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總管,你們不要欺人太甚」孫曉亮面se慘白,那種混合著害怕和憤怒的情緒重重的敲打著他的每一根神經末梢,他感覺到自己身體在有些僵硬,甚至於雙腿都開始發軟。但是和孫曉兵的兄弟之情讓他沒有退縮,他紅著眼狠狠的盯著夏天,
「夏總管,我敬你,我承認我也畏你,你今天要是執意讓我走,我不得不走。我也許永遠也不會有勇氣站起來和你或者和你身邊的這位夏公子對峙,」說著他伸手顫巍巍地指向夏如軒,「但是今天的事若是就這樣解決,我孫家是決然不可能服氣的。你當然可以用你們的身份強壓了,但是夏總管你不覺得你要是這麼做了對你來說是自掘墳墓嗎,有這麼一次,你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次數多了,你的威信何在?」孫曉亮通紅著眼,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如果我弟弟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和父親也是決然不會不會寬恕他的。但是我不知道我弟弟他究竟做了什麼,要讓他受到這樣的懲罰?他不過來夜總會娛樂,不過想請一個nv人喝一杯酒,被那個nv人反手潑了一杯酒壞了心情,想讓對方道個歉而已。這有錯嗎?」
孫曉亮頓了頓,「夏總管你告訴我,如果是你弟弟遇到這樣的事情,結果被人打進了醫院,而對方比你強勢的多,讓你不得不忍氣吞聲,你能服氣?」
所有人都不禁把目光投向夏天——他此刻固然可以開口趕人,在這裡也沒有人有能力反抗他。但是他若今天真是這麼做,便是對他夏天這個響亮名稱留下的一個污點。
夏天的眉頭皺的愈發的緊了,這孫曉亮倒是轉移話題的快,其實本來沒有什麼的,就算把他們都轟出去也沒有什麼關係,但是麻煩的是蘇墨寒在場,才使得他不能無所顧忌的出招。
他相信蘇墨寒會親自來到這裡的原因也在於此——他固然不可能直接幫孫曉亮撐腰,但是他在這裡,就是一種公信所在,如果今天真正能透過他來解決這件事,才不會給夏天抹黑。
在這一刻孫曉亮的話顯得是那麼的在理,他此刻在這個包間裡算不上是富少,更算不上什麼權貴二代,他只是一個幫弟弟出頭的哥哥而已。
所以夏天皺著眉頭想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想清楚,他夏天是不可能會低頭的,無論對錯。更何況這件事也不光是他夏天一個人的事,還有夏如軒。聽見孫曉亮的反聲質問,他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轉頭看了眼夏如軒,卻在夏如軒的神情裡捕捉到了很坦然的鎮定與冷冽。
這讓夏天穩下心來,這是一種很莫名其妙無厘頭的信任,他相信夏如軒可以解決問題。
蘇墨寒面se淡然,反正事情與他無關,現在來說他就是一個看熱鬧的角se,孫曉亮打出的這張『公道』和『苦情』牌直接堵住了夏天的氣勢沖沖。看到夏天吃癟的樣子,蘇墨寒打從心底裡感到一陣高興,若是藉著這所謂的『公道』和『苦情』讓夏天和夏如軒齊齊低頭了,蘇墨寒不禁想著這可就有趣了,要知道這對堂兄弟算是蘇南數的上號的太.子黨,他們並肩而立是絕對無堅不摧無人能撼的存在……至少在這個圈子裡,是最頂級的。
在這一刻在角落的薛林覺得全身發冷,那是一種冷如骨髓冷到極點的寒冷。他瞇起眼睛有些驚慌地望著那兩個並肩而立有著幾分眉目相似傲然而立的男人。
他們此刻同樣的狂妄,同樣的高傲,同樣的不可一世。那一瞬間薛林有一種錯覺,就是這樣兩個年齡不一卻似乎散發著同樣冷冽氣息的夏公子要是真的動怒,坐在這裡的所有人大概除了那個站著的蘇墨寒之外全部都得遭殃。
但是他不敢隨便開口說話,這裡沒有他開口說話的份,雖然他知道一些內幕,但是就此得罪了孫曉亮不是什麼好事,他很想知道對方會怎麼辦,是繼續暴怒還是妥協談和。
「我不求報復什麼的,我知道我沒那資格。夏公子,」孫曉亮的神se投向夏如軒,「我只求一句公道,今天的事我認了,算是我弟弟不長眼,他固然有錯。但是錯不至此,我只想聽夏公子你一句道歉的話,就此一筆勾銷。」
好一個苦情戲,見了孫曉亮的立場,薛林禁不住要鼓掌了,他態度轉變的太快了,原本以為是客人之間動手,後來聽見夏天力挺夏如軒之後立馬態度低了三分。而且又主動打算息事寧人,不過要句道歉而,但薛林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要是對方道歉了,反而是給孫曉亮長面子。
「我說,」空氣凝結了好幾秒,夏如軒皺著眉頭張張嘴,「你夠了嗎?」
所有人一時之間都把目光集中在夏如軒的身上,夏如軒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臉上沒有一絲的情緒波動,只有那冷冽的聲音,「在蘇南,沒有人有資格和我夏家講道理。孫曉亮,因為蘇墨寒所以我給你留幾分面子,畢竟你和你那沒用的弟弟還是有一點區別的,但是既然你要真相,要公道,那我就給你。」
夏如軒從口袋裡chōu出一個xiǎo袋子,往大理石桌上一扔。
「這是什麼。」孫曉亮臉se一變,透明的包裝袋裡是粉紅se的粉狀物。
「包裝紙上寫著銀狐……我聽說有一樣東西叫做銀狐*如軒哼了一聲,森然道,「簡單地說就是**加*yao,這是我親眼看見你弟弟的跟班往那瓶他準備灌這個包間公主的酒裡倒的東西,在後來動手的時候從他跟班口袋裡chōu出來的。
如果你覺得這是麵粉,或者是什麼促進社會和諧進步發展的好東西,那你拿回去泡水嘗嘗吧。」
聽見這話,所有人臉se一變。本來就有些怯生生的尹夏臉上更是一片蒼白。
原本還想幫著主持公道的蘇墨寒看到這東西更是一臉沉了下來,回頭瞪了一眼孫曉亮,冷冷的哼了一聲。
「又或者你覺得只是你弟弟跟班的個人行為,那也無所謂。但你記住了,我夏如軒三個字放在這裡,不是給你質疑的,這是第一次,我給你講道理。再有第二次,我夏如軒就是道理」夏如軒硬氣的聲音直接給了孫曉亮最後一擊,孫曉亮已經很難看的臉頓然沒了半分生氣,他怎麼也預料不到夏如軒能夠拿出這樣的東西,原本用公道兩個字撐著的信念頓時頹了下去。
誰也沒有注意到站在陳木身旁的王家順看到那包銀狐**粉臉上微微chōu動了幾分。
「散了吧。」夏天的聲音有些沙啞,突然看見自己場子裡出現這樣的東西,他的臉上猶如蓋了一層冰冷的霜。蘇墨寒沒有在說話,也沒有回頭看一眼孫曉亮一個人逕自離去。
孫曉亮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個袋子,沒有上去拿起來或者再抬頭看看夏如軒神情的勇氣。
半分鐘之後,待所有人悉數離開,夏天疲倦的開口,「王家順,你把各組的管事人,各組的媽咪喊過來,陳木,你把內保的領班全部都喊來,現在開個會。」
王家順微微有些臉se變se,但他很快的掩飾過去,他和陳木走到一邊用對講機喊人,夏天走到沙發旁坐下來,一臉冷冽,突然抬起頭看見站在夏如軒身邊的尹夏,「xiǎo姑娘,你剛剛要跟我說什麼?」
尹夏遲疑的看了一眼站在men口瞟向這邊的王家順,「夏總管,我想辭職……」
「嗯,」夏天點點頭,「什麼原因?」
「我……」尹夏似乎腦海裡掙扎了很久,終是開口說道,「我聽另外一個公主說,前幾個星期有一個包間公主在包廂裡被人灌了**……王主管幫著客戶說話,最後配了點錢息事寧人,後來她就自暴自棄改行當xiǎo姐了。」
「xiǎo*子你TM說話別含沙she影的。」那邊的王家順聽著這邊說的話頓時不樂意了,面se猙獰走過來指著尹夏大大咧咧開口罵道。「我也是為了公司好,你以為我想這樣?」
如軒揚起手一耳光扇在他臉上,「你罵誰呢,嘴巴乾淨點。」
「你……」王家順望著男人雖然年輕,卻英氣bī人的臉心裡頓時軟下去了。
「王主管,你別激動。」夏天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更煙,笑了笑,「正好借這個機會,我還有一些事想問問你——為什麼那一次公主遇到事情,還有這一次遇到事情你都偏偏不在場子裡?你怎麼和xiǎo姐廝混,那是你的私人問題……但是工作時間你到底在幹什麼,你怎麼做的?」
「夏總管,我也是公司的老人了,」王家順望向他,「出現這樣的事大家都不希望,你這麼質問我是什麼意思,大家都是跟著大老闆混的,場子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天下。」
「王家順,」夏天森然道,「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大老闆也曾經說過你是塊好料子,就是眼光有點狹窄,看來一點也沒有錯。以前放著你不管是因為你還沒惹出事,」夏如軒頓了一下,「不過,今天我夏天就要為金碧輝煌清理men戶。」
「夏天我們都是跟著大老闆混的,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這樣的話。」王家順掙扎著站起來,指著夏如軒獰叫道。
「知道我為什麼這幾天不在場子裡嗎?」夏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突然問道。
「為什麼?」王家順一愣。
「我天天都在樓上的桑拿部按摩睡覺,就是等著你王家順露出馬腳……」
王家順臉se一變,這樣的事情沒有大老闆開口是絕對不可能的,難道……大老闆要動他?
「你勸公主下水的事情,早就有人向我匯報過,那時候我敬你是場子裡的老人沒有管你,反正你也沒有用什麼強硬的手段,不過是利you罷了,說到底是那些公主們自己把持不住。我就不怪你。」夏天頓了一下,望向臉se變了又變的王家順。
「想不到你倒變本加厲了,還開始用上手段。我一直向大老闆建議把你清理了,但是大老闆一直持保留意見。直到上個月,那個公主下水的事情被大老闆知道,他終於同意試探試探你。於是才有了這麼一著我跟著大老闆做事——實際上我天天都來,在桑拿部過得真是無聊啊。」夏天吸著煙,吞雲吐霧,王家順的臉se越來越難看。
「我才漸漸發現,你的問題遠遠不止這一點,還主動在場子裡兜售**。你把我們場子當什麼地方了,你把大老闆的教誨放在什麼地方……你真的太讓我和大老闆失望了。才試了一個多星期,你就已經露出馬腳,你多次和Mina接觸的事情也在的監視中。不過可惜了,她是個好nv孩,但讓我失望的是,今天你還要想辦法來讓人糟蹋人家。」
「夏天。」王家順漲紅了臉,他終於懼極而怒的走向夏天咄咄bī人道,「我一直想不明白,憑什麼大家一起跟著大老闆混,你能做總管,而我比你混的時間還長,卻只能做一個主管。我不服你懂嗎?」
「其他的場子比我們規模xiǎo,後台也沒有我們的後台硬,但是賺的錢就是TM的比我們要多**怎麼了,出來做這一行的本來就沒有幾個乾淨的。我不過是幫她們洗刷掉自己心裡的罪惡感,能夠賺更多的錢以後過更好的生活。我有什麼問題?」
「你真的是一副死腦筋,還有大老闆也是。明明做的是這個生意,還要講什麼仁義道德,場子裡乾淨的跟TM處nv一樣,你是開夜總會的以為你開KTV啊?跟著你們這樣混,混一輩子也撈不到半點油水有mao意思,老子還不如做鴨出去賣賺得多。**要把老子趕走,行」王家順把自己胸前的牌子用力的拉下來,然後把西裝革履的外套用力扒下來,「老子自己走,不幹了大不了換個xiǎo場子干,cao」
「看在你是老人的面子上,大老闆也沒有下江湖令把你bī出這個城市,你可以繼續去其他場子混。」夏天淡淡道,話鋒一轉,「但是,破壞了規矩,就要按規矩來。我夏天早就說過。你知道該怎麼樣的。」
「夏天」聽見夏天的話,王家順猛然一驚轉過頭來,「我們共事這麼多年了,跟我你也要來這一套?」
「陳木。」
「是。」
「等等,」夏如軒突然開口,一臉奇怪的神情,走到王家順面前,「今天是你下的套?」
王家順臉se一變,不等他回話,夏如軒伸手捏住他一根手指,用力一擰。
清脆的卡擦聲在冰冷的空氣裡響起來,有一種震懾人心的恐懼力。
「啊」沒有反應過來的王家順一聲滔天的慘嚎,眼前頓時一片模糊,眩暈了起來,幾乎要讓他失去了意識,那根被夏如軒抓住的手指霎那以一種極其奇異的姿態扭著。
「夏天,你的家規我幫你執了。」夏如軒的聲音突然顯得很疲倦。「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夏天抬頭。
「如果我今天不在,你們會不會放棄這個nv人當you餌和棄子不去救她?」
「不會,她在場子裡工作,我就罩她。」夏天沒有絲毫猶豫堅決道,轉頭望向nv孩,「你到財務部去拿錢,跟他們說是我允諾的。」
「謝謝。」nv孩還沒有說話,夏如軒卻深深的看了眼夏天,頭也不回的拉開包廂men。
夏天意味深長的望著夏如軒離去的背影,然後走到握著手指靠在牆上悶哼的王家順面前,「有句話是大老闆送給我的,我送給你。
人在做,天在看。
我知道你不明白,你也沒資格明白。」
men口傳來喧鬧聲,是開始喊來開會的人都差不多來了,夏天走到men口打開men,「事情已經解決了,都散了吧。以後大為你來看場子,好好幹。」說著,他拍了拍men口一個年輕領班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