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嫻將林鴻的臉龐摸得很仔細,最終依然還是肯定說林鴻不是叔叔,只能是哥哥。
司倩聽到她的話,不由好奇道:「為什麼不是叔叔?」
「他的皮膚好滑,叔叔才沒有這樣的皮膚。」舒小嫻解釋道,「要不是他是男的,我肯定會叫他姐姐的!」
「姐姐……」林鴻原本還饒有興致,聽到她的這句話頓時徹底無語。
他的皮膚的確一向都好,這可能和他練拳有關,尤其是內家拳。前期的時候是對肌肉氣血進行鍛煉,而到了後期,則是對內臟器官進行加強,換血造血功能都比普通人要強橫許多倍,用武俠小說裡面的話來說,就是相當於進行了「洗髓」。
任何一個暗勁或者化勁高手,都不可能會皮膚粗糙。林鴻還好一點,有些人簡直就是晶瑩剔透,仿若神仙中人。
林鴻的皮膚被很多人羨慕過,甚至多次因為這個原因而被人叫過小白臉。可是,卻從來沒有人說想叫他姐姐的。
這個小女孩,真有意思!
林鴻真想和她聊聊天,逗逗她。
不過可惜的是,他現在還無法正常說話,而對方的眼睛又看不見,根本無法和她溝通。
看到她的眼睛,林鴻又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
主對她的憐愛那是沒得說,這個小女孩,渾身上下都是這麼完美,尤其是她這雙會說話的眼睛,單純清澈,宛若一眼幽泉。可是,一場車禍卻讓她雙目失明,這難道是上天對她的嫉妒麼?
「媽媽,這位哥哥怎麼不說話?他不喜歡我嗎?」
見林鴻半天沒有動靜,舒小嫻臉上的神情也有些低落起來,似乎這樣的情況經常出現。
「怎麼會?」司倩連忙解釋道,「這位叔叔……」
「是哥哥。」
司倩無奈道:「好,是哥哥。這位哥哥現在生病了,不能說話,只能通過寫字來說話。」
「啊?」舒小嫻微微驚呼一聲,「不能說話嗎?那真可憐呢!」
潔白的小臉上露出心疼的神色,舒小嫻對林鴻說道:「哥哥,對不起啦~你不要怪小仙哦~我們都是同樣的人,我看不見,你說不了話,應該成為好朋友。」
說完,她伸出稚嫩的小手,放到林鴻的眼前。
她的邏輯很簡單也很直接,在她看來,他們倆個都不是正常人,都有著缺陷,相當於是同命相憐,就應該成為好朋友。
林鴻看了一眼司倩,對方做著手勢,示意他和舒小嫻握手。
林鴻伸出手,直接將舒小嫻的小手包在了手掌之中,然後晃了晃。這代表他們「握握手,交朋友」。
「我叫舒小嫻,你可以叫我小仙,大家都這麼叫我。」
……接著,司倩開始給林鴻檢查身體的各項參數。
之前林鴻並沒有在**做過什麼檢查,一些基本的參數她手頭並沒有數據,必須得記錄下來,以便隨時監控林鴻的身體變化。
「林鴻,我先制定了一個比較粗略的治療方案,然後根據具體的情況進行調整。現在,你的大腦周圍有能量場的保護,使用掃瞄儀也無法探測到具體的情形,只能另外尋找辦法。我先給你測量血壓、心跳等常規檢查項。」
林鴻自然是積極配合她的檢查。
檢查完畢之後,司倩便開始讓林鴻反過來平躺床上,然後開始幫他進行頭部按摩。
按照之前的推測,如果是他的大腦因為過度使用而導致的保護性封閉,一個治療方案就是讓大腦徹底的得到休息和放鬆,從而加快其恢復的進程。
司倩身為神經科的專家,自然對頭部按摩非常熟悉,她的按摩手法,師從好幾個師傅,西醫、中醫、甚至還有印度的按摩大師。
司倩學東西非常的專精,一旦她下決心要學習某個知識,必定會在一段時間內將所有時間都花在上面,進行集中學習和訓練,這樣的效率非常高,同時也是適合她的一種學習方式。
林鴻閉著眼睛,感受著司倩的手指在自己的頭部划動、擠壓,的確感覺非常的舒爽。
他發現,司倩的按摩方式並不是常見的那種方式,似乎還涉及到很多穴位,並且有著特定的按摩手法。
「媽媽,你在幫哥哥按摩嗎?」一直靜靜地呆在旁邊的舒小嫻這個時候說話了,「我聽到了。」
「是的,我在幫哥哥放鬆大腦,希望盡快好起來。」對於舒小嫻的問題,司倩從來都不會忽略,並且每次都會詳細地解釋。
舒小嫻的大眼睛忽閃了幾下,然後她摸著床沿,來到林鴻的頭部處,然後趴在床邊,在他耳邊輕輕地說道:
「哥哥,你現在是不是非常舒服呀?」
林鴻下意識地想說是,可是最終發出來的聲音,卻是「嗒」的一聲,正是他之前實驗用的那個固定聲音。
「呀,不好意思呀,我忘記你不能說話了。」
舒小嫻歪著小腦袋想了一下,然後摸索著拉住了林鴻的手,道:
「這樣吧,我們來一個約定,你用拳頭來表示點頭,用張開的手掌表示搖頭,好不好?」
她看不到林鴻的動作,卻可以摸到,而林鴻發不出聲音,卻可以做出動作。她想老半天好不容易才想出這麼一個解決方法,頓時覺得非常開心,兩隻大眼睛成了兩彎月牙兒。
林鴻直接將拳頭握了起來,表示同意她的這個提議,與此同時,他也不由為對方的創意感到高興。她畢竟只是一個八歲左右的小女孩,能想出這個方法並不容易。
舒小嫻似乎發現了好玩的東西,她開始不停地和林鴻約定不同的手勢表示不同的意思。一些常見手勢直接拿來用,用伸出手指的數目來表示數字,用大拇指表示讚美等。
另外,她還創造了一些比較奇怪的手勢來表示比較複雜的意思。如用兩隻手的食指分別接觸,表示喜歡,用小手指指尖接觸則表示討厭。
她一邊和林鴻說著話,如果碰到無法表示的意思,則立刻創造一種新的手勢來替代。
隨著他們的談話的進行,她所創造的手勢也越來越多,而他們兩個的溝通也逐漸地變得深入,到了後來,很多話題都不需要創造新的手勢了。
司倩剛開始的時候只是在一旁邊給林鴻做頭部按摩,一邊微笑著看著他們玩。到了後面的時候,她的嘴巴變長得越來越開了。尤其是,當她看到這一大一小兩人,最終憑著這套由舒小嫻臨時創造出來的「山寨」手語進行流暢地溝通的時候,她是徹底震驚了。
她看了看林鴻,又看了看正掰著林鴻手指不亦樂乎的舒小嫻,不由問道:
「小仙,你真的能聽懂,不是……你能搞清楚他到底在說什麼?」
舒小嫻點點頭:「能啊,我不是和哥哥約定好了嗎?」
司倩其實想問的是,他們兩個怎麼可能記住這麼多手勢以及其對應的意思,並且看上去完全沒有搞混的樣子。
林鴻本身就是一個精神異變的異能者,他能夠有如此驚人的記憶力,這還能說得過去。可是,她還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舒小嫻竟然也有如此驚人的記憶力。
回想一下,以前還真沒有特別留意她這方面的能力,平時她也沒有強求舒小嫻去記憶和學習什麼東西。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她領養舒小嫻的時間也並不是很長,真正住在一起,也就不到半年的時間。不過仔細回想起來,她平時倒是表現出了這方面的一些天賦。
司倩有些意外地看了幾眼舒小嫻,心中暗道:「不會這麼巧吧?難道她是一個潛能者?」
司倩搖了搖頭,將這件事先放下,然後專心將最後一套動作做完,便收工了。
按摩治療方式,是她前期治療的第一個療程,她會定期觀察林鴻的身體狀況,後面再根據具體情況進一步調整。
「小仙,媽媽要離開了。你們說完了嗎?」司倩對舒小嫻說道。
她接下來要去安排醫療設備的事情,其中心電圖和腦電圖機是必不可少的,她需要將林鴻的各項身體機能參數詳細地記錄下來。
「還沒有呢,再讓我和哥哥聊一會兒嘛~~」舒小嫻撒嬌道。
見她這樣,司倩不由笑著無奈地看了一眼林鴻。她等下還要過來,就讓舒小嫻呆在這裡好了。
於是,仔細交代舒小嫻不要亂跑,乖乖呆在這裡之後,她便離開了。
林鴻在和舒小嫻溝通的時候,實際上編程工作也沒有中斷,他現在一心兩用簡直太簡單了,只是一個多進程的問題,完全沒有任何壓力。
再過了一會兒,他便將發生驅動所涉及到的肌肉控制給完成了,迅速地編譯完畢,然後加載到內核當中。
林鴻使用之前舒小嫻涉及的手語做了幾個手勢。
舒小嫻頓時明白了:「你想說話?」
林鴻握了個拳頭表示肯定。
然後,他咳嗽了兩聲,嘗試著開口發聲:「呵……哈……啊——」
他根據發出的聲音,不斷地進行調整,最終得到了準確的讀音「啊」。
接著,他如法炮製,繼續測試發出「哦咦唔迂」之類的簡單韻母。
舒小嫻見他連續發出好幾個不同的聲音,不由高興地拍起了手:
「太好了,哥哥可以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