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蒼穹帶了龜靈聖母回來,玫兒大為驚訝,看了蒼穹一眼,龜靈聖母連忙近前來,稽首道:「貧道見過了。」
玫兒回禮,蒼穹說道:「你要煉化黃金玲瓏塔,還需龜靈聖母的靈鷲燈化身,來了卻燃燈因果,各按天命。」
玫兒笑道:「原來如此,道友些些助我。」便把黃金玲瓏塔祭起在半空,龜靈聖母把手伸出,晃一晃,現了一座靈鷲燈在手上,托著靈鷲燈,便往黃金玲瓏塔裡鑽了進去。
蒼穹默默坐上了血蓮台,玫兒把手一指,黃金玲瓏塔落在台上,對蒼穹說道:「我知你叫她來,不止是為此物,必另有緣故。」
蒼穹笑道:「瞞不得你,只因我與通天教主擅改了天數,要令先天聖人不得直接掌教,又逢天地毀滅,萬物應劫,聖人之下,只得有五人可以逃生,乃應五方仙旗,我把其中一個名額給截教,通天教主看在我份上,便把名額給了龜靈聖母,著她跟我來南贍部洲,下量劫人道之爭,她或許有望斬三屍。」
玫兒說道:「原來如此,但截教其他人去了北俱蘆洲,一旦被殺,豈不是神魂俱滅?」
蒼穹笑道:「混元金斗曾經乃是截教之物,你道通天教主沒法接引神通麼?」
兩人便不再多言,默默靜坐,有一個時辰,驀然一道霹靂從虛空降臨。擊在黃金玲瓏塔上,頓時黃金玲瓏塔光明大作,三十三層塔門一齊打開,有烈焰如水般流出,出塔便化了虛無,須臾烈焰流盡,黃金玲瓏塔再無佛光,龜靈聖母從塔頂而出,對兩人稽首道:「幸不辱命。燃燈從此不再有重生地可能。」
玫兒笑道:「多謝道友了。」就把黃金玲瓏塔凝練了真靈,收起。
蒼穹點點頭,道:「燃燈不過小事而已,通天教主著你來此,並不止是為此,乃是有一番大功德,要你承受,雖說於你是大好處。畢竟不能強迫,要說與你知。」
便把事情如此說了,蒼穹又道:「眼看天地將傾,萬物虛空,只有五人可活命,我今只定下玫兒、精衛、吳纖,另外兩個,一個留給其他門人,看其在東勝神洲的氣運。最後一個給截教,教主又給了你。你若沒有意見,這便如此定下了。」
龜靈聖母哪裡會有意見。早就點頭如酥了。
隨後龜靈聖母下了血蓮台,於一旁靜坐,等待時機,蒼穹把手一指,血蓮台上光芒流轉,聲音便傳播不出去,玫兒問道:「這又是為哪般?你著她來。又防備著她。」
「不是防備她。乃是防備其他聖人知道了下量劫的因由。」蒼穹搖頭,說道:「剛才看見黃金玲瓏塔。我便有所參悟,如今計較停當,乃是為下量劫打算。」
玫兒肅然,問道:「計將安出?」
「附耳過來。」蒼穹暗自好笑,玫兒白了他一眼,卻還是附耳過來,蒼穹如此如此說了,玫兒聽罷,仔細參詳良久,道:「確實可行,有八成把握。」
當下兩人就不再多說,蒼穹把手一指,血蓮台上顯了一個鏡面,裡面人影,現的正是精衛等人在東勝神洲的進展。
且說此時,精衛等人在東勝神洲的活動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聽說靈教之人是來毀滅一切的,頓時就連上面的玩家都開始暴動了,整個東勝神洲風起雲湧,到處都在搜捕這幾人,精衛等人雖然自持神通無敵,在毀滅了幾個道家國度之後,殺戮了幾百萬人之後,也大感吃不消,只得潛伏著前進,速度放慢了幾十倍,不過這正符合蒼穹的時間,等得眾人來到東崑崙山下,距離蒼穹地最後一次出手機會,也就幾天時間而已了。
人間玉虛宮處於崑崙山最高峰,雖然荒蕪了兩個量劫,但畢竟是聖人曾經居住過的地方,時間的流逝還不能盡數抹去聖人的痕跡,半空金霞隱隱,自然就有一股森然浩蕩之氣,使得妖邪之類不敢接近。
吳纖隱在半空,看畢,就下來了地面,此時幾人正藏在崑崙山下的一個山坳裡,幾人的目的,只有聖人知道,玄都大法師等人要設伏,也不會告訴他人,故而崑崙山範圍,倒還是安靜的很,來往行人並不多,只有一些仙人級別地,來此採藥煉丹,卻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精衛迎了上來,拉著吳纖問道:「姐姐,情況如何?」
吳纖笑道;「寶幢光王佛確實在玉虛宮內,他雖然隱藏的深,但畢竟佛道不同,其光衝突,使得玉虛宮有些妖異,我仔細感應,便可察覺。」
九鳳把手按劍上,冷然說道:「那還等什麼,這便殺上山去,把事情了結了,我等就可回南贍部洲了,這般隱藏多時,實在不爽。」
吳纖說道:「還需仔細查探清楚,那廣成子等人不知藏在何處,只怕是要坐收漁翁之利,不得不防。」
九鳳、刑天、相柳三個乃大巫之身,本就無法無天,從來就是力量至尊為上,這次在東勝神洲躲閃一年之久,著實感到憋屈,像吳纖這般精打細算固然完美,但卻沒有了豪氣沖天,殺戮隨心的暢快。
刑天就說道:「精衛師妹有乾坤筆在手,也不怕他們偷襲,況且我等都有煉成天妖化形幡,性命幾可保證無憂,寶幢光王佛乃聖人法器所化,定當知道我等到來,卻是不必如此小心了,遲則生變,不可不防。」相柳也道:「教主說過,我等為門人地。有聖人護持,生死早有保障,性命都受天數感應,教主早前既然說過極樂世界諸佛都要寂滅,又以此發成聖宏願,書寫滅世錄,寶幢光王佛便必定沒有生機,照師妹用先天大衍神術卜算過,廣成子等人也就三四個還存活。不及我等多矣,難道還要怕他們麼?」
吳纖還在猶豫,精衛本性又隨意,媚胡沉默不語,卻有九鳳不高興了,原本靈教諸人之中,九鳳實力第一,除了蒼穹玫兒之外。她便是發號施令的人選,眾人也都聽她的,但現在吳纖斬二屍,修為大進,容易溝通天道,諸人都為修道之人,自然順天行事,故而不知不覺中,便都尊吳纖為先了。
九鳳高傲。嘴裡不說,心中實在不爽。此時趁機發作,於是說道:「便由我先前去。便是有埋伏,師妹再來相救。」說罷,不等吳纖等反對,九鳳把元屠劍持手上,縱上半空,駕起一朵白森森的玄冥煞雲,直往玉虛宮而去了。
「稍等吾。」刑天、相柳大叫一聲。便也縱起遁光。往九鳳追去。
吳纖阻止不及,正自頓足。突然一道虹光從遠處橫空跨開,落地顯了人形,卻是陳亮,精衛驚道:「你是何人,又來假冒我靈教護法,有前車之鑒,莫非還以為我等會再中計?」
精衛怒氣沖沖,便祭起混沌玄光塔來打此人,此人促不及防,大叫一聲,忙把身一晃,跳下四尊猴子化身,立在半空,布下四象陣,抵住了混沌玄光塔,又把一桿都天神雷幡握在手上,卻沒有進攻,大叫道:「精衛師妹你說什麼假冒,做什麼打我?」
精衛越發生氣,叱喝道:「你以為施展化虹遁術便可騙人不成,此法妖教也有人會,不管你是何人,今日非把你打出原型不可,否則我難以洩氣。」
精衛說罷,把手一指,施展了元磁仙光,頂上現有一朵鴻蒙紫雲,雲上有五角,角上有五座寶塔,一座白塔轉到了前面,往此人撞擊而去。
這人識得元磁仙光威力,大嚇一跳,急忙把手一指,袖中飛出二十四顆定海靈珠,有五色毫光,白塔便穿透不過。
媚胡見精衛神通竟然被擋住,便不再束手旁觀,祭起龍魚河圖就要來襄助精衛。
這時吳纖卻已經看了明白,連忙阻止雙方,道:「來者真是陳亮護法,妹妹們且看他手心符咒,乃是老師烙印,別人假冒不得,便可見端的。」
精衛與媚胡急忙注視,那人把手攤開,果然有一道符咒,精衛把乾坤筆取出,對著遙遙一點,符咒放出五色毫光,果然是真人,兩人忙就道歉,陳亮也不以為意,只追問何故,兩人如此說了。
陳亮歎息道:「我與蕭升,毒龍一路,才殺了文殊廣法天尊與懼留孫,就在道德真君處被一身穿帝王服的道者截住,那人實在恐怖,玄元控水旗竟然對他無用,促不及防,我被道德真君纏住,卻被他殺了蕭升,隨後毒龍也殞命,虧是我有四猴混世,仗此施展化虹遁術,方才逃了一命,卻被兩人追殺了幾個月,後來我逃入人間國度,混在人群裡,兩人才作罷,我又躲避了一段時間,才卜算出那人乃是神農帝,一路躲閃著趕來與你們匯合。」
左右一看,陳亮這才發覺不見了九鳳等人,大驚,問道:「九鳳道友他們呢?」
幾人原來被打岔了,陳亮一說,這才醒悟,急忙抬頭往玉虛宮看了過去,卻見玉虛宮絲毫沒有變化,只是不見了九鳳三個,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似地。
眾人大驚失色,吳纖頓足大叫道:「果然有埋伏,九鳳等三位護法危矣,我原來有猜測,只是心想就闡、人二教剩下人手,就算施展了全力也奈何不得三位,故而有些猶豫不定,卻沒有算到三皇降臨,是我阻擋不力,害了三位也。」
吳纖後悔莫及,心想害了三人,虧對老師信任,越想越是慚愧,號啕大哭不止,精衛忙來抱住低聲安慰,媚胡也在一旁柔聲勸止,陳亮苦笑,搓手歎息不已,一時無計。
且說九鳳執念冒上心頭,不想聽人勸告,也不管刑天與相柳在後面追來,須臾到了玉虛宮前的麒麟崖,有一條小徑從崖下經過,乃是到達玉虛宮地正途,為敬元始天尊,來者都要把神通在此收起,步行而上。
「若有埋伏,便只有在麒麟崖下地小徑,不過我靈教與闡教敵對,卻不需要恭敬元始天尊了。」
九鳳雖然自持無敵,卻不是魯莽之輩,早有計較,祭起元屠劍,晃一晃,猛地一斬,嗤地一聲長響,一道碧綠的劍氣光華直往玉虛宮斬了過去,此劍著實鋒利,縱然玉虛宮的虛空密佈禁製法則,也被斬出一道縫隙來,九鳳化虹,便從縫隙往玉虛宮落下去,刑天與相柳隨後跟上。
卻不知玉虛宮乃是元始天尊親自煉成,虛空中的玄光乃是聖人神通凝聚,只要元始天尊尚在,縱然時間如何流逝,也無法將其抹去,凡人萬萬不得抵擋,九鳳從空中接近,實在是褻瀆,聖人禁制頓時發動,有一股造化之力,如重錘擊般,把九鳳擊落了地面。
刑天與相柳待要逃回,已經來不及了,隨後步了九鳳後塵,落地就消失不見,卻是果然落入兩儀微塵大陣中去了。
卻說南贍部洲中,蒼穹見得如此,心中暗道:「卻是時候到了。」
略一沉吟,讓血蓮台下的龜靈聖母上來,將五色神光與她,道:「眼看我成聖在即,天地覆滅,只有五人能存,可速往東勝神洲襄助其他人,以完劫數,各持五方仙旗護身。」
龜靈聖母接了五色神光,蒼穹又把捆仙繩給了玫兒,說道:「三皇離開火雲宮,便也要應劫,你真身在此,把人皇化身持此物,以皇對皇,將其一一送入輪迴,以便下量劫人道之爭。」
玫兒聽罷,就把人皇化身放出,接了捆仙繩,與龜靈聖母往東勝神洲而去。
局面,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