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油庫的面積不大,裡面原本有四個油罐。前段時個油罐存在嚴重的質量問題,已經運走,等著廠家把新油罐運來。能通過油罐,開口自然不小,這也是葉空把這裡作為最可疑地點的原因之一。事實證明,葉空的判斷非常準確,等他帶著人趕到時,入眼便是滿地的金磚,很顯然,劫匪得知情況有變,已經放棄行動,提前撤離了。
「留下人把這裡封鎖,派一隊人進地道。」看著角落裡一個黑洞洞的入口,葉空的表情顯得有些陰鬱:「盡快核對黃金數量,通知機場,檢查所有飛機貨艙。」
「YES.十分麻利。
從公路走不大可能,但這裡是飛機場,最不缺的就是飛機,幾十噸黃金看起來好像不少,其實只要一架大型貨機就能運走。既然劫匪能在金庫開始建設之前就能開始準備,弄一架飛機自然也不會是難事。只是僅僅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這次金庫劫案不僅牽涉的人數眾多,而且策劃者恐怕也是位高權重之人。
「葉警官,海邊那條排水溝已經搜索完畢,沒有發現異常情況。」一名特警跑過來匯報了一下,看向葉空的眼神略帶有一些激動。
「入口的情況怎麼樣?」葉空想了想,忽然問道:「直徑有多大?」
「兩個人並排能順利通過。」特警大聲道:「不過沒有發現有人通過的痕跡。」
「你去忙吧。」葉空點點頭,轉身出了油庫。
挖掘工具,一架飛機,至少十幾個人。劫匪付出的代價也不小,如果就這樣放棄自然是損失慘重。而且整個計劃雖然看起來沒有太大問題,可即便將黃金成功運走。事後追查的話,包括批准建設油庫之人在內地這些有牽連的人也一樣跑不了。也就是說劫匪肯定是孤注一擲,成功的話可能所有人把黃金一分,然後遠走高飛,不成功地下場就是全都完蛋。
可是這裡面還有個問題,那就是這些黃金就算拿到了手,短時間內也不可能變成現金。再考慮到前期的投入也不是一筆小數目,顯然劫匪的後面還有一個能夠吞下這筆黃金的人,恐怕也只有這個人才是幕後的策劃者。有錢、有權、熟悉金庫的情況,只有同時滿足這三個條件才能實施整個計劃。如此一來只要鎖定幾個符合條件之人,案子應該很快便能查清。
「葉警官是嗎?」葉空正在思考,一名警司走了過來:「我姓雷,陳處長命令由我接替你負責這邊。」
「你好。」葉空面無表情的看了眼雷警司,簡單握了下手。隨即將自己剛才想到的都說了一遍,匆匆鑽進一輛警車,駛向直升飛機的停機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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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警官?」漆黑的地下室裡。張倩忽然小聲地問道:「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不要說話。」陳卓楓皺了下眉,恨不得一掌將她打暈過去,現在外面這麼靜,萬一被殺手聽到,就是個大麻煩。
張倩輕輕哼了一聲,不再說話,只是顯然心情不太好。
看看表又過去了十分鐘,陳卓楓輕輕敲了兩下麥克風。但這一次,陳卓楓地心猛地沉了下來。沒有回應。汗珠順著他的髮際悄悄滑落,呼吸也不由得粗重起來。陳卓楓心裡並沒有害怕的感覺,跟了葉空這麼長時間。早已經不知道什麼是害怕的滋味。但他的臉色還是在這一瞬間變得蒼白,先是陳偉良。現在是趙天源,雖然他竭力不去想失去聯絡意味著什麼,拚命地暗示自己只是通訊故障,可他的心還是猛烈的跳動著。
不能急,要冷靜,陳卓楓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不停的做著深呼吸,直到感覺有些換氣過度。葉空曾經說過,越是危險的時候,越是不能有任何情緒波動,無論是恐懼還是憤怒,都會嚴重影響一個人的判斷能力。可是陳卓楓依然有些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不得不用力在腿上掐出一塊青紫才按耐住衝出去拚命的衝動。
「陳……」張倩似乎很是急躁,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陳卓楓一把抓住衣領
邊。
「我警告你,如果再敢發出一點聲音,我絕不會再管你的死活。」陳卓楓的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陰森的寒意,尤其是在這漆黑的地下室裡,更是令人不寒而慄。
張倩被嚇得不敢出聲,衣領剛被鬆開便迅速爬開,縮到了角落裡,再沒有剛下飛機時那種高高在上地冷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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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空趕回別墅的時候,這裡已經停了十多輛警車,很多警員正進進出出的忙碌著。陳卓楓做在別墅外面地一個搖椅上,正低著頭在做筆錄。
「阿楓,情況怎麼樣?」葉空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卻明顯透著一股殺氣。
「天哥……死了。」陳卓楓不想表現地太軟弱,卻忍不住哽咽了一下:「偉良還不清楚,在那邊急救。」
葉空看了看旁邊的救護車,點了點頭:「一會兒過來找我。」
陳卓楓點點頭,再次把頭垂下,呆呆的看著地面。旁邊負責做筆錄的警員想要勸他兩句,張了張嘴,最重卻只是歎了口氣,接著詢問起來。
葉空走到救護車旁,掀起白布看了看下面的趙天源。很平靜的一張臉,普通,平凡,看起來不像是警察,倒更像是街上的一個路人。微閉的雙眼,略有些上翹的嘴角,如同他平常的樣子,讓人感覺十分親切。頸側一條翻開的傷口已經被處理過,或許是被雨水泡過,邊緣有些發白。
「頸椎斷了,死的沒什麼痛苦。」忽然身後傳來一個平淡的聲音。
葉空轉過身,是一名四十多歲的男醫生,正在同旁邊的一名警員做交接,看到葉空轉過身來,接著說道:「殺人兇手受過專業訓練,脖子上的這一刀是後割的,應該是為了保險。」
「另一名警官怎麼樣?」葉空輕輕呼出一口氣,淡淡的問道:「傷的重不重?」
「只是被人麻醉了。」醫生用手裡的文件夾搔了搔頭皮,說道:「劑量有些大,可能還要睡一段時間,不過從反應來看應該沒什麼大事。」
「謝謝你!」葉空重重拍了一下醫生的肩膀,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幫我兄弟縫一下。」
看著葉空的背影,醫生揚了下手裡的文件夾:「神經病,人都死了,有什麼好縫的。」
發過牢騷,醫生把文件夾扔給旁邊的護士,有些無奈的說道:「去幫我拿個急救包來,真是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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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要我做什麼?」警務處長顯得有些頹喪,整個人堆在椅子上,彷彿已經喪失了所有的力氣。
「怎麼?害怕了?」話筒裡的聲音依舊沙啞難聽:「有什麼好擔心的,最多不過是丟了位子,有那筆錢在,足夠你移民新西蘭享福了。」
「我是擔心這一關能不能過去。」警務處長苦笑一聲:「支援去的晚一些倒沒什麼,最多是個指揮不利,可是你的人殺了那個姓趙的警官,我兒子卻只是被麻醉,白癡也會懷疑到我。」
「這有什麼?那個姓趙的警官與人有私仇,人家請了職業殺手去殺他。」沙啞的聲音乾笑兩聲:「職業殺手嗎,自然是拿多少錢,殺多少人,人家沒付你兒子的錢,自然不會殺你兒子。」
「話是可以這麼說。」警務處長的聲音還是顯得顧慮重重:「可是我估計根本騙不了葉空……」
「我就說乾脆把這個姓葉的也幹掉算了,不然早晚是個禍害。」沙啞的聲音哼了一聲:「說起來只能怪你自己,要不然哪有現在這麼多事?」
「你不知道葉空的本事……」警務處長想要為自己辯解兩句,卻被沙啞的聲音打斷。
「再利害也不過是個警察,你放心吧,這件事交給我,最多三天,我保證這個葉警官就會人間蒸發。」沙啞的聲音顯得非常自信:「這段時間你只要盡量壓住金庫的案子就行,我這邊還有一點首尾要處理一下,免得惹禍上身。」
「好吧……」警務處長猶豫了好久,終於無奈的歎了口氣:「希望這次不要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