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勝按照天子的吩咐在擂台的左右兩側擺上了兵器架,上面擺放著帝**隊使用的各種制式兵器,看得二樓的富家子弟們愣住了,此時他們才意識到自己似乎仍舊小瞧了英雄樓的背景。
看著那些兵器,坐在遠處的童淵眼中露出了精光,這些不是普通人可以擁有的百煉鋼兵器,傳言果然不虛,只要能在英雄樓嶄露頭角,就有機會被挑入軍中。
見田野端坐調息,一絲不苟的樣子,劉宏道,「這一場較量不過是武人間的切磋,何必太過執著。」
「公子之言,田野不敢苟同,武人切磋,唯有全力以赴,才是對對手最大的尊重。**」田野看著面前的年青公子,認真地答道,他以前打擂,一直都留有餘力,便是因為沒人能逼他全力出手,而他也不想傷人,可是現在有童淵這個勢均力敵,甚至比他更強的對手在,他終究是難以按奈住體內那種對戰鬥的渴望。
見這個匈奴人一本正經的說話,曹操倒也難以對他生出什麼惡感,只是搖了搖頭,以這種態度去切磋,那基本就是生死相搏了,正如天子所說他太過執著了。
正廳大堂口,忽然傳來了一陣喧嘩聲,擠進了一批人來,頓時讓樓內的一眾侍衛警覺了起來。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劉宏抬頭看向門口,發覺竟是董卓和徐榮十幾個涼州軍的軍官,「王越,去知會他一聲。」
董卓自從上雒以後,就時常看些書,後來又娶了妻,性子收斂不少,就算見了那些文官。也能拽兩句詩文,誰也不能再說他是個粗鄙武夫,不過他那種豪爽好戰的本性卻怎麼也改不了,自從知道英雄樓這地方可以喝酒打擂,他就時常和一批涼州軍的同僚來此處。一來手癢可以過癮,二來則可以挑些人補入涼州軍,天子雖說這幾年沒有擴軍的意思。但是每年都給他們三百的兵員名額,自然要挑選精銳了。
看到王越朝自己走來,董卓先是一愣,接著就明白剛才進樓時感覺到的那種壓迫感,幾乎是瞬間,剛才還大著嗓門地他立刻安靜了下來。讓身邊的一眾涼州軍的同僚以為他吃錯了藥。只有徐榮知道,王越這個天子的侍衛頭領在,那麼天子也必然在此。
「董兄,別來無恙。」王越跟董卓打著招呼,目光卻是往天子所坐的方向瞟了瞟。董卓會意。還了一禮後道,「既然公子來了,我和徐兄弟去拜見一下。」
看著來拜見自己地董卓和徐榮,劉宏只是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言,董卓自從娶了自己賜給他的那個宮女以後,倒是少了幾分原來的粗豪,心思也細膩了不少。
正廳大堂裡有不少人認識董卓和那些涼州軍地軍官。此時見到董卓拜見劉宏。都是心裡暗驚,知道這位青年公子恐怕來頭不小。說不定是哪家公侯王孫,一時間看向田野這個匈奴人的目光也多了幾分羨慕。
有天子在,董卓自然不敢像平時那樣,只是老老實實地找了地方和徐榮一起坐下,約束起其他人來,省得他們在天子面前丟了涼州軍的面子。
其實上擂的田野,董卓也認得,這個半漢半匈奴的大個子廝殺起來是把好手,若不是建寧二年以後,天子下令不再招募外族士兵,他早把田野拉進涼州軍做先鋒官去了。
童淵上擂以後,看著已經靜下心來的田野,朝他抱拳一禮後從一旁兵器架上取下了一桿鐵槍,這種鐵槍是去年才開始裝備羽林騎兵地大槍,百煉鋼槍頭,槍,白蠟桿槍身,長短約兩人高。(310cm,最合適戰場的長度)
看到童淵取了大槍後,在手裡墊了幾下之後,振臂一抖便挽出了幾朵槍花,劉宏知道這個中年大漢絕對是用槍的高手,一寸長一寸強,取了大斧的田野這一場輸定了。
擂台上,童淵持槍以後,看著面前拎著大斧的田野,做了請地姿勢,讓對手先攻,若是他先出手地話,這個匈奴人沒有反擊的機會。
田野還了一禮後,提斧跨步,朝前猛劈了出去,剎那間重達四十二斤的大斧發出了撕裂空氣的恐怖嘯聲,這時台下的人們已經驚呆了,這一斧實在太過恐怖,他們自問自己若是對上,絕對是飲恨而亡之局。
童淵的步伐快如電閃,他幾乎是挨著斧刃躲開了田野強悍的劈斬,接著往後疾退,只有拉開距離,他才能施展出槍術克制田野手裡的大斧。
看到田野不顧體力地揮舞大斧逼迫著童淵,劉宏知道他已經意識到自己一旦被童淵拉開距離,等著他地便是詭異難測地刺擊,到時他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長寬各達三丈的擂台為童淵提供了足夠地空間來施展他神鬼莫測的槍術,在閃過田野五合的劈斬以後,他開始反擊,借助著白蠟槍桿的彈性,他施展出的槍術比以往更加多變,一記接著一記的刺擊,槍槍不離田野的要害之所,讓他只能疲於奔命般地格擋著不知會從哪裡刺來的槍刃。
擂台上,童淵急速的刺擊所挽出的鐵青色槍花不斷綻現,讓四周的人都是看得心驚肉跳不已,這種槍術實在可怕,對陣的人只要一次疏忽就足以致命。田野現在只是依靠大斧寬闊的斧身抵擋著一擊比一擊強的刺擊,落敗只是遲早的事情。
終於,在童淵第連續十七次的刺擊後,田野再也無力握不穩手裡的大斧,隨著一聲沉悶的巨響,他腳下的青石板被落下的大斧砸得粉碎,而這時童淵手裡的鐵槍已經抵住了他的咽喉。
「承讓了!」童淵收回鐵槍,朝田野抱拳道,臉上沒有半點驕狂之色,仍舊是平靜無比。
「你們的槍術師範有著落了。」看著緩緩下台的童淵,劉宏朝一旁吃驚的曹操和袁紹道,在戰場上,長兵器永遠佔據了主動,有了馬鐙以後,重甲槍騎便是這個時代最強的騎兵。
「壯士留步。」在曹操和袁紹錯愕的目光中,劉宏站了起來,喊住了童淵,身上的銀貂大氅滑落,人走向了擂台。
「公子!」王越攔在了天子身前,他知道天子武藝強悍,可是在這種地方和童淵這種級數的高手比武,實在不符天子的身份。
「我自有分寸,不必擔心。」劉宏揮退了王越,童淵的槍術讓他再也忍不住一戰的渴望,這幾年他除了王越,便再也沒有和其他人交過手。
「可否賜教一二!」走上擂台,劉宏拿起一桿同樣的鐵槍,朝回過身,眼中有些訝異的童淵道。
樓內的人都愣住了,他們想不到這個來頭很大的青年公子竟會向童淵挑戰,二樓的富家子弟們哄笑了起來,連那個野獸般的匈奴人都輕易地敗給了童淵,可這個人還要挑戰,只能說明他實在是太狂妄,太自不量力了。
童淵看著提槍的劉宏,目光很快變了,因為他面前這個年青公子握槍的手法和站姿絕對是浸淫多年的高手才能做到,他開始認真地打量起向自己發出挑戰的劉宏。
真正的高手!童淵走回了擂台,拿起剛才擊敗匈奴人的鐵槍,心裡對面前的對手做出了判斷,然後朝劉宏行了一禮道,「請!」
「請!」劉宏持槍抱拳還禮後,和童淵幾乎在同時間一起發動了進攻。
董卓,徐榮,王越,袁紹,曹操在剎那間都是按住了腰間的劍柄,走到了擂台前,神情緊張,天子出人意表的上擂挑戰,著實讓他們惶恐,帝國不能沒有天子成了他們此時心裡唯一的念頭。
所有的人都是屏住了呼吸,誰也沒想到擂台上的兩人一上來就展開了對攻,白蠟木槍桿發出的破空聲和槍頭交錯發出的金鐵聲不斷在他們耳畔響起,而視線中也儘是此起彼伏的碗大槍花。
看著眼前飄忽不定的槍頭,童淵全神貫注地格擋著,他無法形容心裡的那種感覺,在他面前的明明只是一個不過弱冠的青年,可是偏偏他的槍術卻凌厲凶狠,而且老辣至極,簡直就像是一個精研槍術多年的人。
看著勢均力敵的場面,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驚駭之色,在他們看來,台上發生的事情簡直匪夷所思。
看著揮槍縱橫的天子,曹操和袁紹差點就喊出萬歲來,在他們看來,天子要擊敗童淵似乎也不是一件難事。在場的眾人中只有王越知道,天子贏不了童淵,雖然天子留了後手,可是童淵也未盡全力,剛過十六歲的天子,力量上還不是童淵這種正值巔峰時期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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