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完了,釋天生和譚宇回到自已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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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再見了,我可愛的床,再見了,我可愛的桌子,再見了,我可愛的衣櫃。」拍拍床頭,摸摸桌子,敲敲衣櫃,譚宇無限深情地告別,似乎這些傢俱都是他的至親朋友,其煸情程度不亞於瓊瑤劇中的多情女主角。
「別噁心人了。我中午飯都快吐出來啦。」被公司辭退,甭管什麼原因,心情總是不好的,但被譚宇這麼耍寶似的一鬧,釋天生感覺上也輕鬆了一些。
「嘿嘿,這怎麼是噁心人呢?這床,我睡了有四個多用,這桌子,我就是在它上面給我老爸寫的信,這衣櫃,保存著我所有的漂亮衣服,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想到一起相處這麼久,再過一會兒,我就要和它們說『白白』,而且以後再也見不到它們,你說我怎麼能不傷感落淚,心如刀絞?」譚宇越說還越來勁兒,居然悲悲切切地抹起眼淚來。
「嗨,越說你還越來勁兒!電視看多了你吧?」釋天生笑著罵道,他知道譚宇這是在故意逗他開心。
「嘿嘿,我的真情流露到了你這兒怎麼就成了虛情假意?太沒有欣賞水準,白瞎了我這可以媲美金馬獎影帝的演技。」譚宇把手放下來,臉上果然是一滴眼淚都沒有。
「不捨得?不捨得幹嘛要辭職?人家要辭退的是我又不是你,你說你非得湊什麼熱鬧。」釋天生責怪道。在他想來,一個人被辭總好過兩個人被辭,譚宇在這裡混得好好的,平白丟掉一份工作實在是有點兒不值。
「呵,小師叔,我這可不是為了湊熱鬧。第一,你是我師叔,我爸托我照顧你,結果你走了,我留下來了,以後回家我怎麼跟我老爸交代?第二,我在這兒混得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在,你要是走了,不說別人,光黑熊那傢伙肯定就少找不了我碴兒,與其受他的氣,還不如自已走了,還落個有義氣的名聲。第三,幹了這幾個月的保安也膩了,每天就是押送東西滿世界轉,能學到什麼東西?還不是靠賣力氣掙錢,靠做這個,哪輩子才能發財?第四,嘿嘿,也是最重要的一條,白拿兩個月的工資呀!哈哈,什麼都不做就干落一千五六,這種好事兒不要的才是傻子呢!」譚宇笑著答道。
「啊,你這傢伙,枉我剛才還為你感動,覺得你為了替我打抱不平才主動辭職,搞了半天卻原來會錯了意,你根本就是為了錢!」釋天生這才恍然,怪不得自已被辭心情低落,譚宇被辭卻是心花怒放,根由原來是出在那筆遣散費上。
「嘿嘿,話不是這麼說的,就算沒錢,我也會和你共同進退,當然,有錢的話就更好了。」譚宇笑道,看的出來,釋天生的心結已被打開,對於被辭退這件事本身已經不太放在心上。
「切,怎麼說都是你的理。不過話說回來,你肯和我一起離開公司,我心裡還是非常感動的,到底是自家人」釋天生叱了一句,轉而正色說道。
雖然來到北京好幾個月,認識了不少朋友,但在本質上,他還沒有真正融入這個社會,雖說兩個人在一起未必能起多大作用,但有個親人在身邊,至少心裡不會感到孤單。
「呵,嫌我噁心人,結果你自已倒煸上情了。好啦,你也說了,咱們是自已人,這種時候,我不幫你還誰幫你。反過來,如果今天被辭退的是我,我相信你也一定會這麼做的。」譚於笑笑,隨後也認真說道。
就像剛才他說的那樣,在一起呆時間長了,不要說是人,即便是花花草草,一磚一瓦也會生出感情,所以,與其說現在的釋天生需要他這個小師侄的鼓勵與幫助,倒不如說他也需要釋天生這位小師叔的存在。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收拾東西。
把身上的保安制服脫下來疊好放在一邊,換上自已的衣服,拉出提包,把自已的個人物品都塞進去放好。東西不是很多,很快便收拾停當,接下來只要等人事部的人過來辦理手續就可以了。
「嗯,譚宇,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坐著沒事兒,釋天生問道。這是個很實際的問題,現在不像七八月份,隨便找個地方就能忍忍,離開公司,怎麼著也得先找個地方住下來。
「嗯,先給李大哥打個電話吧。他是本地人,辦法總比咱們多。」譚宇想了想答道。
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這句話非常重要。
「嗯,那就打吧。」從本意上,釋天生並不想給別人添麻煩,李文博和譚宇不同,雖說大家能玩到一起,但無論在身份,地位,學識,錢財等方面都相差懸殊,和李文博在一起,總有一點兒高攀的感覺。但現在的情況,在北京最能靠得住的人也只有他了。
兩個人於是來到樓道公用電話處,譚宇和看電話的人打個招呼,然後拿起電話播通號碼。
「李大哥嗎?我,譚宇。」
「噢,譚宇呀。呵呵,有什麼事兒?是明天放假嗎?」李文博大概是以為譚宇打電話是為了商量明天到哪裡玩兒。
「呵,是,是放假,而且一放就不停了。」譚宇這個時候還有心耍貧嘴。
「呃?,什麼意思?不明白。」李文博聞聽一愣,保安公司還有這麼好的事兒?
「呵,就在剛才,我和小師叔都被公司開除了,等一會兒辦完離職手續就和盛世威揚沒關係了。」譚宇笑著答道。
「啊!怎麼會這樣?因為什麼?」李文博是大吃一驚,這個情況遠在他意料之外。
「呵,電話裡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李大哥,下午有空沒空?有空的話咱們見了面慢慢聊。」譚宇問道。
「好,沒問題。等我把這裡的事安排好了就過去,時間大概在四點左右吧。你們公司門口不是有家東北飯館嗎?咱們就約在那裡見面。」李文博是一個作事極有條理的人,雖然突然聽到這個消息很意外,但還是馬上就冷靜下來做安排。
「歐啦。東北飯館,不見不散。」向釋天生比了一個OK的手勢,譚宇放下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