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正襟危坐在駕駛座上開著車,只是偶爾裝作不經意的膘著後視鏡的餘光微微出賣了他。
其實他心裡面確實不免為夏如軒這個少爺伸出一根大拇指,還有能比軒少更迅速一點的人嗎?
他只知道自己出來不過十分鐘,就目瞪口呆的發現軒少竟然就帶著一個女人出來了……,雖然這女人狀態有點奇怪,坐上車之後他才聞到一陣濃烈的酒味,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訝異,換個人誰能讓醉酒的美女平穩的跟著出來,這樣的事情也太奇葩了一些。
但這些話通常只能在他心裡這麼微微一過,斷然不可能拿出來說道。
夏如軒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自己和她說了半天話都沒有發現。大概也是因為雨水的問題,所以那些濃烈的酒味都被掩蓋了下去,在她癱軟下去的時候夏如軒這才看見那墓碑旁邊放著兩瓶洋酒,一瓶已經空了,另一瓶還剩下一小半。
雖然不是大瓶的,但敢這麼喝的也絕對是女中豪傑,饒是一七尺男兒這麼喝洋酒半小時過去也得昏……,也難怪她開始的狀態有些神神叨叨迷迷糊糊的,夏如軒有些納悶的想著,自己是喝醉酒的她那麼聊了半天嗎?
不過只是大略因為洋酒後勁足,所以一開始她還能勉強保持正常吧。
但是站在那裡遲疑了一秒鐘的夏如軒還是決定先把她捎著,讓她酒酲了再說。任由她在那裡不知死活的到最後也不是一個辦。
所以現在麻煩就來了,因為張若榆有些渾渾噩噩的,所以他就讓司機開著車在蘇河邊的公路上轉轉,後面的窗戶半開著,外面的江風就這樣呼呼的吹進來,夾雜著雨點,吹拂在張若榆的臉頰上。
「喂。」夏如軒伸手在張若榆臉頰上不客氣的輕拍了幾下,手背觸及到那冰涼的肌膚卻是憑空生出幾分讓夏如軒感覺彈性十足的感覺。要說起來張若榆並不是那種白皙的OL美女。她的膚色偏向健康的小麥色。不過即便在這樣的拍打下,張若榆的反應也很輕微。
「媽的……。」夏如軒低聲嘟囔了一句,不過就這麼硬生生甩了她幾個耳光昏也有幾分暢快的感覺……,夏如軒轉頭粵著那張若榆,又開始想自己把她帶上車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她要這麼昏迷下去,自己不也就這樣被她耗在這裡了?
「咖…軒少,這樣一時半會肯定醒不了酒,不如想辦讓她吐一次,那樣清醒的就快了。」司機遲疑了一下,算口建議道。
「嗯?」夏如軒撓了撓頭,萌生了一個想。
「嘔……,嘔……。」蘇河河畔,司機撐著傘站在一旁幫兩人擋雨。
夏如軒站在旁邊用礦泉水洗著手,看著扶著樹一陣猛吐的張若榆。
一分鐘之前,夏如軒用手指幫張若榆深了深喉,然後在她胃的位置上稍稍錘了幾下,原本一直昏迷不醒的張若榆就這樣再次又了意識,抱著一棵大樹一陣猛吐了起來。
夏如軒倒掉足足半瓶礦泉水洗好手之後又揚頭把剩下的一半一口氣喝光。
回到車裡從後備箱裡又拿出一瓶來擰開道給張若榆。
「你沒事吧?」
「沒事……。」張若榆虛弱的咳嗽了一下,接過水猛地灌了那麼幾口下去,爾後又接著補充了一句,「死不了。」
「喂,我說…你腦子有毛病吧。」夏如軒開口道,「自己一個人跑到公墓喝酒,你以為四海之內皆你家啊?在那裡你就算直接醉死了都沒人管你。」
聽見這句話張若榆臉色一黯,「死就死吧,無所謂,死了倒好,反正我是死是活也沒人在乎。」張若榆擦了一下嘴角,然後抬起頭用大半瓶水往臉上昏著洗了洗臉,淡淡的哼了聲,「我爸眼裡只有他自己,他連我媽都不管,哪有機會管我的死活。」
她這樣的回答昏是讓夏如軒一時愣住,「那你的意思是我剛剛把你直接扔那更好了?」
張若榆轉頭看了看他,「我爸要是找不到我,他會讓人到這邊來看的。」
「呵呵。」夏如軒幹幹的冷笑了一聲,「那這麼說來我昏是當真多管閒事了。」
張若榆忽然笑起來,「你現在的樣子就像是個生氣的刁、孩。」
夏如軒不怒反笑,「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希望以後再也不要相遇,遇見你我真是昏了八輩子霉。」
「嗯。」張若榆聽了這話也不生氣,「我就是掃把星。那你好人做到家吧,把我送回去,我這樣子怕是出租車也打不到。」
夏如軒看了看她,身上全濕,頭髮也舌匕亂的。如果他是出租車司機也絕對不會停下來,這乘客一載,座位那不就浸水了嗎?
搖搖頭心道卻是沒辦和她交流的來,每次都是一肚子氣,轉身自顧自的上車,「那你快一點。」
張若榆在那站了會,喝了一口水把空瓶子認真的放進旁邊的垃圾簍裡,然後坐上牟。
「我有個朋友以前告訴我,女孩子一定要強勢一點。」張若榆坐上車的時候忽然平靜地開口道,「這樣走進社會才不會被人欺負。」
「那是他低估了你,他視野太過於狹隘。」夏如軒望向窗外頭也不回的開口,「他現在肯定不會這麼對你說了。
「是啊…」張若榆低聲嘀咕道,「他永遠也不會對我這麼說了。」
「唔?」聽見這話夏如軒隱約感覺到有一些奇怪,轉過頭來望向張若榆。
「他死了,兩年前。」張若榆一臉平淡。「就是剛剛你看見的那個墓碑。」
望著這樣平淡卻有著幾分悲涼的張若榆,夏如軒也不知道如何開口,於是就這麼一直沉默著
「兩年前,參加刑龘警大隊一次特別任務,中了三槍最後搶救無效死亡。」
「伽…是你男朋友?」夏如軒斟詞酌句開口道。
「不是。」張若榆搖了搖頭,「不過我小時候總說要嫁給他。」她的眼神有些飄忽,像是陷進了回憶。
「哦,青梅竹馬。」夏如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這個昏算是,他比我大三歲,小時候我們在一個院子裡面,那一年我五歲,他七歲。後來他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搬家了,就此失去了聯繫。直到我後來在蘇河警官學院才重新遇到他,我進去的時候,他不過二十歲就已經是助理教官了。算是蘇河警官學院裡有名氣的人物,在他就讀的幾年,年年都是刑龘警專業裡的第一名。所以他才能夠一進入到公龘安系統兩年就成為刑龘警隊的骨幹。」
「我最初進入學院的時候特別不習慣,因為對這個職業本身就有排斥。」說到這裡夏如軒轉頭看了她一眼,但看她的神色卻是沒有開口說什麼,「如果不是他一直鼓勵我照顧我我肯定堅持不下來…可是後來卻弄成這樣……。」
「嗯?」夏如軒低聲開口,看見哽咽了一下的張若榆卻是終沒有開口再問,頓了頓,「你家在哪裡?」
「連海區的」」聽著張若榆把詳細的地址報出來,夏如軒心情有些怪怪的,張若榆所住的地方居然和自己在連海區的房子處於同一個小區裡。
「……,你家怎麼會住到連海區去?」
「那不是我爸的房子,是這個夏天才買的。因為那邊便宜,市中心房價太高了。」張若榆平淡的回答道。
三十分鐘後。望著熟悉的小區門口夏如軒把她放下來。
「今天謝講你了。」張若榆站在車窗旁,略帶歉意開口,「不好意思,和你說了那麼多有的沒的。」
夏如軒挑了挑眉毛,「這樣的語氣倒不像你了。」
「你說我們還會再見面嗎?」張若榆忽然開口問道。
夏如軒看了看他,不置可否。
八月的最後一天。
持續了很長時間的陰雨天終於放晴。
這意味著蘇南那讓人心裡陰陰的梅雨季也就這樣正式結束。
柳依已經到達紐約,莫文惠也拜託了那邊朋友照顧她,至於開學註冊還要再遲一段時間。
尹夏的第一張唱片銷量依然在時時刻刻的突破新高,不管外界的評價怎麼樣但是毋庸置疑的是,尹夏這個名字在這一個月裡已經出現在國內各大唱片店裡,並成為這個月的銷售冠軍,九月一日報道的那一天,經過門口的唱片店的時候,聽見的是播放的《童話》。
對於夏如軒一干人來說,他們大學的第二個學年已經開始了。
在『有家川菜』館裡,兩個月沒有碰面的林微和張大山以及夏如軒和藍俊洋一道碰杯,慶祝再度重逢。
而這家飯館在這個暑假裡再度擴建,夏如軒再投了一部分進來,那對夫婦想把這家店做成連海區大學城裡一個川菜的標誌。要讓人在提到川菜就想到這家菜館,所以還需要再接再厲。開學之初的一個禮拜是老生們紛紛準備好自己的一切事宜的時候。
等到了第二個禮拜才是新生報到的時候,這天上午,夏如軒難得的接到了蘇墨寒的電話,在一頓寒暄之後,蘇墨寒突然想到什麼般開口,「蘇靜雅下午到學校去報道,以後你們就是校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