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佛國中,光明如熾,金蓮懸空,佛音嘹亮,異香襲
頂層,蒼穹垂目盤坐,頂上一畝鴻蒙玄光中,八萬四千文字如,綻放著金光,游離其中,流轉變化,或如紅日初升,大光耀耀,或似河出伏流,一瀉汪洋;突而潛龍騰淵,鱗爪飛揚,突而乳虎嘯谷,百獸震惶;片刻又做鷹隼試翼,風塵吸張,轉眼幻化奇花初胎,矞矞皇皇,萬物蒼生,凡有氣有質之物,或用力量而搬運做作,或用智謀而采戰燒煉,無不在其中變化而現。
運轉有一個時辰,蒼穹才收了神通,徐徐睜開眼睛,咂嘴歎息,自咐道:「要用正道來把文字神通凝練出元神,以我此時的道行修為,用《黃庭內景經》心法,加上天地玄黃氣,都凝聚不出來,難度實在太高了一些了。」
原來蒼穹這是在運煉文字神通,藉以提煉文字的精神,創造出元神,以此斬自我之第三屍,這是無中生有的大法,乃虛無中的事業,好似女媧的造人一般,不過蒼穹還沒能把文字神通煉到無形無質的境界,陰陽不合一,有無不互轉,造化不出,元神自然提煉不出來。
只有把文字神通斬三屍,蒼穹才能確保能夠獲得一種異能,如此,才能把即得利益最大化,盤古真身、五彩玲瓏石、文字神通、混沌鐘,這四樣法寶是遊戲中獨一無二的存在,蒼穹相信。當他以此斬屍和成聖之後,即是不能無敵於現實,最低限度,也能得到真正地自由,而不受任何存在的鉗制。
這才是真正的至高無上,游離於現實宇宙之中而得大自由,譬如遊戲中的先天聖人,除卻宇宙大道覆滅,絕對永恆。
至於想要當鴻鈞,脫離宇宙之外。卻是絕對的妄想了。
蒼穹此時,混沌鍾殼本體中的本命元神,近乎虛無,一擊便能讓他神魂俱滅,當然,前提是攻擊力要能夠透過混沌鍾殼煉成的身體,但由於境界的存在,本命元神會隨著時間而漸漸壯大,一旦境界躍遷一個等級,元神的真靈就會恢復到境界的最低需求。從而元神飽滿,使得蒼穹一盤打算,都作了無用功。
當初之所以借助修補補天石來夾破身軀。取出真靈,讓元神虛弱至此,就是為了在元神恢復地過程中,讓恢復的元神都凝聚在文字神通上,創造出文字元神而斬屍,但眼前看來,蒼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或者更確切的說,低估了文字神通的威力。
諸子百家的信仰大道,能助他把文字神通提升到陰極陽生,有無互轉的大圓滿境界,卻不能助他煉成文字元神,不過這也不是無法可施,正道走不了,就借外力,西方旁門煉金身之法。就可以做參考。
突然,蒼穹心神一動。挑眉笑道:「剛想到。便送上門來了。」說著,把身微微一轉。便隱匿了不見。
佛塔中,有一層是禁錮室,禁錮著蒼穹抓來的混天大聖鵬魔王,穹頂插著一面用七竅鎖元之術和脫神解身之術煉成禁制的血旗,放射出七條虹鎖,將金翅大鵬雕釘在牆上,封鎖著鵬魔王的元神法力本體。
突然,虛空一聲爆響,無數道符菉從虛無中顯現出來,如龍蛇飛舞蜿蜒,漫空穿梭游離,隱隱做太極兩儀,四相五行,八卦九宮,將禁錮室經營成銅牆鐵壁,任何外力,便是一羽也不能加,蒼蠅飛不進來。
但羽翼仙卻硬闖了進來,身外繚繞十八桿天妖化形幡,五彩妖氣罩身,億萬符菉轟擊下來,如石沉大海,只濺起妖氣晃蕩。
急速上前,羽翼仙把手一揮,十幾根金色羽毛如利劍,轟擊在穹頂地血旗上,一聲爆響,血旗破碎,億萬道符菉失去了源頭,盡數消失不見了,那封鎖著鵬魔王的虹鎖也隨著化為灰燼,一聲呻吟,鵬魔王從昏迷中漸漸醒來。
「妹妹,妹妹,是為兄我,快跟我逃離這裡。」羽翼仙急忙把手抓著鵬魔王肩膀,法力輸送到鵬魔王體內,急速充塞著鵬魔王的元神,刺激之下,鵬魔王立即清醒過來。
「大哥,你怎麼能夠進來這裡?」鵬魔王驚呼道,原來羽翼仙與鵬魔王,是一母雙胎所生,當年都是妖教之人,後來羽翼仙被通天教主收為門徒,鵬魔王卻一直在三十三天外伺候女媧娘娘,因此妖教覆滅,她卻是沒事,直到現在,太一要重建妖教,女媧命鵬魔王下界來幫忙,卻才一出手,就被蒼穹抓了住,囚禁起來。
因是還有紅雲地事情要處理,蒼穹沒空來理會鵬魔王,羽翼仙得知消息,要來向蒼穹求情,蒼穹卻不在,羽翼仙卻是以為蒼穹定是要殺鵬魔王才避而不見,一時誤會,便藉著靈宗護法身份,偷來救鵬魔王。
羽翼仙匆匆解說了,變化了原型,一隻金翅大鵬雕,渾身散發著金色光芒,馱起還疲軟無力的鵬魔王,翅膀展動,金光一層層蕩漾開來,漣漪所過之處,虛空折疊,開了一個黑洞,只要進入,再次出現,便是九萬里之外的某處坐標。
卻在此時,一聲冷哼響徹虛空,隨著聲音,虛空晃動了起來,漣漪頓時潰不成形,羽翼仙驚叫一聲,瘋狂扇動金翅,金光才現,虛無中覆蓋了一片通明紅光,穹頂更是有一朵十二品血蓮倒蓋下來,紅光便是由此而出,膠水一般,沾住了虛空變化,金光毫無作用。
羽翼仙連忙化了人形,抱著鵬魔王,臉色變幻不停,看著虛空中出現的道人,正是蒼穹。
「羽翼仙,我把你從燃燈手中救出,讓你當十年靈宗護法,給你自由,你就算不為我靈宗鞠躬盡瘁。卻也不能反助我敵人逃脫啊,你卻是要如何解說。」
事到臨頭,羽翼仙卻也鎮定下來,說道:「稟宗主,此女與我一母同胞,天生之因果,宗主要殺他,如殺我無二般,貧道
死不救?話不多說,貧道自問不是宗主對手。既然殺要剮,悉聽尊便就是,只是希望宗主看在聖人女媧娘娘份上,繞我妹一命。」
蒼穹看著兩人,故作沉吟,鵬魔王勉強振作精神,叫道:「一人做事一人擔,兄長來救我,是盡情分。雖有大錯,罪不該死,蒼穹。你也是一教之主,極樂之佛祖,懲罰獎賞,當行慈悲,放我兄長一命。」
羽翼仙大驚,喝道:「妹子,不許多言。」連忙把手一指。鵬魔王鼓眼,喉嚨咯咯作響,卻說不出話來。
見此,蒼穹不再刺激兩人,笑道:「我也不殺你兩人,反而,只要你們幫我做一件事情,我就放你兩人自由,並且以後只要你們不來與我為敵。便絕不殺害你兩個,如何?」
兩人都不由得狂喜。羽翼仙連忙問道:「宗主請明言。但有所命,無不遵從。」
蒼穹把手一指。
射出一道紫光,一陣輕響,鵬魔王全身禁制被鬆解,元神頓時徹底恢復,鵬魔王跳了起來,與羽翼仙兩人,都警惕地看著蒼穹不語,眼中有駭然的神情,羽翼仙的獨門禁制,竟然被蒼穹一指就破開,這種無視禁制屬性地大法,他們也只在聖人手中看見過,頓時對蒼穹的顧忌,更深三分。
「這人道行,只怕唯有聖人才能克制了,太一雖然厲害,怕是還沒到這個程度。」兩人心中暗自想著。
蒼穹施展鴻蒙紫氣,正是要造成這樣的結果,看兩人神情,便知道成功了,於是笑道:「我也不要你們去做什麼生死大事,此去東行十萬里,有一個佛國,名比丘之國,國中之人,盡皆信佛,個個修成舍利魂魄,你兩人去幫我把那比丘國滅了,將整國之人都煉成舍利給我,便就放你兩人自由。」
羽翼仙神情嚴肅,叫道:「不可食言。」
「若有食言,天地誅之。」蒼穹也嚴肅的說著。
羽翼仙與鵬魔王,便顯了原型,往比丘國而去,展翅兩下,便到了地頭,在半空中,看著熱鬧的佛國,見得香火昌盛,金光透徹,佛號之聲連綿不絕,無限莊嚴慈悲,入了兩妖耳中,此時卻覺得刺耳非常,元神騷動不停。
「這些凡人,供奉佛法,把一身之精血都祭祀了舍利子,乃去自身而修外道,譬如緣木求魚,捨近求遠,實在愚不可及,殺之不可惜,只是這國運禁制難以破開,卻是要怎辦才好?」羽翼仙皺眉說道,他畢竟隨通天教主修行多時,截教上下都厭惡佛教,他也不例外。
鵬魔王笑道:「大哥不知,小妹在南部,也有一個妖國,自己當了國王,雖然國小,終究還是聚煉了一些天子氣,今日正好用來破比丘國,順便丟棄這些國運之氣,免得因果纏身,以後死得不明不白。」
原來信仰大道雖然無善惡,但信仰所需的天子之氣以及國脈之氣,卻有因果,簡單的講,一國之君,必須有作為,讓國民滿意,否則,國民生怨,郁聚成業力,就成了因果,會把國君地天子之氣削弱,嚴重時,直接拉入輪迴也不是不可能,因此,國若出現奸臣,通常就是亡國之始,鵬魔王怕的就是出現這種情況,如今她已領悟,才要捨棄國運之氣,寧願不要了功德。
說著,鵬魔王把身搖動,施展了法象天地神通,頓時,狂風大作,一團金芒炸開,流光轉射,遍照虛空,驚動了比丘國中地億萬佛教信徒。
虛空中,一隻龐大無際的金翅大鵬雕,引頸長鳴,吐出一輪青日,青氣蒼翠,日輪中幻化出億萬化精樹怪,獸孽禽魔,在跪拜正中一隻金翅大鵬雕,此是鵬魔王地國運之氣,在空中旋轉著,飛降下去,對準比丘國皇宮砸落,勢如流星隕落,轟然巨響。
南、無、阿、彌、陀、佛!
頓時間,比丘國中佛音唱響,高昂直上九霄,梵音聲中,一尊國王菩薩從皇宮升起,通體琉璃色,著帝王法服,瓔珞纏體,頭戴寶冠,頂生一畝大讚歎光明雲,放射四萬八千佛光,纏結無數光明蓮台,懸處虛空,台中有佛,顯化慈悲,演說無常無我無相之音,讚歎極樂無邊阿彌陀佛。
光明雲往上來馱青日,雙方接觸,停滯在空中,雲光中一輪青日浮躍,隨著國王菩薩地佛音,以及鵬魔王的長鳴,突地都爆開,金光破碎,青氣裊裊如絲,鵬魔王被震地向上翻滾,國王菩薩跌下皇宮。
羽翼仙便在這時候出手,金光一閃,來到國王菩薩身旁,一爪探出,破開金身,抓住了心臟,用力一捏,國王菩薩一聲慘叫,魂魄頓時被捏死,金身急速濃縮成了一顆金色舍利子,被羽翼仙吞了下去,這比丘國的國運之氣,就呈現了發散狀態,凝聚不成禁制。
比丘國中的億萬信徒,見得國君涅磐,俱悲吼起來,各縱起佛光,卻不是逃跑,而是以捨身喂魔之大悲壯慈悲,向著羽翼仙和鵬魔王殺奔上來。
「信佛都信暈了腦子,此舉分明是自找神魂俱滅,人都不存了,如何成佛?」羽翼仙譏笑道,把身一躬,顯了原型,遮天蔽日,張口一吸,好似汲水般,狂風捲著雜物滾滾而來,數萬信徒轉瞬便被吞食入腹,此時,鵬魔王斷裂了國運之氣,元神損耗,翻跌中才恢復了過來,長鳴一聲,也來吞食信徒。
當都有了信仰之力,決定勝負地,便是敵我雙方本身的力量對比了,一個小小的比丘佛國,豈能是金翅大鵬雕這種太古妖孽地敵手?萬物為芻狗,蒼生如草芥,在此刻,有了最好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