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大,已經能夠感覺到一絲涼意,這是大雨的前趴在地上小心的留意著周圍的情況,今天這次行動太匆忙,趕到這裡的時候快艇已經到了,所以在看到有人向這邊走過來的時候他甚至來不及判斷就開了槍。不得不說這是一次失誤,本來不應該發生的失誤。
昨天晚上的行動就非常不順利,因為一時大意損失了兩個人,雖然完成了任務,但總歸有些得不償失的感覺。事實上在昨天之前,他從沒有將香港警察放在眼裡過,來香港已經三年多,見過的警察都是一些稀鬆平常的廢物,對付普通人或許足夠,在他眼裡卻不夠看。所以昨天的行動便讓他吃了大虧。
根據得到的資料,今天的目標其中之一便是昨天被自己麻醉的那個小伙子,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昨天不讓殺,但既然買家付了錢,自然要不打折扣的完成。殺手,其實是最需要信用的一個職業。
子彈剛剛出膛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錯了,也正因如此,他才沒有接著動手,讓碼頭上的那兩個人躲到了木箱的後面。不過是兩個老頭,對他來說幾乎沒有任何威脅,但昨天的那個端著狙擊步槍打傷膠皮的年輕人卻不能不讓他小心對付。他清楚地記得,膠皮是在運動中被擊中了腿,如果不是運氣,那個年輕人的槍法簡直有些可怕。
剛剛左前方的那聲輕響他聽到了,卻不敢馬上過去察看。根據資料,這次行動真正有威脅的只有昨天那個年輕警察,可是剛剛吃過虧的人怎麼可能會犯同樣地錯誤?說不准那聲輕響就是一個陷阱。一個讓自己暴露在那個年輕警察槍口下的陷阱。
劉德亮在等,等阿烈解決碼頭上的目標。在香港三年,一共就培養了三個能用地手下。昨天晚上一次就死了兩個,讓他非常心疼。但再心疼也只是手下,跟自己的命比起來,自然還是後者更重要。也正因如此,他的心裡多少也很慶幸昨天把這三個人都帶上了,要是沒有他們幫著吸引注意力,搞不好自己也會丟掉性命。小心無大錯,自從昨天晚上之後,他便再次把這句話當作了人生格言。
快艇的馬達響了起來,剛才那個老頭跑上船的時候他看得很清楚。快艇的燈把碼頭照亮了很大一片。不過劉德亮並不在乎,反正不是目標,跑了便跑了,更何況不出意外阿烈應該已經繞到了快艇附近,正在尋找目標。
驀地一聲槍響。正準備砍斷纜繩的老頭身子一抖,從船頭栽了下來,落入海中。是阿烈。劉德亮忍不住心中罵了聲蠢貨。不過是個無關的老頭,跑了就跑了,何必暴露自己。在香港搞槍並不算太難,可要想搞到一支帶著消音器的槍卻不那麼容易,否則也不會只有他自己這一支。
就在這時,左前方傳來一陣響動,似乎是人的衣服帶動灌木地聲音。劉德亮心中一喜,那個小子的位置看不清楚快艇那邊的情況,肯定是坐不住了。小心的再次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劉德亮謹慎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迂迴過去。
碼頭方向再次傳來兩聲槍響。讓正在前進的劉德亮心中一緊。這兩聲明顯不是阿烈地槍,如果不是目標之一的那個老頭,就只能是那個年輕警察。但他不想冒險。已經迂迴了這麼遠,就是為了防止暴露自己。這個時候寧可相信阿烈自己能夠應付這種情況,也不能馬虎大意。
先是幾滴雨點落在臉上,很快風聲已經逐漸被雨點砸在草葉上的聲音所掩蓋,醞釀許久的大雨終於落了下來。
劉德亮的動作卻幾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現在雨聲已經非常響,只要姿態放低,完全不用擔心被人聽到任何聲音,這也讓他前進的速度快了不少。很快,他便看到了那個年輕的警察。
目標趴在一叢灌木的後面,距離快艇還有不小的一段距離,顯然並沒有被碼頭的槍聲吸引過去,還在耐心地等自己鑽進他的圈套。劉德亮不由得暗自慶幸,如果不是自己小心為上,寧肯耽誤時間也要繞個大***,恐怕就算不鑽進這個小子的圈套,也會跟他來一場遭遇戰。
嘴角閃過一絲冷笑,劉德亮毫不猶豫地將槍口對準了目標,只要幹掉這個年輕地,那
不過是擺在盤子裡的菜,就看怎麼吃了。
就在這個時候,劉德亮忽然感到心頭一悸,沒等有所反應,一隻手穿過雨幕,重重砍在他地頸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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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空輕輕鬆了口氣,如果不是想要個活口,他也不會一直等到這個時候才出手。這個殺手實在太謹慎了,如果不是雨下了起來,他根本沒有可能摸到這麼近的距離。雖然剛才的情況很危險,總算有些收穫,沒有白白冒險。
劉德亮摔倒在地的聲音驚動了前面不遠處的陳偉良,原本朝下的槍口沒有半刻猶豫便指了過來。
「是我。」葉空低喝了一聲,這麼近的距離,萬一陳偉良開槍,他也沒有足夠的把握躲開。
「師父?」陳偉良的聲音穿過大雨,顯得有些落寞。
「碼頭那邊還有一個,你先繞過去。」葉空沒有多說,一邊吩咐,一邊取出手銬將劉德亮銬了起來,然後撿起地上的槍,將裡面的撞針卸下來放進口袋。
這時陳偉良已經消失在黑夜之中,葉空也不耽擱,逕直向碼頭方向跑去。
這個時候陳友邦正跟阿烈在幾堆木箱之間捉迷藏,也是他的運氣好,剛才先發現了對方,雖然打了兩槍都沒有擊中,卻也讓阿烈不得不小心應付,總算堅持到陳偉良一槍擊中阿烈的頸椎。看見兒子從黑暗中走出來,陳友邦幾乎癱軟在地上,他已經差不多有二十多年沒有過這樣的經歷,若不是年輕時候的底子還在,恐怕早就犯了心臟病。
「爸,師父來了。」陳偉良走到父親面前,小聲說了一句,隨即便低下頭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就知道……」陳友邦忍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精英……畢竟是精英……」
「我……跟他談談。」陳偉良忽然抬起頭,抹了把臉,不知道擦的是雨水還是淚水。
「不用了。」陳友邦歎了口氣,右手緩緩抬起,槍口頂在太陽穴上:「跟他說是我逼你的。」
「事情還沒到這個地步。」葉空的聲音忽然從雨中傳來。
「葉警官。」陳友邦一愣,將目光投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雨夜中的葉空雖然渾身濕透,但冷峻的目光依然讓他不由得心慌。
「我知道金庫的案子跟你有關,不過只要找回那些金磚,你還可以繼續做你的警務處長。」葉空看了眼陳偉良,自從見到自己這個年輕人便一直沒有抬起過頭:「現在我想知道是誰殺了趙警官。」
「誰?」陳偉良聽到葉空的話先是一愣,隨即醒悟過來,猛地抬起頭看著葉空,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是天哥?」
空點點頭,沉聲道:「你被麻醉後,他擔心你出事,過去找你……」
「天哥死了……」陳偉良好像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葉空,過了一會兒又把頭轉向陳友邦,顫抖著問道:「爸,是誰殺了天哥?」
陳友邦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手中的槍也一直頂在頭上。
「我跟曾特首談過。」葉空倒是知道陳友邦的心理,自顧自的說道:「艾琳娜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所有相關資料早已經銷毀,所以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你都知道?」陳友邦的心理防線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縫,眼神中閃過一絲希望:「那些事真的不會追究?」
「想追究不會等到現在。」葉空淡淡的說道:「曾特首不希望香港政局出現混亂。」
陳友邦嘴角牽動了一下,顯然在後悔這段時間的疑神疑鬼。
「你到底都做了些什麼?」陳偉良忽然喊了起來。
或許是不願相信自己聽到的這一切,陳偉良脖子上青筋繃起,猛地上前兩步,一把抓住陳友邦的衣領,怒吼道:「說你沒做過這些,快說!」
陳友邦緩緩垂下槍,似乎不敢直視兒子的目光,深深地低著頭,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