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鈴聲一陣緊似一陣，響了許久，卻只見王雅芳愣愣中的電話，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接。
「如果我是你，會先接這個電話。」葉空輕佻紗簾，走進房間，面帶微笑的說道。
「你是誰？」王雅芳顯然被葉空嚇了一跳，臉色煞白的看著他。
「警察。」葉空的回答很簡潔，隨即走過去從她手裡奪下電話，看了下號碼。
王雅芳面色頹然的坐到床上，一言不發的看著葉空，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這個號碼是誰的？」葉空晃晃已經不再響的電話，問道：「你就是艾琳？或者說是艾琳娜？」
王雅芳這時卻已經鎮定了些，聞言只是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
「你為別人做事？」葉空想了想，接著問道：「你認識蘇立山？」
「我什麼都不會說的。」王雅芳唇角翹了翹，似乎在嘲笑葉空：「除非我的律師在場。」
「好吧。」葉空看似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用王雅芳的手機，給剛才的號碼撥了回去。
「艾琳？」接電話的是個男人，說的是英語，略帶一些口音：「剛才怎麼不接電話？」
「對不起，艾琳小姐現在不方便接聽您的電話。」葉空用英語說道：「請問您有什麼事？我可以幫她轉達。」
「你是什麼人？」電話裡的男人頓時警覺起來：「叫艾琳接電話。」
「我是警察。」葉空故意把聲音放高了一些：「艾琳小姐因為涉嫌三起謀殺，正在錄口供。」
電話被對方掛斷了，沒有絲毫猶豫。葉空笑著看了看電話，隨手扔到一邊。王雅芳卻絲毫不為所動，只是坐在床上，看著葉空，臉上的笑容已經漸漸被輕視所取代，似乎對葉空的把戲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我應該怎麼稱呼您？」葉空拉過把椅子，做到王雅芳的對面：「王小姐還是艾琳小姐？」
「隨便。」王雅芳輕輕架起腿，將裙子擺弄了一下，淡淡的說道：「這位警官貴姓？怎麼現在警察辦案都是從窗戶進來嗎？」
「還是稱呼您王小姐好了|窗戶進來是我的個人習慣，因為只有這樣有時候才能得到些意外的收穫。」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王雅芳微微揚了揚下頜，說道：「如果葉警官想我去警局協助調查，我現在就可以跟你走。如果是其他事的話，對不起，已經很晚了，我家裡不歡迎你。」
「好吧。既然王小姐不肯配合，那麼就算我非法闖入民宅好了。」葉空卻只是淡淡地一笑，不再理她，開始四處翻找起來。
「你在找什麼？」王雅芳語帶嘲諷的說道：「我家裡雖然只有些不值錢的首飾，如果弄丟了，卻也不是你一個小警察能夠賠得起的。」
「恐怕你以後不會再有機會看見它們了。」葉空頭也不回的說著，手下卻絲毫沒有放慢。
葉空始終不肯相信，一個女人如果沒有什麼依仗，竟然能夠在眾多的大人物跟前如魚得水。上流社會隨便哪個人不是有權有勢，怎麼可能會甘心受一個女人控制，除非這個女人手裡有他們的把柄。只不過這些把柄到底是什麼，暫時還不清楚。葉空原本便沒有打算能撬開這個女人的嘴，事實上他甚至沒有抓她的打算，因為那樣肯定會跳出來很多人幫她說話，搞不好會很麻煩。
「警察都是像你這麼辦案的嗎？」王雅芳冷笑一聲，說道：「你可以慢慢找，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去洗個澡。」
「請便，如果你不介意我旁觀的話。」葉空頭也不回的說道：「記住不要耍花樣。」
「你！」王雅芳猛地站起來，憤憤地說了聲：「無恥！」
葉空不再理她，繼續搜尋著所有他認為可疑的地方。王雅芳怒視了他一會兒，可能是覺得葉空不一定敢做，或者是根本就不在乎，扭頭向浴室走去。
「等一下。」葉空忽然叫住了她，自己先進浴室仔細搜索起來。
「無恥！」王雅芳站在門邊，冷眼旁觀，恨恨的說道：「難道你不懂得在女士面前要保持風度嗎？」
「你讓阮玲去殺白克誠的時候也講風度嗎？」葉空忽然轉回身，冷冷的看著王雅芳，說道：「你讓人去殺文明，殺梁芷雲的時候也講風度嗎？」
「你……」王雅芳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只是哼了一聲，說道：「我有沒有罪法官說了算。」
是什麼？」葉空忽然拿起一個藥瓶，將裡面的東西倒掌心上，赫然便是前段時間他追查過的那種迷幻藥。
王雅芳的臉色稍變，但隨即便恢復了常態：「女人吃的藥。」
「女人吃的藥？」葉空冷笑一聲，說道：「那麼你現在吃一顆給我看看。」
「我現在身體很好，為什麼要吃藥？」王雅芳故作鎮定的說道。
「事情越來越有趣了。」葉空沉著臉，冷冷的說道：「你一個女人怎麼會有這東西？而且還有這麼多？」
「不過是些藥丸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王雅芳似乎還不想承認。
「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告訴我，這種迷幻藥你用來做什麼？」葉空的聲音愈發陰冷，竟讓王雅芳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我不喜歡對女人動手，不過希望你最好不要逼我。」葉空向前緊逼了兩步，幾乎是咬著牙說道：「這東西你是從哪裡弄來的？用來做什麼？」
王雅芳被葉空的臉色嚇得連連後退，再也保持不住剛才的樣子，面帶驚恐的說道：「你要做什麼？我要給律師打電話，我有權利……」
「你沒有任何權利。」葉空冷哼一聲，將掌心的藥丸留下一顆，其餘的都倒回了瓶子裡：「你可以選擇不說，不過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這種藥丸吃下去，恐怕問你什麼都會說的，是不是？」
「你……你怎麼知道？」王雅芳終於慌了，被葉空步步緊逼，一直退到了床邊，一屁股坐了下去。
「我先來猜猜看。」葉空捏著藥丸仔細看了看，說道：「有人提供你這種藥丸，你想辦法讓那些大人物吃下去，然後套出對方的把柄，控制他們為你做事？」
「這種藥丸對男人沒有什麼效果。」王雅芳急忙說道。
「這麼說你對藥性很熟悉？有沒有試過？」葉空猛地轉過頭，緊盯著王雅芳的雙眼，冷笑道：「說不定你需要雙倍的劑量才肯配合。」
「不……不用。」王雅芳似乎對這種藥丸極為畏懼，滿臉驚慌失措的樣子：「你想知道什麼，我說。」
「這種迷幻藥是買的？」葉空心中隱隱覺得這件事情絕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冷冷的問道：「或者說是誰給你的？」
葉空把誰字咬得很重，從王雅芳的表現來看，根本不像是整件事後面的主謀。
「是……」王雅芳面帶驚恐的四下裡看了看，似乎在害怕什麼：「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人。」
「你讓我很失望。」葉空皺了下眉，說道：「如果你在害怕什麼，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肯做污點證人，警方會保護你。」
「我真的不知道。」王雅芳忽然哭了起來：「這藥丸是我自己吃的，每三個月都會有快遞公司給我送一次。我不知道他們是誰，一切都是他們讓我做的，如果我不聽他們的話，他們就不給我藥。」
葉空愣了一下，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神秘的艾琳竟然只不過是那幕後黑手的一枚棋子，而且還是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
「為什麼一定要吃藥？」葉空想了想，接著問道。
「不吃藥會非常痛苦。」王雅芳幾乎癱軟在床上，哭著說道：「兩年前我被人綁架，他們關了我一個星期，每天都給我打一種針。自從那個時候起，就要每天吃這種藥，否則會非常痛苦。然後他們就經常給我打電話，讓我幫他們做事，我也是身不由己。」
葉空忍不住再次看了看手中的藥丸，實在令人難以想像，這樣一種強烈的迷幻藥竟然會成為另一種藥物的解藥。
「殺人的事真的與我無關，都是他們讓我做的……」王雅芳哭了一會兒，忽然哀求著說道：「葉警官，我求你件事，請你一定要答應我。」
「什麼事？」葉空冷冷的看著她，既不說答應，卻也沒有說不同意。
「葉警官，我現在一天都離不開這種藥丸，不過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如果你抓我回去，我會死的很痛苦……」王雅芳看起來似乎已經心灰意冷，任憑淚水不住地滑落，悲聲道：「所以我求求你，讓我一個人安靜的死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