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轟鳴聲中,一架波音七四七客機在首都機場寬敞的停機坪上停住,舷梯車開到,機倉門打開,乘客們在空姐的微笑中從裡邊走出,順著台階下到地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既有金髮碧眼的外國人,也有黑髮黃膚的中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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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機的乘客陸陸續續都下得差不多時,一位提著旅行箱的年輕人這才出現在機倉門口,只見他身高約有一米八左右,穿一件土黃色的風衣,衣領豎起,把整個脖子完全遮住,頭上戴一頂灰色的寬邊帽子,帽子的兩邊稍稍向上捲起,就像美國牛仔那種標誌性的禮帽,臉上看,長方形的國字臉,眉毛又濃又黑,好似用毛筆蘸著墨水在額頭上畫了兩道,一對大眼又黑又亮,透著一種精明和自負,鼻樑高挺,嘴唇很薄,一張嘴,便能看到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
走出倉門,不像其他乘客那樣馬上走下舷梯,而是在門口停下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目光從左到右,再從右到左,審視著眼前的情景。
「回來了,我張志鵬回來了!」年輕人在心裡大聲喊道,彷彿在向世界宣佈他的歸來。
張志鵬,聖馬利諾大學工商管理碩士,四年前離開中國,只身前往澳大利亞進修學習,今年學成畢業回國發展。時隔四年,再一次嗅到家鄉的空氣,看到家鄉的景物,感受到家鄉的陽光,也難怪他會大發感慨,喊出老電影《閃閃紅星》中那句著名台詞。
澳大利亞這些年來受過的罪,吃過的苦,終於換回了響噹噹的碩士證書,值嗎?很值,張志鵬覺得自已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因為他知道,憑著這份文憑,再加上他的頭腦和學識,很快他就能進入國內一流的企業,並成為企業中的精英,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由得他呼風喚雨,揮斥方遒!
辦完手續,拉著行禮,張志鵬隨著人流走出四號出口,一邊走,一邊睜大眼睛四處張望,這一次他不是在欣賞周圍的景物,而是在找人。
「張志鵬!」等人的人總是比剛出來的人更容易找到對方,通道還沒走完,張志鵬就聽到有人在叫自已的名字,轉頭順著聲音望去,只見接機的人群之中正有一位漂亮的年輕女子在向自已招手。
「哈哈,陳辛娜!」不再裝酷,張志鵬臉上露出笑容,快步向前走去,來到陳辛辛娜的身前,放下手裡提著的行李,張開雙臂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呵,出國四年,別的不知道怎麼樣,洋人的作派倒學了不少。」短暫的擁報後把張志鵬推開,陳辛娜笑著說道。
「呵,還說,四年不見,難道就沒有一點點想我?」半真半假,張志鵬盯著陳辛娜問道。
「沒正型,還是一張貧嘴。怎麼,這次回來是決定留下在北京發展了?」對張志鵬的說話方式非常瞭解,陳辛娜並沒有把對方這種很容易引起誤會的親暱語言放在心上。
「是啊,不走了。你在北京,我又能到哪裡去呢?你就是我指路的明燈,引航的燈塔,離開你的引導,我就會失去方向,在滾滾的紅塵世界中流離失所,不知所歸。」一本正經,張志鵬說出這種話來臉不紅,心不跳,似乎這些都是天經地義,如同老北京見面問聲「您吃了嗎?」那麼自然。
「呵,你呀,別那麼酸溜溜的,你就不能好好的,像個正常人那樣說話嗎?」這種赤祼祼的恭維雖未免顯得太露骨了些,不過女人大多好虛榮,就算明知是假的,聽在耳中也覺得舒服。
張志鵬和陳辛娜很早以前就認識,那時他們都在同一家高中上學,而且還是同班同桌的同學,十六七歲的年紀,正是情情竇初開的時候,懵懵懂懂,兩個人彼此間都很有好感,關係相處非常融洽。但後來考大學的時候,兩個人沒能考在一起,一個去了**,一個進了北京郵政,路途遙遠,來往不便,雖有電話溝通,但感情還是不可避免的淡了下來,及至後來陳辛娜認識了黃春明,並和黃春明確立了戀愛關係,而張志鵬也有了新的女友,雙方的個人也就回復成了普通朋友,再後來,張志鵬出國到澳大利亞留學,陳辛娜則進入中天集團做董事長秘書,雙方之間的聯繫就更少了。
這次張志鵬學成回國,想要在國內發展,首選之地當然是他曾呆過四五年的北京了,很自然他就會想到找陳辛娜來幫忙。
當然,這是表面非常堂皇的說法,實際上他還有另外一個打算:陳辛娜家境出身很好,父母名下有好幾家規模絕不算小的公司,而他們倆膝下只有陳辛娜這一個寶貝女兒,所以早晚這些家產都會留給陳辛娜。假如他能和陳辛娜重歸於好,讓對方成為自已的妻子,那豈不是可以少奮鬥幾十年?
也正是出於這種目的,他才在剛剛見面的時候就故意半開玩笑地進行試探,以便決定以後自已的進攻策略——工商管理碩士的企業管理理論被他應用到如何追女人上,如果被他的導師聽說,也不知道是會哭還是會笑。
「呵,好好說話當然沒問題,實話告訴你吧,我已經報名參加了中天集團的儲盉幹部面試,明後天等把住處的問題解決了我就去報到。」張志鵬不是不會好好說話。
「呃?什麼?你怎麼會選中天?」陳辛娜一愣。中天集團這次招的儲備幹部雖然是以未來各部門負責人為目標,但也是要先從基層一步步培養訓練,時間少說也得半年以上,以張志鵬的條件,大可不必接受這樣的培訓,隨便去一家稍有規模的公司,不難得到比這待遇更好,更有發展潛力的工作。
「呵,萬事開頭難,我在國外學習四年,對國內現在的情況都不是很熟悉,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從最基礎的開始,蹲的低,才能跳的高嘛。再說了,你不是也在中天嗎?有你在多多少少也總能得到點兒照顧,不是嗎?」真正的目的是要多一些接近陳辛娜的機會,不過張志鵬是不可能把心裡話說出來的。他沒那麼笨,陳辛娜現在不是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不是幾句甜言蜜語就能搞定的。
「哦,是嗎?呵呵,小心,我這個人可是公是公,私是私,到時候未必就會幫你的。」陳辛娜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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