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見梅韻竟然要走,只大驚道:「軒轅才見到娘娘,娘娘卻是又要走了,還望娘娘為了洪荒萬民,指教於我!」
梅韻此刻已成准聖,眼界自是開闊了許多,對軒轅道:「洪荒如今一統,正是萬民思想凝聚之時,梅韻不過是得老師指引,定了天下長短、多少、大小三項尺度。然洪荒尺度何止千萬,共主負天下之望,定然能大有作為!」說完,卻是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軒轅聽得梅韻所言,只覺恍然大悟,遙遙朝玄木島方向一拜,歎道:「聖父玄木島一脈,真個個有經天緯地之才啊!」
軒轅本就是天定人皇,如今又得了梅韻提示,自然是得心應手,行了許多有功於洪荒萬民之事。
軒轅劃分天下疆業野,將天下分為九州、州下有師、都、邑、裡、朋、鄰、井等單位。皆設官司職,各安其事。軒轅要求各官員勤簡樸素,反對奢侈浪費。軒轅選賢任能,設立了孝、慈、文、仁、信、言、恭、忠、勇、義等「九德之臣」用來教化萬民思想。軒轅以德教化,以法管理,任命了法官,設立了斬首、流放、關押等三大刑罰。
軒轅確定了天下萬物的名稱,定五色、五音、五味,制禮興樂,教化萬民。軒轅又劃分天上眾星為二十八宿,對應的在地上取了甲、乙、丙、丁、戌、己、庚、辛、壬、癸十大天干計日,子、丑、寅、卯、辰、已、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支用來記時。天干地支結合在一起用來記年,六十年為一甲子。
軒轅將全國土地重新劃分,對土地實行田畝制。在保留政府所有的同時將土地分與百姓耕做。軒轅開闢園圃,將果蔬禽獸分開種植飼養;發明機杼,製作衣褲鞋帽;建造宮堡樓廟。各有其用;製作車鼓刀槍,征戰四方。
如此種種,不可言表。洪荒人族終於大興,由天皇伏羲建造的都城陳都已經滿足不了治理天下的需要,軒轅便召集天下各部族首領,在當年和蚩尤發生大戰地逐鹿平原會盟,簽了符契,在逐鹿平原上建造了新的都城。此舉標誌著軒轅治理洪荒已初步功成!
卻說那李松回到玄木島上,只時常去三仙島上與雲霄遊玩一番,日子過得好生自在。
李松又經常查看倉頡造字進程。那造字乃是不世之功。為洪荒萬民萬世文化傳承的紐帶,其對洪荒教導之德還在那竹靈推廣一般等價物,梅韻推廣天下尺度之上。因此,倉頡雖有後世人李松指引,比原來進程要快了許多,但也是消耗心力甚多。鬚髮皆白,不過好在倉頡學習李松甲木大法,面容倒是無甚大變化,只是憔悴了許多。
如此卻是引來三仙島碧宵經常找李松言語道:「你玄木島弟子除了繡靈梅韻二人,卻是沒一個正常,袁洪是蠻子。倉頡是呆子,真不知道你以後還要收些什麼人回來?」只把李松說得哭笑不得。
這一日,李松正在清修,卻是見得倉頡哭紅著雙眼過來,李松一驚,心下卻是明白了怎麼回事,當下只歎了一口氣,與倉頡來到了「倉坊」之中。
原來今日離李松倉頡當日見面之日已經悄無聲息地過了二十年。當日李松見倉頡之母生命氣息微弱。想到其含辛茹苦帶大倉頡,卻是沒享過一天清福。心中大是不忍。於是就賜予了老太太一道甲木青氣,保得老太太二十年壽命。如今時間已過,老太太自然是快不行了。
老太太心道李松為聖父之尊,收了自己兒子倉頡為徒,又賜予了自己二十年安穩日子,心中感激李松大恩,卻是想在臨死之前再見李松一面,於是只著倉頡將李松喚來。
倉頡跪在母親床前,哽咽道:「母親,孩兒不孝,這二十年得老師教導,仍是一心忙著造字,未能瞻仰於你,如今造字不日就將功成,兒也好時常陪伴在母親左右,不想母親卻是如此!為兒不孝啊!」說完,便又來跪拜於李松。
李松見倉頡哭得傷心,心道為了這個徒兒,自己沒有辦法,只得再幫老太太繼命了。原來李松道法遵循自然,雖是法力高深,卻是不願意過多的干涉自然變化規律,生老病死,乃是常人必須經歷之輪迴。上次李松幫助嫦娥也是因為瞭解天意,所以而為之,過後,卻是再沒有了此類舉動。
不料老太太卻是阻止了李鬆動作,老
太太在玄木山上經常與竹靈梅韻等高人交往談論人間富貴是非,又歷經過各種人間滄桑,已經將生死都看得平淡,一切皆看得開了。只微笑著對跪在床前的倉頡道:「傻兒,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母親得聖父大恩,享了二十年清福,已是老天憐憫,如何還敢在奢求長壽!」卻又強要起身向李松下拜。
李松只趕忙阻止,可老太太卻是一定要求倉頡扶著拜下,李松無奈,只得受了。老太太拜完,卻又是回到了床上,對李松道:「此次怕是老婦最後一次拜過聖父了。」說完,卻是看著倉頡道:「其實我兒當初造字,老婦從來都不知道是什麼含義,心道我兒造出這些字來,吃又吃不得,穿又穿不得,能有些什麼作用,還不如正正經經的跟聖父學習法術,好歹也可以求個長生不老。但想到我兒喜歡,聖父又大力支持,老婦心想其中或許還有其它緣故,所以也就任由我兒子繼續。」
李松心道,老太太只是一普通凡人,有此想法也是不足為怪,想改變天下進程的大功德之事,又有幾件是當時人所理解的呢?當初女媧造人之時,又有誰想得到今日人族會取代那巫妖兩族成為這洪荒主角?當下李松向老太太道:「老太太請放心,倉頡造字之舉,功在當代,利在千秋,後世人對倉頡之敬,遠在那些帝王之上!」
老太太咳嗽了一聲,又伸出手來,倉頡趕忙拉住,老太太道:「其實這些年來,我通過和竹靈師姐、梅韻師姐的閒談,早已經是對此放下心來。聖父玄木島門下弟子,繡靈大師姐推廣那一般等價物,梅韻師姐推廣天下尺度,還有那后羿師兄箭射九日,嫦娥師姐在月宮裡守護黑夜,只有那袁洪師兄從未單獨出島,卻也是隨著孔宣師叔救了一洲百姓,這些事情我雖未經歷,卻也是想得到其中的好處,都是使天下萬民受益之事。便是那鄉間小兒,也個個在傳唱著幾人的功績。我兒倉頡,得以拜在聖父門下,做了這幾人的師弟,怎能不有大出息?對於老婦來說,還有什麼事情比我兒有大出息更讓我欣慰地呢?」
老太太說著說著,卻是眼中兩行濁淚,對倉頡道:「你父親臨死時,要我照顧好你,我當日心想,你我孤兒寡母,該如何是好?卻是看你父親病塌上可憐,也只得硬著頭皮答應了,好讓你父親走的安心。你今日且代你死去的父親向聖父磕幾個頭!」
倉頡也是淚流滿面,只照母親的話做了,朝著李松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卻是額頭都撞紅了。李松也知道這是老太太在了最後心願,於是也不阻止。
老太太又挽著倉頡手道:「如此甚好,我也可以向你那死去的父親交代了!」說完,卻是微笑著閉上了眼睛。
李松歎息一聲,心道老太太真是後世中國幾千年一個普通婦女地典型,平生沒什麼大見識,一輩子也只是行那相夫教子之事,卻堅強柔韌,不折不撓,凡事憑著自己良心應對,到死也還在記著別人的好處。
李松看著那哭得糊塗的倉頡,心道你還是命好,得以陪伴母親身邊,見母親最後一面,我卻是與自己的母親天各一方,永遠無見面可能了。又想到母親就自己這麼一個兒子,辛苦將自己養大,到頭來卻要白髮人送黑髮人,正想著,兩行淚水,已經不自覺的劃落下來,只滴在地上「叭叭」做響……
誰說一個人在洪荒歷練千萬年,便能將心修得如那古水,再也興不起波瀾?
倉頡雖然心痛,也知道母親是含笑九泉,只收拾心情,在玄木島上選了一塊好地將母親葬了。
收拾完畢後,又過得幾日,倉頡便來到玄木府中拜見李松,李松見倉頡到來,看著倉頡那滿頭銀髮,只歎道:「徒兒,二十年苦功,如今終於可成了!」
倉頡也是歎道:「世事滄桑,弟子終於明瞭!」說完,又拜道:「弟子還請老師觀看洪荒第一批字體的面世!」
李松道:「徒兒有此心,甚好!」說完,著白石童子將孔宣、竹靈、梅韻、袁洪喚來,又著青芝童子去三仙島將三宵與那白素貞等人叫來一起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