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扯過被劃破的衣領看了看，蹲下身子從刀子手裡把過來。剛才確實僥倖，如果不是雨搭上面的沙石在刀子之前落下，如果不是對方用刀，葉空恐怕很難躲過這次襲擊。不過眼下顯然不是慶幸的時候，葉空先拿出手銬將刀子銬了起來，然後給陳卓楓打了個電話。
刀子這個時候總算恢復了視覺和聽力，卻感到身體一陣陣發冷，尤其是看到葉空正微笑著盯著自己，更是心如死灰。如若是以往，襲警雖然是重罪，不過既然目標沒事，最多蹲幾年苦窯，有凱哥照應著，倒也沒什麼事。可凱哥已經很明白的告訴了自己，這次無論成敗老大都不會放過自己，只要進了監獄，鐵定就是個死。
「你是周凱的人吧？」葉空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平平淡淡的問道：「剛才那兩個人也是受你指使的？」
「不是。」刀子感覺有些頭暈，臉色煞白的說道：「有人出錢要我殺你。」
「放了我老大，不然我殺了你。」葉空正要再問些什麼，剛剛逃走的小馬和大力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又跑了回來，小馬的手上還拿著一把手槍，正指著葉空。
不僅葉空沒有想到兩個小混混竟然還敢跑回來用槍威脅自己，就連刀子也沒想到這個平時就知道吃喝玩樂的小弟也敢拿著槍威脅警察。不過小馬嘴裡劇烈顫抖的牙籤還是出賣了他的緊張，倒是大力手裡拎著一把砍刀，瞪著眼睛，呼呼的直喘粗氣，顯得很是鎮定。
「你的小弟倒是很講義氣。」葉空忽然對刀子微微一笑，手腕一抖，那柄黑色的匕首已經飛了出去，正紮在小馬的手上，頓時將他手裡的槍打落在地。
「可惜他們沒有你的身手。」葉空一腳踢掉大力手裡的砍刀，三兩下將他和小馬摔倒了刀子的面前，微笑著說道：「希望你們在監獄裡也能這樣講義氣。」
「你們兩個王八蛋，回來幹什麼？」刀子感覺頭暈的更加厲害，有氣無力的罵道：「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們……」
「老大……」大力趴在地上，臉正對著刀子，似乎看出來有些不對，急忙上前扶住他，大聲喊道：「老大，你怎麼了？」
「可能是傷了脾臟。」葉空按了下刀子的頸動脈，皺了下眉，說道：「出血很快，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怎麼會這樣？」大力性子直，頓時急得哭了出來：「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啊。」
「大力。」刀子的臉色白得更厲害了，忍受著強烈的眩暈感說道：「以後別聽小馬的話，你剛才沒動手，就說不認識我們，應該能少判幾年。」
「老大，我知道錯了，你挺住啊……」小馬也顧不得手上的傷，抱著刀子嘶聲喊道：「救護車呢？快叫救護車啊……」
葉空忍不住在心裡歎了口氣，拿出電話叫了救護車。看著兩個小混混抱著刀子的悲慼樣子，葉空的心裡忽然有種莫名奇妙的悸動，不過這並不意味著會放過他們。在陳卓楓趕到之後，葉空把刀子送上了救護車，讓陳卓楓跟去醫院，自己則開他的車帶走了大力和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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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子講義氣，什麼都不肯說，小馬和大力卻對周凱沒什麼義氣好講。在葉空答應讓他倆去探視刀子之後，立刻把知道的事都說了出來。葉空沒有為難他們，卻也沒有放他們倆走，因為他從兩個人的供詞裡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疑點。據小馬講，就在今天早上，有個自稱是刀子朋友的人給了他一把槍，說是還刀子一個人情，否則憑他們倆個小混混，最多也就是買把砍刀嚇唬人罷了。
可是那個人既不說名字，還戴著墨鏡，除了身高體壯之外再沒有留下什麼特徵，顯然已經想到了小馬會被抓到，擔心自己被供出來。那麼這個人是誰？怎麼會知道刀子的計劃？他的目的是什麼？
葉空起初懷疑會不會是周凱派來的，畢竟刀子既然是周凱的人，那麼周凱知道刀子的計劃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可是他既然已經信得過刀子，為什麼又要給小馬手槍，要知道小馬可是刀子從前的小弟，並不是他周凱的人。
考慮到這個疑點，葉空覺得很有可能除了周凱，還有其他人想要自己死，而且這個人顯然對刀子能不能殺死自己持懷疑態度，所以才會給小馬手槍，希望多買一份保險。那把手槍葉空看過，並不是什麼好貨色，不過是
造的，做工十分粗糙，但從彈藥上來看威力卻是不小點上來看倒是很有置葉空於死地的決心。
想想問題的關鍵還是要問刀子，葉空立刻趕奔醫院。
刀子雖然跟周凱學過一些殺人的技巧，文化卻並不高，對人體的結構也不是很瞭解。他以為用後背著地最多疼一下，沒什麼大事，卻不知道人的脾臟相對較脆，也不知道脾臟的位置，摔下來的時候沒有設法避開。結果脾臟破裂，導致大出血，如果不是救護車趕到的還算及時，已經失血過多而死。不過這次雖然保住了命，卻不得不摘除了脾臟，不但今後的日子再也不能做劇烈運動，身體也會差很多。
「你要殺我都告訴過誰？」葉空盡量讓自己的目光柔和一些，刀子剛剛從鬼門關上走了一圈，暫時還不能太過激動。
「誰都不知道。」因為失血過多，刀子的臉色仍然十分蒼白，說話的聲音也很微弱。
「刀子。」葉空忽然說道：「你最好清楚，我現在問你的話很重要，有人說要還你的人情，給了小馬一把槍，所以現在小馬的罪名很重。如果你配合，可以幫小馬減罪，否則的話，小馬的罪恐怕會比你重很多。」
刀子無力的笑了笑，他並不信任葉空，在他看來條子的話都是騙人的。雖然他對小馬忽然搞出把槍來也非常奇怪，但讓他親口供出周凱，還不如殺了他。
葉空想了想，接著說道：「我知道你是周凱的人，也知道是周凱派你來殺我的，不過我對此並不感興趣，我現在想知道的是，除了周凱，小馬和大力，還有誰知道你要殺我。」
刀子勉強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隨即閉上了眼睛，看樣子是不想再同葉空說話。葉空皺了下眉，刀子搖頭應該是表示沒有其他人知道。想來也是，殺警察這樣的大事怎麼可能隨便亂說，看起來還是周凱的嫌疑最大。
「長官，病人的情況不是很好。」刀子的主治醫生正好過來察看病人，忍不住說道：「如果太過激動的話容易導致再次出血，能不能請你……」
「沒問題。」葉空對醫生淡淡一笑，轉身出了病房。
因為刀子是三合會的人，門口守著的兩名警員都是重案組的，葉空並不認識。不過他們顯然知道葉空，倒是表現的十分熱情，都說讓葉空以後一定要小心一些，還說要給三合會施加壓力。葉空看看時間已經是夜裡十點多，無心多做停留，簡單應酬了幾句，離開了醫院。
阿輝那天晚上並沒有接到貨，同送貨的人聯繫才得知因為遇上水警，那批貨被扔進了大海。不過今天晚上還會再到一批，時間是夜裡一點半，地點同上次一樣，還是七號碼頭。
葉空對迷幻藥倒是並沒有太多的排斥感，畢竟這東西同毒品比起來要差得多。不過那種白色的藥丸葉空卻非常重視，至少從余愛珍的表現不難看出，用這種藥丸迷姦女性幾乎無往不利，還不用擔心事後被告發。而且在目前醫學界普遍認為藥物最多只會增加女性的性快感，不會令女性產生強烈的慾望，因此即便事後被告發，也完全可以推說是女性主動，很難被定罪。
那個巴伯是美國人，葉空暫時沒有辦法直接找上他。不過他想要把藥丸賣到香港來，只能是偷運，只要掐斷他的偷運線路，至少可以暫時阻止這種藥丸進入香港，多爭取些時間。因此葉空打算今天晚上再去一次，抓到給阿輝送貨的人，一個是看看能不能順籐摸瓜，再一個也是希望打擊一下巴伯向香港運貨的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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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看到遠處海面上一點燈光晃了幾晃，阿輝長長出了口氣。
這幾天來他吃不好睡不好，即擔心自己出賣了送貨的人會被報復，又盼著葉空趕快抓到送貨的之後信守承諾，放自己走。這些年他多少也攢了點積蓄，落到眼前這一步也只能是有多遠跑多遠，爭取不要被巴伯抓到就好。其他的，阿輝已經沒有心思去想了，反正左右也是個死，莫不如乾脆賭一把，相信一次條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