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電令後,劉家輝立即率領新6軍於9月22日趕到鄒橋,抓緊時間構築工事。劉家輝聽著北邊瑞昌方向不時傳來的密集的槍炮聲眉頭緊緊的皺著。許洪亮看著一邊看著地圖一邊皺著眉頭的劉家輝道:「軍座何顧如此?這鄒橋山地眾多,不正是我軍阻擊日軍的良好陣地。這裡的地形可比蕭濉河那一片平原可強多了。」劉家輝看著地圖道:「我倒不是擔心咱們,我擔心的是這裡。」說完指了指地圖上的一點。許洪亮有些驚訝的道:「白水街,麒麟山。這裡不是有川軍一個集團軍兩個軍一共四個師的兵力嗎?還有中央軍的21師在那裡嗎。守上幾天等待增援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不過那裡的位置實在太重要了。27師團弄不好很可能會繞過鄒橋,從那裡向箬溪攻擊。」「21師恐怕已經撤走了。三十集團軍是有兩個軍四個師的建制不假。可那四個師是什麼師。都剛由保安團升級來的。川軍本身的裝備就極為低劣,再加上部隊又是剛剛組建。恐怕很難抵擋住擁有坦克重炮的27師團。不是日軍弄不好會以那裡為突破目標。而是肯定以那裡為突破點。洪亮你看白水街、麒麟峰位於瑞武公路東側,是通向箬溪的捷徑和隘口。日軍一旦突破這裡,到箬溪就無險可守。而27師團一旦佔領箬溪向西可威逼武寧切斷瑞武路正面國軍的退路。向東可沿箬溪至永修公路迂迴南潯佔領德安。屆時瑞武路和南潯路兩個方面的國軍勢將全線動搖。弄不好會重演淞滬會戰時撤退的一幕。反之國軍要是想反擊成功,這兩處也是必爭之地。我實在擔心川軍能不能頂住,畢竟廣有一腔熱血是無法與飛機大炮硬拚的。」劉家輝苦笑道。
許洪亮聽完沒有立即回答他只是在地圖上詳細的觀察了好一陣才道:「我估計戰區將我軍調至鄒橋就是想要我軍保障三十集團軍的側翼,與三十集團軍陣地連為一體。我想戰區現在的意圖不是擔心27師團西進武寧,主要是擔心他向東攻佔德安,與101、106師團相互配合以包抄擊潰我第一兵團。畢竟現在在九戰區一兵團才是主力,擊潰我一兵團後,其可以南下攻擊南昌,也可以向西與波田支隊和已經整補完畢的第九師團相配合進攻富池口、陽新。只要拿下富池口陽新即可北上攻擊武漢也可向西南攻擊岳陽佔領我洞庭湖平原之糧食主產區。算盤打的好響啊。」
劉家輝點頭道:「不錯,戰區將我軍調至鄒橋主要就是保障三十集團軍側翼和一兵團的後路。我現在擔心的就是三十集團軍能不能抵抗到援軍趕到。前兩天川軍的一個師防守瑞昌東南鯉魚山,沒有幾個回合就將陣地丟的一乾二淨。現在他們這四個師正沿瑞昌至箬溪的公路逐次抵抗,也許白水街和麒麟峰就是他們最後的阻擊陣地了。不過好在麒麟山的地形倒還不錯,希望他們能夠多維持幾天吧。」說完後又想了想道:「洪亮我軍既然已經劃歸第一兵團,你看是不是給兵團薛長官發一個電報,請示一下是不是用咱們新6軍將三十集團軍換下來鄒橋另調部隊防守。或是和三十集團軍交換一下任務,由他們來防守鄒橋橋,咱們去麒麟山一線。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咱們調一個旅暫時歸三十集團軍指揮。」
許洪亮略微遲疑的道:「這好嗎?咱們剛剛劃歸一兵團建制。再說兵團長官將我們調至鄒橋一線主要是保障一兵團側後安全,畢竟咱們軍無論是訓練還是裝備都要遠遠優於三十集團軍,就是兵力咱們一個新77師足夠頂上他川軍兩個師的總合。我想這才是長官將咱們調至鄒橋的主要目的吧,其實說白了就是咱們這位薛長官對川軍的戰鬥力不放心。您想他會同意嗎?」
劉家胡搖頭道:「我想他會同意的。如果麒麟山一失,箬溪就很難守住。箬溪一旦丟失結果不會比鄒橋失守好到那去。預期等三十集團軍支撐不住了,我們在增援上去。還不如現在就接替其防務。省得到時候咱們在被動。而且我估計日軍是不會將鄒橋作為主攻方向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現在恐怕麒麟山方向已經出現日軍了。現在薛長官已經被任命為前敵總指揮,他比我們擔心麒麟山。」
已經受命全權指揮瑞武公路戰事的薛長官在接到劉家輝希望率新6軍接替在瑞昌西北山地戰中傷亡慘重的三十集團軍擔任麒麟山一線防禦的電報後興奮的對兵團吳參謀長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人。這個劉仲德還真不負我的厚望。好你馬上給他回電。就說我同意他的要求,由新6軍立即開往麒麟山與三十集團軍接替陣地。命令三十集團軍在與新6軍交接防務後,撤至鄒橋一線整補,但必須保證好新6軍的側翼安全。這下我可以有時間調集兵力爭取抓住機會吃掉這個27師團了。」
吳參謀長看著有些興奮的薛長官笑道:「這個新6軍的訓練在南昌時我看過,這個劉家輝搞訓練還真有一套辦法。新6軍一個剛成立新兵過半的軍,硬是讓他在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內訓練的象摸像樣的,這下您不用再擔心一旦川軍頂不住使兵團出現腹背受敵的情況了。不過您就這麼,相信他劉家輝。」
薛長官看著跟隨自己多年的參謀長沉思了一下道;『我仔細研究過這個小傢伙從南京突圍出來以後的表現,特別是在徐州會戰後期的表現。我得出一個結論,此人的大局觀極重。他絕對不是8軍和27軍那兩位可比的。你想在徐州會戰突圍時他是唯一留下來肯斷後的中央軍將領。在突圍部隊受阻於蕭濉河時又主動與59軍一起阻擊追擊日軍,掩護那些雜牌部隊。別的我不知道在咱們中央軍中肯主動掩護地方部隊的將領也許以後有,但到目前就他一個。況且這小子的打仗極為有辦法不僅膽大而且心細敢幹,他能以一個師的兵力全殲日軍兩個聯隊打跨一個聯隊絕對不是僥倖。最起碼你我是做不到。所以他這次主動提出來與三十二集團軍調防正是著眼與整個戰局,我相信27師團在他手下絕對討不著好。不信你我拭目以待。」
在前一段作戰中傷亡慘重還沒有獲的任何補充的三十集團軍王總司令接到換防命令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從抗戰以來每次都是自己這樣的雜牌部隊給中央軍堵槍眼,什麼時候有過中央軍主動替雜牌部隊承擔過。直到衛兵報告新6軍劉軍長已經趕到指揮部外時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這位老資格的川軍將領一見到劉家輝便緊緊拉著小他幾十歲的劉家輝的手不住的嘴裡說著謝謝。說句實在的現在三十集團軍只能拿出來一個師的兵力防守麒麟山一線,以川軍低劣的裝備和三十集團軍本身訓練和編制上的不足,能抵擋多長時間,就是他這位集團軍司令心理也沒有底。如果一旦打糟了很容易給中央找借口裁減川軍編制,就是堅持到援兵趕到恐怕三十集團軍也會元氣大傷,以軍委會一貫歧視川軍的傳統會不會給補充還兩說。這還是有援兵。至於援兵什麼到,恐怕薛長官無法給他一個准信,122師在滕縣不就是因為中央軍見死不救才全軍覆滅的嗎?所以劉家輝現在主動來接替他防守麒麟山怎麼不讓他感激倍至。
在送走了衣衫襤褸裝備殘破感激不已的三十集團軍後,接到在臨出發時就已經被他派出去偵察日軍動向的騎兵營發回的麒麟山正前方已經發現日軍先頭部隊的報告後,劉家輝立既督促部隊嚴格按照軍裡訓練大綱的要求加固改進三十集團軍已經修築好的工事,準備迎戰即將到來的日軍的進攻。
24日傍晚一路與三十集團軍阻擊部隊激戰的日軍第27師團下屬中國駐屯軍第3聯隊終於趕到了麒麟山一線。看著因為連日激戰而疲憊不堪的士兵,聯隊長宮崎富雄大佐決定部隊先休整一夜,等25日天亮後航空兵可以活動後再發起進攻。27師團是日軍第一個三單位師團,一共只有三個野戰聯隊。之前在與中國軍隊在瑞昌西北山地中的爭奪戰中傷亡已經不小,若是這次在傷亡過大相信師團長是不會給自己好果子吃的。打定主意的宮崎大佐命令部隊立即原地休息。至於對面麒麟山上的中國軍隊宮崎大佐是毫不擔心的。早就從這幾天戰況和俘虜口中得知對面的中國軍隊是裝備低劣訓練不足的支那地方軍宮崎大佐不認為對面的中國軍隊會給他帶來多少麻煩。一個除了幾門迫擊炮外連火炮都沒有一門的軍隊在宮崎大佐心中是無法對他裝備精良擁有一個山炮兵中隊和一個37毫米速射炮中隊的聯隊造成任何威脅的。經過這幾天的激戰他不得不承認這支部隊極為勇敢,但裝備實在是太差了,宮崎大佐甚至在戰利品中發現一支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的美國造發射黑火藥子彈的老式11毫米林明敦步槍。宮崎大佐不得不懷疑這支步槍還能找到子彈嗎。他們居然就憑藉著這種裝備就干抵抗大日本皇軍的進攻。這些愚蠢的支那軍人以為現在還是中世紀嗎。但他沒有想到現在在麒麟山上等待他的並不是裝備低劣的川軍三十集團軍,而是裝備精良火炮數量就是在中央軍軍級部隊也是數得上的新6軍。
劉家輝指著在山下新6軍火炮射程內正優哉優哉正在準備戰地晚餐的日軍道:「看來這些日軍很悠閒嗎,敢公然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火炮射程之內就公然弄起野餐來了。看來人家沒有將咱們放在眼裡呀。」「我估計他們是將咱們當成三十集團軍了,所以才敢這樣肆無忌憚。整個三十集團軍也沒有幾門火炮,對現在的他們壓根早不成任何威脅。」許洪亮答道。「軍座是不是將炮兵團提前給他一傢伙」現在已經是新6軍炮兵團團長的何重道。「不今晚我自有安,關健你去把特務營王營長和189團鄭團長叫過來。」劉家輝沒有同意何重的意見反身吩咐關健道。
劉家輝喊這兩個人很是有些來頭。189團團長鄭斌原來是張恩華的一營營長,是劉家輝原來在87師任營長時的一個副連長。此人打仗不拘一格,儘是走用許洪亮的話說歪門邪道。是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的角。但和張恩華極為臭味相投。至於特務營王營長,此人的真名誰也不知道,因為滿臉是麻子所以人家叫他王麻子,後來因為狠出了名該叫他麻子王,原來是南昌城內最年輕的老大,自從南昌城裡所有老大和底下小弟除了有花柳病抽鴉片扎嗎啡吸白粉的都被劉家輝抓了壯丁後,就和手下所有小弟一起當了兵。他的特務營中所有的兵原來都是南昌城內的混混、流氓、妓院打手和幫派分子。他則是因為在訓練中表現突出被任命為特務營副營長。此次出戰前經張恩華的力薦接替一直兼任特務營營長的林海容擔任特務營長。
劉家輝指著山下的日軍陣地對著這兩個人道:「你們兩個有沒有膽量今也給我摸下山去掏他一把?」這兩個人看了看山下的日軍陣地滿不在乎的道:「有什麼不幹的。不就是一個聯隊嗎?還怕了他不成嗎?」劉家輝聞言道:「好,今完你們給我摸下去,我不管過程,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今天晚上你們把他的炮兵給我炸了,有沒有信心,如果你們不行的話趁早提出來我換人。」兩人對望一眼道:「敬聽軍座安排。」「你們需要什麼可以和我說,我今天不做具體安排,怎麼幹你們倆自己去合計。我只要結果。」劉家輝笑道。王麻子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看鄭斌。鄭斌笑笑道:「只有一點要求就是我希望將軍工兵團一連長趙連長配屬給我就夠了,畢竟玩炸藥那東西我沒他們在行。」「好就給你,記住你們怎麼打我不管,但你們得給我活著回來,否則就不算完成任務。」劉家輝臉色有些凝重的道。「是保證完成任務」鄭斌向劉家輝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而王麻子則歪歪斜斜的同樣敬了一個軍禮後異口同聲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