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刻保證自己的槍裡至少有一顆子彈,這是葉空在教的第一句話,這一點他一直做得很好。剛才靶子的故障已經被排除,不過即便再同時出現三個靶子,對陳偉良來說也只是多開一槍罷了,對結果不會有什麼影響。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剛剛檢查過的靶子居然再次出現了問題。不同的是這一次沒有多出來一個靶子,而是兩個靶子在彈出的時候忽然卡住,僅堪堪露出兩指寬的一小塊。
雖然靶子距離陳偉良並不遠,但比賽規則留給他的時間只有一點五秒,倉促間想要命中這樣的兩個靶子難度可想而知。雖然出現這種情況不是他的錯,但現在的情況同前田美月遇到的不一樣,如果不能擊倒這兩個靶子,要麼只能等檢修完畢重新來過,要麼就只能是沒有成績。
井上翔鼓著眼睛,猛地吸了口氣,注視著大屏幕,心裡已經緊張到了極點。雖然他現在已經可以確定日本警視廳沒有人能夠跟這個姓陳的香港警察相提並論,但只要他出現失誤,系統便會自動判定沒有成績。到時候只要己方稍稍干涉,好面子的中國人一定不會堅持重賽,至少可以在名義上得到射擊比賽的第一。
可惜的是,隨著兩聲槍響,井上翔的期望徹底落了空。只見大屏幕上陳偉良不慌不忙地關上手槍的保險,將手槍插回腰帶,轉身向出口走去。
四分五十七秒,看到大屏幕上打出的成績,雷鳴般的掌聲再次響起。經久不息。陳偉良一臉得色的推開出口地大門,晃晃悠悠的走了出來,舉起雙手向觀眾席揮了揮。然後將手槍和彈夾交給工作人員,笑嘻嘻的看了一眼葉空,向自己地選手席走去。
「陳警官的運氣真是不錯,僅僅差了一秒鐘。」井上翔顯然自己也知道這句話裡很有些酸腐的味道,聲音不大,也不再徵求葉空的意見。
葉空微微一笑,也不管他,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感覺舒適一些。
頒獎儀式很簡單,也沒有什麼獎牌獎盃。只是給陳偉良和前田美月各頒發了一份證書。陳偉良還是吊兒郎當的樣子,前田美月卻顯得很沮喪,眼神時不時地向井上翔這邊瞟上一眼,顯得有些忐忑不安。觀眾倒是顯得興高采烈,很多人還在議論陳偉良方纔的表現。尤其是香港警方這邊的席位。有幾個年輕警官投向陳偉良的眼神閃爍著異樣的神采,激動的樣子很像那些追星族。
接下來便是格鬥比賽,雙方同樣各派出三名選手。兩局三勝制,採用自由搏擊地規則,只是選手必須戴上拳套和護具。陳卓楓作為香港代表,被排在第二個出場,與他對陣的是日本一名剛剛加入警界的年輕警員。
或許是在射擊項目上被刺激到,井上翔的臉陰沉的利害,坐在位子上一言不發。葉空多少有些奇怪,若是尋常人丟了這麼大地面子就算不落荒而逃,至少也要避一避,這個傢伙為什麼還要坐在自己身邊。簡直就是自討沒趣。
拳台非常簡陋,感覺就像是街邊的大排檔,幾名警員正在做檢查。剛才訓練場的故障已經讓負責地人挨了好一通批。陳偉良不知道什麼時候做到了前田美月的旁邊,正拉著陳卓楓給他做翻譯。只是看前田美月的表情。顯然並不是非常愉快。
「哼!」又是一聲怒哼從井上翔的鼻子裡發出,看著陳偉良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葉空覺得坐在這個傢伙的旁邊實在令人心煩,站起身,向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葉警官去哪裡?」陰魂不散的聲音再次跟了過來。
「洗手間。」葉空強忍著心中的厭惡答了一句。
「正好我也要去,一起?」井上翔快走幾步,趕到葉空的旁邊,臉上再次掛上了笑容。
「我對男人沒有興趣。」葉空地語氣有些冷,對這個有些莫名其妙的日本人,他的忍耐幾乎到了極限。
井上翔顯然感覺到了葉空地不滿,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卻依然跟在葉空身旁。
「我記得葉警官說可以幫我同陳警官講一下,讓他幫忙指導射擊技巧。」來到洗手間,見裡面沒有人,井上翔趁著兩個人洗手地時候,試探著問道:「不知道能不能盡快將這件事落實?日本警視廳可以為此支付培訓費用。」
「沒問題。」葉空點了下頭
離開了洗手間。
井上翔看著緩緩關閉的大門,面頰抽動了兩下,隨即咬了咬牙,推開門走了出去。
為了擺脫這個井上翔的糾纏,葉空乾脆沒有回自己的座位,走到選手席將陳偉良叫了出來。
「師父,有事?」陳偉良滿臉的笑容,似乎還在回味剛才領獎時候的掌聲:「我還想看阿楓的比賽呢。」
「有什麼好看的。」葉空白了他一眼,說道:「日本人想找你教射擊。」
「聽著蠻新鮮的。」陳偉良嘻嘻一笑,說道:「他們怎麼沒請您?」
「因為我沒有你這麼愛現。」葉空有些無奈的看著他,說道:「有什麼想法?」
「沒想法。」陳偉良搔了搔頭,說道:「你讓我教,我就去教,我聽師父的。」
「那就教好了,多要點培訓費。」葉空淡淡一笑,問道:「剛才你們同那個女警察在聊什麼?」
「嘿嘿……沒什麼,就是隨便聊聊。」陳偉良嬉皮笑臉的說道:「師父你都看見了?其實我主要是看她用那麼大支槍有些好奇。」
「問出來了?」葉空看了眼已經回到自己座位的井上翔,沒有理會他期盼的目光,轉回頭問道。
「好像是她的教官讓她這麼做的,詳細的情況不太清楚,阿楓那個傢伙有點心不在焉的。」陳偉良有些無奈的說道:「可能是馬上要比賽,有些緊張吧。」
「你是說阿楓有些緊張?」葉空皺了下眉。
「是啊,聽他說對手是上屆K-1的亞軍,據說實力很強。」陳偉良掃了眼陳卓誠,語氣不再像剛才那麼輕鬆:「據說那個傢伙的重拳有三百公斤,要是被打中恐怕會很疼。」
「只要不被擊中就沒事。」葉空的語氣聽起來卻沒有絲毫擔心的意思:「阿楓又不是木頭,站在那裡讓他打?」
「我是說萬一。」陳偉良被葉空說的有些不好意思:「而且聽阿楓的語氣,好像不是很有把握。」
「他的經驗太少。」葉空淡淡一笑:「沒什麼好擔心的。」
「比賽要開始了。」陳偉良看了看拳台,參加第一場比賽的兩名選手已經站在上面,正在聽裁判講解規則:「我回去看比賽了。」
「去吧。」葉空點點頭,說道:「跟阿楓說一聲,他的對手下盤是個弱點。」
「就知道師父不會在一邊看著。」陳偉良嘿嘿一笑,轉身走了。
葉空也不回座位,走到一旁默默地站著,把目光投向了拳台。
第一場比賽雙方派出的都是體重最輕的選手,比賽過程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雙方拳來腳往打滿了正常比賽,最後香港選手在點數上多得一分取得勝利,觀眾的表現都很理智。香港警方這邊給了一些掌聲,日本方面也跟著送了一些稀稀拉拉的掌聲。好在雙方對比賽結果都沒有異議,因此只要陳卓楓獲勝,第三場比賽就會直接變成表演賽。
解說員開始介紹第二場比賽的選手,陳卓楓平時比較低調,在警隊也沒有什麼名氣,因此觀眾給與的掌聲並不熱烈。等到介紹他的對手時,日方代表的觀眾席上頓時沸騰起來,很多人都起立鼓掌,看他們臉上的表情,好像已經取得了比賽的勝利。起初在場的香港警員還沒有搞清楚為什麼這名選手會這麼受歡迎,但等到解說員提到這名叫久保隼人的日本警員是上屆K-1比賽~
K-1比賽在國際上知名地的格鬥高手,更不用提對方是上屆的冠軍,投向陳卓楓的目光頓時充滿了同情。同這麼恐怖的對手比賽,勝負反倒不那麼重要了,或許能夠在結束後自己走下拳台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三百公斤?」看著正在拳台上耀武揚威的日本選手,葉空嘴角微微一翹:「只要能讓對手失去戰鬥力,三百公斤和三十公斤又有多大的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