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麒麟印與孔雀翎光芒閃耀,逕直在空中撞上……
強大的氣勁衝擊開來,天上的那些日月星辰一剎那間都失去了光澤,彷彿移位了一般,在虛空中紛紛劃過。
墨子和孔宣也不理會那些氣勁帶來的影響,各自在咬牙堅持。
突然,兩人一齊大喝一聲,各自「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向那本命法寶吐去。
麒麟印與孔雀翎受得在鮮血一激,頓時便連連暴長,虛空中的那些星辰此刻都已經消失不見,只有那一顆白玉印與五根五色翎在越來越大。
終於,兩者不可避免的接觸到了一起。
雲氣如箭,流星如雨……
「轟轟轟轟……」「滋滋滋滋……」
麒麟印與孔雀翎在接觸處一陣陣雷鳴聲傳來,又有那閃電光芒直射四面八方的蒼穹……
墨子孔宣兩人對望一眼,皆是知道此刻已經到了最緊要關頭,誰能夠咬牙堅持下去,誰就會得到最後的勝利。
突然,墨子只感覺到那鎮壓墨家氣運的鉅子令上光芒一閃,竟如要熄滅了一般,墨子大驚失色,趕忙運功催去。卻見那鉅子令上光芒又宛如重新開始一般,墨家十大核心思想慢慢的凝聚起來。
墨子心中頓時湧起一股無力的感覺,那邊孔宣不明就裡,只暗道以墨子神通,怎會力竭?但此刻緊要關頭,也想不得太多,當下一聲大吼,運起身上神通,盡數使將開來。
虛空中五根孔雀翎一齊光芒大閃,飛速流轉。才眨眼工夫,便五色合一,五根孔雀翎也便成了一根碩大的羽毛。直向那麒麟印掃去。
那邊墨子一咬牙,指揮著麒麟印迎將上去。然孔宣全力一擊,墨子若是盡起神通,或可接得下來,此刻倉促間,墨子哪是對手?
那麒麟印終於也沒擋住孔雀翎的一掃,被原地打回。「噗!」墨子又是一口鮮血吐出,整個身子直向虛空中仰飛開去。
這一場,孔宣已經勝了!
孔宣卻是疑惑不解,為什麼墨子在關鍵時候竟然使不上力。當下孔宣也懶得顧忌太多,盤身端坐下來,掐指運算起來。
卻遠遠的見墨子步履蹣跚,神情蒼白,一手持鉅子令、一手持金剛,緩緩的走將過來,嘴角卻還是掛著一絲血跡。
墨子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墨子也是大能之人,自不會輸了而不認帳。但如此而輸,怎叫墨子甘心?
孔宣望見了墨子手中的鉅子令,想著剛才發生的一起,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當下慢慢站起來。緩緩道:「道友,你今日輸給了我,很冤,但也不冤!」墨子慘淡一笑,道:「輸了便輸了,有什麼冤不冤的!」
今日道教與玄木島之爭,要的本來就只是結果!
墨子又道:「貧道此戰過後,自會回麒麟山苦修!未找到今日一敗之原因。貧道再不復出山也!」
孔宣歎了一口氣,道:「道友。你乃身在局中而自迷,你可知,完者即缺啊!」
墨子聞言渾身一震,想得片刻,只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墨子突然仰天長笑起來……
笑著笑著。兩滴濁淚卻是滑落下來。
孔宣也是心下慼慼。立在旁邊,一言不發。
墨子回過身來。朝孔宣一拱手,只身形一閃,便向那虛空踏去。
隱隱間,有歌聲傳來,曰:「少年任俠氣,混沌生心中;麒麟山上事,荒涼古道人。有墨十家法,欲與天爭雄;一朝悟明理,長歌哭秋風!」
墨子此刻也是明瞭,自己輸給孔宣,不是自己本事不濟,不是墨家不如儒家,更不是麒麟印不如孔雀翎。
真正地原因,在於自己墨家的理念,過於完美無缺,達到一個「十」。
《易經》云:混沌化無極,無極生太極,太極為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三之所不能盡者,則約之以三三之數,是為九,以見其極多也。」
《黃帝內經》云:天地之至數,始於一,而終於九焉。
「九」是最高數,超過九,就要進一位,又回到「一」了。
卻是道祖鴻君當年身合天道,「天道五十,天衍四九,而遁去其一」。是故道祖天道之下,從無「完美」一說,皆有一絲缺陷,或者說,「完美」只是一個終極目標,而非現在的狀態。
是以道祖鴻鈞門下大弟子太清聖人太上老君做《道德經》闡述天道,也只能做「九九八十一篇」,蓋因於此也!太上老君認為自己只能無限的接近天道,卻永遠不能完全的表達天道。
而墨子的墨家學說卻提出了「兼愛、非攻、尚賢、尚同、天志、明鬼、非命、非樂、節用、節葬。」十大觀點,輪轉如常,過尤不及。是故在與孔宣儒家「仁、義、禮、智、信、恕、忠、孝、悌!」九大觀點想持的最後階段,敗下陣來。
其實孔宣的儒家的九大觀點,正也是九九歸一,用來闡述第十大觀點「德」也!卻是只能將這「德」字觀點而隱藏於九大觀點中,不能直接表現出來。
墨子當局者迷,當初為將墨家學說觀點「完美」的表達出來,而取「十」,是以墨家觀點雖也為地界人族必需,卻是在立學說之初就決定了墨家學說之必然衰落也!
孔宣望著墨子遠去地身影,只長歎一聲,心知墨子怕是從此隱居麒麟山,改造學說去了!也不知墨子再出山將是何時!又能達到何種修為境界!
待得孔宣走下地界洛邑,玄木島諸人皆是上前道賀,孔宣淡淡一笑。
玄都見己方已經輸了一陣,心道若是再輸一陣,那道教就得輸了。當下也不猶豫,出列道:「道教這方,下一場就由貧道出列,卻不知貴方派何人出列?」
玄木島這邊,本事最高的乃是孔宣,孔宣之下,便是雲霄,其餘者皆是按斬卻一屍的准聖,怕是打不過斬卻兩屍的玄都。
竹靈向雲霄行禮道:「此仗還請師叔先行!」
雲霄點點頭,微笑道:「自當年黃花山下,我倒幾百年沒有出手了,也好,今日就去會會我以前三清道門的大師兄!」
雲霄上前一步,對著玄都道:「道友,你我二人也算是知根知底了!」
玄都倒似對雲霄出戰料定了一般,道:「雲霄師妹,我先你斬卻一屍,你卻先我斬卻兩屍!今日也正好驗證一番!」
雲霄道:「雲霄再非道教中人,師妹一稱,倒也不敢擔當!今日你我各為其職,卻非以前之爭了!」
玄都雲霄二人拜在三清門下日久,千萬年來,自也不少切磋之事!話已至此,多說無益。
兩人衣炔飄飄,御風上虛空而去!
卻說那李松此刻正在飛往洛邑的虛空中,果然發現玉帝與王母二人的身影。這兩位號稱三界第一夫妻,平日裡卻是三界中隱藏得最深之人,生怕別人發現自己,此刻大張旗鼓,親自下得凡來!
李松倒也不急著前去,在虛空中觀望起來!
正算著,李松突然感覺到虛空中有一屢氣息傳來,當下更是大吃一驚!自己修為已經是如此高了,竟然此人還能躲過自己感應!怕是方纔那一絲氣機也是此人故意放出,引自己前去。
李松也不是個怕事的主,當下也不猶豫,直追尋那道氣機而去!
卻是發現虛空中,一位道人憑風而立,衣袖飄飄,待走得近前,更是見此人鶴髮童顏,慈眉善目!正在觀看著玄都與雲霄二人之戰!
那人見得李松前來,抬眼微微一笑。
李松也是一笑,上前行了半禮道:「貧道見過太清道人!」
此人正是那太清聖人人教教主太上老君「一氣化三清」中地太清道人。太上老君乃是聖人,三界中聖人為尊,自是李松行禮。不過太清道人只是一化身,雖代表太上老君,卻也終究不是本人,所以李松才行了半禮。
太清道人倒也不托大,側身讓過,道:「道友也不必多禮!今日能見得道友,也是幸事!」
李松笑笑,並不回答,卻是將眼睛望向那正在打鬥的玄都雲霄二人!兩人此刻已經是全面交手,正打得難解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