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蒂的眼睛永遠也睜不開了,她的心臟,停止了跳動,這意味著,她的生命走到了盡頭。
「她去了。」林雅馨輕輕把凱蒂的身子放到了地上,站起身來,對曲志恆說道。
痛,心真的好痛。曲志恆此刻,只有這一個感覺,心痛得無法呼吸。曲志恆努力喘息幾口,邁著緩慢而沉重的腳步,來到凱蒂身邊,把她的身體抱起,一步步走向了停在外面的奔馳車。
林雅馨看著曲志恆的背影,怔怔不語。曲志恆救了自己,這毋庸置疑。讓林雅馨感到震驚的是,凱蒂這個女人,竟然捨棄了自己的生命,救了曲志恆。林雅馨最後說的這句話,意思只有凱蒂和她自己明白。
其實,在凱蒂讓曲志恆去殺了山田雄輝為她報仇,她的目光看向林雅馨的時候。林雅馨就已經明白,這個不服輸的女人,是在自己臨死的一刻,和自己做著最後的爭鬥。林雅馨的任務,是逮捕山田雄輝,是要活的山田雄輝。而凱蒂,卻讓曲志恆去殺了山田雄輝。如果山田雄輝被曲志恆殺了,就意味著林雅馨的任務失敗了。
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凱蒂贏了,曲志恆殺掉了山田雄輝。這只是一個方面,另外一個方面,凱蒂用自己的死,在曲志恆心底,刻下了深深的烙印。哪怕原本凱蒂在曲志恆的心中的地位,沒有林雅馨高。恐怕以後曲志恆心裡也永遠會為凱蒂留下一個位置。
林雅馨轉頭看了看一邊驚恐不安的徐海鵬,對韓萌萌說道:「這個人就交給你們了,我帶回去也沒用。」
韓萌萌點了點頭,一個電話打了出去。此刻,三合幫所有的場子,已經被掃平。三合幫和山口組的人,已經全軍覆沒。天興幫很自然的接手了他們打下來的兩家場子,忠義會也已經開始清理現場,接手他們打下來的三家場子。
接到韓萌萌的電話,虎哥簡單的匯報了一下戰況,就按照韓萌萌的吩咐,帶人過來了。
「走吧,我們去醫院。」曲志恆站在車邊回頭對林雅馨說道。
虎哥在這個時候開車趕了過來,韓萌萌示意他帶徐海鵬回去。自己卻與林雅馨一起上了那輛奔馳車。
林雅馨開車,韓萌萌坐在副駕駛座。曲志恆抱著凱蒂的身體,坐在了後面。凱蒂的鮮血,染紅了曲志恆的衣襟。車子平穩的行駛在去醫院的路上,三人坐在車裡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氣氛悲傷而沉悶。
「你打算怎麼辦?」林雅馨開口打破了沉默,問曲志恆。
「先把她放進太平間,再好好把她安葬。」曲志恆回答說道,語氣平靜。可是,林雅馨和韓萌萌都可以聽的出來,這平靜下面那不平靜的心聲。
車子很快駛進了市區的人民醫院,曲志恆抱著凱蒂的身體下車,林雅馨去辦理手續,韓萌萌陪在了曲志恆的身邊。有林雅馨出面去辦理這些手續,一切都很順利,不然,槍傷致死的死者,醫院是肯定要通報警方的。
安置好了凱蒂的屍身,曲志恆整個人似乎放鬆了下來,看起來有些萎靡不振的樣子。
「我們現在去哪?」林雅馨問道。
「回家。」曲志恆說完這兩個字,隨即鑽進車內,閉目不語了。
曲志恆的心,到現在還久久不能平靜。一個幾次三番要殺掉自己的女人,竟然在最後關頭為救自己而捨棄了她自己的生命。況且,這個女人,還和自己發生過關係。凱蒂對曲志恆的態度,一向都是很強勢的。而且,從她的反應來看,也從沒把兩人之間發生關係的事情看的很重。
可在最後,凱蒂做的這一切,卻完全讓曲志恆震驚了。直到凱蒂死去,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在她心裡,有著很重要的位置。可笑自己還一直沒有察覺,對凱蒂也是避而遠之的態度。可惜,時光是不會重來的,人死是不會復生的。曲志恆知道的,太晚了。他的心裡,被深深的刻上了一道烙印,一個名字——凱蒂。
林雅馨沒有直接開車送曲志恆回去,而是低聲對身邊的韓萌萌說了幾句話。韓萌萌點頭答應以後,林雅馨開車先把韓萌萌送回了至尊酒店,才開車把曲志恆送回藍田小區。
下車以後,林雅馨跟著曲志恆上樓而去。曲志恆打開房門,逕自走了進去。林雅馨歎了口氣,跟著進屋。
蔣雯還沒睡,依舊在等著曲志恆回來。
「回來了?」蔣雯關上客廳的電視,站起身來說道,當她看到跟著曲志恆回來的林雅馨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不那麼自然了。
林雅馨自然看到了蔣雯,對她無奈的笑了一下,朝曲志恆努了努嘴。
蔣雯這才發現,曲志恆有些不對勁。她剛想張口問問曲志恆怎麼了,就看到林雅馨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當即聰明的閉嘴了。
曲志恆看了蔣雯一眼,說道:「我有些累了,先去睡了。」說完,一頭鑽進自己的臥室,再也沒出來。
「他怎麼了?」蔣雯問林雅馨。
林雅馨淡淡說道:「凱蒂為了救他死了。」
「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這兩天老是讓我給他請假,說是有事,具體是什麼事情他也不說。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蔣雯似乎是自言自語一般的問道。
林雅馨歎了口氣,不再多說什麼了。這樣的事情,既然曲志恆都瞞著她,自己更是沒有告訴她的必要。
「等他明天起來,你自己問他吧。」林雅馨頗為無奈的說道。
蔣雯見問不出什麼,只好無奈的點頭,心裡充滿了擔心。
林雅馨再次回到自己以前住的那間臥室,雖然只是離開了不長時間,可當她再次回到自己那間臥室,看到臥室裡面一成不變,和自己離開的時候沒兩樣的時候,心裡還是感慨萬千。
一夜無話,林雅馨再次醒來,是被一陣密集的敲門聲驚醒的,當她打開房門,看到的就是蔣雯焦急的神色,以及著急的語氣:「志恆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