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永捨棄生命,自爆身體元神法寶的威力,縱然兩儀微塵大陣有混元一氣太清神符鎮壓,也無法完全擋住,虧是玄都大法師奪回了離地焰光旗,否則大陣早就被破碎了,即便如此,玄都大法師也感到一陣陣大力湧來,不敢久待,把綢韁一拉,騎著青牛,與廣成子出了兩儀微塵大陣。
玄都大法師把手一指,收起了陣法,把混元一氣太清神符收在手中一看,只見這神符中滾動著三色彩光,毒氣把本來晶瑩一色的法寶染成了一塊彩石,失去了威力。
玄都大法師驚道:「不好了,神符若是沒了威力,兩儀微塵大陣哪裡能夠困住靈教妖孽,道兄,你在此,吾還需往天外老師之處走一遭。」
說罷,玄都大法師便要施展太清遁法,卻聽空中有人大呼道:「道兄且慢,區區小事,何須驚動教主。」
兩人急忙看時,只見一匹龍頭馬身,遍體紫鱗的神獸,四蹄踏五彩雲,其上端坐一帝王服飾的道者,面有紫氣,須臾到了近前,降臨下來,道者對兩人頜首而笑。
廣成子急忙稽首,道:「原來是火雲宮神農帝,貧道稽首了。」
神農帝還禮,道:「不敢,道友曾經為帝師,貧道如今脫下帝服,哪敢受此大禮。」
玄都大法師卻是恍然,拍掌大笑道:「卻是忘了人皇有至寶先天解毒珠在身,董永自爆的威力全在毒之一字上,原來受人皇法寶克制。」就把神符給了神農。
神農把神符放在左手上。右手取出先天解毒珠,靠在神符上,慢慢滾動,便有一絲絲彩氣冒起,被解毒珠吸了走,有一刻鐘,三降蠱毒便被吸了乾淨,混元一氣太清神符又放出太清仙光來。
畢竟幾人都不是聖人,無法全知。不知混元一氣太清神符中還有一點董永真靈,乃是當初蒼穹用乾坤筆化了符咒護住的,現在隱匿在深處,只等時機來到便會發作,以定局面。
三十三天外地太上老君自然知道,但他心意要令門人應劫,下量劫再爭人道,自然不會來通知,設若玄都大法師上了玄都天請教聖人。自然又是不同,但聖人心意已決,天數運轉,自然有種種情節來阻止,沒有聖人來干涉,凡人怎能逃脫?
玄都大法師取了神符在手,運轉無不如意,心中大喜,道:「既然完好。吾便即刻往東崑崙山下設伏,可惜了董永自爆,否則著他殺回南贍部洲,壞了他靈教根基,非叫靈教教主計算落空不可。」
神農帝說道:「伏羲道兄已經用先天八卦算出了靈教妖孽的行蹤,乃是兵分五路。其中四路,每路殺三個闡教道友,可惜了算出來的時候,已經有八位闡教道友應劫了,如今只剩下廣成子、赤精子、太乙真人、道德真君四位道友了。」
廣成子大驚,道:「既然如此,豈能不去速救?」
神農帝道:「無妨,伏羲道兄去了太華山與赤精子,軒轅道兄去了乾元山與太乙真人。有二位在,便是不能取勝,也能自保無恙,吾這便要往青峰山與道德真君並肩作戰,只是半途想起玄都小老爺怕是破不開五方仙旗,故而先來此處,不料竟是青牛與離地焰光旗在此。卻是天理恢恢。蔬而不漏,乃是青牛叛教該受此懲罰。」
廣成子問道:「道兄剛才說有五路兵馬。只說了四路,還有一路卻是在哪?」
「另外一路有七八人,正與妖教幾個妖神激戰,卻是與我等無關,不必理會他們,只等坐收漁翁之利就是。」
廣成子略一沉吟,道:「吾有一計,二位且聽聽是否可行。」如此如此說了,玄都大法師與神農帝都覺得有八成把握,便即按計行事。
且說東勝神洲中部的逐鹿平原,原來軒轅黃帝與蚩尤一族大戰的地方,當年一戰,血流成河,屍骨成山,雖然經過歲月流逝,已經不見了白骨纍纍,但至今還是陰氣鬱結,凡人不得生活,乃是妖魔鬼怪的樂園,闡、人二教的金仙也不把勢力延伸進來,只是十二金仙定時來把一些巨妖大魔清除了,剩下的就給道教門徒做新手任務,鍛煉經驗。
英招等人來東勝神洲傳教,便在此處抖開河圖洛書,化了一個八卦城,半空籠罩著五彩雲,擋住道家神通的光氣,眾妖神立下妖族正宗,當下萬妖歸附,便是那其他鬼魅之類地邪門歪道,也都投靠了八卦城,處於秩序之下,勢力大漲,與東勝神洲那些道家門派,玩家隊伍拚鬥了幾場,各自承認了實力,此後這裡便安定下來,並有了小規模的商業流通。
但現在,一場滅城大戰正在激烈的演變著,並接近了尾聲。
精衛把一座混沌玄光塔懸在頂上,放出四色火雲,中有二十四顆定海靈珠,懸浮不定,五色毫光若隱若現,猛然鐘聲長鳴,悠悠震響,城內的天地受了衝動,驀的一下子模糊了起來,虛空中有地水火風噴薄湧現,轟然有聲。
精衛把手一指,四色火雲吞吐旋轉,往羽翼仙撲罩了過去,如餓虎撲食,又狠又疾。
羽翼仙凜然不懼,叱喝一聲,祭起太一賜予的兩儀鐘,搖一搖,咚的一聲鐘響,瞬間傳遍了八卦城內,抵消了混沌玄光塔的鐘聲,頓時天地大亮,剛湧出來的地水火風立即便平息了下來,消弭在虛空中。
原來混沌玄光塔暗藏有混沌鍾結構,而兩儀鍾也是太一仿造混沌鍾煉成地,兩種法寶神通有些雷同,又是都為教主級法寶。故而打了平手。
羽翼仙把兩儀鍾懸於頂上,星光旋轉,四色火雲也罩不下來,定海靈珠雖然威力驚人,卻還敵不過兩儀鐘,精衛也不敢把混沌玄光塔離開頂上,只因這天地是河圖洛書開闢的洞天,若沒有混沌玄光塔護身,她實力發揮不出一半。
吳纖大戰鵬魔王。卻是佔了上風,鵬魔王雖有虛空神鏡在手,奈何吳纖以都天五行旗斬二屍,旗照五色毫光,結成都天五行陣,週身都天魔火熊熊,定海靈珠沉浮頂上,手中九州鎮妖劍縱橫虛空,劍氣光影滿空飛舞。夭矯騰挪,變化無窮,如數百條龍蛇亂閃亂竄,殺得鵬魔王汗流浹背,虛空神鏡所放的九個護體妖文散了又聚,聚了又散,鵬魔王不得已把天妖化形幡祭起在頂上,妖氣籠罩下來,才勉強擋住了吳纖地攻擊。
方相方弼兩兄弟展動中央杏黃旗。敵住了英招計蒙兩夫婦,九鳳大戰開明獸,刑天硬拚陸吾,相柳擋住窮奇,這四對,卻是妖神佔據了上風。只因九鳳等人沒有教主級法寶護身,中央杏黃旗雖然防守厲害,卻也無法鎮壓住河圖洛書的運轉,九鳳等人動手之間,都覺好像背負了一座大山似的,縱然大巫之身力大無窮,卻也無法把身手完全伸展開。
但靈教卻多出了一人,媚胡沒人壓制,祭起龍魚河圖。定海靈珠,天妖化形幡,一番好殺,放出了無數傀儡精靈,八卦城內哪還有人能夠抵擋,不出半天,妖孽巨魔都被消滅一空。
媚胡就要來襄助其他人。把一干妖神都殺死。完成殺劫。突聽一聲鳥鳴從空中傳來,抬頭一看。只見一隻獨角鳩倉惶飛來,落地打個滾,變化作了一個乾瘦的道人,卻是鳩靈子,頂有定海靈珠護體,五色毫光照耀全場。
媚胡大吃一驚,問道:「師兄,你怎麼來了?董永與青牛護法呢?」
鳩靈子大叫道:「我等之策被發現矣,玄都大法師使了太極圖與金剛琢,與廣成子聯手反來設伏,虧是董永護法發覺,與青牛兩人勉強擋住,著我迅速來通報,諸位道兄,快把這些妖孽解決了,好去襄助護法。」
說罷,鳩靈子就殺進場裡去了,媚胡也沒有懷疑,只叫了一聲:「之前見天邊有三色彩光沖宵,知道你那裡有變故,原來如此。」便也殺進場裡。
諸位不知,原來這鳩靈子是廣成子假扮的,他將鳩靈子殺死,奪了九龍都天傘與定海靈珠,便定下假冒之計,有定海靈珠護身,急促之間,眾人都沒有懷疑,卻讓他矇混了過。廣成子略一掃視,就把形勢都收在了眼中,精衛、吳纖、九鳳、刑天、相柳這幾個明顯還有後手,他便是偷襲,也沒有三成的把握,只有方相方弼兩兄弟,全靠中央杏黃旗護身,才能抵擋到現在。
靈教雖然定海靈珠眾多,但至紅孩兒為止,也才十四套,後來地喬坤、蕭升等人卻就沒有了,不是蒼穹不給,而是材料不足,盜版定海神珠差不多被收購光了,剩下的玩家極少有賣的,其他礦物材料也不是隨處可拾地,如今玫兒要煉化南贍部洲,礦脈與靈脈都破壞不得,更是資源枯竭,巧婦也要難為無米之炊。
「中央杏黃旗乃我闡教至寶,今日奪回,也是天數,是我教之寶,還要歸我。」
廣成子略一計較,便飛奔到方相方弼兩人身旁,大呼道:「道兄且把杏黃旗罩住我,待我來施展手段殺敵。」
方相方弼還沒反應,計蒙先就怒了,喝道:「小小一隻鳥兒,在我等妖神面前,膽敢如此放肆。」他為鴻蒙先天巨妖,當年妖族掌管天庭,他也是一方妖主,地位何等尊崇,那時候便是普通妖神,不是先天人物都見不得他,如今卻被一隻獨角鳩當面藐視,怎能不怒。
計蒙大喝一聲,就把縛妖索祭起,此物乃是先天妙寶,女媧娘娘所賜,但凡妖身者,必難逃封印,祭起在空中,青朦朦的一道光,一閃就把廣成子捆了住,跌倒在地上,計蒙把滄陽刀一祭,就來斬廣成子頭顱。
方相忙把中央杏黃旗展動,一朵金花抵住了滄陽刀,方弼趁機把廣成子拉進了杏黃旗的圈內,外圍數十朵金花一合,便遮了個密密實實。
進入了圈內,杏黃旗對外防禦,內部卻是空虛,廣成子計謀得逞,把翻天印悄悄從袖口落在手中,猛地一掙,縛妖索捆得住妖,卻捆不得仙,早就鬆開掉落,廣成子祭起翻天印,落將下來,驟起生變,促不及防,連天妖化形幡都來不及祭起,方相哪裡避得開,正中頂門,可憐打得腦漿四濺。
杏黃旗失去了法力,漫天金花碎散,廣成子一把搶過杏黃旗在手,腳一頓地面,大笑一聲,已經化縱地金光不見了蹤影。
靈教諸人都驚呆了,一時腦筋轉不過來,只見瞬間死了方相,逃了鳩靈子,卻還不知何故,只方弼放聲大哭。
妖神們卻是大喜,英招、計蒙兩人見去了那令人頭疼地杏黃旗,方相被打死,方弼在大哭,毫不防禦,忙把法寶祭起,便即把方弼殺死,媚胡急忙趕來將兩人擋住,但她實力只與其中一人相當,更受河圖洛書壓制,兩人齊上,媚胡定難走過九合。
轉眼之間,卻是靈教諸人岌岌可危了。
其中只有吳纖還有餘力,又斬二屍,匆忙中運起先天大衍神術,便知道了前因後果,乃大怒道:「原來鳩靈子師弟與董永護法已經被殺,青牛被抓住,剛才來的卻是闡教廣成子,用了詭計,著實可惡,丟盡闡教元始天尊名聲,實在不當人子。」
元始天尊自持聖人之中,老君第一他第二,行事自然有著光明磊落的資本,若是他意思,斷不會行如此陰險小計,但廣成子等人本來就心有拚死應劫之意,卻是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精衛驚道:「若果如此,其他三路同門必定也難逃死劫,我們卻是不能這般下去了,纖兒姐姐。」
吳纖略一猶豫,見已經無法挽救,便對精衛點了頭,其他人,包括九鳳等靈教之人在內,都不知兩人打的什麼暗號,難道現在還有逆天手段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