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鴻，你的這些數據是從哪裡得知的？」徐直中再次問道，「這些數據是最近才出來的，你回來已經很久了吧？不可能是以前獲得的這些數據。」
林鴻想了下，這才說道：「這些數據是通過網絡獲得的，前陣子，我又去了美國一趟，偶然間看到的這些情報，來源是美國的FBI數據庫。」
對於徐直中，林鴻原本沒什麼可隱瞞的，但是為了避免麻煩，省一些口舌，故而說得真真假假。他原本就要給他們一種技術厲害的印象，所以也沒藏著掖著，但又不能太過誇張，故而又打了個幌子。
「FBI的數據庫？」
徐直中訝然地看了林鴻一眼，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轉而考慮起為什麼自己所裡的情報，會出現在FBI的數據庫裡面這件事情。
在場的，除了他們倆，還有夏天和潘盼兩人。
夏天早已對林鴻的技術有了非常深刻的瞭解，對此自然沒什麼驚訝的，但是潘盼聽了林鴻的話，心中卻是震驚得要死。
FBI的數據……這也太牛逼了！
他看了面無表情的夏天一眼，心中暗想，看來他們去美國發生了很多故事啊，這小子，竟然瞞著我一聲不吭。
徐直中看了夏天和潘盼一眼，猶豫了一下，道：
「小鴻，除了這些數據，是否還有其他……」
還沒等他說完，林鴻便點了點頭。
徐直中見狀，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美國FBI竟然對他們研究所的情況瞭若指掌，這不得不讓他感到非常震驚。
這些情報，到底是如何洩露出去的？
研究所裡有國外間諜？
亦或者是誰不小心無意中洩露出去的？
能夠知道這些參數的人不多，徐直中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沒有誰有可疑的行為。
可是，真要是間諜，哪能會讓人懷疑？
這樣想著，徐直中有些坐不住了。
他站了起來，對林鴻他們說道：「我安排人帶你們在參觀一下研究所吧，回頭再一起吃午飯，具體合作的事宜，等下午的時候再一起討論。有些事情，我現在要去處理一下。」
「好的，你先去忙吧。」林鴻有些理解地說道。
「你們先坐一下，我等下就讓人過來招呼你們。」
說完，徐直中就朝外面走去，走到門口，他又頓住了腳步，想了想，還是回過頭來，對林鴻道：
「小鴻，你還是跟一起好了。」
林鴻微微一愣，隨即點頭：「哦，好。」
「另外，還請兩位為剛才的事情保密。」徐直中對夏天和潘盼道。
「徐所長，請放心，我們知道該怎麼做。」潘盼和夏天連忙表態。
徐直中帶著林鴻，來到了之前所在的研發處，然後跟馮安國說了幾句，讓他帶著夏天和潘盼兩人餐館一下研究所。平時，來研究所參觀的，也經常有這麼一些人，所以馮安國安排他們的參觀項目倒也得心應手。
接著，徐直中徑直找到了曹興平這裡，對方正站在他外甥餘波的身後，指揮著餘波進行一些操作。
徐直中問道：「老曹，問題解決了麼？什麼情況？」
曹興平這才發現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都已經到了自己的身後，他看了林鴻一眼，回答道：
「這次遇到的問題比較奇怪，以前那些解決類似問題的方法都沒有用，我們的控制軟件運行一段時間之後，就會發生閃退現象，而且沒有任何徵兆。」
「這麼說來，這又是一個新的BUG？」
徐直中對這個項目還是很重視的，之前他不懂軟件技術，但是為了自己能夠瞭解其中的一些機制，愣是在業餘時間花費心思進行自學，基本上成為了半個技術員，雖然他依然無法自己動手編寫出符合要求的代碼，但至少能夠聽懂技術人員到底在說些什麼。
外行領導內行，這在技術領域是非常忌諱的，徐直中成為這個所的所長之後，就非常強調這樣一點。
要想成為技術小組或者部門的領導，你必須對技術有所瞭解，並不需要你精通，但是至少技術人員在討論一般性問題的時候，你能夠聽懂，並且可以毫無障礙地參與到討論當中。
這個基於windows的框架，他們花費了大量的時間來進行優化和改進，去掉了很多不適用的功能，例如桌面外殼程序，系統之後，就直接進入了他們編寫的控制程序界面，這樣使用者根本不知道他所使用的系統是基於windows系統的。
其他所有多餘的服務和進程也一律給禁止運行，甚至能刪除就徹底清除掉了，徹底解決由這些功能所帶來的安全隱患。
原來的系統，的確已經很穩定了，幾乎不會出現類似這種情況，藍屏的現象也沒有。
他們做系統，是隨時進行更新的，非常重視搜集使用者的使用情況反饋，一旦發現，就必須解決，就是怕這樣的情況出現在演戲或者戰場當中，那到時候這就不是BUG，而是事故了。
很明顯，這次遇到的閃退現象是一個新的BUG。
由於裡面基本就只有這個控制程序，連桌面都沒有，閃退之後，整個系統看上去就是一篇淡淡的黑色，系統還是是在運行，只是他們的控制程序崩潰了。
「經過測試，只有我們現在這個版本才有這個現象，其他版本都是好的。」曹興平說道，「這次我們因為升級和改寫的代碼不多，我正在讓他們在一步步跟蹤調試，應該很快就能找到原因。」
對於這樣的情況，他們的處理經驗非常豐富，基本上已經形成了一整套固定的處理流程，只要按照這個流程來做，就可以迅速找到問題的根源所在，為他們節省不少時間。
林鴻站在旁邊，對於他們這個工作，有點無語。
一方面是佩服他們能夠將這個簡單的系統用得這麼順，另外則是對他們在如此重要的場合使用一個國外的閉源系統而感到不可思議。
他心中已經對這個雷達系統的具體參數洩露有了個腹案，基本上只要稍微驗證一下，可能就能找到洩露的原因。
一會兒之後，餘波就已經將問題的根源找了出來。
原因很簡單，他們在使用一個函數返回值的時候沒有做判斷，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函數並沒有能夠成功執行，其返回值為NULL，也就是為空，這並不是有效的數值，最終導致了整個控制程序的崩潰。
一個小小的返回值而疏忽了檢查，於是導致了整個程序的崩潰……
林鴻強忍著沒有讓自己的臉部肌肉發生變化。
這樣的情況，如果出現在通用的操作系統中，還是可以接受的。但是，現在竟然出現在一個軍事領域的雷達控制系統中，是在是讓他有點無語。
現在的問題是，為什麼這個函數沒有返回值？
曹興平和餘波都感到很奇怪，翻來覆去地研究了半天都沒有找到答案。
「不可能啊，之前應該都是好好的，為什麼現在會這樣？這個函數為什麼沒有返回值？」餘波嘴裡念叨道。
其實要修復這個BUG進行很簡單，就是在代碼裡面對這個返回值進行判斷即可，沒有返回值，則不做處理，直接忽略掉就行了，這個軟件便不會再崩潰了，並且也不影響大局。
但是，他們必須搞清楚，這個函數為什麼沒有返回值？
理論上來講，這個情況是非正常的，不在他們的計劃之內。
為了搞清楚原因，餘波把系統進行了重啟，進去之後，發現系統變得正常了。
測試了幾次，執行了一些功能，也沒有那個現象。
接下來，他進行了關鍵的一步操作，也就是將控制程序進入靜默狀態，類似於電腦中的待機省電狀態，然後再啟動，結果又出現了這種情況，和剛才如出一轍。
控制程序還是閃退！
進入調試將返回值DUMP出來，發現又是那個函數又沒有返回值而導致的。
也就是說，第一次的時候，那個函數是正常執行了的，而進入靜默狀態之後，這個函數也就關閉了，但是在此啟動，卻沒有成功，返回了NULL值。
於是，餘波開始了一次又一次的調試。
重啟、修改、測試。
……
各種方法都用遍了，仍然找不到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他都快要瘋掉了！
徐直中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也有些心煩，正想將曹興平喊去他辦公室，一起商量一下有關洩密的事情，這個時候，林鴻終於忍不住開聲了：
「這應該是有東西接管了SDK裡面的那個調用函數，導致你們的函數無法執行，所以才導致返回NULL值。」
「接管了調用函數？」
那個技術員頓時搖頭。
「不應該，那個函數是系統的底層函數，在用戶層根本沒有進行修改的權限。」
曹興平聞言，則稍微思索了一下，覺得他的話非常有道理，這樣才能解釋得通。
他有些訝然地看了林鴻一眼，問道：「你對這個系統也有研究？」
「我們就是做這一行的，自然對常見的系統都要深入研究。」
說完，林鴻又對那個技術員道：
「權限要自己動手去拿，不會自動送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