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狼星,正應彌勒佛因果,蒼穹把星辰來打他,彌勒佛豈能逃脫劫數!
半空中的爆炸,化了一團混沌,地水火風奔騰咆哮,其上有五色毫光放出,乃是毀滅功德,飛昇直上五彩玲瓏石中,凝聚在那顆代表彌勒佛的神格星辰上。
玫兒在西牛賀洲上,把滅世錄打開,頁面上只有彌勒佛三個字,發出金光,有一股造化吸力,把半空的地水火風吸收了下來,封印在滅世錄中,隨著混沌氣的消失,彌勒佛三個字也漸漸模糊,轉瞬不見了蹤影。
這尊佛祖,從此消失在宇宙中。
玫兒把滅世錄一合,掉落了三顆潔白的舍利子,這就是彌勒佛死亡之後,功德被剝奪,剩下來的元氣了,最是純粹,可直接吸收,玫兒即刻服下,運轉先天心法,轉化之後,得了一百多個元會的法力。
彌勒佛乃是阿彌陀的掌教弟子,卻不似其他佛祖,或是阿彌陀功德所化,或是宏願成金仙佛祖,他一生苦修,不走捷徑,乃是實打實的斬一屍金仙佛祖,故而才能煉得一百個元會法力,至於其他佛祖,殺死之後,除去那些阿彌陀功德所化的,以及返還了阿彌陀宏願,一個能煉得二三十個元會法力,就已經是極大收穫了。
「雖然如此,也比自己苦修來得快,只是有些不安全,西方二聖必定不會善罷甘休,非要治我死罪不可,現在倒還不怕,但下量劫我爭人皇,諸聖都為敵人,除非能提前斬三屍,否則單就他一人,就算加上通天教主,只怕也護不得我。」
玫兒如今斬二屍,道行深厚。對聖人之爭,雖不是通透,卻已經隱隱有感應了,但現在勢在必行,天數如輪轉動。停不得腳步,只有殺出一條血路,才能奪得一線生機。
「不進絕境,天數不顯。」
玫兒心中暗道,左手捧滅世錄,右手執乾坤筆,游離極樂世界中。把見面的佛祖佛子,但有名者一概鉤之,絕不留情,有蒼穹成聖宏願護體,西方教下的門人,哪裡傷害得玫兒半點!
只見得空中流星如雨下,到了半空。流星紛紛變化,凝作長鯨、巨龍、天馬、巨蛇、鳳凰、飛魚,種種星獸,裹了萬丈星火,牙爪獰厲,血舌火眼,把那鉤了名字的佛祖。連同其佛國都一起湮滅,煉成了地水火風,毀滅功德由蒼穹吸收,元氣舍利由玫兒吞噬。
須臾殺了千佛,極樂世界已是搖搖欲墜。又漫天星辰都在隕落,雖有玲瓏塔懸垂中間,使得天地無法閉合,但世界震盪,四大部洲都有如急浪行舟,搖擺不定,千山崩裂。火山噴發。可憐世人無辜,只因聖人爭鬥。白白送了性命。
且說三十三天外,太一開闢了聖人洞天,取名為太一境皇極天,這日正自靜坐,感應了三界殺機,慧眼開處,天地萬物無不在心中演化,只見得四大部洲之地,除了南贍部洲,其他三個都有無窮無量的怨氣升起,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張怪臉,或怒或悲,或愁或恨,種種負面情緒,都對著半空中的阿彌陀詛咒,口出惡毒穢氣,重重疊疊,阻止了極樂世界的上升趨勢。
阿彌陀雖有無量神通,佛光普照,照耀一切大小千世界,奈何不得出手,單靠億萬佛子信徒,卻怎能淨化得了三個部洲的無窮量冤魂?
「成聖宏願,乾坤筆神通,勢不可擋,極樂世界必無生理,但蒼生無辜,不如賣西方一個薄面,縱然扭轉不得局面,但這雪中送炭之情,西方二聖卻無可推脫。」
太一心中暗道,即叫來羽翼仙,這兩兄妹,羽翼仙隨太一,鵬魔王隨女媧,都為聖人洞天傳令使,便如南極仙翁於玉虛宮,雖不入親傳弟子,對妖教信徒而言,權勢卻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羽翼仙來到太一面前,叩首拜了聖人教主,太一道:「你取我河圖洛書,分別懸掛在北俱蘆洲與天庭凌霄寶殿上,保得我教安穩。」
羽翼仙說道:「那靈教教主把身顯化混沌氣,遮蓋了天幕,弟子修為淺薄,無法穿過,進入不得洪荒。」
「既然叫你去,自然有分教。」太一說道,從袖中摸出一個小銅鐘,與原來混沌鍾形狀相似,給了羽翼仙。
此物乃是太一成聖法器,名為兩儀鐘,內藏兩儀變化功,周天星斗陣,威力不可思議,雖比不得混沌鐘,卻也為教主級法器,羽翼仙大喜,便即取了河圖洛書,出皇極天,於混沌虛空中行走有盞茶功夫,便離開了三十三天外,進入洪荒星空。
只見無窮無盡的混沌氣鋪展了開,裹挾了周天星辰,星光照射在混沌氣上,反射出異樣的光芒,好似星雲一般,運轉之間,卻在吞噬著一切光芒。
「必定是借助混沌鍾地結構,否則便是他斬三屍,如此運轉,這混沌氣也要消散乾淨了,定無此威力,但現在混沌鍾便是他身體,這神通便是他的,卻也沒有什麼區別了,難怪能打的過那後天聖人耶和華。」
羽翼仙暗暗吃驚,忙把兩儀鍾祭起,護在頂上,法力運轉,便聽一聲鐘響,鍾壁上放射出一片璀璨的星光,暗藏周天星斗陣,垂落下來,罩住了羽翼仙身外,羽翼仙便往混沌星雲裡跳了下來,眼前場景猛地一暗一亮,再看時,已經是在洪荒世界裡了。
羽翼仙稍一定神,就見得兩儀鍾之外,有無窮無盡的冤魂業力,扭曲著地邪惡面孔在乾嚎,穢氣染黑了天穹,令人窒息,煩悶欲吐,不由得暗自心驚,有道是天發殺機,斗轉星移;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翻地覆,如今卻是天地人三才都發殺機,著實無解。
不敢怠慢。忙把河圖抖開,往北俱蘆洲拋了下去,化了一條貫穿南北的長河,有五色光充塞其上,頓時萬籟寂靜。天不見星斗,地不起龍蛇,人不起殺機,那北俱蘆洲的冤魂,漸漸的就從空中消散了。
辦好了北俱蘆洲的事情,羽翼仙忙就往天庭趕去,正行走間。突然感應,回頭一看,只見東勝神州上,有一道金橋橫貫東西,其上五色毫光照耀天地,護住了東勝神州,消了業力。天穹便只剩下西牛賀洲的冤魂在嚎叫了。
知道是元始天尊動手,借太極圖護住道家聖地,羽翼仙不敢再看下去,變化了金翅大鵬雕,一展翅便是二十八萬公里,須臾到了天庭,只見天上清冷如月宮。卻是現在諸天正神不行神職,又天帝隕落,太一不來,他們就都不來上朝了。
天地將崩,天庭也在其中。諸天神聖都要應劫,羽翼仙也不去管他們,逕自把洛書張掛在凌霄寶殿的牌匾上,就要離開,轉回三十三天外,卻突然聽得有戰鼓敲響,天馬長嘶。急忙張開天妖金瞳。半空顯了一隻眼睛地光影,只見得天庭校場裡。集中了百萬天兵,各騎神獸天馬,旌旗林立,正往南天門外而去。
刀戈如林,旌旗飄飄,大軍之中,領頭一輛青銅戰車,上插一把主旗,書一金色「李」字,戰車上乘坐四人,一前三後,羽翼仙看的明白,乃是李靖、哪吒、金吒、木吒,一家四口。
羽翼仙收起神通,忙問周圍一個天將,天將說道:「元帥招集兵馬,說是要去西牛賀洲,截殺靈教妖孽。」
羽翼仙無權阻止,匆忙上了三十三天外,對太一如此說了,太一說道:「李靖與魔家四將掌握天庭兵馬,其心早就傾向西方,此次乃是西方准提聖人召喚,都是應劫之人,天數降臨,不必管他。」
羽翼仙暗自琢磨:「如今普賢等人都回歸了闡教,哪吒三人應該為闡教二代弟子,但李靖一心向佛,以人道論:天地君親師,親在師上,顯然三人只能父命為主。但聖人凌駕天地之上,倫常也要在聖人手中運轉,道佛不相容,李靖一家左右不是,果然沒有生機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支。
且說玫兒在西牛賀洲,殺得正樂,突聽戰鼓震天,空中雲霧裡影影綽綽來了百萬天兵,馬蹄如雷,當頭幾個,玫兒認得是李靖一家。
李靖大喝一聲:「靈教妖孽,你屠戮生靈,犯下如此滔天惡行,今吾等奉聖人諭旨,特來拿你上天問罪,你若受降,或只把你貶為凡人,若是頑抗到底,必叫你神魂俱滅。」
玫兒聽了,咯咯大笑,道:「如今天地失衡,萬物各攀聖教求生,你天庭無主,管得誰來?便是你奉聖人之旨,卻也只管得你自家西方,我靈教自有聖人,卻不是你能夠干涉的,李靖,你忘本投靠西方,如今又要代天帝行事,有犯上之罪,你不來還罷了,我滅世錄上沒你一家名字,既然來了,就把命留下吧。」
李靖一聽,頓時大怒,大吼道:「妖孽還敢強言,眾將聽令,布下天羅地網,不要讓妖孽逃了,巨靈神,打先鋒走一遭。」
巨靈神領命,把身一晃,使了個法象天地,有萬丈高大,把神斧轉了轉變大,幾可劈天,大吼一聲,天地都抖動了一下,一斧頭就往玫兒劈了下來,勢若天崩。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不過招妖幡上一真靈元神,騙得誰來。」玫兒冷笑道,殺他何須神通,把乾坤筆拋起,化了一溜五色光,快如電閃,一閃刺透了巨靈神身體。
乾坤筆連封神榜都吸收了,巨靈神曾經為榜上之人,如今雖然改頭換面,終究難逃死劫,大叫一聲,如洩了氣地氣球般,迅速縮小,轉眼化了一黃塵,卻是神魂俱滅了。
漫天神將,凡是曾經榜上有名的,都嚇得暴退百丈,戰戰兢兢,面無神色,哪裡敢接近玫兒身邊來,李天王暴怒萬分,知道神將天兵不可依仗,就著哪吒:「下去走一遭,試探她深淺。」
哪吒說道:「不必試探了,她斬二屍,我等都不是對手,不如撤退,再作打算。」
「畜生,敢壞大軍士氣。」李靖大怒,即刻抽出一根金絲軟鞭,啪的一聲抽在哪吒身上,只把哪吒的桃花戰甲打得金鱗破碎,胸膛印了條血痕。
金吒、木吒連忙阻止了李靖地再次揚鞭,道:「父王息怒,三弟乃是無心之言。」
李靖餘怒未熄,道:「再不下去,吾便在三軍面前斬下你頭顱,以完軍法。」
看了看李靖手上地三十三天黃金玲瓏塔,哪吒一言不發,把手在身上一抹,他為蓮花之身,轉眼就恢復如初,哪吒腳踏風火輪,手提火尖槍,便即下場來迎戰玫兒。
哪吒三太子與李靖之間的父子恩怨無人不知,受同情者總是哪吒,玫兒也喜愛三太子,乃笑道:「哪吒,你本為一奇珍所化,借李靖之精成人,追隨他已有兩個量劫了,若有恩情因果,也該償還完畢了,況且你為蓮花之身,早就還了父精母血,與他沒有干係了,如今只是受他黃金玲瓏塔克制,不若我幫你把李靖殺死,壞了黃金玲瓏塔,你來投靠我靈教吧,絕不把你不當人看。」
哪吒怒道:「吾生來就在乾元山金光洞,拜師太乙真人,乃是闡教弟子,與你靈教生死不兩立,自古師恩大如天,你卻著我行此不仁不義之事,實在混帳,你不必多說,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那哪吒奮怒,大喝一聲,把身一晃,即變做三頭六臂,手持著六般兵器,乃是斬妖劍、砍妖刀、縛妖索、降妖杵、繡球、火輪,丫丫叉叉,踏動風火輪,惡狠狠撲面來打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