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了事情,蒼穹就回了密室,脫去衣服,躺在虛擬倉裡,進入了遊戲。
把意念回到洪荒世界的本體中,這是必須的過程,化身可以通過設定好的指令行動,本體卻沒這個好處,下線了,本體就只能打坐修煉,或者處在睡覺狀態,不能走動。
心神合一,蒼穹走出長洲島寶殿,腳下黃雲湧起,便到了半空,極目四顧,見西方天邊,起了一層異樣的白光,透射著柔和的神聖,潔淨而純粹,這是西方神格世界,後天聖人耶和華的神格光輝。
這光輝,就好像離家出走的人,想要回家,卻被鎖在門外不得入,因此發了脾氣,不時踢打著門戶,先要把門踢破,闖進來。
天邊不時響起的霹靂震動,神格光輝流轉中隱隱顯露的躁動,都證明了此點。
作為遊戲的設定者,聯盟主席卡爾斯作為西方人種,在尋找遊戲的核心基本規則,要確定一個永恆不變的核心的時候,參考了東方大道與西方信仰哲學,最終無奈,還是選擇了東方大道理論。
西方的哲學,知道永恆與唯一,但把這理解為至高信仰,因此產生了耶和華,但這是一種把人高於萬物的狂妄,相當於東方大道,無論在深度還是廣度上,西方哲學都只有敬仰的份,一本《道德經》,就足夠說明一切了,西方幾千年的哲學理論,有幾點能脫出《道德經》的範疇?
東方大道既然是核心,大道運轉,必然會影響到西方神格世界。如今是天地劇變,量劫演化,無論天地要毀滅,還是維持。最先倒霉的,還是那些附屬世界,包括新手世界,以及西方神格世界。
耶和華作為神格世界地唯一聖人,雖然能夠在世界毀滅之後。不會被信仰反噬,但人爭一口氣。更何況聖人?無論如何,耶和華都要爭取一線生機,把神格世界與洪荒世界融合為一體,將基督教的信仰傳播到洪荒世界,共同演化天地輪迴。
更何況,耶和華還要借此時機,凝聚量劫功德,搶奪一些關鍵法寶,把自己轉化為先天聖人呢。
第一步,就是要打破世界之間的隔膜。耶和華用大神通。將隔膜照射出來。顯形在世界之中,讓人不斷攻擊,而耶和華也在進行著統一神格世界的步驟,五年之後,凝聚神格世界地一切信仰,就能一舉打破世界隔膜,連通東西世界。
不過耶和華進入洪荒世界。從西邊而來。第一個倒霉的,卻是西方佛教。偏是五年之內。西方二聖無法出手,教下三千佛祖,又在西遊量劫裡,功德被蒼穹煉製成了乾坤筆,實力下降到天仙境界,連宏願斬屍都做不到,南贍部洲中,八十一個佛國又被蒼穹的靈教,和通天教主的截教聯手追殺、破壞、毀滅,弄得焦頭爛額,頹勢已經漸漸顯出。
「我靈教共十四金仙,可以比擬闡教全盛之時,但即使當年的闡教,還與人教聯手,如今都灰飛煙滅,說到底,還是失道寡助地因故,雖有三大教上級靈寶鎮壓氣運,終究是死物,自守有餘,靈變不足,我卻要吸取教訓,萬不可因此自大了。」
懸浮在半空,低頭看著南贍部洲中一處處的戰場,無數佛子信徒前仆後繼地湧殺著,卻又大片大片的被靈教的金仙,祭起法寶殺死,蒼穹心中一陣冷意掠過,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不得不警戒。
把身一轉,隱匿在了虛空中,上了三十三天外,分開混沌,片刻之後,來到了女媧宮外,宮門前有兩個麒麟所化的守門童子,見了蒼穹來到,忙迎接上來,童子說道:「靈教教主來矣,娘娘與教主在殿中等候多時了。」
童子所說的教主,指的是太一,隨著他斬三屍,女媧娘娘又退守二線,她畢竟是女流,不願出門露面,只是太一斬三屍,卻還沒資格在混沌虛空開闢聖人洞天,故而先暫居在女媧宮中,運作妖教復興事宜。
蒼穹隨著童子接引,來到了大殿中,見女媧與太一,並坐雲床上,見得蒼穹來到,只微微點頭,卻不下來迎接。
「兩人受我設計,當了一回出爾反爾者,被我離間了妖、佛之間的聯盟,又失去至寶混沌鐘,有此反應,也不驚訝,反見了真性情,我不可學元始天尊那般孤傲。」蒼穹心中暗道,哈哈一笑,先稽首,道:「二位教主,貧道稽首了。」
拿捏也要把握好程度,兩人見蒼穹如此反應,畢竟雙方都是有所求,便忙都還禮了,請蒼穹在賓座坐下,童子捧來靈酒,仙果,酒過三杯,太一問道:「道兄所為何來?」
蒼穹說道:「當初我與道兄應劫,為謀求共存,我毀滅了天地人三寶,以致天地有毀滅之厄,雖是天數,終究出自我等之手,不得不再應劫,特來與二位相商,以定策略。」
太一說道:「便是應劫,吾等已得永恆,於身無礙,吾妖教正值復興,正需順天行事,不可違背了天意。」
蒼穹自顧自的說著:「太上老君頭頂一尊天地玄黃玲瓏塔,身兼守護天地之責任,如今失職,若是世界毀滅,此物有易主之難,二位若是出得一份力,未嘗不能將此物收進囊中。」
女媧笑道:「能破太上老君防禦者,非道友莫屬,吾等豈能爭得過道友?」
「天數之下,吾等除了自身不滅之外,又有什麼是絕對的!」蒼穹感歎了一聲,說道:「我今日來此,不為其他,只為作出諾言,只要二位與我保持意見一致,同意天地重開。我在牽引了元始天尊,破開老君太極圖防禦之後,將不會插手玲瓏塔的歸屬問題,爾等各展神通去爭奪。如何?」
女媧與太一都沉默著,心中細細沉思,雖然天地毀滅之後,玲瓏塔有易主之難,但要完成此事。縱有量劫之力,卻還要其他教上級靈寶才能完成。其中,元始天尊是絕對站在太上老君一方地,如此,只有蒼穹才能完成任務了,他們若想得到好處,就必須在此之前,與蒼穹保持意見一致。
這一點,無需質疑,兩人想了清楚,太一就說道:「既然道友如此說了。吾等也不好推辭。只待五年之後,道、佛、妖三教聖人會在紫宵宮,便行計較。」
蒼穹稽首稱謝:「既然如此,多謝二位教主了。」
女媧說道:「道兄如此用心,卻又有甚好處?」
蒼穹怎會明說真正因由,只微微一笑,道:「貧道手中地乾坤筆。還有一場因果沒結。事情若成,只請太一道兄。把周天星斗地功德,以及新手世界的法力,都讓與我即是。」
太一略微沉吟了一下,就爽快的答應了條件,道:「東方不亮西方亮,功德法力處處存在,道兄取走就是。」
說罷了事情,蒼穹就告辭,離開了女媧宮,太一送出門外,回了洞天,女媧說道:「師兄,此人實在不安好心,我等若與他合作,若是能奪到玲瓏塔還罷了,若是奪取不到,無論此物在誰手中,我妖教都會四面樹敵,如今你失了鎮壓氣運的混沌鐘,我二人不過與西方二聖同流實力,以後若不想被滅教,只能成為他地附庸了。」
太一坐上雲床,冷笑道:「吾怎會不知,他存的好心思,不過此法並非不能破解,便是他成聖,道門四清也是勢如水火,兩強相搏,旁觀者得利,只要我們與西方和解,便可無礙。」
女媧說道:「你奪取了阿彌陀地接引寶幢,間接使得西方教顆粒無收,失去了先天功德,他佛教氣運衰竭,難以長存,豈能有何解地可能?」
太一說道:「我被蒼穹奪取了混沌鐘,都不得不與他虛與偽蛇,勉強合作,何況阿彌陀只失去一尊接引寶幢,為了得到玲瓏塔這一絲可能性,暫時的隱忍是必要地,能屈能伸,方為大丈夫。」
女媧聽罷,便說道:「你如今斬三屍,為妖教教主,一切事情,你作主即是,我要閉關,將粉紅繡球重新煉製一方,結合量劫因果,煉成毀滅繡球,不僅可以用來滅世,也可用用來破了天地玄黃玲瓏塔。」「此物若能到手,全仗師妹了。」太一說道,便化虹,來到了西牛賀洲,進入極樂世界,見得功德所化的佛光,雖然還是莊嚴依舊,在他慧眼中,卻顯化了一種頹廢地衰敗。
「佛教大滅之勢,已經表露無疑了。」太一暗自感慨,若不是他半途反水,佛教怎會至此?但若不反,太一自身難保,各種毫無選擇的可能,只能現在來彌補了。
進入了大雷音寺,見得四壁空空,蓮花不開,只有阿彌陀端坐十二品金蓮台,准提道人端坐七寶蓮台,兩人一言不發,太一享受了蒼穹剛才在女媧宮的待遇,只好學蒼穹,先行說道:「二位教主,貧道稽首了。」
阿彌陀只說道:「不敢。」便不復言語。
准提道人冷笑道:「俺西方教不過是旁門,怎敢受東皇之禮。」言語之中,怨氣極大。
太一正色,稽首道:「二位教主都為萬劫不磨之軀,證道混元無極,怎地為一量劫之事,就此結下永恆仇恨?豈不知大道運轉,無量量劫之中,任何變化都會出現,吾等尚有合作的可能,何不相泯一笑?過去之事,是貧道出爾反爾了,卻為性命故,貧道在此稽首,道歉了,這就把法寶還與教主。」
說著,就把智慧光明幢取出,收回執念元神,抹去其中的凝練真靈,重新歸化了接引寶幢,放在阿彌陀面前。
阿彌陀這才釋放了一些怨氣,顯了大度容量,道:「自天地開闢,便有一榮一枯,此亦我佛門教義,極樂世界既然落在天地中,就要受天地量劫束縛,如今正逢入滅大劫,卻也不能全怪道友,下量劫自然有望重生。成敗壞空,都是如此,吾等看的透,自然不必介意。」
阿彌陀是西方教大教主,既然他不追究了,准提道人只能跟從,道:「道友來此,所為何事?」
太一便把玲瓏塔的事情說了,西方二聖雙眼都在發光,太一趁機提議道:「相對於盤古道門,我等手中沒有教上級靈寶,所說之話做不得定數,每次都要被道門否決,若能聯手,搶得玲瓏塔在身,以後便可理直氣壯了。」
准提道人道:「只是破了玲瓏塔之後,此物該由何人所得?」
「我知教主心意,不過貧道另有想法,二位若能助我獲得玲瓏塔,我與女媧師妹必定全力以赴,轉而進攻蒼穹,屆時我有玲瓏塔,可鎮壓他的混沌鍾之身,太上老君與元始天尊,也不會任由他逍遙,必定會出手,集三件教上級靈寶,加上我三人,必定可把蒼穹鎮壓住,二位與女媧師妹聯手,一個擋住通天教主,一個破了他乾坤筆,有九成幾率成功,此物由二位所得,如何?太一說著,又道:「縱然不能奪取乾坤筆,吾若是得了玲瓏塔,必定把妖教與佛教的氣運同氣兩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是純粹的空手套白狼,西方二聖怎會答應?正自要反對,太一卻又說道:「如今佛教有滅教之厄,二位教主出不得手,吾斬三屍,五年之中,卻有五次機會,吾願以身獨闖神格世界,為佛教取得一線生機,以此證明吾之決心。」
這一點祭出,西方二聖頓時失去了反對地決心,不同意,就是什麼都得不到,同意了,還有機會,這同樣沒得選擇,只能答應了太一地提議。
等太一離開,准提撫摸著手中的七寶妙樹,內中有一團黑色的業力流轉,循環不斷,准提冷笑道:「這份業力,終於能產生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