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屋裡面一片狼藉,七八個美國人屍體橫陳,被槍打爛的桌椅翻倒一地。葉空進來的時候老五正在給屍體補槍,從臉上的笑容不難看出,他對這件工作有著極大的興趣。直到在所有的屍體頭部都補過槍,老五才把手槍扔給手下,接過他的那對鐵膽,來到葉空跟前。
「哈哈……」老五習慣性的笑了笑,這才說道:「大衛先生來的可真慢,我本來想當著你的面幹掉這些老外,可後來實在等不及了,就先動了手,您可別怪我。」
「您做的非常和我的心意。」葉空說的都是心裡話:「就算您不動手,我也會這麼做。」
老五笑聲一滯,沒想到這個大衛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竟然也是個心狠手辣的傢伙。
「這裡面血腥氣太重,我們出去談吧。」葉空輕輕揮了揮手,似乎很不喜歡棚屋裡的氣味。
「好!咱們出去談。」老五倒也沒有反對,讓手下人打掃一下,帶著葉空離開了棚屋。
眾人一直走到海邊的一排養殖箱前,老五揮了揮手,一名手下走過去從水裡撈上來一個密封著的小塑料包。葉空掃了一眼,知道這一定就是樣品,也揮了揮手,馬克走上前去,把塑料包接了過來。
「五先生只準備了這麼一點樣品?」葉空故意皺起眉頭:「總要讓我親眼見一下貨才合理吧?」
「大衛先生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到現在還信不過我?」老五哈哈一笑,說道:「我老闆要是沒有足夠的貨,怎麼敢跟源陽聯繫?」
「信譽是信譽,生意是生意,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要確認一下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多的貨。」葉空淡淡一笑,說道:「不然的話到時候貨不夠,我可沒辦法交待。」
「大衛先生這麼說可是有些為難我了,貨都藏在安全的地方,萬一出了差錯,您拍拍屁股回美國,我們這些兄弟吃什麼?」老五終於不再大笑,面色沉了下來。
「五先生這麼說是懷疑我的身份?」葉空面色不變,仍然淡淡的笑著,盯著老五的雙眼:「還是說你們跟本就沒有那麼多貨,所以才殺掉其他的買家?」
「哼!」五先生手中的鐵膽轉速猛地加快,發出一連串清脆的響聲:「大衛先生這麼說可是有些不懂規矩了,見錢交貨,看不到錢,我憑什麼給你看貨?」
「看錢?簡單,只要你讓我看到貨,我可以先付你一成的定金。」葉空亮了亮手裡的提包,說道:「現在已經是信息時代,付錢不過是幾分鐘的事。」
「我不懂你什麼信息時代,總之看貨是不可能的。」老五終於失去了耐心,把手一背,看樣子已經打定了主意。
「沒關係,我並不是一定要同你們做生意。」葉空揮了揮手,轉身便走,馬克把小塑料袋扔給老五的手下,同史密斯一起跟了過去。
「大衛先生。」老五見事情沒有向自己預料的方向發展,只好喊住了葉空:「這樣吧,我給老闆打個電話,如果他同意讓你看,一切好說,他要是不同意,我也沒有辦法。」
「請隨意,我等你的答覆。」葉空似乎很無奈的聳了聳肩膀,轉過身,看起了風景。
老五走去一旁打電話,許久才笑呵呵的走了過來:「哈哈……大衛先生果然面子夠大,我老闆說了,讓我帶你去看貨。」
「好,讓你老闆準備一個瑞士銀行的帳號,看過貨我會先付一成的定金。」葉空笑了笑,顯得非常滿意:「現在沒有人爭,一共多少錢,你們定,只要不是太誇張,一切沒問題。」
「好,果然不愧是源陽哥的人,果然夠爽快。」老五一邊哈哈大笑,一邊招呼手下取車。
「我老闆說了,源陽哥是做大生意的,以後還得需要他多多照顧,所以這次一定要多讓點利出來。」老五一邊走,一邊說道:「這批貨正好十噸,一共一億一千萬美金,大衛先生覺得怎麼樣?」
老五的話剛說完,就聽見身後一聲轟響,葉空回頭看了看,原來是那間棚屋剛剛被人放火點燃。可能是被撒了油,火勢迅速變大,很快一股熱浪夾雜著一股焦糊的氣味撲面而來。不久前還鮮活的七八條生命,轉眼間就會變成一堆焦炭,道上混的,不是被仇家殺死,就是被送進監獄,很少有人能夠成為例外。
葉空用手遮住臉,面無表情的轉回身,彷彿什麼都沒有看到。馬克的嘴唇微微翕動,葉空知道他是在念聖經,心裡卻不以為然。如果說這些社會的渣滓也可以進天堂,遲早會將天堂變成地獄。
汽車並沒有返回九龍,而是繼續向大東山深處駛去。因為路面不好,走的很慢,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才駛入一個廢棄的養雞場。
下了車,葉空撣撣身上的塵土,四下環視了一圈。養雞場的規模不是很大,除了十幾間雞捨,還有兩間倉庫,看起來毒品應該就是在這兩間倉庫裡。
「哈哈哈……」老五哈哈笑著走了過來:「大衛先生,這裡的環境差了一些,還請多擔待,不過這麼多貨,也只有放在這樣的地方才安全。」
「沒有關係,我這次來的目的不是度假。」葉空淡淡一笑,跟著老五進了倉庫。
掀開遮蓋用的帆布,所有的毒品都用油紙包成了方磚大小,碼放得十分整齊,看樣子數量應該足夠。葉空揮了揮手,馬克跳上去,從中間取了一塊下來。
簡單的鑒別了一下,馬克把毒品交還給老五的手下,對葉空說道:「沒問題,是真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