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的春節是劉家輝回到這個年代甚至是當兵以來過的最溫馨的一個春節。當兵時雖然有那麼多戰友相伴但畢竟不是自己的家。回來後的第一個春節也就是1938年的春節更是在宣城南湖旁過的,那時剛剛從南京突圍出來不長時間,那有什麼心情過年,更何況那時就依靠許洪亮身上的一萬多法幣要維持那麼多人吃飯已經很艱難了,那裡還有多餘的錢過年,當時和他一起從南京突圍出來現在還活著的老兵很多人現在還一聞魚味就想吐。劉家輝在兩位佳人的陪伴下過了一個愉快的春節,雖然兩個老婆不會做飯,但對兩個女兒知根知底的老丈母娘臨和老丈人去重慶時,特地給兩個寶貝女兒留下的從小將二女帶大的一個老媽子的手藝實在了得,大年夜一桌子地道的江西的風味吃的劉家輝和邀請來的許洪亮讚不絕口。看著吃的狼吞虎嚥的許洪亮,劉家輝不禁仔細的從上到下打量了幾次這個有著絕佳戰術指揮能力和敏感的政治腦袋私生活清的象白開水一樣的自己的親密助手,許洪亮被劉家輝有些不懷好意的眼光弄的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劉家輝看了良久道:「我說洪亮你好像比我大兩歲吧,我這都已經結婚了,什麼時候喝你的喜酒?對了還從未聽你說過家裡的事,你到底結婚沒有?如果還沒有我讓我老婆給你介紹一個,聽說浙大的美女相當的多。怎麼樣等我老婆哦也就是你弟妹回學校時我讓她們給你劃拉一個。」
許洪亮聽著劉家輝的話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自己這個頂頭上司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八婆了。許洪亮納悶的問道:「軍座您最近很閒嗎?」「沒有,我一天幹什麼你還會不清楚,每天只有到晚上咱們倆不是才分開的嗎?你什麼時候見我閒過?」劉家輝知道許洪亮的意思,不過為了將這小子的隱私刨出來他故意裝糊塗。聽到他的回答正要盛湯的許洪亮聽到他這麼一回答不禁好險沒有一頭栽到湯碗裡去,斜眼看了看劉家輝,許洪亮心裡明白劉家輝絕對是故意和他裝糊塗。不過劉家輝現在能說出這樣雖然不是很搞笑的笑話來許洪亮反倒很高興,他知道現在劉家輝已經徹底走出南京給他帶來的陰影了。以前可是很少見到他笑的,現在笑的能如此開心,許洪亮很是為他高興。不過許洪亮從劉家輝誠懇的眼光裡知道他沒有拿自己說笑而是很認真要為他找一個愛人。11軍這些團以上的高級軍官裡只有周俊傑和關志剛兩個人結婚了,其他都是清一色的光棍。不過想想也是,這些軍官原來都是一些連排級軍官,年齡最大的關志剛也不過才二十七八,又一直在讀軍校,所以結婚的沒有幾個。而且自從南京突圍以來,他們的部隊不是駐紮在鄉村就是一直訓練和作戰,也沒有時間去接觸女人。要不是因為在南昌收容難民中無依靠的婦女弄出的一攤子事,恐怕劉家輝現在也在一起打光棍呢。
看著興趣多多的劉家輝,許洪亮有些黯然神傷的搖搖頭道:「軍座我私人的問題您就別問了」說完站起身來走到門外看著滿天星斗沒有回頭的道:「也許有一天我會給您一個交待的,但現在我不想再說什麼。您的好意洪亮心領了」跟著許洪亮一起出門的劉家輝從側面看到了許洪亮眼角上流下了兩滴晶瑩的淚珠。許洪亮的表情讓劉家輝大吃一驚,他從沒有見過許洪亮如此的失態。說完話的許洪亮一直沉默著沒有再說話。看出來許洪亮明顯有一段心酸的往事的劉家輝沒有再說話一直陪著他在屋門口站著。兩人就這麼沉默著站在門口直到在屋子裡遲遲沒有見到他們回屋來的姐倆拿出來劉家輝的兩件大衣,一件給劉家輝披上,另一件遞到劉家輝手裡向許洪亮示了示意,讓劉家輝給許洪亮也披上才驚動了沉默中的二人。被從沉思中驚醒的許洪亮看到劉家輝手中的大衣表情極度不自然的道:「對不起軍座有些失態了,感謝您和兩位夫人的盛情款待,我先告辭了。」說完也不給劉家輝回答的時間就有些失神的走了。見到今天和以前總是一付幹練形象判若兩人的許洪亮孤獨的背影,劉家輝越發的好奇起來,這個許洪亮身上究竟背著一段什麼樣的過去。
時刻還惦記著即將打響的南昌會戰的力偶家輝並沒有因為過年而放鬆對部隊的訓練,除了大年初一給部隊放了一天假外,其他的時間仍然繼續訓練。知道劉家輝兩個老婆過完正月十五便要返校的許洪亮主動將原來由兩個人共同負責的軍教導隊教學和訓練都接了過來,以便劉家輝多留一點時間陪陪夫人。不過剛剛過了正月十五正安排行程準備送兩個老婆返校繼續讀書的劉家輝,從兩個老婆的嘴裡得到了一個讓他措手不及的消息,兩個老婆居然都懷孕了。肚子裡有了孩子這學自然也就無法再去上了,從來沒有過照顧孕婦經驗又忙的分身乏術的劉家輝,在大喜過後又開始犯愁了。僅靠一個老媽子一下子照顧兩個孕婦他實在是不放心,再僱人幫忙他還是有些不放心。送去重慶,先別說這兩個准媽媽能不能禁得住在路上折騰和路上安全的事,就是現在正面臨日軍狂轟爛炸的重慶的環境也讓他實在是更不放心。實在想不出辦法的劉家輝只得給重慶自己的父母和岳父母各發一個電報,一是解釋一下二女沒有回去上學的原因,畢竟他對岳父母有一個承諾的,另外就是讓自己的父母幫助物色幾個可靠的傭人。讓劉家輝沒有想到的是僅僅過了不到一個星期,他岳父母便出現在他的面前。原來二老在重慶住的很是不習慣,畢竟故土難離嗎,這次接到劉家輝電報後又擔心自己女兒的身體。思鄉心切的二老便在劉家鵬的幫助下帶著幾個劉母精條細選的幾個傭人搭乘一架到贛南公幹的蘇聯航空隊的飛機返回了贛南。一是這裡離南昌故土比較近,可以稍解思鄉之情。二就是可以就近照顧這兩個出嫁是一起出嫁,現在懷孕又是一起懷孕的寶貝女兒。至於打聽兒子下落的事二位老人現在已經死心了,還是顧眼前的要緊。
有了岳父岳母的照顧劉家輝總算放了心,對於歷史的走向很清晰的他知道贛南在整個抗戰中還是很安全的,始終沒有受到戰火的波及,將自己的小家放在這裡他還是很放心的。沒有了後顧之憂的劉家輝將這段時間全部壓在許洪亮肩上的擔子又接了一部分過來。
實際上現在劉家輝最牽掛的還是南昌。最終羅中將還是沒有全部接受劉家輝的建議,調18軍或是74軍擔任南昌守備部隊,而是將現在十九集團軍最有戰鬥力的32軍做為南昌守備部隊。不過羅中將還是想盡一切辦法從各部隊抽調了一批老兵和裝備補充給了32軍,以盡快使前一段作戰已經傷了元氣的32軍能恢復過來。至於其餘的作戰方案還是大體上依照劉家輝的計劃來制定的。從三月初開始贛南地區開始大規模的接受從南昌轉移出來的百姓。看到這些背井離鄉的老百姓,劉家輝的心不禁一陣陣的抽疼,他知道這些百姓中有很多人也許再也不能回到南昌了。站在公路旁邊指揮著部隊幫助這些老百姓遷移的劉家輝苦笑著對許洪亮道:「軍隊無能,百姓著秧。我們身為軍人如果可以禦敵與國門之外的話,百姓何苦受這麼大的苦難。」最讓劉家輝難以接受的是贛南根本沒有做好接受這些百姓的準備。南昌在疏散之前沒有給任何地方政府打招呼。儘管被疏散出來的百姓中有很多人直接去了四川湖南等地。或是只是在贛南中轉一下轉道去桂林或是貴州福建。但仍然有近十萬人滯留在贛南一帶。這些人的想法和劉家輝的岳父岳母一樣,這裡離南昌近,巴望有著一日可以早些重返回故土。
劉家輝費了好大的勁才協助好地方政府將這近十萬人安置妥當。看著地方上那些腦滿腸肥大腹便便想盡一切辦法要從這些難民身上撈錢的官員們,劉家輝恨不得將這些人拉出去統統槍斃。這些貪婪的連臉都不要的地方官們想盡辦法巧立名目收錢。難民想要過河,好交納過橋稅。坐船過河好交納渡口稅,想雇個人幫助挑一下行李,好交納人力稅等等簡直是名目繁多數不勝數。氣的劉家輝暫時先中斷了全軍的訓練,將所有能調出來的部隊全部派出去協助難民,並將軍屬工兵團全部派出去在一切能夠架設浮橋的河流上架設浮橋,不能架設浮橋的河流想盡辦法籌集渡船免費供難民使用。劉家輝再三強調不允許任何部隊任何人在協助難民時不得以任何借口收取任何費用,違著不論軍銜高低職務大小就地槍決。為了監督部隊的執行情況,劉家輝甚至將軍法處的人和警衛團打散全部派出去執行監管,並和這些人交待,如果發現情況隱瞞不報,按同罪論處。不過還真有不怕死的,補充團的三個士兵在幫幾個難民渡河時收了三塊大洋的勞務費後,被警衛團的監察人員發現上報後,劉家輝沒有任何猶豫的立即下令當眾槍決。嚴肅的紀律讓所有有著某些想法的人馬上老實了,放棄了這個很有錢途的想法。
3月17日就在難民安頓工作已經進入到了尾聲,劉家輝以為可以歇口氣的時候。一封戰區來的電報讓整個剛剛有些鬆懈下來的11軍馬上進入了臨戰狀態。電報上清晰的寫著17日清晨日軍116師團率先橫渡鄱陽湖向修水守軍陣地東端的吳城發起猛功。命令11軍立即做好戰鬥準備與已經調至高安一線的74軍一起,準備隨時策應南昌守軍。看著電報劉家輝輕聲的歎了口氣後對許洪亮道:「終於來了。」
儘管戰前已經做了良好的準備,但戰局的發展仍然不禁如人意。沒有將劉家輝再三叮囑的日軍會集中大量重炮和坦克進攻的信息放在心上的羅中將這次吃了大虧。雖然採用了劉家輝依仗有利地勢節節抗擊,最終決戰於南昌的戰術。但守軍各部隊在阻擊時,依然採取了老套的線狀陣地。單薄又缺乏有效反坦克武器的阻擊陣地非但沒有起到消耗疲勞日軍的作用,反到被日軍在重炮和大量航空兵掩護集中的大量坦克給沖的七零八落,遭受了極大的傷亡。
3月20日一路進展順利的日軍已經進抵修水北岸。下午三時抵達修水北岸的日軍在親臨一線的崗村寧次中將指揮下,在觀測氣球的引導下集中了二百三十餘門輕重火炮猛轟修水南岸的手守軍陣地。整整三個多小時的炮擊超過了開戰以來任何一次戰鬥。南岸中國守軍陣地在這三個小時的猛烈炮擊下陣地全毀,一切通訊聯絡全部中斷。在炮擊過後,日軍並沒有立即進攻,而是大量的施放毒氣,在炮火中倖存的中國守軍全部中毒,部隊陷入一片混亂。日軍攻擊部隊很輕易的佔領南岸守軍一線戰地。並在戰車的掩護向修水南岸守軍的制高點鳳棲山發起攻擊。儘管在炮擊中傷亡慘重已經瓦解的殘餘守軍頑強抵抗,日軍在重炮和戰車的掩護下,經過反覆爭奪,鳳棲山這個修水南岸的至關重要的制高點還是於21日凌晨被日軍佔領。鳳棲山一丟整個修水南岸的中國守軍陣地全線崩潰。22日下午安義失陷,晚上奉新陷落。沒有來得及破壞的公路讓日軍的戰車部隊幾乎是如魚得水。在輕轟炸機一個戰隊的配合下如同入無人之境的橫衝直撞。23日曾經頑強抵抗的吳城守軍在日軍大規模的燃燒彈和毒氣的攻擊下傷亡慘重不得不放棄陣地。26日日軍戰車部隊已經抵達南昌郊外。守軍按照原計劃放棄了南昌周圍陣地,全部撤進南昌城內抵抗。南昌城內的血戰開始了。此刻無論是親臨一線指揮作戰的崗村寧次中將,還是被日軍大量集中的坦克重炮弄的焦頭爛額羅中將誰有沒有想到這場南昌會戰竟然打的如此艱苦。
接到戰區命令準備隨時增援南昌的劉家輝立即將部隊集中於樟樹豐城進賢一線隨時待命。3月23日吳城陷落的當天劉家輝攜軍部抵達豐城。有五個軍建制的南昌正面的戰局吃緊,反倒是原來一直讓劉家輝放心不下的固守武寧一線裝備低劣的川軍三十集團軍在日軍精銳的第6師團的猛攻下守住了陣地。劉家輝接到戰事通報後,也顧不得其他了,立即讓關健將部隊中所有繳獲的日軍輕重機槍和38式步槍以及所有彈藥全部集中起來,以最快的速度給三十集團軍送過去,可以盡量幫助這些裝備簡陋的熱血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