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衝突一起,原先在屋裡訓練的人的視線都轉了過來。wWw.b111.net有些人向著黑大個,有些人則站在譚宇這邊,雙方立場分明,顯見不是一夥。
有人見衝突有擴大的趨勢,悄悄從訓練室後門溜了出去,撒腳如飛跑到樓上報信兒。
區經理帶著保安二隊的中隊長正從樓上走下,迎面恰好碰到報信兒的人。
「區經理,李隊長,不好了,譚宇和黑熊打起來了!」
「什麼?在哪兒?!」兩個人都是臉色一寒。
盛世威揚公司押運隊分兩個中隊,一個是譚宇所在的二隊,另一個則是黑大個所在的一隊。由於存在競爭,兩個中隊之間經常發生矛盾,特別是那個黑大個,仗著身高體壯,力大無窮,又練過幾年拳腳,更是屢屢尋釁滋事,挑起爭端。對此區經理和李隊長都很不滿,但一隊隊長是公司副總經理的外甥,有他在背後撐著著,他們拿黑大個也沒辦法。
「一樓的室內訓練館。」報信兒的人答道。
生怕去晚了自已人人會吃虧,區經理和李隊長三步並做兩步,連忙趕到室內訓練館,此時訓練館裡已經聞訊趕來十幾個人,有一隊的,也有二隊的,雙方各自列在一邊,中間對面站著的則是兩個人,左邊的是一隊的黑大個,雙手抱肩,撇著嘴,一臉的不可一視,右邊站著的則是一個年輕小伙子,身穿土布小褂,腳蹬一雙布面膠鞋,露在小褂外邊的雙臂稜角分明,不像是肌肉,倒更像是鐵塊。
「這個年輕人是誰,是咱們隊的嗎?」李隊長沒有見過釋天生,所以並不知道他是誰。
「是譚宇帶來面試的,估計是看譚宇被人打了,所以要替他找回場子。」區經理答道。
「這不是胡鬧嗎!住手!」李隊長心中著急,大喝一聲來到中間將二人分開:一對一,連他都打不過這個黑大個,這個年輕人不知深淺站出來拔橫,那不是自找苦吃嗎?
見對方的頭兒來了,黑大個冷哼一聲,對方階級雖然高過自已,但卻管不到他頭上。
釋天生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看氣質和作派像是個當頭兒的,於是退後一步,靜觀事態發展。
「為什麼打架?」區經理也跟上來厲聲問道。
「區經理,您看,他把天生的行李踢散了不僅不道歉,反而罵罵咧咧不說人話。我跟他講理,他還動手打人,這裡這麼多人都可以作證!」所謂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明明是自已先動的手,但譚宇理直氣壯,因為他知道這種事兒最後都將變成扯皮官司,反正李隊長和區經理會向著自已人的。
「對,就是這樣,這小子太不講理了!」意識形態之爭是沒有道理可講的,二隊的隊員自然要站在譚宇這一邊,好幾個人都大聲叫著替譚宇作證。
「胡說八道,明明是他先動的手!」有挺譚宇的,自然就有挺黑大個的,一隊的隊員們紛紛叫嚷起來。
黑大個本人則是滿不在乎,打架,單對單他誰也不怕,打官腔,過不了多會兒自然有隊長來撐腰。
看了一眼譚宇,再瞧了瞧黑大個,區經理滿臉的冰霜,所謂事從兩來,莫怪一人,雙方各有人證,誰先動手看來很難確定,而且也沒多大必要確定,但旁邊地上散落一地的衣物則明白無誤地表明事情的起因就如譚宇所說。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又打架了?!」正在僵持中,一隊的張隊長趕到了,故意裝出斥責自已手下的樣子,實則卻是幫黑大個找引起衝突的借口。
「隊長,不是我要打架,是他先動的手。」撐腰的人到了,黑大個指著譚宇叫道。
「誰先動手的!明明是你先踢包袱挑事兒,裝什麼大瓣蒜!」譚宇憤怒地叫道。
「譚宇,住口。這裡有我,不用你說話。」李隊長厲喝一聲,制止住譚宇的叫喊,他不想譚宇因為太過激動說出過份的話被一隊隊長抓住把柄,他和張隊長明爭暗鬥這麼多年,知道對方最擅長的是什麼。
隊長發話,譚宇不能不聽,狠狠瞪了黑大個一眼然後退到一旁。
「呵呵,好了好了,又不是什麼大事兒。年輕人嘛,火氣也太大了點。這樣吧,好在沒有人受傷,大家就別較真了好不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別傷和氣,李隊長,你說呢?」眼睛一掃,張隊長也看到地上散開的包袱,知道理虧在已便想把事情抹過去。
事情鬧大捅到公司高層那裡,黑大個固然會被處罰,但譚宇肯定也不會有好果子吃,好在自已的人看樣子也沒吃什麼虧,和平解決也未嘗不是一種辦法。李隊長一時拿不定主意。
「不行。他踢的是我的包袱,想沒事,把衣服給我收好,再當面道歉我就不再追究!」釋天生見李隊長的樣子像是要答應張隊長的提議立時叫了起來:踢了自已的包袱,又打了自已的師侄,想這樣就過去,他不服。
「包袱是你的?你是誰?」見釋天生的裝束不像保安,倒更像剛剛進城沒有幾天的民工,張隊長斜著眼不屑地問道。
「他是我小師叔,今天是來面試的!」譚宇見釋天生站出來了,連忙也站了出來。
「面試的?這裡是內部員工訓練館,你又不是公司的人,憑什麼進這裡?誰帶他進來的?不知道公司的規定嗎?」張隊長嘴角一撇,打起了官腔。
「我管你什麼規不規定!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先把這件事解決,其他的我不管!」張隊長的官腔嚇唬別人行,對釋天生則是一點兒用沒有,他的強勁犯了上來,九頭牛都甭想拉回。
「嘿,還碰上吃生米的了!怎麼著,老子就是不道歉,你能把老子怎麼著?!」沒等張隊長說話,那個黑大個先叫上了。
「怎麼著?一個字——『打』!」
一字一頓,釋天生冷冷說道。