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馬,步戰。」看著絲毫沒有主動出擊意思的馬賊隊伍,劉泉下達了軍令,雖然他們為了偽裝馬賊,只是在簡陋的外衣裡穿了層鏈甲,可也不是那些馬賊的弓箭能輕易穿透的。
集合的帝**士兵,五十人下了馬,摸到了和馬賊相距五十步的距離,開始射起箭來,這些原本來自帝國北方遊牧民族的精銳士兵本就是百里挑一的神射手,即使在奔馳的馬背上對著活動的目標都能做到三成以上的命中,下了馬幾乎便是指哪射哪。
「給我先射死那頭排的十人。」劉泉大聲喊道,他本想引那些馬賊打場騎兵戰,然後收服他們,卻沒想到他遇上的這伙馬賊居然精得很,於是他也火氣上來了,打定主意要讓這些不見棺材不掉淚的馬賊知道厲害。
馬賊隊伍中,馬賊首領看著集合起來的那些同行,目光閃爍,這些人的行動迅速,配合嫻熟,要說是和他們一樣的馬賊,卻是打死他也不信。
「頭兒,要不我們撤吧?」首領身邊,一個矮小的年老馬賊道,他幾乎從懂事的時候起就當了馬賊,活到現在這五十歲的一把年紀,全靠眼力過人,懂得進退,雖然他經常被人恥笑膽小,但是首領卻很敬重這個老輩人物,可是眼下隊伍尚未折損,便要捨了那麼也讓他無法接受。
「還是再看看吧?」馬賊首領有些猶豫地說道,目光卻是一直盯著那些下馬朝己方靠近的同行,他總覺得即使自己想走,這些人也未必肯放過他們。
五十張上等的復合弓被拉開了,然後便是一陣密集的弓弦輕嘯聲,五十枚箭羽瞬間便跨過了五十步的距離,對面躲在商隊貨車後的第一排馬賊幾乎是應聲而到,一陣鬼哭狼嚎裡,便倒下了十五六人。其中十人俱是被直接命中要害斃命。
看著那些或是咽喉,或是眼睛,或是胸膛被羽箭貫穿而亡的同伴,馬賊隊伍騷動了起來,他們幾時見過這等狠辣強絕的弓箭,要知道他們平時戰鬥,這五十步距離的弓箭,只有頂尖地神射手才能射中眼睛或咽喉這種要害,而且這還要看運氣,且未必能做到那麼強的貫穿力。
馬賊首領看著幾乎一瞬間。自己的隊伍便折損了近一**馬,便是那怒火也瞬間被澆熄,很明顯對面那些同行全是些殺神,自己這兩百人除非現在就落荒而逃,否則怕真是沒有半點機會。
看到馬賊陣中變得一片死寂,劉泉笑了起來,馬賊就是馬賊,劫掠弱小,就剽悍凶狠。可一遇到真正的強者,便如同兔子一樣膽小。
「你去告訴那些馬賊,咱。」劉泉點了一名部下,讓他去陣前喊話,現在那些馬賊已經知道他們的厲害,若是能讓他們就此投降,那便最好,要是仍想頑抗的話,他也不介意成全他們去黃泉地府走上一遭。
「頭兒。有人過來。」這時馬賊陣中有人叫了起來。幾個和死去地馬賊交情不錯地人立時將手中弓箭對準了正在接近地身影。
「都不准動手。」首領大喝了起來。他不是蠢人。現在對方肯派人過來總好過不明不白地。至於那些死去地部下。他並未放在心上。他們這些當馬賊地。哪個不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生生死死地再正常不過。
那幾個舉著弓箭地馬賊放下了弓箭。他們也知道自己若真是射死了來人。事情便沒得轉圜地餘地了。只不過那些死去地人終歸和他們交情不錯。就這樣死了難免讓他們有種兔死狐悲地感覺。
喊降地塞種土語響了起來。雖然頗為不准。但馬賊們還是聽明白了其中地意思。首領聽到對方要他立刻帶人投降。便是先前存了妥協地心思。也不由得大怒。不過還未等他發火。那對面一陣箭雨又是飛至。讓一眾馬賊都是大驚失色。等他們回過神時才發現那陣箭雨全落在了他們推起來地車子前。五十枚羽箭分成五離看上去絲毫不差。這一手無雙地箭術看得他們都是目瞪口呆。原本想反抗地心思也都散了大半。對面那可是五十個神射手。手裡地弓箭又凶悍無比。射程起碼比他們長了一半。真要打起來。對方一個就能撂翻他們三四個。
「首領。降了吧!這些人來頭不小。而且就算逃了也沒用。」首領身邊。矮小地老馬賊神情有些苦澀地說道。「他們地馬都是百里挑一地好馬。咱們這邊除了首領和五六個人也許能逃走。其他人恐怕一個也走不了。」
馬賊首領默然。承認了老馬賊地話。就算他帶著幾個心腹逃了有什麼用。沒了手下。他隨時都會被其他人吞併或是殺掉。
看著不做聲地首領,其他馬賊也都是低頭不語,現在擺明了他們不是對手,反抗的話只是死路一條,不少人心裡已經有了投降地念頭,在這草原上,馬賊間分分合合都是家常便飯,也許今天你還跟著這個首領打家劫舍,到了第二天便已經換了個首領,至於原來那個則被新首領砍了腦袋。
面子對馬賊來說是最沒用也是最有用的東西,在雙方實力相當的時候,首領們會為了面子而互不相讓,因為那是安身立命的本錢,可若是實力相差懸殊,那面子就是個連屁都不如的東西。
看到手下們臉上畏縮地表賊首領就知道自己根本就不用指望這些人能一條心反抗,估計對面的人一進攻,自己這邊就四散奔逃了。
幾乎是沒有任何懸念,馬賊首領選擇了投降,而且對他來說,投降以後他也未必沒有機會,反覆無常本就是他們地天性。
不過讓馬賊首領失望的是,對面那些人精得很,雖沒有讓他們交出武器,卻是讓他們交出了一半馬匹,這種做法讓他難受得很。
「大人。」看到劉泉,馬賊首領套起了近乎,像他們這些當首領地,哪個不是變臉如翻書,今朝你比我強,便是認你當老子也無妨,改日若是有機會,自然是背後捅上一刀,自己當老大。
劉泉並沒有理睬首領的討好,反正他也聽不懂那些塞種土語,只是把這些馬賊給分了開來,只帶著那馬賊首領和幾個頭領人物去了射虎峽,至於其他部下則是在附近找了處地方看管那些剩下地馬賊大隊人看著四周的十幾名帝**士兵,心裡有些發怵,這些人身上透出來的殺氣便是他這個常年廝混的馬賊都感到害怕,而且這些人的做法處處透著詭異,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這些人究竟要帶自己去哪裡。
就這樣兩天後,馬賊首領和六個心腹手下被劉泉帶到了防禦工事已經全部完成。
看著那高聳的城牆,馬賊首領和手下們都是震驚無比,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射虎峽這處隱秘的地方居然起了如此宏偉的要塞,而且在這裡他們看到了鐵甲森然的士兵以及傳說中如血的漢軍戰旗。
進入射虎峽後,馬賊首領發現除了自己,這附近有些名望的馬賊首領幾乎被請來了大半,這麼一來,他倒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好丟臉的。
張親自接待了這些大大小小一共二十五伙馬賊首領,在席間他毫無隱瞞自己身份的意思,這些馬賊頭子看上去粗豪,可全都是些聰明人,當然也有些執拗的人,不過那些人卻並沒有機會見到他。
「總之只要各位忠誠於我大漢,日後便都是功臣,天子自有重賞。」張緩慢地說道,來到帕提亞的這段時間裡,他卻是在塞族語言上花了不少功夫,因為這中亞地方,塞族人口最多,當然塞族只是種籠統的稱呼,但是幾個大族的語言毫無疑問最為流行,這些馬賊頭子也多半會兩三種語言,他說得塞族語他們自然聽得懂。
其實在見到了彷彿一夜間出現的射虎峽要塞,這些馬賊頭子便已有了投靠的打算,這幾年大漢的威名在他們耳中簡直如雷貫耳,尤其是去年大漢使團直接在帕提亞人的王宮殺,以一敵百,猶自殺得帕提亞最精銳的王宮衛隊也是折損慘重,如此顯赫的武功在他們這些人心裡自然是投靠的最好對象。
幾乎是張的話音方一落下,五花八門地表忠心的塞族語言便響了起來,先不說自己小命如今在別人掌握之中,這堂堂的大漢帝國如此粗的大腿,這些馬賊頭子平時便是想抱也沒機會,如今機會就在眼前,這些馬賊頭子豈肯放過,反正他們本就是些欺軟怕硬的亡命徒,也不在乎自己行為難看。
對於這些馬賊的話語,張並未放在心上,只要帝國強,這些馬賊自然忠心,其他卻是多餘的,而他也只是需要這些馬賊心甘情願地服從他的命令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