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自己部下如此開脫,鄭重的臉黑的更難看了。他回頭瞪了瞪這個營長沒有好氣的道:「輸就輸了,找那麼多借口幹什麼。難道咱們團裡面的那些日式火炮都是擺設,別忘了咱們三個炮兵營一個重炮營中有兩個營使用的是繳獲的日軍火炮。」
說到這裡又狠瞪那個炮兵營一眼道:「就算是射擊項目因為火炮種類不同輸掉了,但是其他項目怎麼也都輸掉了。射擊密位測算,六個人中居然有兩個給我出現了誤差,其中一個還差到十萬八千里。如果真是按照他測算出的密位開炮,恐怕就連咱們11軍所有團以上軍官一鍋給端了。媽的,真虧他能測算出來,正好給我來一個180度大調頭,還他媽的中學畢業生那?還有火炮陣地的轉移,那些日式火炮的重量恐怕要比咱們裝備的那些蘇制和德制火炮要輕的多吧,怎麼還是輸了?」
說到這裡鄭重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自己手下的炮兵觀察員中有一個居然出現嚴重的低級錯誤,在測算目標密位度的時候,不知道是怎麼測算的,按照他那個測算出來的方位一看,那裡根本就不是考核預定目標,而是很不幸的正是軍裡的觀測席,包括軍長參謀長在內的11軍所有來觀看最後總決賽的團以上軍官都在那裡,他這個11軍少將炮兵總指揮兼軍炮兵團團長自然也包括在內。這個失誤多虧是在炮兵密位度測算單項考核中,如果是在加上實彈射擊的話,恐怕這一下子就將11軍所有的高級軍官清理的乾乾淨淨,媽的就算有誤差也不可能這麼誇張吧。
就在鄭重將那個營長趕走自己在這裡嚴重鬱悶的時候,那邊炮兵比武完畢緊接著開始的工兵比武的結果讓他立刻多了一個難兄難弟。11軍在軍一級別有一個工兵團的建制。而在師一級別劉家輝特地又為每一個師組建了一個三連制的工兵營。劉家輝明白在沒有空中和地面火力優勢只能被動挨炸的情況下,在進行防禦作戰和攻堅作戰的時候,做好土工作業可以大幅度的減低部隊在日軍地空火力夾擊下的傷亡。
雖然劉家輝一直強調在運動中消滅敵人,但是無論那支部隊都避免不了打陣地戰。所以在萬家嶺大戰後,劉家輝第一時間就給每一個師成立工兵營。這些個建制雖然在有些人眼中是一個浪費的舉動,但劉家輝卻始終堅持,他認為戰局是瞬息萬變的,11軍幾個師不可能始終在一起作戰。一旦分散行動,只有一個團的工兵恐怕不夠這幾個師分的,而且軍工兵團還要承擔一些軍裡的任務,這樣一來工兵更不夠分的,所以工兵的建制應該是多一些的為好。
在這次工兵比賽中,關健的預備九十師的工兵營總算給他爭了一些面子,預備九十師的工兵營在總決賽中取得了工兵比武五個項目中三項第一,一個第二,一個第三。總分排名第一,並擊敗了軍工兵團獲得了工兵比賽的第一名。
看到自己部隊落敗軍直工兵團團長一掃剛剛恥笑炮兵團長的高傲勁頭,利馬成了蔫巴雞。臉色比剛剛鄭重的臉色還要黑的厲害。這二位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臉色正常正和參謀長談笑風聲的軍長,沒有發現劉家輝的臉色有什麼異常後,才略微的鬆了口氣。
實際上劉家輝此刻內心的想法並不像臉上表現的那樣平靜,實際上他對這兩個軍直屬部隊今天的表現著實不滿意。特別是代表軍炮兵團出賽的那個連隊的表現簡直可以用拙劣來形容,不僅火炮運動遲緩,而且無論是射擊速度還精度都不是怎麼太如人意。特別是其中一個觀測員居然在計算目標密度的位的時候,居然整個反了180度,如果真的將這個毛愣的觀測員送上戰場的話,恐怕炮彈落在自己人頭上的機率要遠高於打在日軍頭上的炮彈。
密度位的測算是炮兵觀測員的基本功,如果連這樣的基本功都沒有練好的話,怎麼能讓他的戰友相信他。這些觀測員今天能出現在這裡,說明這個觀測員的技能在軍炮兵團中至少應該是能排上號的。這麼一個所謂的精英卻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讓他如何對軍炮兵團這個11軍在戰鬥中唯一能夠得到的火力支援放心。
劉家輝對鄭重那套這個觀測員是新兵有些緊張的解釋更是不滿意,只是見了幾個高級軍官就如此緊張以至於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那麼到了血肉橫飛的戰場上還不嚇出精神病來。
還有軍裡工兵團的表現,別說第一名,如果進了前三名,劉家輝也不至於如此生氣。作為全軍組建最早的工兵部隊,不僅在比賽中輸給了自己的幾個小弟弟,還弄了一個倒數第一,好光榮啊。那個東北講武堂畢業的工兵團長平時不是挺牛X的嗎,怎麼一到關鍵時候就這麼掉鏈子。平時那個囂張勁頭去那裡了。
想到這裡劉家輝斜眼看了看那兩個平時威風的很,現在卻如霜打的茄子一樣的兩個團長。看來這兩個人還算不錯的還知道什麼叫羞恥。
劉家輝正和許洪亮談著剛剛結束的炮兵和工兵比武的情況時,新77師的一個參謀趕了過來將手中一份電報交給了劉家輝。劉家輝打開電報飛快的掃了幾眼後交給了許洪亮,轉身直接吩咐司徒浩備車。
司徒浩將車調過來後,劉家輝小心的囑咐了許洪亮幾句話後,上車飛快的走了。他這一舉動弄的在座的11軍團以上軍官都一頭霧水。不過這些軍官雖然都滿腹疑惑,但是懾於許洪亮還在誰也不敢瞎議論,只是都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
許洪亮看著幾個師長嚴肅的道:「明天的比武取消,你們立即趕回部隊做好作戰準備,後天各師向湘潭一線集結待命。聽候軍裡的命令。」說到這里許洪亮看了看幾個師長,沒有說什麼轉身也上車走了。這次命令來的突然,他得回去準備一下,畢竟幾萬大軍出動,準備工作還是要做的。
幾個師長聽完許洪亮的話後,馬上開始吩咐自己手下的團長抓緊將來衡陽參加比賽的部隊帶回。另外就是跑到地主新77師師部那裡打電話,吩咐在家留守的副師長或是參謀長馬上就開始製作乾糧分發彈藥製定行軍路線。經過一陣子忙亂後,這幾個師長或是騎馬或是坐車離開了衡陽,急忙向自己的駐地趕回去。
幾個師長中只有駐地就在湘潭的高海寬和現在的地主張恩華沒有著急。看著忙亂成一團的201師和預備九十師的團以上軍官們,張恩華吩咐完各團團長做好準備後,毫無顧及的伸了伸懶腰道:「總算可以活動活動了,在這麼呆下去,老子非發霉不可。」
已經打完電話正向身邊的幾個團長交代任務的高海寬聞言轉過身笑道:「厭煩了?怎麼這麼快就對你家的那口子感到厭倦了?用不用我去和你家那口子說一聲,在給你討一個二房?換換口味。」
高海寬雖然說的是玩笑話,但是他這個人很少開玩笑的性格,說這話時的比鬼哭還難看的笑容,自然有些讓張恩華有些當真了。
張恩華一聽臉都嚇白了匆忙的左右掃了幾眼後忙開口道:「我說老兄你可千萬別和我開這個玩笑,要是我家那頭母老虎聽到我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看著張恩華瞬間變的慘白的臉,高海寬仍然板著臉有些譏諷的道:「你當初笑話咱們軍座的時候不是很威風很牛嗎,怎麼現在變的比軍座還怕老婆?」
聽他這話張恩華已經明白這是高海寬這個傢伙在和他開玩笑。看著高海寬一年365天到有300天板著的臉,張恩華道:「你懂得什麼,這不是怕這是就像劉老大說的那樣這叫尊重,這種事情你這個光棍是不會明白的,切」說道這裡張恩華滿臉不屑看了高海寬一眼。
說到這裡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面色古怪的看著高海寬。高海寬被他古怪的面容看的心裡直發毛。半晌張恩華才用一種調侃的語氣道:「我說老高,你這麼挑撥我們夫妻關係,你是不是有些嫉妒我現在這麼幸福。現在咱們11軍這些師以上的軍官可就你一個至今還行影獨吊沒有成家呢。對,嫉妒肯定是嫉妒。」
「對了我說老高,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呀,幹嗎還不結婚,你真的還以為你現在風華正茂呀,拜託,麻煩您看看自己都已經快三十的人了還挑什麼那。難道真是應了那句亂花漸欲迷人眼。現在就連許參謀長都已經結婚了,你老兄也還是趕緊張羅吧,省得老看人家幸福生活眼紅。」
張恩華的這一席話聽的高海寬哭笑不得,這都是那跟那呀。自己只不過是開了一句玩笑這至於嗎?高海寬搖搖頭沒有搭理滿臉挑釁的張恩華,帶著手下幾個團長走了。
這些師團長們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從劉家輝離去的匆忙,知道肯定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所以相互之間簡單的打個招呼後,便急忙趕回了自己的部隊。像張恩華和高海寬這樣腦袋轉的快的,已經有些猜到什麼事情了。
恐怕是日軍又開始有什麼大的行動了。不過這次的目標不像是針對他們現在所在的九戰區。
就在這些師團長們胡思亂想的時候,劉家輝正在匆忙趕往長沙趕的路上。看著車外不時閃過的稻田地,劉家輝琢磨戰區長官這樣著急將他召回長沙,又給11軍下了動員令難道是日軍準備提前發起第二次長沙會戰,不過從現在情況來看,又不像。難道是?」
想到這裡劉家輝突然明白了,按照他後世的記憶,這個時間正是棗宜會戰正酣的時候。恐怕這次是陳部長準備將11軍急調六戰區參戰,不過這在時間上恐怕很難來的及。
九戰區距離這次會戰的五戰區和六戰區距離並不是很近,而且中間還隔著一條長江。最短的直線距離都在日軍佔領之下,繞道常德宜昌渡江恐怕在時間上來不及。
汽車一邊沿正衡陽到長沙的公路疾駛,劉家輝的腦袋一邊飛快的轉著。如果這次戰區長官將他急召至長沙真的像自己所想的話,自己應該怎麼辦。勞師遠征,即便11軍按時趕到戰場,恐怕在短時間內也很難快速的進入戰鬥狀態。而且這五六戰區局勢並不一定有上面想像的那麼糟糕。
五戰區的部隊雖然以雜牌部隊居多,中央軍比較少。但是這些部隊卻大多都是西北軍和桂軍,戰鬥力還是很強悍的。特別是桂軍,這些桂系部隊都是那位五戰區司令一手訓練出來的,無論是戰鬥力還是意志力都是極為強悍的。
想到這裡劉家輝突然想起了後世一些參加過長征的一些老革命對包括這些桂軍在內的西南軍閥的評價。「湘軍是狼,滇軍是虎,桂軍是狼又是虎。」桂軍的戰鬥力還是比較讓人放心的。更何況在五戰區內還有三十三集團軍這樣的西北軍勁旅,還有那位抗戰第一忠將的張總司令。
有這些精兵強將這次會戰五戰區大概不會吃什麼大虧。至於六戰區,也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陳部長的起家部隊18軍和其他幾支土木系的中堅部隊都在六戰區,這些部隊的戰鬥力即便在中央軍中也可以說的上是翹楚了,另外第六戰區還有當年固守台兒莊贏得赫赫聲名的西北軍勁旅。
就在劉家輝的腦袋中飛快的琢磨著戰區長官將自己招回長沙的用意時候,他因為過於太專注卻沒有車什麼時候已經停到戰區司令部的門口了。經過司徒浩的小聲提醒後,,劉家輝才發現戰區長官的副官已經等在戰區司令部的門口了。
戰區長官的副官一見到劉家輝從車上下來,急忙走上前道;「劉軍長,長官一直在作戰室等候您,請您跟我來。」說完便恭敬的在前邊領路。
劉家輝跟著這位副官走進了戰區司令部的作戰室。一進屋子劉家輝就發現戰區長官正站在一副湖北地圖前用放大鏡仔細的觀察著。看到劉家輝近來,戰區長官也沒有客套直接將他招到地圖前。
戰區長官指著地圖道:「自長沙會戰結束後,日軍11軍元氣大傷不在敢南窺長沙,但是在本月一號日軍集結了六個師團和一部重炮坦克部隊分別由信陽、鍾詳、隨縣向襄東我第五、六兩個戰區的結合部發起全面進攻。」
「戰至昨天也就是五月十七日,我軍已經收復的棗陽再一次淪陷於日軍之手,而且在前天五月十六日遭受了重大的損失。我三十三集團軍總司令張藎忱將軍在率部向日軍側後迂迴的過程中在宜昌南瓜店附近遭遇日軍優勢兵力包圍,在經過一翻苦戰之後,三十三集團軍張總司令以及隨同特務營全部陣亡。」
「現在形勢嚴峻,棗陽一丟失。不僅長江上游門戶宜昌直接暴露在日軍炮口之下,而且第五六兩個戰區聯繫有時刻被截斷的危險。更何況這次盛產糧食的江漢平原一耽丟失,國民政府本來已經嚴峻的糧食狀況會更加緊張。所以辭公親自點將,調你們11軍北上增援。你馬上拿出一個周密可實的作戰計劃來,我讓戰區參謀處的人協助你。」
「什麼,藎忱兄陣亡了?」劉家輝聽到這個消息不由的大吃一驚。想起了在徐州突圍一起斷後時的那些難忘的日日夜夜,想起這位老大哥在斷後過程中的多方照顧,劉家輝不禁熱淚盈框。如果沒有這位老大哥的信任支持和全力的配合,也就不會有讓他聲名鵲起的蕭濉河一戰,也就更沒有他劉家輝的今天。
劉家輝現在不禁有些怨恨自己,自己為什麼將這位張總司令正是陣亡在這次棗宜會戰中這一他在初中的歷史課上就學過的事件給忘記了。自己是有機會將這位在徐州幫過自己大忙的老大哥救出來的。
甚至都不用自己刻意的去做什麼,自己僅僅需要的就是提醒這為老大哥注意一下電台密碼的問題,恐怕也就不會出現因為電台密碼被日軍破譯,而出現他被日軍集中優勢兵力包圍的事情,也許這位老大哥就不會陣亡的這麼早了。
看著痛苦的淚流滿面劉家輝,戰區長官安慰的排了排他的肩膀道:「仲德,我看的出來你對這位張總司令的感情很深,但是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日軍的兵鋒已經直指宜昌。一旦宜昌有失,陪都重慶則門戶洞開,甚至可以說是無險可守。這點的重要性我想你還是明白的。如果這當口宜昌在失陪都震動,這位藎忱兄恐怕就是死也不會瞑目的。」
「我和他雖然沒有什麼深交,但是他的為人和事情我還是有些瞭解的。他的戰死我也很痛心,他是一條好漢,沒有辱沒的軍人的榮譽。他是一個真正的中國軍人。」
『長官您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好男兒恩從國家,戰死沙場始是終。軍人難免陣上亡。藎忱兄能有這樣一個結局,也算了了他自77事變以來的心願,洗刷了背負多年的恥辱。請長官放心,仲德知道怎麼做,才是更好的以慰藎忱大哥的在天之靈。」劉家輝擦了擦眼睛打起精神道。
「那就好,既然你如此說我也就放心了。仲德你看你這次怎麼做才能減輕五六兩個戰區的壓力。這是辭公在電報中再三交代我問計於你的。」戰區長官看到劉家輝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