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沖天水柱越長越高,眼看就要頂住南天門了,敖烈、法海、許仙三人仍在相持。法海頭頂白蓮舍利搖晃不止,金身若隱若現,好幾次那黃金小船都快要被淹沒了。敖烈也不好受,原本一條金龍,此刻卻是渾身發青,吐水的速度越來越慢。
相比之下,許仙的情況就好得多。許仙越是回憶的多,腦海中痛楚便越是減少,面上也越來越是平靜。
突然,敖烈一聲咆哮,聲音卻是疲憊嘶啞,想來有點力竭了。原來那錢塘江水終究有限,敖烈這麼一直折騰到南天門,快使完了。
敖烈再難堅持,覺得渾身似有千鈞之重,腦袋望下一歪,便直栽了下去。
法海見得如此情形,表情一鬆,拿眼睛向那許仙瞧去,卻是面色大變,暗道自己被敖烈拖得太久,誤了時機。原來那許仙如今已是席腿而坐,眉頭緊鎖,身下《黃帝外經》發出一陣陣七彩功德霞光,將許仙緊緊裹住。
許仙如今已回憶了七十世,只有第一世姜尚還沒有想起,正到了緊要關頭,不過許仙第一世承載得太多,沒有機緣,萬難想起。
法海與敖烈廝殺此久,也是筋疲力盡,但如何肯放過這最後的一擊?法海大喝一聲,一手望自己胸口使勁一錘,「嘩」的一口鮮血就噴在那黃金缽盂上,黃金缽盂上騰然而起一陣金光,如那融融燃燒的烈火,順著那錢塘江水直襲而來。
許仙此刻在全力發功。心無旁騖,哪裡知道法海的打算?
「轟」……卻是在法海金光到達許仙身體地那一刻,許仙額中突然也是迸出一道金光,直向上迎去,堪堪護住許仙。
法海雖然氣力不濟,但畢竟比許仙高幾個檔次。只見許仙被打得「噗嗤」一口殷紅的鮮血灑出。直望地界摔下來,卻是在許仙的身邊,一快碎玉跟誰著許仙一起摔下。
這快碎玉。便是那昔日玉帝下凡為劉邦時,被后羿一斧劈掉的乾坤印的一角。後被李松施**,讓那碎玉伴隨張百忍(許仙)而生,這麼多年過去,碎玉早就被張百忍煉化,又有李松蒙蔽天機,所以那玉帝一直發現不了。正是這樣,導致天庭氣運不全,這千年來過得內外交困,舉步維艱。
如今許仙危機。碎玉通靈。自然是出來護主了。但碎玉畢竟比不得乾坤印,擋不住法海一擊。
乾坤印一角出世,那天地三界的大能之人如何還不知道許仙是誰?又如何不知道李松地如意算盤?當下個個面色驚變,李松竟然敢打道祖鴻鈞親定的天庭之主位子的主意,那是何等地膽大包天?
意外,絕對是個意外!曾幾何時,大家還當那李松是洪荒繼紅雲之後的第二個濫好人呢?沒想到李松竟然要獨霸三界。如此大地胃口?
更是讓眾人始料不及的是。李松居然和這替天封神之人結合起來,包裝得像個刺蝟一般。眾人即便是要反對,也得考慮讓許仙先完成封神。擺明了是以玄木島量劫之事為賭注,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一押到底了!
頓時,天地三界幾乎陷入一片混亂中……
凌霄寶殿中,「啪!」的一聲傳來,玉帝面色鐵青,將身下雲台拍得粉碎,謾罵道:「玄木,你狠,算你狠,今日我便豁出此身,與你來個你死我活,誓不兩立!」說罷,抄起身前先天靈寶素色雲界旗,飛身一掠,便直望這地界臨安飛來。
王母娘娘趕緊跟上。
媧皇宮中,女媧聖人一臉錯愕,面色驚疑,似乎不敢相信眼前事實。
「當日我不周山腳下造人,與你機緣之下結了番因果,想我還曾鄙視於你,實在是笑煞旁人!」女媧喃喃道:「你有如此能耐,為何陸壓重建妖族之時,你也不阻止?」
女媧突然眼望北俱蘆洲,一聲歎息道:「陸壓啊陸壓,你何苦要一意執行,擾亂妖族千萬年來的平靜,將我妖族再一次脫入那萬劫不復的境地?」
「也罷,我為人妖兩族之長,或許真如玄木道人所說的一般,也要下些決斷了!」女媧伸手一揮,那封神榜與打神鞭挾帶著萬丈金光,化做兩條巨龍,也是直飛而來。
西天佛教,須彌山,八寶功德池邊。
接引准提面上閃過意詫異後,迅速便平靜下來,自從兩人知道許仙便是那姜尚轉世的替天封神之人後,兩人對於李松所幹的一切,早就見怪不怪了。
「南無阿彌陀佛,師弟,我等怎樣高估那玄木道人都不為過啊!」接引宣了一聲佛號,道:「眼下情況,怕是那法海又難成功了,我等該如何是好?」
准提宣了聲佛號:「南無須菩提佛,師兄,我等若還是如以前那般見招拆招,怕是日後被玄木利用了還要替他叫好。這玄木如此膽大妄為,將所有對手都一齊牽扯進來,嘿嘿,也不怕胃口太大,閃了舌頭麼?」
「師弟之言雖有道理,可這玄木無論是對妖族還是對天庭,都是讓我等抓不道任何把柄!」接引皺著眉頭道:「妖族強佔人族氣運,許仙又是替天封神之神,我等也下不了手啊!」
准提眼中瀰漫一絲狠色,道:「師兄,這玄木道人之計天衣無縫,我等卻是要無中生有,讓他有隙可尋,那日杭州郊外,孔宣儒家逼得韓非法家退出地界,玄木毫無辦法行動,偷襲韓非(紅雲)的鯤鵬又依然在北海逍遙。由此可見,這韓非法家便是那玄木地心病。」
准提一直在處心積慮地對付玄木島,果然不愧為大能之人,雖不知道祖鴻鈞與李松在紫霄宮中相商之事,卻是憑著那些蛛絲馬跡,猜得個**不離十。
接引點點頭,道:「玄木島上下一體,玄木們人對其個個忠心耿耿,赴死無怨。也唯有這韓非尚心病纏繞,讓玄木道人境界不得圓滿,我等定要在此做些文章了!」
兩聖對望一眼,又將那目光投向了遙遠東方的那片蒼蒼茫茫。
「好!好個玄木道人,我通天教主自人才比天高,昔日單挑四聖也毫無懼色,可今日對上了你,卻也自歎不如也!」金鰲島碧游宮中,上清聖人通天教主拍案而起,連聲叫好,只引得那虯首仙、靈牙仙兩位弟子一臉茫然。兩人修為不高,自然不知道那地界杭州發生的事情。
通天毫不理會這兩人,依然大笑道:「下次你我相遇,定要浮一大白!玄木用計,已經脫了這算計的範疇,無從而來,無所而終。哈哈哈哈,可歎那些人自以算計過人,卻是一個個的全被蒙在鼓中,三教四聖,嘿嘿,三教四聖!」
通天平素與弟子極為親近,如今更是與這虯首仙與靈牙仙二人獨處在碧游宮中幾百年,因此二仙也沒有了以前的那般拘謹,只上前拜道:「老師,卻是那玄木道長做了些什麼事?竟然能讓老師如此相待!」
「這事情,可就大了,旁人一計便是一計,可玄木道人這一計,天地三界都中計劃之中!」通天顯然是心情大好,對著兩位弟子道:「日後我少不得與你等二人慢慢細說,今日我卻要忙著看一場大遊戲!」
通天轉過頭來,卻是望著天庭,彷彿自言自語道:「你既然有如此雄心壯志,也罷,我就再幫你來個推波助瀾,向來我通天在天庭一眾截教門人中還說得上話!哼哼,你昊天(玉帝)不過一界童子,坐得三界之主已是便宜,竟然還處處算計我截教門下,真當我通天不存在麼?」
通天指的是上次西賀牛洲積雷山一戰,玉帝命天庭截教人馬盡出,與積雷山群妖相爭,導致死傷慘重,截教在天庭實力大減。
天外天,八景宮中,那玉清聖人元始天尊已經趕了過來,一臉憤恨地與太清聖人太上老君在商議著此事。
「這玄木道人端地不為人子,真當我等道教透明麼?」原始天尊罵道:「居然敢打我等道教天庭的主意,師兄,我等也該給玄木點顏色瞧瞧了!」
天庭自從上一封神起便是道教地勢力範圍,李松要打天庭的主意,道教自然是第一個要跳出來老君臉上閃過一抹潮紅,眼中一道狂熱的光芒閃過,口中卻是淡淡道:「師弟,我等何須著急,這玄木島的量劫都還未過呢?」
原始一怔,正想說話間,卻見老君五指緊扣著扁拐,不禁啞然失笑。億萬年的親兄弟,原始自然明白的很:師兄這心思兒,比上次又熱切了一些,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出手了。爬^書^網,本章節由""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