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符美儀大驚,一邊想把情書藏起來,一邊暗恨自己竟然忘了鎖門。何月華見好友慌亂的樣子更加好奇,三兩下搶過信紙,大聲地念了出來。
「快還給我。」符美儀窘得連脖子都紅了,驚慌失措的想把信紙搶回來。
可何月華的身手在整個警察學院都數一數二,怎麼可能讓她得手,一邊躲閃著好友的進攻,一邊繼續大聲朗誦情書。
「愛你的美儀最後的努力終於落空,何月華還是念完了最後一句。
兩個女人一時間彷彿中了孫大聖的定身法,保持著最後一個姿勢。符美儀滿面羞愧,表情尷尬,低著頭不敢說話。何月華則是無比震驚,看向好友的眼神中滿是懷疑和不敢相信。
「不是你想的那樣。」符美儀終於受不了好友的沉默,小聲說道。
何月華放下信紙,手足無措的在屋子裡轉了兩圈,似乎在找地方把手裡的水果放下,卻忘記掩飾臉上的傷心,眼圈紅紅的,看樣子竟似要哭出來一樣。
「沒事,我沒事。」終於,淚珠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何月華默默的放下手裡的水果,背過身說道:「我只是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
「月華,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符美儀想說這件事跟自己無關,可話到了嘴邊不知為何卻又嚥了回去。
「沒事,真的沒事。」何月華猛地擦了一把眼淚,轉過身來,勉強擠出一個笑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嗎……」
「不關我事,真的,月華,你相信我。」符美儀受不了好友這樣的表情,終於還是把話說了出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東西是一個學員剛送來的,你相信我。」
「我知道,我不怪你。」何月華忽然一把抱住符美儀,哽咽道:「可我第一次對男人動心……結果卻是這樣,我好傷心啊。」
「好啦,你既然這麼喜歡他,就去追啊,跟我這兒哭有什麼用?」符美儀拍著好友的後背,心口不一的安慰道:「你放心,我說過不跟你搶就一定做到。」
「美儀,你真好。」何月華沮喪的說道:「不過沒用的,他喜歡的不是我,我已經沒有希望了。」
「還好意思說自己是馴獸師,人家還沒出手你就這樣了,要真追到手不定被他怎麼折磨?」符美儀想逗她開心,打趣道。
何月華似乎也像開了,撲哧一笑,說道:「哼,我何月華怕過誰?還不都是因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當然不能橫刀奪愛……」
「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可就不客氣了。」符美儀一把推開好友,半真半假的說道:「回頭可別怪我不顧姐妹情誼。」
「好啊,你敢搶我的男人?」何月華顯然已經從剛才的失望中恢復過來,張牙舞爪的撲了上去:「你自己說的不跟我搶,不准反悔。」
「啊……謀殺啊!」符美儀驚叫著跳上床,躲開好友的魔爪,隨即抓起一隻玩具公仔扔了回去……
葉空終於受夠了,受夠了沒完沒了的敬禮,受夠了沒完沒了的理論課,受夠了沒完沒了的出操、訓練。算算來到警察學院四個月,絕大多數的時間都用在了這些無聊的事情上,如果不是有規定必須在警察學院修滿二十八周,葉空早已經打申請要求最終考核。可自從通過何月華的活動可以免修格鬥課之後,葉空的心思便開始活動起來。
雖然不可能所有的課程都免修,但只要佔用課時最多的理論課能夠免修,就可以多出大把的自由時間。最主要的是,理論課的符美儀最近似乎對自己還算不錯,時不時地還會對自己笑一笑。看來不方便事件的惡劣影響已經成了過去,女督察也還算得上比較大度,報復不成便主動示好,至少說明還有些頭腦,這一點人讓葉空對她的印象好了許多。
權衡過利弊,葉空覺得女督察既然不再意氣用事,那麼免修理論課便應該很有希望,於是這天吃過晚飯,他決定找符美儀好好談一下。
「您好,符督察,有件事我想同您談一下,請問您有時間嗎?」既然目的不同,葉空的表現自然也不同。
這次有求於人,葉空一改前兩次玩世不恭的樣子,盡力展示出優雅的紳士風度,表現得可謂盡善盡美。符美儀對葉空的忽然來訪毫無準備,因為何月華的關係,她一直也沒拿定主意是不是接受葉空的求愛,見葉空忽然找上門來,還以為是要逼自己表態,心中不免慌亂。其實符美儀也不是小女生,若是確定不喜歡,自然會趕葉空走,若是真的喜歡,哪怕事後跟好友跪地道歉,恐怕也會先答應下來。可問題的關鍵就在於連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是不是喜歡葉空,說不喜歡,偏偏總會想著他,說喜歡,卻又暗恨他害自己丟盡了顏面。
「請進吧。」猶豫了半天,符美儀還是把葉空讓進了房間。
不得不說葉空雖然融合了這句身體原本的記憶,可原來的葉空只是一個孤僻的大男孩,對很多社交上的禮儀並不熟悉,葉空在三十世紀的時候又向來受美女歡迎,因此根本沒想到天黑之後進一個單身女子的宿舍有什麼不妥。符美儀心慌意亂之下,更是沒心思去想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心裡只是一個勁地思量著一會兒葉空問起自己情書的事,應該怎麼回答。
「你喜歡喝茶還是咖啡?」符美儀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只好先藉著寒暄盡量拖延一下時間。
「水,謝謝。」葉空微笑道:「除了酒,我不喝有味道的飲料。」
「好,你稍等,我去給你倒杯水。」符美儀真恨不得立刻逃出這間屋子,葉空那淡淡的微笑讓她莫名的心慌,連端著水杯的手都有些發抖。
「謝謝。」葉空接過水杯,看了看符美儀,覺得既然有求於她,理應表示一下關心:「請問您不舒服嗎,您的手好像在抖。」
「沒事的,我不累。」符美儀慌亂之下說的話也亂七八糟,話一出口才意識到答非所問,不由得更是心慌。
葉空心中好笑,這個女人上課的時候看起來很凶,沒想到本質上也不過是個色厲內荏的紙老虎。自己不過小小的教訓了她好朋友一下,竟然就怕成這個樣子,難道還能真把她怎麼樣不成?
「真是不好意思,這麼晚還來打攪您休息。」葉空微笑道:「不過正好我學過些按摩的手法,不如幫您按一下,保證可以很快緩解疲勞。」
「啊?不用了……」符美儀乍聽之下還以為葉空要走,沒想到後半句一個大轉折,竟要給自己按摩,急忙推辭。
葉空這次來是抱著一次搞定的想法,眼見符美儀戰戰兢兢的樣子沒法談事情,打算乾脆先幫她鎮靜一下。當下也不顧女督察微弱的抵抗,輕輕牽起她的手,將她引到床前。
「躺在床上,放鬆,什麼都不要想。」葉空根本不給符美儀任何說話的機會,微笑著指導她躺下,將雙手搓熱,開始為她按摩。
符美儀心裡很想說不,可是看到葉空的微笑,就心慌得說不出口,直到迷迷糊糊躺在床上,才倏然想起自己這樣似乎很不淑女。可還沒等她有所反應,葉空溫熱的雙手已經輕輕拂過她的面頰,一陣從未有過的舒適感覺頓時讓她為之迷醉。
葉空的手很巧,至少在三十世紀,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可以說世上沒有這雙不開的鎖,也沒有這雙手拆不掉得機關。可最讓葉空自豪的絕不是因為這些,而是所有被這雙手撫摸過的女人沒有一個不承認他擁有一雙世界上最令人沉醉的手。
雖然目前的身體同他原來相比差距尚遠,可經過這段時間的改善,已經遠不是尋常人可比。尤其是一雙手,出於多年養成的習慣,更是葉空身體鍛煉的重中之重。很難想像一個人的手可以做到這樣的效果,簡單的撫摸和按揉便已經令符美儀完全忘記了尷尬的處境,甚至忘記了一切。
如果這時候有人問符美儀對葉空的手有什麼感覺,她的回答一定會是:「溫柔,能夠讓人整顆心都深深陷在裡面的溫柔。」
在這令她徹底迷失的溫柔中,符美儀情不自禁的發出一陣陣呻吟和輕聲地歎息。這一瞬,她甚至覺得自己情願為了這片刻的溫柔付出所有的一切。
葉空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為了得到自己的愛撫,不知道多少女人放棄了金錢、放棄了親人,甚至放棄了尊嚴,他一直認為這些女人在自己手裡予取予求的樣子才是人生最大的成就。畢竟這世上能夠偷心的手又有幾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