你們沒辦法,不過,我倒有個主意,那就是你們全都跳到河裡去試一下,看我是到底先救誰,那時不就很顯而易見了嗎?”
眾女不由一呆,旋即又爆出一陣歡快的笑聲,連那個最矜持的小美人燕瓊也為之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